“你别给我岔开话题。”陆满满戳破陶清观的小心思,清楚要是陶清观真不想说,自己八成问不出来,他心底一阵憋屈。
陆满满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陶清观现在算伤员,可能心理和脑袋都有点问题,他要耐心,耐心!
“算了,考试时间都过了,也没补考,要考也得等明年,趁着你现在有空,真不打算跟我一起考公试试?”
“不要。”陶清观不假思索地否决,他抛了两粒鱼粮进嘴里,边嚼边说:“刚出虎穴,我干嘛再往狼坑里跑,吃力不讨好的。”
陆满满听到陶清观那边咔擦咔擦响,他眉毛挤到一块,“你吃啥呢?”
陶清观低头看了眼鱼粮,给自己留了点面子,“炒米。”
“听你吃的怪香的,给我寄点回来。”发现自己劝不动,陆满满摆烂了,“你那还有什么特产,通通给我来一份。”
不愧是你,哈吉满,鱼粮也要抢么。
陶清观摸了摸下巴,望向盯着自己看了半天的小白,不存在的良心有那么点痛,“不给,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这点炒米可是我好不容易省出来的,没你的份。”
“我靠,陶清观你扣成这样?你不许吃了,把你手上剩下的炒米都给我。”
陶清观闻言,仰头把勺子里的鱼粮一干而净,他嚼吧嚼吧,含糊不清地说道:“末由了。”
陆满满本来是在开玩笑,这会儿是和陶清观较上劲了,“你是回去投胎做饿死鬼吗,吐出来!”
陶清观哼哼,“不要。”
两人跟小学生斗嘴似的,围观的宴氿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它的食物中含灵粮丰富,小孩慢慢吃还好,这一口吞下去……
陶清观突然感觉鼻子有点酸,他吸了下鼻子,一滴晶莹的液体从他眼前坠落,在他的大花裤衩上留下水痕,陶清观一愣,随即水渍越来越多,布料上被浸湿了一大块。
他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蹭了一手泪水,陶清观人懵了。
咋……咋了?
电话那边的陆满满还在叨叨,“不给我带,回来你就完犊子了。”
“小趴菜,我还怕你不成。”陶清观想说得霸气点,但他的鼻音很重,尾音还有些颤抖,听着委屈巴巴的。
陆满满静了一秒,随即嚷嚷着,“不是吧,你还哭了,我开玩笑的!哎哟,行行行,不带就不带,我回来请你吃好吃的,祖宗。”
陶清观又吸了下鼻子,“没哭。”
“嗯嗯嗯,你说啥是啥,你好好玩,这破班谁爱上谁上。”
陶清观百口莫辩,眼泪还一个劲地往下流,感觉鼻涕都要跟着一起下去了,他抽了张纸擤了下鼻子,哑着嗓子点菜,“我要吃膳宁斋的。”
膳宁斋,他们那边最贵的饭馆,两个人吃没个大几百收不住。
“嗯好,不打扰你了。”
陆满满大概是怕了,火速挂断电话。
陶清观淡定地扔掉手上的纸团,又抽新的一张纸擦眼泪,可泪水跟决堤似的,根本止不住,他心累了,把纸往脸上一盖,cos尸体。
脸都丢完了,汤姆的,随便吧。
陶清观掉了快半个小时的眼泪,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这么能哭,啧,男人也能是水做的。
他把脸上被浸湿的纸扔掉,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哭这么久,眼眶旁边一碰就疼,他明天要cos的角色,就决定是你了——悲伤青蛙。
陶清观用凉水洗了把脸,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减轻不少,他踱步走到鱼粮跟前,蹙眉思索。
这鱼粮里怕不是加了催泪瓦斯,效果恐怖如斯,小白能吃这么久,真是个勇士,鱼的口味和人差距居然如此之大。
挺好的,他以后不用担心小白缺水了,喂把鱼粮,小白自己能哭出太平洋,
陶清观心有余悸,快步远离鱼粮,长得人畜无害的,效果也太歹毒了。
哭了半小时,陶清观觉得浑身不得劲,他看了眼时间,感觉也差不多了,拿上换洗衣服去于是冲澡。
天气一如既往的炎热,要不是顾忌到自己现在菜鸡的体质,陶清观都想用凉水洗澡了。
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头发也没擦,大步往空调下走,往出风口下一站,陶清观闭上眼,等待着期待已久的凉意。
一秒、两秒……
好几秒过去了,陶清观察觉到不对劲,他睁开眼,上下打量面前的空调,外表一切正常,但显示屏漆黑一片,呼呼的运行声这会儿也停下了。
陶清观按了下开关键,空调没反应,他不信邪,把空调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又去看其他电器,最终认清一个现实——
空调坏了!
陶清观的嘴角当即就垮了下来,他拍了拍空调的外壳,痛心疾首地说道:“我同意你请假了么,你竟然敢翘班。”
空调:……
九天九夜不眠不休的运行,空调不堪重负,卒。
陶清观试图修理空调,工具都找来了,犹犹豫豫,还是没敢拆,他怕拆了后,装不回去,把空调整成空调碎片。
他拿着扳手,用上人类最原始的修理技能,框框敲了几下空调的脑袋,然后在摁开关键。
不出意外,还是没反应。
陶清观蹲那捣鼓了半天,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堂内的冷气也渐渐散了,陶清观感觉自己的后背汗湿了一大片。
澡算是白洗了。
陶清观认命地放下扳手,一屁股坐在冰凉的瓷砖上,生无可恋地长叹一口气。
修空调的师傅要明天才能过来,今晚他只能在炎炎高温中,独自苟着了。
陶清观摆着个小猫批脸,幽幽望向鱼缸里的小白,鱼缸的温度调节功能没坏,想到自己如此难熬,小白还在享受,陶清观心底极度不平衡。
他噌噌走到鱼缸前,趴在冰凉的玻璃上盯着小白看,“白啊,跟你打个商量,今晚我们换个地住,你睡我的床,我睡你的窝。”
宴氿:“……”
瞧给孩子热的,都说胡话了。
陶清观没指望小白能回答,他贴着玻璃,撞了两下脑袋,哀嚎一声,“好热啊,这破天气能不能下场雨。”
橙色高温预警都预警了快半个月了,降温遥遥无期,唉,感觉脖子痒痒的,可能是缺根绳子吊着荡秋千吧。
宴氿扫过青年,对方眼尾殷红,脸上也挂着两坨红晕,大概是热极了,光着的上半身紧贴在鱼缸上,企图汲取凉意。
它的视线在陶清观身上晃悠一圈,又收回来,整条鱼向下沉去,躲到陶清观看不见的角落。
按照它这些天和陶清观相处的经验,今晚它多半也没好觉睡了。
是夜。
陶清观趁着凉气没完全散干净,早早躺下。
他在地铺上滚来滚去,焐热了一块地,接着换一块,但他焐的速度太快,最后一块阴凉地焐热后,第一块还没凉下来,陶清观睁眼望着房顶,眼底一点睡意都没有。
好烦哦。
这时外边一二一的口号声又响起来,整齐的步伐,响亮的呐喊声,为燥热的夜晚添上一分热血沸腾。
陶清观:“……”更烦了。
睡不着,他索性爬了起来,走到窗边围观外边的人夜跑。
队伍最后面的人,陶清观看着十分眼熟,这富态的身材,赫然是今天来找过他的陈丰明,此刻陈丰明步伐沉重,一步一喘,陶清观眼尖地发现,对方胳膊上和小腿上都绑着沙袋。
看不出来啊,胖大叔原来对自己要求这么高。
陶清观思绪发散,抬手将发烫的掌心贴在玻璃上,但手下的这点凉度宛如饮鸩止渴,身上黏腻的感觉,让陶清观最后一丝睡觉的想法也消失殆尽。
他踱步走到鱼缸边,姿态随意地靠在玻璃上,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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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掀开盖子,把手伸了进去,鱼缸里的水是恒温,泡在水中顿时凉快了不少。
陶清观第N次升起把小白捞出来,自己睡鱼缸的冲动,若不是鱼缸躺他这个人有点困难,他早就行动了。
“小白,别睡了,起来跟我玩。”
陶清观推了下礁石,躲在下边的小白被迫游上来。
宴氿无奈,它就知道,这小鬼睡不着肯定会来骚扰它,屋外的口号声渐行渐远,本来是他们中一员的青年懒懒散散地站在那。
它听到了陶清观和朋友的聊天,身体不好么,倒是情有可原,但如此糟糕的表现,它别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两个眼睛都瞎了,也不可能选择陶清观当契约者。
真不知道陶笠鹤费这么大功夫做什么。
陶清观百般无赖地拨弄着飘舞的水草,见小白游过来,他眉眼微弯,盛着一汪清泉,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晚上好。”
大概是高温带走了陶清观说话的兴趣,他垂着眼眸,静静地望着小白,褪去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姿态,身姿修长的青年神色恬静,如一副岁月静好的画卷。
宴氿被陶清观的笑容晃了下眼,陶清观之前的行为举止太过不着调,它都忽略了对方其实长了张丰神俊秀的脸。
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身侧,宴氿没有躲开青年的触碰,黑暗并不会影响它的视力,青年眼下的倦意清晰可见,单薄的身材一览无余。
太瘦了,饭也不按时按点吃,不知道陶笠鹤怎么养的小孩,身体不好还让人来这。
其他参赛者的年龄都快有陶清观两倍,这么一看,小孩还怪可怜的,拗不过自家长辈,无论想不想,只能参赛。
反正最后的契约者不会是陶清观,看在陶笠鹤的面子上,它照拂几分也没什么。
一二一的口号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下,蝉鸣与蛙声交融,打破了这一方静谧,群星闪烁的夜幕被乌云占据,空气中酝酿出湿气,下一秒,啪嗒声在水泥路上作响,土腥味蔓延开来。
下雨了。
陶清观听到雨声,不敢置信地小跑到窗边,他打开窗,凉风夹杂着雨水吹进来,深吸一口气,肺部的燥意一扫而空。
他伸出手去接窗外的雨,面上的笑容越发明艳。
宴氿看着陶清观开心的背影,眼底有丝丝笑意晕染开来。
考核只是改变天气,让它唤来的雨天停下,怎么不算是考核的一种。
陶清观也不嫌弃雨水打进家里,他靠在窗边,看着天气预报上完全没出现的雨,感慨一声,“这雨天娃娃居然有用。”
雨天……娃娃?
宴氿愣了一瞬,它抬眸望去,发现窗户旁边不知何时挂了个倒着的破布偶,布偶浑身上下透露着草率,简陋的五官正对着它,好似在无声的嘲笑。
宴氿:“……”
陶清观颇为爱惜地抚摸着晴天娃娃倒立版,不枉他花了五分钟用抹布和抽纸扎出来,立大功了,明晚给自己加鸡腿。
他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泪花,感觉困意涌上来,陶清观将窗户关小了一点,转身回到地铺上,啪叽倒下。
在宴氿的死亡凝视下,陶清观安详入睡。
不多时,陶清观的呼吸声变得平缓。
藏在二楼房间里的手机叮咚一声,以宴氿的耳力听得一清二楚。
宴氿面无表情地从鱼缸里出来,大步迈向二楼,用钥匙打开了房间的门,他拿出手机,不出预料看到陶笠鹤发来的消息。
他突然改变天气,作为主审官的陶笠鹤肯定要来问上一句。
宴氿将早就想好的理由发过去,陶笠鹤那边也是秒回:
能问一下,您为什么突然想改变考核的方式吗?是让雨停下,更能考验参赛者的综合素质吗?
宴氿:不,是给雨天娃娃当代打。
陶笠鹤:“?”
宴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