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白色从天际炸开，未过片刻，白色就向外晕出不少。
大地承蒙这点光亮，四下都能够看清了，虽然看得不是特别清楚。
林岳起身了，半蹲在水潭边上洗脸。
顾昀也起身了，裹着对方的里衫，半蹲在一旁，洁牙。
水潭冒着寒气，一片绿油油，四遭生着些草，没人饮用这里的水，附近的人来此是为挑水回家做事。
他们也不在这里喝水，顾昀知道一条干净的溪流，这儿仅仅用来洗漱。
在此之前，顾昀尝试过从这儿获取食物，但这里的鱼很狡猾，站在边上，即便瞧着对方在下面游动，也捉不到，一次还险些扑进水潭里面，成为鱼食。
鱼竿，顾昀想过，但不等他咬咬牙抵押了短夹褐，购买一把鱼竿，就得知了一个噩耗，原来这水潭有主。
主人家是附近一个村庄，允许来来往往的人用水，但不允许捉鱼。
鱼要养到冬天，大家一起分了。
顾昀只得作罢，免得叫人逮住，打个半死不说，还要被赶出十几里，连家也住不得了。
两人很快洗漱完毕，顾昀跟着林岳，深一脚浅一脚，进了县城。
这时天还没彻底亮，顾昀肚子饿了，打开苇叶包，三个饼，整整齐齐垒在一起。他啃过的那个豆面饼中间夹着一层苇叶，刚刚好同干净的面饼隔开。
顾昀把两个高粱面饼给了林岳，摸出自己没有吃完豆面饼，美滋滋啃着。粥摊冒着滚滚热气，林岳走到铺起，对摊主道：“来两碗粥。”
摊主：“好嘞，客官请坐！”
顾昀一听就着急了，道：“一碗，只要一碗……”
林岳捏住了他的手腕，顾昀对上他平静的眼睛，声音弱了下去，渐渐没了声。
林岳松手，对摊主道：“两碗。”
两碗粥很快上了来，同昨晚一模一样。顾昀小口小口喝粥：“下次不要点我的……”
林岳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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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两人吃完，出了粥摊，他才说话：“你是我娘子，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不要多言。这是第三次了，再有下次，别怪我训你。我有手有脚，总归不会赚不到钱，叫你陪我饿死。”
顾昀仰脸看他。
林岳：“要我说第二遍吗？”
顾昀连连摇头，心虚的应下了。至于为何心虚，恐怕只有他才知道了。
林岳干活的地方在一条小巷子里面，这条小巷子名叫二羊巷，巷口有棵大树，一群小孩子跑来跑去。
林岳让他跟小孩子玩，自己去干活了。
新建的房屋现在只起了一个地基，一旁堆着原先拆下来的旧砖木等。
一伙人正在干活，为首的是个老师傅，穿一身蓝衣，留着短胡须，黑须中已经有了不少白须，林岳走过去，同老师傅说了两句，拿起偏袒。
顾昀再去看他，他似鱼入水，淹没在了一群人之中。
顾昀收回目光，看向小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