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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015

作者:酬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好在这一路,宋湘灵都安静靠着车厢,看样子是睡着了。


    终于到了将军府,披月急匆匆地正要扶小姐下车,轿帘便被掀开,容翊淮的脸先出现:“多叫几个人。”


    披月吓了一跳,看轿辇中自家姑娘正微微蹙眉,紧闭着眼,不禁说话都结巴了:“容公子,我,我家小姐怎么了?!”


    容翊淮:“醉了。快点叫人,再嘱咐厨房做碗醒酒汤。”


    一听是醉了,披月松了一口气,赶忙去叫人,心说还好今日宋将军有事出了门,否则让他看见这一幕,肯定要大发雷霆,怪罪她没有照看好小姐。


    府内的女管事朱红跟着披月一同走来,一见宋湘灵这样子,又看看旁边的容翊淮,皱皱眉,和披月一起将小姐扶下马车。


    脚一挨地,宋湘灵便清醒了些,也能凭着搀扶走路。朱红和披月一同将小姐送回了厢房,披月留下照顾,而朱红则折回来,对着容翊淮行了礼。


    “多谢容公子今日送我们家小姐回来。”朱红已年近四十,在这府中管事多年,更为老道,深知如果容公子没有护送小姐回来,情形可能会更麻烦。


    “不过今日之事,还请公子不要对旁人说起,尤其是小姐如今还未出嫁,此事对小姐,对公子您的清誉都有损。”朱红又行了个礼,“将军府也会当这事从未发生过。”


    容翊淮的指节收紧了些,半晌才道:“我明白。”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今日席上饮品有两种,一种是玉露含春,还有一种是竹叶青。我见旁人并未和宋小姐一般大醉,还请查一查,看是否宋小姐对其中有些原料格外敏感,下次,便可有所准备。”


    “是。”朱红应了声,“您放心,我也会请府中的郎中来看一看,确保小姐无虞。”


    容翊淮没有其他可以嘱咐的事情,原地顿了顿,便拉上轿帘,吩咐小厮驾车。


    朱红目送丞相府的轿辇离开,这才回退到府内。步履匆匆,心中却想,这位容公子倒是细致之人,还记得让他们查一查酒的原料。


    若是寻常那糊涂之人,只怕这事便直接过了。


    容公子方才满目的担心,真的是遮也遮不住。


    朱红敛眉,去厨房看解酒汤熬得怎么样了。


    宋湘灵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


    午间一场宴,让她硬是睡了快三个时辰,外出的宋士威也回来了。宋湘灵起初还有些怔愣,问披月:“我怎么回来的?”


    披月还没回答,那些被酒意掩盖过去的记忆便重新清晰起来,出现在宋湘灵的脑海中。


    她并不是完全断了片,于是一点点想起来了,容翊淮怎么连搂带拖地将自己这个醉鬼送上了车,而她又是如何在车上自发靠过去,然后嫌弃他身上又硬又烫的......


    宋湘灵:......不想见人了。


    尽管心中已经下定主意,但这毕竟是两回事。何况哪怕已经下定婚约,在未成亲之前,男女双方也不得逾矩,她这在车上对人家又靠又抱的,算怎么回事?


    披月不知道小姐心中所想,回答道:“小姐,您不记得了?是容公子送您回来的。”


    她递上一碗醒酒汤:“小姐您放心,朱红管事已经和容公子通过气,今日之事,咱们都当没有发生过。小姐喝了汤吧,省的明日头疼。”


    宋湘灵嗯了一声,将汤碗接过来。


    朱红请的大夫趁她昏睡时来过,细细问过饮食,又给宋湘灵切了脉,果然同容翊淮所说,宋湘灵对竹叶青中的一味名叫零香的原料过于敏感,加上今日不慎混饮,才造成如此症状。


    披月见小姐将汤喝完,又把碗接回来:“小姐再休息一下吧,老将军找奴婢...还有点事,奴婢去去就回来。”


    宋湘灵见披月的神情有些紧张,便知道自己今日肆意酒醉,连累了这些奴婢们,便掀起锦被坐起来:“别怕,我也有事要先和祖父说。”


    “想必祖父听了我要说的事情,就想不起来还要责罚你们了。”


    “什么事?”披月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问。


    宋湘灵微微垂眸,站定在榻前:“婚事。”


    堂中。宋老将军听了宋湘灵的话,沉吟了片刻,又伸手去拿案上的浓茶。


    宋湘灵眼疾手快地将那茶杯挪远了些,撒娇道:“祖父,现在喝浓茶,仔细晚上睡不着觉。”


    这么多年,宋士威早已习惯了浓茶,只要不在睡前饮用,几乎都不会影响睡眠。但听了孙女的话,他还是将手收了回来:“行,听阿灵的。”


    “阿灵,成亲是件大事,切不可因为一时冲动便应允下来。即便你今日坐了他容府的马车,但无人看到,未来也不会有人敢议论。若有人敢议,祖父也会帮你处理。你不必想这么多。”宋士威的声音威严。


    原来祖父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了。


    宋湘灵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不是呀,祖父,是孙女想通了。”


    宋士威垂眸看她:“当真?”


    宋湘灵有些羞赧,点了点头。


    看着孙女的神情,宋士威心里已经全然明白了。


    想通了也好,如果孙女终究要嫁人,嫁一个知根知底的才俊,已经是相当好的姻缘。


    他轻声道:“我知道了。明日,我邀容相一叙。”


    祖孙俩又说了一会儿话,夜逐渐凉起来,下人来屋里点了盏灯。灯影摇曳,宋士威看着孙女的脸,竟提前开始有些不舍了。


    偏孙女浑然不觉,刚刚才定下的婚约,转头又不提了,只说今日席上发生的趣事,听得宋士威频频莞尔,只是面上越笑,心里便越酸,盘算着希望不是自己老眼昏花,错看了孙女婿。


    最后,还是宋士威提醒她不早了,让她回屋休息。


    “好,那孙女先告退了。祖父今日好好休息。”宋湘灵行了一个礼,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门。


    她抬头看了一眼夜空,秋高气爽,天空深邃又明晰,明日一定也是个万里无云的天气。宋湘灵心中有定下一件大事的畅快感,看那天上的北斗七星,都觉得比寻常亮了许多。


    “阿爹,阿娘。你们会支持女儿的决定么?”她喃喃自语。


    不知爹娘已经化为了天上的哪两颗星,此时,宋湘灵只觉得千万颗星子都在注视着她。


    熟悉的桂花香气袭来。这几日,院中的桂花越开越多,越开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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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浓。


    近日宋老将军在府中会客,客人刚到,无一不被这浓烈的桂香折服,交口称赞:“看来除了宫中的桂园外,全盛京最好的桂花,尽在宋将军府上了。”


    宋湘灵深吸一口气,却敏锐地察觉到,在浓烈的桂花香气中,似乎还隐隐绕着一种其他的、更为清幽的香。


    那香气浅淡,颇有遗世独立的气质,否则也不会在一片金桂中显现出来。


    宋湘灵心口一跳,似有所感,轻手轻脚朝花园走去,待看到那一片清幽的白,霎时屏住了呼吸。


    园中,这么多年从来未开过的昙花,竟然悄悄绽放了。


    宋湘灵站在那几株昙花边,看了许久。仿佛能想象当年阿娘种下它们时是什么样子。


    厢房内,披月等啊等,终于等到了姗姗回来的小姐。


    她看出来小姐的高兴,便问:“小姐,您和老将军说什么了呀,是不是要答应容公子啦?”


    这府中的下人们,最能体察主子的心思,更何况是从小就跟在宋湘灵身边的披月。


    “这个嘛。”宋湘灵不欲回答她这个问题,“还要看容家给的聘礼如何咯。”


    披月听明白了,嘻嘻地笑。


    “替我洗漱更衣吧。”宋湘灵道。


    她穿着的还是白日赴宴的衣裳,话音刚落,宋湘灵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衣襟里取出那纸船来,将那薄薄的纸张塞进妆奁最下层,这才起身朝热气袅袅的浴室走去。


    第二日,宋湘灵正在看话本。披月走过来,一脸喜色。


    “小姐,容府送了好多东西来!”


    披月本想说,看着似乎比先前燕王送来的聘礼还多些。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好端端的提他干吗,硬生生地咽下去。


    只是人还是喜气洋洋的,一看便知是吃了一惊,随后由惊转喜。


    “哦?”宋湘灵起身,从窗棂往外看。


    外头小厮们的确忙碌,单是此时摆在院中的便有几十抬红木箱子,更不提门口容家的马车上,还有源源不断的礼等着往下卸。


    单看排场,着实与那日燕王的差不多。


    “容相和夫人已经到堂上和老将军说话了。小姐您看,这么多聘礼,也只有丞相府公子要求娶我们将军府小姐时,才能拿得出来。”披月笑意藏不住,跟着她一道,扒在窗户上往外看。


    披月本无心的一句话,听在宋湘灵耳中,却像有了另一层意思,她忽然伸手将窗户合上,阻挡了外面逐渐变得闹哄哄的动静。


    披月不解:“小姐?”


    “不是都看过那么多回了嘛,还有什么好看的。”宋湘灵讪讪道,坐回案前,继续看自己的话本。


    之前和容翊淮多番谈起此事,对方的态度都很明了,想从这桩强强联合的亲事中获益。


    宋湘灵颇有些心绪烦乱。


    刚刚觉得极有趣的故事,此时也心浮气躁地看不下去了。


    囫囵吞枣地翻过几页,她将话本往桌案上一扣,吐出一口气。


    也是。明明自己同意婚事的时候,也只是想着容翊淮和容家的条件俱佳。


    既然她也是这么想的,又怎么能强求别人不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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