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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第 33 章

作者:元元彬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林夕出城时,韩柳氏等人早已在城门外焦急等候。


    见到她平安归来,韩柳氏眼眶一热,快步迎了上去,顾不得细问卖了多少钱,只赶紧问道,“颜儿,你没事吧?”韩守信和韩元庆、韩元祝也围了上来。


    林夕笑着摇摇头,语气轻松地说道:“爹、娘、大哥、二哥,我没事,一切都好,营州城里治安很好,又有黄叔和小勇哥哥作伴,什么事都没有的!”


    韩家人这才注意到边上跟着的黄大勇父子,韩守信连忙上前道谢:“黄老弟,多谢你们了,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了!”


    黄大勇摆摆手,憨厚地笑道:“韩老弟客气了,你家丫头聪明伶俐,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时间不早了,我们还得赶回城里,就不多留了。”


    说完,黄大勇父子便匆匆转身,重新排队进城去了。


    目送黄大勇父子离开后,韩家人这才围在一起,开始查看林夕带回来的银钱和物资。


    当韩守信看到那满满一盒银子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有些颤抖:“颜儿,这……这些都是你卖人参得来的?”


    林夕点点头,解释道:“爹,人参卖了一百两,我用了十两买药,还用了十两买了些实用的东西。剩下的八十两就都在这个盒子里了。”说完又将卖人参和买药、买物资等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韩柳氏看着林夕,心中默默感谢婆婆在天之灵对女儿的点化,轻轻抚摸着林夕的头发,眼中满是欣慰。


    韩守信也是感慨了好一番,这整件事办得属实妥当,虽说在长安那边人参能值更多,但是这种急卖能得这个价属实不容易了。


    感慨完他拿出四十两银子,郑重地说道:“这钱得赶紧用来买除印药物。咱们不能再耽搁了,得尽快找个合适的地方消除刺青。”


    一家人都同意,决定立即行动。


    城墙外稀稀落落的流民坐在地上,有的蜷缩在破旧的草席上,有的靠在墙根下,偶尔有孩子哭闹的声音传来。城墙上的守卫站得笔直,神情肃穆,目光冷峻地扫视着城外的动静,手中的长矛在阳光下泛着寒光,仿佛在警告着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林夕一家是在城墙外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卖除印药的那个人。那是个中年男子,面容黝黑,眼神闪烁不定。


    他见韩守信一家过来,先是警惕地打量了一番,随后才挤出一丝笑容,低声说道:“几位可是要用除印药?我这药效果极好,只是用药后会有发炎发烧的症状,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休养几天。”


    韩守信点点头,心中却有些不安,便谨慎地问道:“请问您这里可有合适的地方供我们用药?我们一家人需要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最好能有个私密的空间。”


    卖药人眯了眯眼睛,笑着说道:“巧了,我在城外青柳村有一处房子,距离城门这里只有半个小时路程。房子宽敞,可以给你们一家一间大屋子,住一晚只需十文钱。那里已经有人在用药,环境安静,用药期间若有什么不适,我也能及时照应。”


    韩守信听后,心中仍有些疑虑,便试探性地问道:“那药钱怎么算?要一次□□完吗?我们没看到药效可不敢交完。”


    卖药人搓了搓手道:“药钱一共四十两,你们先交一半,剩下的等用药结束后再付。房子钱按天算,你们住几天就付几天的钱,每天一结,这样你们也放心,我也省心,如何?”


    韩守信犹豫了一下,转头看了看韩柳氏。韩柳氏微微皱眉,显然对卖药人的态度有些不放心,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韩元祝胆子更大,低声说道:“爹,咱们先试试吧,小心些就是了。”


    韩守信深吸一口气,终于点头:“好,那就去您说的那处房子。麻烦您带路。”


    卖药人见他们答应,转身向周围几个人低声交代了几句,便带着他们一家向城外走去。


    一行人沿着一条泥巴土路前行,路两旁的泥土松软,踩上去有些湿滑。路上偶尔会有几个行人经过,有的背着竹篓,有的挑着担子,行色匆匆。


    不远处,一条小河已经化冻,河水缓缓流淌,发出清脆的哗哗声。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他们来到了一处小村子,村门口立着一个刻着“青柳村”的大石头。村子不大,但房屋错落有致,大多是用黄土和茅草搭建而成,屋顶上还冒着袅袅炊烟。


    村口还有几棵大柳树,树下坐着几个老人,正晒着太阳闲聊,见到卖药人带着一行人过来,便笑着招呼道:“张三,又带人过来啦?你这生意倒是红火!”


    卖药人笑着点头回应:“是啊,今天天气不错,大爷你们多晒晒太阳,对身体好。”老人们哈哈一笑,继续聊起了家常。


    卖药人带着他们穿过村子,一路上有村民和他打招呼,语气中带着几分熟稔和随意,卖药人笑着点头回应,显然大家对他的行为已经见惯不惯了。


    韩守信一家跟在他身后,心中的顾虑渐渐打消了一些,有地方有熟人反而让人觉得安心。


    最后他们来到村子的一个角落,这里有一处较大的院子,院墙是用黄土垒成的,墙上爬满了枯藤。卖药人推开门,说道:“就是这里了,你们先安顿下来,我去准备药。”


    韩守信一家走进院子,发现里面虽然简陋,但收拾得还算干净。


    院子里有一口水井,井旁放着几个木桶,显然是用来打水的。院子一角还搭了一个小棚子,里面堆放着一些农具和柴火。


    正对着院门的是几间大屋,卖药人指着其中一间说道:“你们住这间,里面有大通铺,足够躺下七八个人。”


    韩守信一家走进那间大屋,发现里面果然有一张大通铺,铺上铺着几张草席,虽然简陋,但还算干净,屋子里还有一张木桌和几把椅子,墙角堆着几个空陶罐。


    隔壁屋子里还有几个脸上贴着药膏的人,见他们进来,目光闪躲,随即匆匆闪进了房间里,似乎不愿多言。


    韩柳氏和林夕等人赶紧进屋,韩守信则跟着卖药人去取药。不多时,两人拿着药回来,手里捧着四个陶罐,罐口用油纸封得严严实实。


    卖药人小心翼翼地将陶罐放在桌上,叮嘱道:“这药外敷,每日换一次。用药期间可能会发炎发烧,都是正常现象,不必过于担心。若有严重不适再叫我,我就住在正厢房那处。”


    韩守信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两个银锭子,递了过去,“这是二十两,我们会按照吩咐用药。”


    卖药人接过银子,掂了掂,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随即转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叮嘱一句:“记得按时换药,别耽误了。”


    门一关,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桌上那四个陶罐静静立着,罐口微微透出一股苦涩的药味。


    韩守信深吸一口气,目光在家人脸上扫过,语气坚定而温和:“咱们吃完东西就用药吧,熬过这几天,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


    韩元庆兄弟俩对视一眼,眼中虽有几分紧张,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林夕站在一旁说道:“你们用药,我守着你们,不会有事的!”


    韩柳氏伸手摸了摸林夕的头,眼中满是欣慰:“好孩子,有你在,娘心里就踏实多了。”


    一家人简单吃了些饼子,随后便开始用药了。


    韩守信打开陶罐,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黑漆漆的药膏看起来有些粘稠,药水泛着刺鼻的酸味儿,熏得人直皱眉。


    韩柳氏将四个干净的布团递过去,提醒道:“咬住这个布团,小心些,别弄到眼睛里。”生怕大家因疼痛咬到舌头。


    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药膏涂抹时轻微的沙沙声,以及一声声压抑的抽气声。


    “滋——”韩元庆猛地弓起身,背部狠狠地撞在土墙上,额角青筋暴起。十九岁的青年硬是把布团咬出了血印子,脖颈上暴起的青筋像扭曲的蚯蚓,眼白里血丝像蛛网般炸开。


    韩柳氏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但手中的药刷子却异常坚定地压在儿子脸上那狰狞的“囚”字上。黑红色的药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瞬间烫出一个焦黑的小洞,发出“滋滋”的声响。


    轮到韩元祝时,这个平时再表现成熟的少年也吓得直往后缩。韩守信紧紧地将他箍在怀里,少年的哭嚎被布团闷住,变成了压抑的小兽般的呜咽。


    “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韩守信的手臂紧紧环住儿子,仿佛在用身体的力量传递着勇气。


    直到天黑时,四人的脸上都糊满了黑乎乎的膏药,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药味和压抑的疼痛。


    林夕小小的身子也没有闲着,用边上的厨房煮了热水,把饼子撕碎放在里面煮,就是一碗浓稠的粥汤。她还悄悄从空间里取出西药得消炎药,小心翼翼地拌入粥中,然后一一喂给他们喝下。


    夜里,四人都发起了低烧,身体蜷缩在大通铺的草堆里,不停地打摆子。


    林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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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拿出仅剩的西药退烧药,泡在热水里逐一给他们喂下,情况这才稍微好一点点。


    韩元祝在迷糊中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微弱地问道:“小妹……我的脸还在吗?”


    林夕忍着泪水,轻声安慰道:“在的,二哥,你的脸还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次日清晨,几人在微弱的意识中醒来,勉强吞咽了些许清水和饼汤,便又要迎接新一轮的药膏涂抹。


    随着药膏再次触碰伤口,一阵更为强烈的灼烧痛感如潮水般袭来,四人很快又陷入了昏沉的状态。


    林夕忙得团团转,既要照顾他们,又要时刻留意空间内外的药品存量。消炎药和退烧药已所剩无几,她再也无法顾及保留,只能趁众人不注意时,偷偷分批给他们服下。


    起初,她还天真地以为那所谓的“神药”是魔法药剂,轻轻一抹便能消除所有痕迹。


    然而,现实却远比她想象的残酷。这药膏竟是通过强烈的腐蚀性,硬生生地剥离他们脸上的刺青,其痛苦程度简直难以想象。


    这与现代去除刺青的方法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在这里,没有先进的药水、麻药和精细的技术,他们只能依靠这种近乎残忍的方式,默默承受无尽的痛苦。


    好在,到了第三天清晨,所有人都清醒多了。再次涂抹药膏时,他们感到灼烧感明显减轻了许多,发烧也减轻了很多。


    第五天夜里,韩元庆脸上的黑皮逐渐褪去,露出了粉白的新肉。向来成熟稳重的他却难得耍起了稚气,死活不肯让小妹看他的脸。


    林夕见状打趣道:“大哥,你这新脸蛋比糖人还白嘞!”话语间,试图缓解气氛。


    她的笑声像是一缕温暖的阳光,驱散了屋子里的阴霾。韩守信看着一家人渐渐恢复生气的模样,心中满是欣慰,低声说道:“再熬几天,咱们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早春时节,院子里的积雪开始融化,檐头的冰凌滴滴答答地落着水珠。


    林夕蹲在院子边上的水池边刷药罐时,发现石缝里钻出几簇嫩绿的野草芽,细茎上还沾着前几日残留的雪粒。她伸手轻轻拨了拨,草芽柔软而坚韧,像是从冻土中挣扎出来的生机。


    后山的雪线已经退到半山腰,裸露出大片深棕色的山岩。偶尔有采野菜的大娘挎着荆条筐经过,她们总要在院门口慢下脚步,抻着脖子往药雾缭绕的正屋张望,又被浓苦的药味呛得缩回头去。


    卖药人张三晌午来时踩了一靴子泥,说化雪后的山路全是烂泥潭。他仔细瞧了瞧大家的脸,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一家用药用得很好,刺青除的效果很好,恢复比对面那家还快。再涂抹两次,就能彻底揭纱布了。”??


    韩柳氏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女儿的手,眼中满是感激:“多亏了你从城里买回来的那些消炎止痛的药,还有这几天你跑前跑后。”


    林夕摇摇头说:“娘,这是我应该做的,只要你们的脸能好起来。”??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林夕为了帮助他们消炎止痛,几乎用完了她空间里所有能用的西药。那些珍贵的药片用完就不能再生了,却被她毫不犹豫地用在了家人身上。


    院子外墙角处,老杏树的花苞在春风中轻轻摇曳。林夕站在窗边,望着那株老杏树,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她知道,春天来了,他们一家的春天也来了。


    五天后,韩守信四人终于挨个揭下了纱布。除了那一处皮肤略显白皙外,几乎看不出任何异样。


    韩守信拿起一把灰轻轻一抹,整张脸的肤色顿时均匀了许多,与常人无异。其他人也纷纷效仿,迅速抹上灰。


    韩守信爽快地掏出另外二十两银子递给张三,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笑容:“多谢张兄,您的药真是神效。”


    张三接过银子,笑得合不拢嘴:“你们一家恢复得这么好,我也替你们高兴。这样吧,我答应你们在院子里多住几日。只是不能久住,虽说府衙现在没有强制抓回流放犯,但态度上还是不允许的。”


    韩守信点点头,表示理解。他正有此意,希望在这个房子里再多住几日,不想再让家人们露宿野外。


    尽管他们脸上的刺青已经消除,只是身份上依然是流民。但至少,他们现在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不必再躲躲藏藏了。


    接下来,韩守信心里盘算着,当务之急是尽快解决身份和户籍的问题,为家人争取一个安稳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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