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林疏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一锭银子,他颤颤巍巍道:“殿下,太多了……我没有打算借这么多……”
沈清晏压了下眉:“你不要?”
他可以说不要吗?
瞥见沈清晏那漆黑冰冷的目光,林疏实在没那个胆子,只能不甘不愿地收下那银子,心道只要等到一年后拿了殿下的赏赐,他就能将这百两银子再还给殿下了,好像负担也没那么重了。
见林疏收下了,沈清晏的神色这才好了些。
没道理林疏可以跟罗冠借钱,却不跟他借。
沈清晏不知道自己在跟罗冠莫名地攀比着什么,就是不喜欢林疏有事不找他帮忙,却要找别人。
那双素来冷然的眸子,染上一层隐晦的笑意。
他看了眼桌上还未被怎么动过的菜肴,问道:“怎么不吃?是厨子做的不合口味?”
林疏忙摇摇头,“没有,都很好吃……”
是他自己实在吃不下了,胃里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翻滚,一下一下地往上顶着他的喉咙,他觉着自己要是再吃下去,可能就要吐了。
沈清晏看了眼他那瘦弱纤细的身板,想到他抱起他时那股轻飘飘的触感,眉头又不由得紧蹙起来。
他夹了一筷子菜到林疏碗里,用不容置喙的声音,冷冷命令道:“吃。”
“……”
林疏是真的吃不下了,可这是端王的命令,他不敢不从。
只能一口一口慢吞吞地嚼着端王夹给他的菜,像小兔子进食般,很是乖巧。
沈清晏还从未做过给人夹菜的事,可是看林疏太瘦了,他却生出想要将人喂胖点的心思来,起码抱着的时候能不那么咯人。
他看着林疏小口小口地吃着,粉嫩的舌尖偶尔探出,勾引着他的视线与之嬉戏,沈清晏不由得看得入了神,直到林疏那清澈无辜的眼眸落进他眼底,他才像是被灼烧般瞬间清醒,只是心口却涌起一阵压不下去的火热。
“殿下……”
林疏想说他可以不吃了吗,却因太过紧张,不小心咬到了舌头,他轻嘶了声,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下巴就被人掐着逼他不得不张开嘴,露出那湿软的舌尖。
沈清晏仔细瞧了瞧,见未被咬伤,这才放心下来。
“疼吗?”
“不,不疼。”
沈清晏却像是不信般,问:“当真?”
林疏不知他这是何意,只能呆呆地点了点头。
“本王不信,”沈清晏沉下声来,眸中的霜雪早已融化,只余那掩饰不住的欲望烧得正盛,“不若让本王咬上一口,方知疼不疼。”
话落,林疏却是面色一变。
胃里一阵难受,他死咬着唇,没让自己当着沈清晏的面吐出来,只是那苍白难看的神色,却是让人误会了。
沈清晏回过神来,放开了林疏。
心中暗骂一声,自己当真是被美色所惑,竟是如个地痞流氓般调戏起了林疏。明明他是看不上他的,也决计自己不会被轻易勾引,可方才就是按捺不住说出了那般轻薄孟浪的话来。
尤其是林疏还满脸的不情愿。
沈清晏面色不愈,对自己竟会被一个小倌婉拒,很是不悦。
他神色不自在地起身,“本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陪你用膳了。”
待沈清晏一走,林疏转身就吐了出来。
方才沈清晏对他说的话,他压根就没听见,胃里不住地痉挛,还未来得及消化的吃食都堵在了嗓子眼,他在沈清晏面前强忍着,直到他一走,这才终于忍不了了。
此刻他的胃里仿佛正在翻江倒海,之前吃过的东西都尽数吐了出来。
“呕——”
林疏白着一张脸,吐得死去活来。
不仅是今夜吃下的,仿佛连昨日吃过的也都吐了个干净,吐到后面他浑身抽搐,没了力气,胃里泛着一阵阵的酸水,时不时地涌上来,让他不住地干呕。
明明什么也吐不出了,可他却仍觉着难受,整个人虚脱无力地坐在那,身上全是汗,像是刚从水里浸泡过的一般。
宛香听到房里的动静,飞快走了进来,一来就看见林疏身上、地上满是脏污,她吓了一跳,忙过去帮忙清理。
“公子,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都吐了?”
林疏撑着病殃殃的身子,无力地摆了摆手,“没事,只是吃多了,撑的。”
说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叮嘱道:“宛香,这件事麻烦你不要告诉殿下。”
若是让殿下知道他身子已经差到吃多了都会吐出来的地步,只怕是不会再让他饲蛊。
宛香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是不敢瞒着这事。
毕竟她真正的主子是端王殿下,既是派来伺候林疏,也是要她盯着林疏的一举一动,她哪里敢隐瞒。
……
沈清晏浸过冷水后,心中的燥意被压下去了大半。
只是一闭眼,脑海里就皆是林疏吐着粉嫩舌尖的模样,那好不容易压下的欲望就又被点燃。
他是个清心寡欲之人,可遇到林疏后,他却时不时地被蛊惑。
只能感叹风月场所出来的人,手段就是不一般。
方才若不是林疏那明显不情愿的样子,他只怕是真的要去咬上一口了。
沈清晏眸色冷了冷。
他并不喜欢自己被这种原始的情欲支配。
尤其是支配他的人,只是他手里一枚不足以信任的棋子,留这样的人在身边,是为了利用,可不是让他来支配主宰自己的。
早知那日饲蛊时,他就不留在房中看他了。
“殿下。”
门外传来罗冠的声音。
“进来。”
罗冠进来后向沈清晏禀报道:“殿下,您离开锦风院不久,林疏就吐了。”
“吐了?”
沈清晏心头莫名一跳,正要去锦风院看看林疏怎么样了,却在走出房门时停住了脚步,脸色变得无比的难看。
好你个林疏。
他想起自己在说完那番孟浪之语后,林疏那怪异的神色,不就是强忍着想吐的样子吗?
沈清晏气极,那些什么担心什么关切的情绪统统不翼而飞,他是近来对林疏太过和颜悦色了,才让他这般蹬鼻子上脸吗?
尊贵如端王殿下,从未受过这样的气,他冷笑一声:“随他去吧。”
之后的几日沈清晏没再去找过林疏。
他刚从御书房出来,刚被皇兄叫去,问他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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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雪的毒可找到法子医治了。
乔宿雪出身宁远侯府,宁远侯为大盛王朝镇守边关,屡立战功,在朝中和军中也极有威望。
如今宁远侯一家子远在边关,还不知小儿子如今中毒昏迷不醒。
乔宿雪又是在与太子出行时出的事,届时若是让他们知晓了,只怕是宣明帝和太子这边不好交代。
如今沈鹤归的太子之位,坐得并不稳当,几个皇子都在暗中较劲,想要将沈鹤归拉下来取而代之,若是乔宿雪真死了,太子定会与乔家离心。
乔家联合朝中大臣施压,参太子一本,那就算是宣明帝想保,沈鹤归这太子之位也只能拱手让人了。
“皇叔,饲蛊之事进展得如何了?可不能再拖下去了。”
沈鹤归如今也是忧心忡忡,一面担心好友乔宿雪的安危,一面又怕乔家人发难。
沈清晏看了眼虽还未入冬,可天气已然转寒的望京,拢了拢身上的鹤羽大氅,“今日该喂蛊了。”
饲蛊之人在蛊虫进入体内后,每月要喝三次专门喂养蛊虫的汤药,三次过后,药蛊生效,便可取血拿去解毒。
每月这般循环往复,直到中毒之人痊愈为止。
“那可得快些了,就怕宿雪的身子等不起啊。”
……
沈清晏一回到别院,就对罗冠道:“今日要给林疏喂蛊了,让他做好准备。”
罗冠听了,面色迟疑。
沈清晏见状,问:“怎么了?有问题?”
“殿下你去看了便知。”
锦风院。
还未走进院子,远远地就听见了林疏的咳嗽声,他咳得很厉害,颇有种要把肺都咳出来了的错觉。
沈清晏眉心一拧,快步朝着林疏房里走去。
推开门,就见林疏半靠在床榻上,一手抚着心口,一手用力揪紧身下的软被,咳得死去活来。那苍白的面容此刻净是因咳得过猛,而泛起的红潮。
丫鬟宛香在旁手足无措着,“公子,您喝些水,会好一些。”
林疏却无力回应她,只是摆摆手,虚弱道:“咳咳……你下去吧,只是咳嗽而已不打紧。”
“可是……”
宛香见他这般难受哪里敢离开,若是让殿下知晓了,她不得跟着受罚。
“我来吧。”
就在宛香为难之际,身后响起沈清晏冰冷的声音。
因太过专注林疏的情况,宛香都没发现沈清晏进来了,她慌忙向他行礼,然后退下。
沈清晏接过杯盏,在林疏身边坐下,将人顺手揽进怀里,语气冷冷道:“喝水。”
林疏眼睫一颤,泛着雾气的狐狸眼就直勾勾地看着沈清晏,许是太过难受,那无意识间散发出来的脆弱,让沈清晏冷硬的心不受控制地软了下去,声音也多了丝温度。
“你不喝,难不成让本王喂你喝?”
林疏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眼前之人不是宛香,是端王殿下。
而他竟然在端王面前咳个不停,顿时他不敢咳了,即便肺里痒得厉害,可他却硬生生地憋住了,憋得满脸通红,眼里噙满了痛苦的泪水。
沈清晏察觉到他在做什么,眸色一寒,又气又心疼道:“谁让你忍着的,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