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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交锋

作者:安长暮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谢字卿没有久留,同宋疏遥又寒暄了几句,便去前厅同宋世群和宋既安议事,不到晌午便离去,入宫请旨了。


    几日之后,宫里来了旨意,媚香一案,速速三司会审,因被捕官员的供述中牵扯着贤王,为了避嫌,李庭不可参与其中,此案便由李朔主审。


    七月初五,是议事的日子,谢字卿到刑部衙门时,其他议事的众人已先到了。


    因是大案,三司中的高官今日都来了,李朔坐在正座,下首是御史台的齐大人和宋既安,丁若愚暂代大理寺卿一职,与他坐在一处的还有大理寺少卿陈云度和其他两位堂官。


    众人揖礼:“谢尚书。”


    谢字卿掸了掸官袍回礼,淡然一笑:“诸位来得早。”


    丁若愚冷了半晌的脸,此时也讥讽笑道:“圣上的旨意,除了谢尚书,谁敢不上心早来,”他又抬手对着上座的礼王揖了一礼,“礼王殿下都要同我等一起候着谢尚书大驾,尚书大人真是好大的面子。”


    谢字卿施施然落座,垂眸冷笑了声:“丁大人也知此案重大,是圣上的旨意,不先忙着议事,还同我针锋相对,是无视上令,还是丁大人以为暂领了这大理寺卿一职,就能目中无人?”


    他特意将“暂领”一词说得很重,惹得一旁坐着的大理寺少卿陈云度一声嗤笑。


    “下官岂敢?”丁若愚冷声,瞪了一眼陈云度。


    “好了,”李朔正色,“诸位忠贤已到,开始议事吧。”


    江书诚分发此案的卷宗、口供,详述相关案情,其间有刑部的书吏过来添茶送水,听了一会,陈云度打断道:“这些卷宗在座诸位都以烂熟于心,各部先前也都已经议过,不如直接说怎么办更好,此案既然是谢尚书亲办,那不如谢尚书先给个章程出来,咱们也好重点来议,尚书大人以为如何?”


    此案的难办之处源于牵涉着贤王,查深了,得罪李庭,查浅了,又辜负皇上,众人心照不宣地不挑破,让谢字卿来定调。


    谢字卿放下手中的卷宗:“还能如何,使用媚香的,按犯禁悖俗,肆行扰治来办;给人媚香的,按扰境乱常,结党营私来办。”


    “这等于没说。”陈云度摊手一笑。


    “那你想要什么章程?”谢字卿道。


    宋既安放下手中的茶水,与谢字卿对视一眼:“下官想,陈少卿所指,应当是供词中关于贤王殿下之处,这倒是合该议一议,若同贤王殿下有关,则上报圣上定夺,若与殿下无关,也该严惩这些无故攀咬的佞臣。”


    陈云度本想难为谢字卿,没成想宋既安竟把这事明目张胆说了出来,当即脸色一白。


    丁若愚眉头紧皱,心中暗骂陈云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翻卷宗的手停了,冷笑一声:“若是这子虚乌有的证词都能构陷皇子,那不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话音刚落,有人来报:贤王到了。


    紧接着堂外传来脚步声,三五人簇拥着李庭进了屋,众人皆起身行礼,李庭按手道:“各位爱卿接着议,本王只是随意听听,不必顾及我。”


    众人颔首,却都不坐,宋既安对着李庭行了一礼:“殿下,下官既为御史,便有监察整肃之责,依照大渊律法,此案殿下应当避嫌。”


    “嗯?”李庭意味深长地看向他,宋既安这人是有些手腕,可他平日里刚柔并济,不像宋世群那般总与他正面冲突,今日却如此不留情面。


    不等李庭接话,丁若愚先起身,挺直脊背,抬高声音,煞有介事道:“宋中丞此言极是,如你所说,依照大渊律,凡同案情有关者,其眷属官员都应当在审案断案时回避,是与不是?”


    宋既安眸光一冷,仿佛已经知道他要说些什么,袖中攥紧双拳。


    “是与不是?”


    “不错。”


    丁若愚笑道:“既然如此,那宋中丞也不该坐在堂中,应当回避。”


    话音一落,陈云度不知所谓地询问道:“这怎么说?”


    齐大人看向宋既安,问道:“既安,怎么回事?”


    宋既安眉心紧蹙,丁若愚接话道:“诸位可能有所不知,下官在查案时知晓了些消息,谢尚书查抄红莲夜媚香那晚,宋相之女,也就是宋中丞小妹宋疏遥也在楼中,据知情人报,宋娘子与一位名为李放的郎君同入了一间屋子,使用媚香,行□□之事。”


    “丁大人,还请谨言慎行。”宋既安面冷如冰,声音沉沉的。


    “这是旁人供述,并非丁某杜撰,”丁若愚朗然走到宋既安面前,“且此事之后,这位李放便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里边,兴许还有命案牵扯,宋中丞是否也该回避呢?”


    齐大人咳了两声,沉声道:“今日议得是结党营私,丁大人还请就事论事。”


    丁若愚趾高气扬地一挑眉,刚要去拜贤王,请他来主持大局,却听谢字卿淡声道:“丁大人,你所说的证词,从哪来啊?”


    “红莲夜的小厮,此人已被我请到大理寺狱中,谢尚书要想问话,下官可以安排。”


    “哦,红莲夜的小厮啊,”谢字卿垂眸笑了笑,“若是什么人都能构陷相国之女,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丁大人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丁若愚凛眉:“尚书大人何意啊?”


    谢字卿将手中卷宗一扔,迈了出来:“宋娘子的确中了媚香,只是千钧一发之际,幸得他人相助,这才免于一难,至于那个李放,见有人来,怕使用媚香迫害宰相之女一事败露,早就畏罪潜逃了,我巡查多日,也不见其去向,想必早就已经逃出东都。”


    丁若愚笑了:“大人言之凿凿,好像亲眼所见一般,难道那日救宋娘子的就是尚书大人?莫不是那媚香让大人用上了,你和宋娘子已经暗通款曲,所以大人才会对此事如此上心?”


    谢字卿道:“保护大渊臣民本是我分内之事,可惜救宋娘子的不是我,而是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驾到——”


    李婉已在堂外听了半晌,此时才在宫婢搀扶下入了堂上,朗声道:“不错,本宫那夜恰好也在,救了疏遥,若是丁大人和大皇兄有疑问,大可去叫红莲夜的其他人过来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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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若愚眉心一沉,揖礼退回李庭身后道:“公主殿下言重,下官不敢。”


    李婉冷冷一笑,呵斥道:“不敢,本宫倒看你是胆大包天,相国之女,本宫引为知己,岂容你淫言秽语,诽谤中伤!”


    李庭冷脸笑道:“长乐,丁大人即便失言,也是为了朝政着想,何必不依不饶。”


    李朔让书吏在堂中摆了两把椅子:“大皇兄,长乐,既然都是为父皇分忧,便坐下同听吧。”


    座位被设在侧面,还真是个旁听的位置,李庭面色有些冷,笑了笑,没再发作。


    安排妥当后,李朔看向谢字卿道:“谢尚书方才说到李放行凶,此人与媚香有关,又迫害忠贤之女,若是不查,定伤忠臣之心,不知谢尚书查得如何?”


    谢字卿点头:“李放虽然失踪,微臣却查到此人那日同一位叫陈蒙的人有过接触,而这位陈蒙,是舞阳县主的一名侍从,微臣前日办案时,恰好遇到此人,顺手将他抓了,一经查问,此人招供,李放并非他所杀,但李放手中的媚香的确是他给的,且微臣还意外得知,这个陈蒙虽然没有杀害李放,手中却有另外的命案,中书省的魏主事,便是死于他手。”


    “恰好?顺手?”丁若愚连连冷笑着打断,“如此大的事情,谢尚书抓人的手续到底全不全,难道是信马由缰地抓人办案?再说那刑部流水的刑罚,一通下来,就是铁板也能招供了,实在有屈打成招之嫌!”


    谢字卿并不接话,对着几位皇子揖礼道:“媚香之事,近日已是沸反盈天,眼下又有证据指认舞阳县主为幕后操控之人,如此惊天大案,我等难以做主查是不查,怕是要几位殿下定夺。”


    丁若愚面色铁青,李庭也好不到哪去,他自知谢字卿桀骜难驯,诡计多端,却不想他真敢假意投诚,又在媚香一事上摆他一道,当下已是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只是李庭本以为谢字卿会借此机会,用落网朝臣的供词将他死死咬住,却没成想谢字卿竟主动让步,将媚香的幕后之人引导成李柔。


    可李庭也不是傻子,想了想,猜到谢字卿是想先从李柔下手,逐个击破,他自然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


    默了片刻,李庭道:“谢尚书,丁大人的话也不无道理,你自作主张抓人问训,这等证词怕是不能服众,况且舞阳人品贵重,此事不太可能是她所为,兴许是这个陈蒙肆意攀咬,也未可知?”


    “殿下说得极是,”谢字卿道,“微臣自然也不信舞阳县主能做出媚香和杀人之事,便又连夜审问了陈蒙,上了大刑,他这才坦言,一应坏事并非县主指使,而是县主的一位门客所为。”


    众人一怔,李庭疑惑道:“门客?”


    “不错,那门客名为韩隐,常常打着县主旗号行凶,依微臣所见,不论真假,应当先将此人扣押,由三司一同审问。”


    李庭不知他又有什么阴谋,此前也没听说过这个韩隐,一时沉默。


    不等他深思熟虑,李朔一挥手,肯定道:“那就依谢尚书所言,先抓这个韩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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