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突然安静了几秒,时清夏察觉到自己失礼的举动,她的脸上一阵发烫,脚步不自然地往后退了几步。
她不好意思地抿抿唇:“不是。”
季椿礼瞥到掉在地上的三明治,他弯身捡起扔进了垃圾桶里:“怎么这么晚才吃饭?”
“刚睡醒。”时清夏嘟囔,看一眼桌子上还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不喜欢吃?”季椿礼看出她的想法。
“太晚了不想吃油腻的。”
“我让管家重新给你做点想吃的。”
说着,季椿礼掏出手机准备给管家打电话。
时清夏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制止:“不用了,都这么晚了,我也不是很饿,不用麻烦了。”
她打开冰箱,手握着那盒从里面拿出来的牛奶:“我喝这个就行。”
季椿礼的眉头皱起,放下手中的水杯,从她身边经过时拿走了她手中冰凉的牛奶,背对着她:“我给你热一下,坐那儿等着。”
他弯身打开橱柜,拿出小奶锅,放在火上,缓缓倒着牛奶,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心:“少吃凉的。”
时清夏愣怔一下,坐到了椅子上,放在腿上的双手有些无措,眼神左看右看地在厨房游移,最后目光又落到季椿礼的背影上。
牛奶逐渐升温,季椿礼时不时地用勺子搅拌牛奶,时清夏看得入神,有种他们已经谈恋爱的感觉。
季椿礼将热好的牛奶倒入杯中,端着小托盘放到桌子上:“小心烫。”
他们的目光相触,时清夏的瞳孔微缩,心跳愈发强烈,她害怕被季椿礼看出心思,慌乱地垂下眼帘,指尖触碰到杯壁的温度,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季椿礼的脸上带着笑意,返回厨房,给水杯里倒满了水。
他没回卧室,端着水杯坐到了时清夏的对面。
时清夏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季椿礼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他说:“陪我去山顶看日出吧。”
“什么时候去?”
“就今晚。”
时清夏想都没想的扫兴了下:“那Caron去吗?”
她是想去的,毕竟可以和季椿礼单独待在一起,即使是不说话就静静地在那里,她都很开心。
可一想到他和Caron在车上的对话,总觉得他们关系不一般,万一弄出了什么误会说不清,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季椿礼眉梢轻挑:“她去做什么,只有我和你。”
“只有我和你”这句话围绕在时清夏的脑海中。
她故作镇定地喝了一口牛奶,想了下:“我得换套衣服,可是会吵醒倪淋,还是不去了吧。”
季椿礼垂眸看着水杯,指尖轻扣在桌面上,说的漫不经心:“她今晚应该不在房间里,我们凌晨三点见。”
时清夏不解,疑惑地看向已经站起身的季椿礼:“你怎么知道她不在房间里?”
季椿礼的嘴角勾起:“刚刚碰到了,至于她去做什么,你就不用管她了。”
他再次出声提醒:“凌晨三点门口见。”
时清夏在原地待着,竟有些期待。
她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洗干净杯子,脚下轻快地上了楼。
推开她的房间门,她轻轻叫了几声倪淋,得不到回应,她开了灯,床上本应该在睡觉的倪淋已经不见了踪影。
“真的不在,这么晚了,去哪儿了?”
时清夏本来是想睡一会儿的,可一想到待会儿要和季椿礼去看日出,就莫名清醒的很,闭上眼全部都是和他一起看日出的画面,越想越是不可能的事情。
凌晨三点钟,厨房里的灯也熄灭了,走廊上只有微弱的灯光在发亮。
时清夏换好衣服,打着手机里的手电筒,扶着栏杆慢慢走在台阶上。
季椿礼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一声不吭地和她一起走在楼梯上。
他们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并排走在路上,出了门,走一截后到了停车场。
时清夏坐进副驾驶,突然觉得有些刺激,像极了小时候偷着出去玩还不能被大人发现。
这里比较偏,路上只有他们的一辆车在行驶,车内随即播放着音乐,路上的每一物都成为了他们的见证者。
困意全然消散,时清夏不由得放松起来,跟着音乐的节奏轻哼,降下车窗看着外面只有星星在闪烁,给这场未知的旅行,增添了一份神秘色彩。
她轻声说:“季椿礼。”
季椿礼直视前方,专注的开着车:“怎么了?”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她抿了抿唇,依旧看向窗外:“你和Caron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季椿礼说的直接,声音很淡,随着风一起飘进了时清夏的耳中,她的心情不禁好了起来。
车开到一半就上不去了,需要步行上一截台阶才能到达山顶。
季椿礼从车里拿了两瓶水和一只手电筒,时清夏拉好外套的拉链,半夜的风稍微有点大。
这条路没有路灯,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和唯一的手电筒徒步上行。
时清夏走在前面,季椿礼走在后面给她照亮。
前方的台阶高了一些,时清夏没注意到,脚下直接踩空,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不受控制地向后仰。
她惊呼一声,这一摔不得摔伤。
季椿礼手中的瓶子从台阶上滚落,手电筒也摔在了地上,他的双手撑在时清夏的后背上,稳稳地托住她的身体,顺势揽上她的肩,往怀里靠了靠。
“还好吗?”季椿礼担心。
时清夏惊魂未定,心狂跳不止,出了一身冷汗,双腿发抖的站不稳。
她僵硬的“嗯”了一下。
时清夏的脸下意识地往季椿礼的胸膛里凑了凑,声音微微发颤:“让我缓一下。”
听着季椿礼一下又一下的沉稳心跳,她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忽然觉得安心很多。
季椿礼感到她的不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安抚:“没事了,别怕我在。”
时清夏的手紧抓了一下季椿礼的衣服,调整了下情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来。
季椿礼有些心疼,怕再次发生类似的情况,提议:“我们下山吧,不看日出了。”
时清夏轻轻摇摇头,声音不大不小:“不要,都走一半了,我想和你一起看日出。”
说完,她觉得脸发烫的厉害,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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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往他的怀中埋了埋。
季椿礼的嘴角不自觉上扬:“那小心脚下。”
时清夏点点头,从他的怀中起来,伸手拉起了季椿礼的手:“走吧。”
季椿礼愣了一下,心中涌起一股莫名地情愫,用力地回握她的手,像是怕她跑掉一样。
他们之间愈发浓烈的暧昧氛围随着掌心的温度缓缓升起。
半个小时后,到达山顶。
时清夏松开了季椿礼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张开双手感受着风的拥抱。
季椿礼双手环胸走到她的身边:“休息一会儿,太阳还有一个小时升起。”
他们默契地坐在草地上,身后靠着一棵树。
四周静悄悄的,偶尔传来的草丛里的虫鸣声和风声,像是在为他们伴奏,谱写着一首浪漫的故事。
时清夏想起初遇的那天,从未想过他们会有这一天,她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低低的:“季椿礼,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季椿礼失神片刻,回忆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那天他看向她,心不知为何颤了下,他甚至手足无措,低下头想要掩饰,分开后却又期待再次见面,一次比一次强烈。
他的视线看向远处:“之前不信,后来信了。”
“因为什么?”
“可能是眼缘,第一眼就喜欢的人真的可以喜欢很久,是件很神奇的事吧,又像是久别重逢,总觉得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眼神不受控制地想要看向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了解她......很久之前第一次见到她,我甚至不知道她长什么样,那次就喜欢了,我以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忘记,可是后来我们又遇到了,心又开始跳动了。”
“只是她好像和以前一样一直在躲我,所以我不确定她的心意,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她,可她甚至把我往别人身边推,有时候挺怀疑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季椿礼低声诉说着他的心意,时清夏的头倚在了他的肩头上一沉,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一本正经起来,念出她的名字。
“时清夏,我喜欢你。”
“......”
回应季椿礼的只有沉默和浅浅的呼吸声。
他侧头,时清夏不知何时已经睡着,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正做着什么梦。
季椿礼轻叹一口气,真是被她气笑了,这种场合之下时清夏居然睡着了。
他轻轻抬手,修长的手指将她滑落在前面的发丝别到她耳后,动作轻柔地生怕惊扰到她。
过了有十几分钟,季椿礼仍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时清夏的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一时没分清是现实还是梦中。
她微微仰头,映入眼帘的是季椿礼的下颌线,意识到枕的是他肩头,时清夏的脸颊上染一抹红晕。
“醒了?”季椿礼察觉到她的动静,声音低沉而温柔。
“不好意思,我眼皮实在是沉了,没忍住睡着了,你刚刚都说了什么?”
时清夏离开他的肩膀,坐直了身子,揉了揉脖颈。
“算了,就当我没说。”季椿礼低下眼睑,收拾好低落的情绪,声音沉了沉。
就在这时,太阳也缓缓升起。
“太阳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