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术为什么会知道她家监控断了，又为什么要连上监控。
难不成他早知道今天用上监控当证据？
思绪一旦往这边走，徐术的所有行为都成了计划。
黎星想了想，却觉得不对，徐术听到乌赤所说案件的时候是真的惊讶，这件事应当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她合上窗，等来了徐术的消息。
“我去凑个热闹。”
他所说的热闹在大都市的西边海岸。
作为一个港口城市，大都市的海岸有好一段经过开发，也有成熟的码头，但西边的这一边因为有山崖存在，开发程度很低，平时只是观光地点，有一截矮矮的木桩围栏防止人跌落。
今天的嫌疑人就是从这跳下去的。
这一截山崖大概十几米高，不是专业的跳水人员从这掉下去不死也得重伤。
警方在出事之后拦截了这片区域，拦截线外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大概是有警察在，大家感觉到安全，雨天也愿意出来看热闹。
徐术就混在人群中，站在警戒线外听热闹。
海边的手电照的大亮，简直可以说是灯火通明。
“听说有人跳下去了，警方正捞呢，不知道能不能捞上来。”
“够呛了。”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叽叽喳喳的交谈着，徐术的眼珠一直没闲着，视线转了几圈，很快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
他换了个位置，站在高处，居高临下拍了张照片发给黎星。
“夜景。”
收到消息的时候，黎星刚在床上躺下。
她点开那张照片，海岸线上的警官们打着手电，好像是地上的星星，连成一条线。
黎星有些恍惚，甚至觉得这张照片中有乌赤。
多看了几眼她才想起问徐术，“你去那干嘛？”
“看热闹啊”，徐术给了一样的答案，仿佛围着证实这句话，他还特意发了张自拍给黎星，告诉她，“现在热闹看完了，我要回牧场了。”
他就真是去看热闹的？
黎星不理解，却也问不出什么。
早上六点多，忙了一夜的乌赤才回来。
黎星听见了门开合的声音，从主卧探出头问他，“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在急救室。”
乌赤的衣服脱了一半，撩到胸膛的衬衫一时不知道该脱下还是穿上，用这个尴尬的姿势告诉她。
“他的情况有些不好，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我们有两小时的修整时间。”
他在雨里待了一整夜，整个人都失温了，需要立刻来泡一个热水澡。
黎星也清楚，让他赶快进浴室。
“只有两小时吗？快进去吧，你的脸都冻白了。”
即便离乌赤还有些距离，黎星也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寒气。
趁着他洗澡的时间，黎星看了眼手机。
徐术这家伙不知道发什么疯，昨天格外的开心，半夜还连发了几条朋友圈。
【蠢狗（图片）】
【雨水浸透的土成了泥泞，沾上的东西全然不净（图片）】
【总有蠢羊逗我笑（图片）】
黎星看不懂他再说什么，但能看出他不是单纯在说牧场的事。
最后那张图片上的小羊的毛都被雨水打湿了，瑟缩在稻草上，看上去十分可怜。
黎星在那条底下回复了一句。
【该给羊圈盖个棚子遮风挡雨。】
谁料这个时间徐术竟然还醒着，秒回复道。
【冤枉啊小黎，我的羊圈你见过，可是很暖和的，是这只羊自己偷跑出来，才冻成这样。】
他说完之后，还私聊发了张小羊现在的照片给她。
【不过没关系，它现在已经安全又暖和了。】
照片上的小羊躺在白色垫子上，还十分拟人的戴着氧气管子一样的东西。
黎星安心了。
她把昨天的毯子放进洗衣机，顺手把乌赤脱下来的外衣一齐洗了。
他外套里有张已经湿透了的纸，黎星摸到了，怕这东西有用，特意放在洗衣机上面的平整台面上晾着。
另一头，发给黎星消息的徐术此时并不在牧场。
他坐在东方医院的大厅里，轻快的哼着歌。
半小时后，来上班的沈尔东一眼看到了他。
两人对视，一句话没说，默契的往天台的方向走。
“你来找我做什么？”
沈尔东的手一直在腰部徘徊，时不时抚摸那把手术刀。
上次交手已经让他了解到了徐术的身手，单对单他不是徐术的对手，所以时刻保持着警惕。
“昨天的事情是你叫人做的吧。”
除了沈尔东，徐术想不到任何人选会这么做。
他没什么值得讨好的，只有沈尔东的把柄捏在他手里，才有可能冒险做这种为他脱罪的事情。
“昨天？什么事？”
沈尔东警惕的询问，表情完全不似作假。
再说了，如果这事真是他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讨好徐术，也完全没有不告诉他的理由。
徐术“啧”了一声，“不是你啊。”
那这事就更有意思了。
不是沈尔东，谁会有病到背屠夫的锅。
徐术立刻站起身，对跟沈尔东交谈没了兴趣。
“等等。”
沈尔东拦住他，“那些内脏你最好藏好了。”
这些话徐术实在懒得听，“放心，它们在很安全的地方。”
他瞥了眼天台上紧关着的门，意有所指的笑了一声，“比起远大的前程，你还是担心点别的吧。”
沈尔东嘴角的微笑依旧，“比起我，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监狱里的日子可不好过。”
徐术没理他，径直离开。
沈尔东快速返回院长室，屋里有人在等他。
“阿振，什么事？”
“昨晚出事了”，李振把打听到的所有事情说了一遍，换来沈尔东的大笑。
“我说他怎么忽然到这来，原来是因为这个。”
沈尔东倒在办公椅上，随手转着圆珠笔，“这出戏可真精彩，也不知道是谁导演的。”
阿振是个合格的打手，却不是个合格的话搭子。
在他的沉默中，沈尔东又笑了几声，“我们也出份力，热闹热闹。”
戏，总要搞大点才精彩。
五小时后，省二院中的icu中，响起了机器尖锐的报警声。
“来人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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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负责的护士立刻呼叫救援，勉强抢救下了这个昨晚送来急救的病人。
“怎么回事？”
护士长在人救回来之后单独把负责这床的护士叫走询问。
icu的护士向来是最细心的，不该出这种差错。
“张姐，我检查过了，出问题的是药”，小护士压低了声音，涉及到药，问题就大了，“这简直是故意谋杀！”
护士长登时出了一后背的冷汗，“药房那边的人知道吗？”
小护士的声音更小了，贴着她耳语，“我去看过监控了，配药的时候那药是没问题的。”
只是运送上来的时候出了岔子。
“绝对是谋杀”，护士长这回有底气了，“报警，绝对要报警，对了，13床的病人就是警局送来的，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
警方接到报警电话的时候，乌赤也在。
“有人去医院灭口？”
据他们了解，屠夫应该是个独行者，没有组织站在他身后，这样的人被抓住了之后也不该有人来灭口。
事有蹊跷。
警方加强了防备，在医院多加了几名警员24小时不间断守着。
于此同时，病床上的人的信息也送到了王警官的桌上。
“林斌，大都市荠县人，曾在山城保洁公司工作。”
乌赤的眼睛顿时一亮，“连上了，都连上了。”
屠夫案、拐卖儿童妇女案，这人绝对是这两个案子的突破口。
“别急”，王警官继续往下读，“曾任福门酒店中环花园总店保安，一个月前因毁坏公物被辞退，此后行踪不定。”
他翻开另一张单子，那是林斌的账户流水。
在被辞退之后，他的存款不减反增，每个月都有上万甚至十万的不明款项打到他银行卡上。
这些钱不是一次来的，数额不大不小多次转账，倒也没引起银行那边的注意。
“一个失业人士，却能每个月领这么多钱，看来他确实跟魏禅以及星球组织有密切关系。”
但屠夫所杀的的人中，已经确定了有涉及拐卖生意的灰色人物。
如果病床上躺的那个人真是屠夫，他是为什么会杀掉这些人，分赃不均？
“如果是这样，那屠夫的动机跟我们所推测的就完全不同了。”
“他还有多久能醒？”
“医院那边说至少还要一天，他现在很虚弱，又被投了毒，幸好解毒剂输入及时才救回来，就算人醒过来，一时半会可能也很难进行审讯。”
乌赤舔了舔虎牙，冷静下来，“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从他的过去查起。”
好在林斌的过去有迹可循，并未刻意掩盖。
很快，这条线就指到福门大厦。
王助理接打电话，慌张的敲响总裁办公室的门。
“乐总，警局的人半小时后到，说是要请您配合一件案子。”
“案子？”
乐凌有种不好的预感，问他，“他们说是什么案子了吗？”
助理咽了口口水，看向乐凌时目光慌乱又带着两分恐惧。
“说了，是拐卖案。”
拐卖。
听到这两个字，乐凌便眼前一黑。
他猜到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