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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 18 章

作者:巳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青青在思过斋呆过的四个多月里,她每天都会给杜宝林上妆,即便不出门,即便面对着刻薄的方嬷嬷,即便身边只有珊瑚,杜宝林也必须要保持全妆的,区别只在于浓淡。


    且杜宝林习惯午睡,睡前净面,下午时若有需要还会再上妆,不上妆的次数寥寥可数。


    因此沈青青日日在那张芙蓉面上练习,对待如何扩大本就是美人的容貌有着独到的见解。


    触类旁通,对于如何为贤妃上妆,扩大她的优势沈青青也有自己的想法。


    扫了一眼贤妃黄花梨妆匣内的胭脂粉黛,她拿上工具便开始上手。


    时下流行铅粉敷面,来追求雪肌效果,但贤妃本就很白,铅粉所起的作用不大,用珍珠粉即可,不过铅粉这东西提亮是好的,只不过不能下重手。


    沈青青拿工具先用珍珠粉打底,然后用铅粉点了额头鼻梁下巴提亮。


    铅粉虽然对皮肤有害,但效果摆在那儿,她一时找不到很好的替代品,只能勉强一用。不然后宫嫔妃均白的吸睛,只有贤妃暗淡可不行。


    接着便是胭脂,杜宝林容貌盛,适合浓艳的红色,贤妃温柔,更适合淡雅的粉白。


    沈青青用棉片蘸取胭脂,食指抬起贤妃的下巴,开始在她的眼睛和脸颊处晕染,及至满意这才松手,又快速换工具在贤妃的额间画上花钿,因贤妃名字中带月,她便私心画了个有关月的花钿。


    想到这个朝代的妆容还没有把花钿玩儿出花,属于比较小众的妆面,便有心炫技弄得更精致。


    “可有金箔?”


    沈青青动作极为麻利,旁边的宫女们只是一愣神,她便把大部分妆面都上好了,还那么恰到好处。


    还未画完,萱草便觉得娘娘似乎更有韵味了。


    身旁的宫女回神:“有的,我为你取来。”说着便去找金箔了,只是心里犹想着要金箔何用,不能是上脸吧?这可从未有人在脸上贴金箔。


    有点怪。


    沈青青嗯了一声,在金箔没取来之前为贤妃点上了适配妆容的上浅下深的半注唇,不过她更注重唇形的饱满与唇色,接着顺带描上了细长的远山眉。


    至此,妆容便也差不多了,只是兴许金箔放的位置不明,现下还没有取回来。


    于是沈青青盯着贤妃的妆面,又下手为贤妃上了眼妆,勾勒出眼型。她没敢多画,因为一个妆容有多个重点就显得很杂乱。


    这时,宫女捧着托盘,上面盒子里装着金箔。


    沈青青取来少许点缀在花钿上,点睛之笔便也完成了。


    她收手,统共没用多长时间,双手交叠在腹部:“娘娘看一看,有需要更改的地方,尽可吩咐奴婢。”


    贤妃转头看向妆匣边的铜镜,粉色是个很少女的打扮,但在这妆面上没有显得很娇俏,反而处处透着温柔,介于少女与女人间的典雅。


    一口朱唇仿若鲜嫩的樱桃,为她点上了韵味,看着很是可亲,惹人品尝。


    额间碎金映衬的小巧花钿,有种移不开眼的美丽,最让贤妃满意的则是花钿中的巧思,她喜月,她在萧府的闺房便是以月命名,她还有一把名字中带月的古琴。


    萧裳月微微一笑,镜中熟悉又陌生的美人亦是顾盼生辉。


    【好喜欢,呜呜,好美啊,这就是我萧裳月!】


    【本宫真是好美的美人,真是要被自己美晕了,这就是操劳宫务的奖励吗?如果是这样,我愿意干一辈子活。】


    沈青青低头,心落到了实处。


    其实她也不能打包票这个妆容会怎么惊艳众人,因为她见的嫔妃着实少,即便见了,也是匆匆一瞥,不能细看。


    她对嫔妃流行妆容的把控全来自于师父和杜宝林身上。


    杜宝林毕竟做过宠妃,她喜欢的妆容在一定程度上也反应了宫内的流行趋势,甚至于是她自己带动起来的。


    贤妃摸了摸发髻,不管内心如何想,她脸上也未曾失态:“将这发髻换成单螺髻。”


    她没有直白夸沈青,但这一句话就证明她很满意这个面妆,以至于让梳好的发髻为其让步。


    梳头的两个宫女上前,重新为贤妃梳发。


    沈青退至一旁,用余光扫着发髻的进度。


    不多时,一名医女被带着进入景仁宫主殿,正是贤妃为沈青传唤来的。


    萱草带着沈青朝贤妃示意,贤妃微微颔首,便是首肯的意思。


    两人从里屋出来,走到外间的桌椅处,萱草按着沈青坐下,沈青无奈撸起袖子,医女顺势坐在她身旁为她诊治。


    沈青青在之前就跑过司药司,取药的时候问过小太监,一些没碰到骨子的外伤基本拿了药就等自愈,原不必再找医女。


    果然,这位医女看过后,也照例开了些药,说了些忌讳,旁的就没了。


    萱草忙问有没有祛疤的灵药,医女便从随身带着的提匣里拿出一盒药,说:“虽然比不上贡品金创玉髓膏那般有祛疤奇效,但这个日日抹,疤痕也会淡下去。”


    “金创玉髓膏?”沈青青疑惑问。


    不待医女回答,萱草就已经给她解惑了:“金创玉髓膏是下面每年进贡给皇上的贡品,因是珍贵材料炼制,每年产量有限,一点便价值千金,且还买不到。也没听后宫哪位主子讨要过,仅有的那些应该都在皇上手中。他们太医院的人常常喜欢念叨些珍贵药品。”


    医女闻言,笑了笑。


    沈青青这时才发现医女拿出来的那盒药跟当初她送给冬儿的药膏大差不差,只不过包装变了,应是太医院大量制的药膏,虽然比不过医女口中的贡品,想来对于她这种情况也是极好的。


    医女诊治过后便带着东西离开了,萱草将药膏放进沈青怀里,因这药膏走的是景仁宫的账,为免沈青多心,萱草便多说了一嘴。


    两人相携回到贤妃身边。


    等贤妃任宫女摆弄,换上香色与金红交叠的服制,也几乎到了去宴席的时候。


    在这个过程中,她的心声不断蹦出来,让沈青青想忽略都忽略不了。大部分是操心今晚的宴席能否顺利进行,祈祷她负责的那一部分千万不要出差错,接着是想德妃等妃嫔,最后想到杜宝林的时候心声便停止了,想来心中还没有明确的想法。


    最后穿好宫衣,她抬眼望向沈青:“沈青,跟上来。”


    沈青青迅速反应过来,跟在萱草身后,随贤妃一起去七夕宴席上。


    她大约猜到了贤妃的意图,贤妃无法预料这次宫宴会发生什么,但可以确定,杜宝林一定不平静,不管是别人扯杜宝林也好,还是杜宝林自己跳出来,贤妃只需带着她见机行事,就已占据了优势。


    七夕宴是在傍晚举行。


    贤妃带着人去时是夕阳西下,天边是橘红云海,宫墙作中分线,将天地一分为二,紧挨宫墙的宫道上,挡住了落日余晖,一片阴影。


    贤妃坐着轿子,除了身边陪侍一名大宫女,其余宫人都坠在后面。


    中途,天色渐暗,一半的宫人手中多了盏四角宫灯,因沈青青手臂受伤,她并不需要提着。


    萱草趁此机会问她:“可累了,身体受得住吗?”


    沈青青自觉她身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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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未伤筋动骨,怎么也扯不上虚弱,她摇了摇头,目光亮亮:“姐姐,我不累。”


    萱草转回头,她其实是看见另一个宫女提灯的胳膊抖了,念及沈青是个病患,才来问她有何不适,既见沈青连汗都没出,当下,心便放进了肚子里。


    宴席设在乾清宫,算是一次家宴,贤妃一行人到时,低位嫔妃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只除了德妃和皇上已经不知什么原因不在的高美人未至。


    低位嫔妃纷纷站起来朝贤妃行礼,贤妃声音轻柔说免礼,便一路往里走。


    行过礼的玉贵人站直身子,方才在殿中惊鸿一瞥,她便察觉出了贤妃今日妆容有异,现在行过礼再仔细看去,便愕然微微睁大了眼睛。


    今日七夕宴席有心思的嫔妃都好好地打扮了一番,她也不能免俗,她虽然年纪与贤妃相当,但因为位份低,嫩起来毫不违和,偏偏今日贤妃不知为何也是粉白妆容,却更是精致到她所不能及,直观对比下,今日皇上哪能记得她。


    玉贵人的目光流连在贤妃脸上,吩咐身边的宫女记下贤妃的妆容,若皇上喜欢,她也仿来好了。


    颜修仪的座位离贤妃最近,她行过礼后毫不掩饰目光落到贤妃脸上:“娘娘,您的鼻梁似乎高挺了?”


    沈青在贤妃身后闻言,不由心道,这大抵是高光的魔法吧。


    贤妃微微一笑:“颜修仪若是喜欢,可以来本宫宫里,让沈青为你上妆。”


    “沈青?娘娘新得了名宫女?”颜修仪对贤妃身边的人还算了解,在今日之前,绝没有沈青这人。


    她探寻地问,此刻妆容反而需要往后稍了。


    贤妃笑着望向颜修仪:“她原是思过斋的二等宫女,因为一些事,今日刚调到景仁宫,也恰好填补了本宫身边空缺的一名二等宫女。”


    【老狐狸。】


    沈青青低着头,贤妃称颜修仪为老狐狸,说明不怎么出长春宫的颜修仪在贤妃眼中同样不简单。


    颜修仪哦了一声,饮了一口茶,便不再问。


    贤妃顺势收回了视线。


    她虽宽和待下,也想与人为善,但不代表她瞧不出旁人的心思。


    两人刚结束谈话,便有太监唱:“德妃娘娘到——”


    嫔妃起身行礼,贤妃稳坐在位置上,朝来人点头示意,一身紫棠宫装,满头珠翠,气势凌厉的美人与贤妃遥遥相望,唇畔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今日贤妃倒是极为貌美,连玉贵人那般美人都给比了下去。”


    玉贵人出声:“娘娘谬赞,嫔妾愧不敢当,论姝色嫔妾哪能和贤妃娘娘比。”


    她不轻不重顶了回去,德妃特意拿她做筏子,她又像是泥捏的吗?


    德妃理都没理玉贵人,像是没听到,这般无视态度让玉贵人难堪低下头,掩住了眼眸。


    贤妃开口:“德妃姐姐也不差,新得的耳坠倒是极为难得。”


    【老女人。】


    沈青青默默心道:娘娘,您崩人设了。


    德妃与贤妃同龄,却比贤妃大一些,每每两人起龌龊时,贤妃总爱暗戳戳踩德妃的年龄。


    德妃心中冷笑,扶了扶耳坠,回到了位置上落座。


    这个耳坠并非她份例中的物件,而是她费了好大力从宫外买的,她掌管着尚服局与尚功局,这点力量还是有的。她虽不怕查,未动宫中的银钱,账目也没问题,但解释起来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说清楚的。


    烦死了,萧裳月这个死女人。


    未出嫁时便与她争高下,未成想一同入了太子府做侧妃,更是甩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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