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中,在一旁听完应春所说的沈青,目光一闪,看向皇后。
她不想皇后重新任用何才人,何才人纵然对皇后如旧,但心底始终会记恨她。沈青再与世无争,也不愿一个对她有怨的人重登高位。
应春对皇后让一些不近身的宫人离开,偏偏留下沈青,而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自家主子算计沈青时她也旁观了整个过程,而在来之前何才人也在口口声声唤沈青为贱婢。
先前有九成把握皇后会同意主子的提议,现在沈青在这,她反倒不确定了。
不过皇后接下来的话让应春眼睛一亮,皇后双手交叠于身前,长长的指甲上染着凤仙花,她启唇道:“何才人的提议本宫同意了,回去告诉何才人,本宫会保她至生产时无忧。”
不叫生了皇子皇女但生母丧命的事情发生。
旁的她就不能保证了,她已经被明明受了她的提拔却反过来害大皇子的何才人恶心坏了。
无论何才人参与大皇子的事是有意无意,亦或是贤妃在背后捣的鬼,让她和何才人彻底离心,皇后对此也不想细查了,通通按不怀好意处理。
再说了,何才人难道不知沈青是照料大皇子的吗?陷害沈青多半要涉及大皇子。
还是说知道了也不在意?
应春不知皇后言下之意,闻言一喜:“奴婢叩谢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待应春退下后,皇后单独将沈青留了下来。
不需问,皇后便迎头一句:“你可知本宫为何同意此事?”
沈青深思熟虑道:“何才人于娘娘有用。”
“若只论有用无用,满宫的人都于本宫有用。皇上已经对何才人失了意思,她往后的恩宠兴许连宝林都不如,有个孩子,她还能为这个孩子在这宫中苟延残喘,这是本宫对她报复中很小一步,往后,有她痛苦的,且看来日方才长。”皇后眼中无悲无喜。
宫中的皇子注定不会少,既然如此,皇后对何才人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失了先下手的意思。
沈青诧异之余又觉得正常,以皇后对大皇子的重视,再怎么疯魔都不为过,不过是准备却还未出手对付一个低位嫔妃,对于皇后这个尊位来说算不得什么。
恰如何才人对她这般,因为看不上,才出手肆无忌惮,但天道好轮回,这个世道,谁也逃不过被更高位者俯视。
“你觉得本宫……恶毒吗?”皇后眼眸起了波动,那道视线盯到沈青身上,想要表现的不在意而移开,一息不到便又挪回沈青脸上,不错过她微小的表情变化。
沈青轻笑一声,目露不赞同,诧异道:“娘娘怎说这种话?您保何才人母子平安,这简直是菩萨才会做的善事,孩子是何才人的希望,有希望的活着总比一具行尸走肉强。先帝后宫中比何才人差的比比皆是,且这也是何才人主动所求,总不能您让何才人得偿所愿反倒不对了。”
沈青太真诚了,以至于皇后很轻易就被她说服,脸颊微赧。
“但本宫总觉得这次皇上对何才人的惩罚太过,皇上不是那种不看重皇嗣生母的人。”皇后眉梢浮起猜疑,越说越觉得如此。
【不然当初皇上不会同意我提议何才人连升两级的事,既同意当初必然是抱着皇嗣还是要生母来抚养的打算。】
昨日她的请罪之语不过是时时刻刻在全皇上的颜面。
皇上是天子,任何时候都不会有错。
皇后犹疑的目光落到沈青脸上,沈青困惑不已:“娘娘?”
“你与王积贵可再有联系?”皇后问。
沈青迟疑地点了点头,昨天之前是有的,但往后,不管是为了她,还是王积贵,最好还是减少联系为妙。
不然皇上感兴趣的宫女与手底下所看重的太监有联络,那皇上是睡也睡不安稳了。
她更是不能去找皇上为王积贵昨日的欺上瞒下求情,因为那不是在祈求赦免,而是在加速覆灭。
“糊涂!”皇后轻喝一声,将沈青一惊,目光不安却仍是困惑地看向皇后。
她就说,皇上怎么会重罚何才人,原是王积贵在为了沈青从中周旋,他们乾清宫的奴才最知天子的心思,话语上稍加点缀便能让皇上厌烦某个人,甚至还不留下丁点痕迹。
他们想在皇上面前帮一个人时,润物细无声便能达到目的,前朝的重臣后宫的宠妃,没谁不贿赂过他们。
自然,若是被看上,亦会被视作囊中之物,所有的馈赠都是有代价的。
不过好在她是皇后,若是她想,轻而易举就能帮沈青避免,且皇上是不喜太监和宫女在一起,不在他眼前的他管不到,但伺候他的,皇上眼中便揉不得沙子了。
“王积贵是不是给过你东西,且对你言辞温和,进退有度,亦会帮你解决麻烦?”
沈青一思索,好像真是,便点了点头:“他送过我一匣子金锭与一支玉簪。”
金锭是去年正月十五之后送的,补的是那顿食物的礼物,玉簪是七夕送的,因……
七夕!
宫中宴席不少,找机会相见不一定要七夕宴席时,而王积贵又不可能不知道七夕意味着什么,但他单独和她相见了,并赠了一支玉簪。
她一直以为王积贵是把她当成小辈,当成妹妹,才赠玉簪,然而却忽略了那日是七夕。
现在想来,王积贵的心意是那么明显,见她迟钝竟也未点破,只笑着收下她那不值钱的草编。
而她在昨日还用祭奠王积贵送的玉簪为理由搪塞皇上,偏王积贵还冒着受责罚的危险帮自己解围了。
沈青硬着头皮道:“玉簪是他在上次七夕时送的……奴婢没意识到那日的特殊,我好似不知不觉中辜负了他。”
她原以为自己十五岁只是个小女孩,但在古人眼中,却是可以谈婚论嫁了。
第一次意识到是皇上耐不住性子像要吞了她似的吻,第二次便是现在了,后知后觉。
若是知道后来会与皇上纠缠,那支簪子她就不会收下,无端给王积贵惹祸上身。
沈青愁容满面,想伸手揪一揪头发,但手指摸上盘好的发髻又放了下来。
皇后先是吃惊于沈青所说的,毕竟王积贵实在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没将人弄到手里,又怎么会为人百般周全,但再一看沈青即便愁眉苦脸,也仍不破坏丝毫美感的脸庞,便觉得正常了。
王积贵再是个公公,也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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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现在别看皇上身边的钱全忠和钱继深受重用,王积贵隐在乾清宫,名头不若前者响亮,但皇上还是太子时,人人皆知他王积贵。
王积贵的名字是他自己起的,当时的皇上还是稚童时挑选太监,问道王积贵的姓名由来,王积贵昂首挺胸,说是我自己取的,纪宸听到后便当场收下了他,纪宸最不怕的就是人有野心。
而王积贵的能力也颇强,从一声声小贵子变成了王公公,又变成了王大公公,俨然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后来皇上登基,他退至乾清宫,低调起来,鲜少随皇上来后宫,但一旦跟在皇上身边,有事必然吩咐他去查,由此可见皇上多么倚重他。
“找人将东西送回去,你不必出面。”皇后思虑良久,如是说道。
反正沈青总在坤宁宫,王积贵再厉害,也不能硬闯坤宁宫。
沈青点头:“但他亲手磨的玉簪碎了,换算成金子也抵不过心意,且他昨日帮我,这礼是不是要厚上两倍?”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见沈青想的明白,皇后颔首觉得可。
下午时沈青将全部家底翻出来,大方地将金银分成一大一小两摞,多的自然是王积贵的,少的是留给自己的。其中多有不舍,但想到王积贵昨日先是向皇上主动承认,后又帮她把章嬷嬷放在她屋里的朱砂移了位置,便又神情坚定,这是人家该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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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厢,即便吃了挂落,王积贵仍不见丝毫急躁。
昨日的主动暴露,何尝不是以退为进?若等皇上腾出手料理他,那才是自寻死路。
他所做的事,皇上应有所察觉,他唯一不该的便是未提前将事情报与皇上,他原本以为这事只是何才人联络章嬷嬷来陷害沈青,一个嫔妃主子对一个宫女出手,在这宫廷中实在是微末小事,本也无需上报,但偏偏不止他一个瞧出了小宫女的可爱,皇上也对沈青颇为上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王积贵已经无从考究,但前段时间皇上的疏远已经有了答案。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把沈青当作妹妹。
他一个太监有个可爱妹妹很正常吧?
王积贵虽清楚怎么选才对自己有利,只是心中难免会遗憾。
而等收到沈青托人送来的一匣子金银宝贝,眼前似乎浮现出那张惊慌无措又不舍的漂亮小脸,他等到了沈青真正意义上的开窍,也不算笨。
王积贵叫来王定,踢了他一脚,脸上不见丝毫阴霾,声音甚至还带着欢快:“愣着干什么?东西送回咱妹妹手里。”
王定实在是摸不清他干爹的心思,闻言也只能应下:“是,干爹!”
等王定抱着匣子走到门口,王积贵又叫住他:“算了,匣子这么轻,再添点东西进去吧。”
王定:“??”他眼睁睁看着王积贵往匣子里又放了数根大金条。
不是,干爹怎么送东西送的这么俗?宛如他当初。
沈青一看就是个喜好风雅,文气娇弱般的女子。
王积贵肯定道:“她绝对喜欢。”
王定怀疑自己在乾清宫被当个驴子一样用,但日渐精进的审美出了问题。
不过金灿灿的黄金确实惹人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