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一阵寒意从苏轻芽的后颈缓缓爬了上来,她的后背瞬间沁出了一层冷汗。
不是她的老板在看她?
那从刚才到现在,一直落在她身上、如影随形的视线……来自谁?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当苏轻芽意识到那道视线的来源并不是来自她的老板之后,她总觉得落在身上的、被注视的压迫感更加强烈了。
就像是……对方被发现后,索性不装了。
“你傻站在那里做什么?”
师迩从刚才开始就觉得苏轻芽有点莫名其妙,比如突然开口让他别再看她——天知道师迩听到苏轻芽这么说的时候,差点跳起来。
什么叫做“别再看她了”?他不就是因为鲜少看到苏轻芽不穿工作套的样子,新奇地多看了几眼吗?怎么被苏轻芽说的好像他一直在偷看苏轻芽一样!
这是造谣老板!放在外面,是要扣钱的!
师迩扭头就要发怒,结果就看到苏轻芽正傻乎乎地站在房间里一动不动,转着个脑袋也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老板……”苏轻芽没有收回目光,一边继续在房间里巡视,一边问师迩:“你进入这个房间后,有觉得有人在看你吗?”
看他?师迩回想了一下,确实有几次,他有感受到视线从他身上掠过,只不过那时候他只是以为那视线是苏轻芽的,就没有在意。
这么一说的话……“那时候(看我的人)不是你?”
“当然不是!”苏轻芽大声喊冤。
谁没事想看到老板啊?!她是觉得自己的副本度过得太愉快了,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这下,师迩也重视起来了。
两人开始在房间内寻找视线的来源。只是原本还算固定的视线来源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被发现,开始和他们玩起了“游戏”——每当两人确定了方向,下一秒那道视线就会消失在原地,从另一个地方重新出现。
完全是在耍着他们玩。
几次过后,在视线再一次消失之后,苏轻芽摆烂了。她有些疲惫地靠在了墙边,决定给自己来一个中场休息。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很显然这道视线的主人并不打算让他们找到ta的位置。一旦发现他们锁定了ta所在的方向,ta就会立刻改变方位。
要是有什么办法能够瞒过对方就好了……只是如果要瞒过视线的主人,得让视线的主人察觉不到他们已经发现了ta,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进行视线的接触。
可是如果不进行视线接触,他们又怎么确定视线的来源是——等等等等……苏轻芽的目光缓缓落在了房间里到处都是的、破碎的镜子上。
好像……还真的有办法!
虽然镜子全都被打碎了,映出来的画面切割的也有点严重,但是如果专注地盯着其中一个碎片,从里面寻找视线来源的话,苏轻芽觉得还是有一定可行性的。
于是,再一次感受到视线出现之后,她不再直接转身,而是借由着镜子的碎片开始寻找。一开始稍微有点不熟练,但是很快苏轻芽就锁定了视线来源的方向——
就在她身后的……一副画像上。
那是一幅在房间内众多画像中,十分普通的一副:
照片上的女人只是穿了一条素雅的长裙,坐在壁炉前的椅子上,垂眸看着手里拿着的书。而苏轻芽之所以会发现异常,是因为那双垂眸的眼睛,原本应该视线向下,现在却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苏轻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小心翼翼地背对着画像开始倒着走,一步一步朝着画像靠近,直到在后背距离画像挂着的墙面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她猛地回过了头——
抓到你了!
那视线的主人似乎才反应过来,和苏轻芽对视了一秒之后才想起离开。
只可惜,苏轻芽扑向画的速度还是不及视线离开的速度。一道光亮从画像中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等到苏轻芽扑到画框前的时候,画像中女人的视线,已经重新回到了她手中的书上。
又变成了一副十分普通的话。
就好像苏轻芽之前看到的、从画像眼睛上闪过的亮光是她的错觉。
要说苏轻芽唯一获得的线索,就只有在差点和画框来了个亲密接触的时候,闻到了画上隐隐传来的臭味和铁锈味。
这股味道很淡很淡,不靠近的话根本闻不到。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师迩一扭头就瞧见苏轻芽正扒在一副画前嗅来嗅去,跟小狗一样。
“老板老板!”苏轻芽朝着师迩招手,“你来你来,你来一下……”
师迩面上不情不愿,脚倒是十分主动地走了过去,“干什么?”
“你闻闻……”苏轻芽热情地给他让出位置,“你闻闻这个画上是不是有一股臭味,还有血腥味?”
师迩闻了闻,点了点头,“有啊,怎么了?”
“那你能闻出这个画上,具体是哪里传出来的味道吗?”
苏轻芽越嗅越觉得奇怪,这个画上的味道怎么越到边缘越浓郁,越到中心越淡呢?尤其是画框上的味道,好像都比画布上要浓。
师迩的鼻子轻轻动了动。他比苏轻芽高上不上,所以很轻松地就检查到了苏轻芽检查不到的位置。
“怎么样老板?”苏轻芽仰着脸在下面眼巴巴地看着。
“确实有点奇怪。”师迩后退了一步,重新打量起了面前的这幅画。
与其说味道是从画上传来的,倒不如说……师迩伸出双手,放在了画框上,只听见“咔哒”一声,他握着画框的两端,将画框轻轻抬了起来。
一股浓郁的、比之前还要恶心数十倍的味道瞬间从画框后面飘了出来。
“呕——”苏轻芽正伸着个脖子看得认真呢,猝不及防就被味道扑了一脸,直接yue了出来。
那味道……简直比她在上个副本里,在经理办公室里闻到的还要恶心!
就像是40度的大夏天滚落在角落里、被遗忘的烂苹果,表皮已经溃烂,果肉化成了泥一样粘稠的物质;等你发现的时候,那些泥状物已经渗入了地板缝隙,每一寸空气都浸透了它发酵后的酸腐。
新鲜血液与陈年血痂交织的恶臭混合在其中,和腐臭味相互渗透,只是一个照面就沿着鼻腔直接狠狠地灌进了苏轻芽的五脏六腑,让她的胃部疯狂翻涌。
好不容易等这股味道散去了一些,苏轻芽才颤颤巍巍地直起了身子,朝着画框后露出的墙面看去。
“咦?”苏轻芽疑惑出声。
在画框原本挂着的墙面上,怎么有一个洞?
苏轻芽用袖子捂着鼻子小心地靠近了一点。
洞口边缘参差不齐,像是仓促凿出来的;内里暗红色的石壁上渗出黏腻的湿气,上面布满了可疑的黑色污渍。
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到洞口后连着一条弯弯曲曲的狭窄通道,通道很深,再加上光线不足,苏轻芽无法辨别出这个通道到底通向哪里。
“这个通道……”苏轻芽在洞口前比比划划,用手指隔空丈量大小,“好小啊……”
苏轻芽估计自己只能伸进去一个头。
这个宽度,估计只有小孩子,还是要蜷缩着的小孩子爬行才能通过了。
苏轻芽正准备缩回脑袋,忽然听到通道里传来了一些窸窣声。
那声音很轻很轻,就像是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正缓缓在通道里黏腻地爬行。
只是那声音太轻了,似乎还在远离洞口,苏轻芽不得不更加靠近洞口的方向一点,努力地倾听着——
“啊啊啊啊——”
一道刺耳的尖叫声在她的耳边骤然炸响。
苏轻芽的脑子都被震得嗡嗡作响,甚至感觉眼前的世界都震颤了一下。
“怎、怎么回事?”她捂着自己隐隐发疼的耳朵,目光投向了师迩。
“外面。”师迩也听到了那道尖叫声,只不过他看的方向却不是洞口,而是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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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
“外面?”苏轻芽愣了一下。
不对啊……那声音她明明是从那个通道里——还没想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苏轻芽的手腕一冰——师迩抓着她的手腕直接把她拖走了。
“还愣在原地做什么。”他一边朝着门外走去,一边还恶人先告状。
苏轻芽懵懵地被拉到了走廊里。
走廊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正好在附近的玩家。
“怎么回事?”巴放正站在一个房间前询问。
房间里的地上,还摊着一个新人玩家。他的双腿无力地拖在地上,似乎使不出一点力道,全靠一双胳膊在努力往门口的方向爬。
而在他想要远离的方向尽头,则是一面挂在墙上的镜子。
镜子和女主人房间的一样,也是破碎的,如蛛网一般的裂纹把苏轻芽的影子分割成了好几块,在昏暗的房间里看着尤其诡异。
但如果只是影子的话,应该不至于让这个新人玩家吓成这样吧?
“你看到了什么?”另一个老玩家开口问。
“鬼!”地上的新人玩家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向镜子,“镜子里有鬼!”
“我看到了!镜子里有鬼!”
新人玩家的声音越来越尖锐,老玩家不得不出声打断他越来越激动的情绪,“你冷静一点,慢慢说,那个鬼是什么样子的?”
“‘什么样子的’?”新人玩家重复了一遍问题,才回过了神:“是个女人!她有一头长发!”
“她长什么样?”老玩家追问。
但这一次,新人玩家就开始摇头了。
“她的头发把脸遮住了!我看不清!”更何况,他也压根不敢多看好吗!
他原本是学着其他老玩家的动作在房间里线索,但是因为压根不知道要找什么东西,他只是随便翻了翻就打算离开这个阴森森的房间,结果他都要走了,偏偏就在这时候,他在路过镜子的时候余光忽然瞥见了镜子里的画面——
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一个披头散发、看不见脸的女人出现在了镜子里。
之所以他明明没有看见对方的脸,却认成那个人影是女人的原因,一个是因为长发,另一个则是那个人的身形十分瘦小,瘦到……新人玩家不觉得那是男人会有的骨架。
“那她做了什么?”见新人玩家说不出答案,老玩家立刻换了个问题。
“做了……”新人玩家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她好像也没有做什么……”
只是他刚看见镜子里的人影,就直接吓得叫了出来,忙不迭地想逃离这个房间。结果因为太过慌乱自己绊了自己一脚,狠狠地摔到了地上。等到他惊魂未定地再次抬头的时候,镜子里的人影已经消失了。
然后其他玩家就赶了过来。
这么一说的话……那个新人玩家后知后觉地尴尬了起来:他之前的反应,是不是有些过度了?好像显得他的胆子很小一样。
他一脸讪讪,其他玩家也一脸失望。
“这不就是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吗?”一个老玩家不高兴地嘀嘀咕咕。
还发出这么大的动静,打断了他们找线索的进度。
“也不一定哦……”
苏轻芽看了一眼地上的玩家,“线索应该……马上就来了。”
什么?
众人莫名其妙地看向苏轻芽。
但是苏轻芽却只是专注地看着走廊尽头的方向。
她在看什么?众玩家下意识地跟着看了过去。
走廊尽头空空荡荡。
这不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吗?
众人看看走廊又看看苏轻芽。
她真的不是在耍他们吗?
巴放清了清嗓子,决定自己派自己做玩家代表,准备问个清楚。只是他才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见苏轻芽“嘘”了一声。
“你们听……”
她说:“‘线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