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陈宿提议去旁边的网吧打游戏。
他们宿舍一共三个人，都是体育生。但另一个室友赵景言性格冷淡，不怎么和他们一起玩。所以平常宿舍都是他和周明郁一起吃饭吹水打游戏。
周明郁没回答，偏过头问桑瓷，“我可以去么？”
桑瓷：“你想去就去，不用问我。”
周明郁腿往前伸，撞了撞她，脸上笑容有些痞，“我想去啊，你能不能陪我？”
桑瓷一脚踢开他不规矩的腿，语气平直地吐出一个“不”。
“......”
陈宿视线在他们俩之间左右转圈，看着周明郁一脸无奈却束手无策的样子，忽然就很想笑。
人机女朋友，难搞哦。
“好吧。”周明郁揉了揉桑瓷的头，妥协了，“那我陪你一起回宿舍。”
借着上厕所的由头，周明郁去楼下把账结了，回来时手里提着两大袋东西。
“怎么这么久？”陈宿视线落在他手里提着的袋子上，认出了品牌，顿了顿：“......你去买吃的了啊？”
是某知名甜品店的logo，东西挺贵，一个小蛋糕就要大几十。
“嗯。”周明郁对桑瓷和甄澄说：“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口味，随便买了几种，拿回去寝室吃，希望有喜欢的。”
甄澄一怔，“啊？给我们买的？太破费了吧......”
“是啊，真破费。”陈宿点头附和，扭头又问，“有我的份吗？”
“不是请你吃饭了？还好意思吃甜品？”周明郁瞥了眼他的餐盘，“两个女生加起来都没你吃得多。”
陈宿笑嘻嘻地说：“好意思啊，见者有份，我还是你室友呢。”
“室友？”周明郁散漫地笑笑，“你是我儿子都没用。”
“靠！谁特么是你儿子？就你也想当我爹？”
“滚蛋。”周明郁拉着桑瓷的手往外走，“别喊那么大声，吵着我宝宝了。”
“......？”
特么的你平常打游戏和别人吵架不也那么大声？
装什么？？
陈宿翻了个白眼，跟着他们一起走出餐厅大门，正想往右走，前面的桑瓷却忽然停下。
这里是京大附近有名的商业街，往右五百米就是学校西门。
桑瓷却没往右走，转身走到陈宿面前，问：“网吧在哪？”
陈宿一懵，反应过来后抬手指了个方向。
桑瓷颔首，“好，麻烦地址发我一下，谢谢。”
刚刚吃饭时他们都加了微信。
“怎么了？”周明郁挑眉，“为什么要网吧地址？”
桑瓷没吭声，直接从周明郁手里接过袋子，淡淡反问：“你不是想去网吧？”
周明郁：“......嗯？”
周明郁还没回过味儿来，桑瓷就先一步开口。
女生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清冷疏离。
说出来的话却让周明郁愉悦。
桑瓷：“我回宿舍放东西，一会儿去网吧找你。”
甄澄和桑瓷一人一边提着那袋甜品回到了宿舍。
其实桑瓷路上拒绝了她的帮忙，表示自己一个人可以。
但甄澄身为宿舍长，怎么能不帮助室友？
主要是她特别想和桑瓷一起玩。
桑瓷虽然话少了些，看上去有些不合群。但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甄澄知道她人其实很nice。
很爱干净，会每天打扫卫生、扫干净阳台和厕所的头发；
很好说话，晚上帮外宿的纪嘉瑶收晾在外面的被子，雨天下课去接被困在图书馆的夏晓菡，早起帮自己带了好多天的早饭；
很漂亮，每次和她对视，甄澄眨眼频率都贬低了。
妈的，怎么会有人五官精致成这样？
不过她们宿舍全都是美女就是了。
纪嘉瑶不用说，平时最爱研究穿搭，特别会打扮、拍照。
夏晓菡虽然脾气差了点，但看长相就是甜妹一个。笑起来两个梨涡能把人溺死。
开学那几天，甄澄到校报到，一进宿舍看到三个美女水灵灵地坐在那，她眼珠子差点掉地上。
反复核对门牌号没错后甄澄甚至怀疑自己走错学校，去了隔壁电影学院了。
这他妈的，为什么每一个人都漂亮得能直接右转出道？
全校美女全到619报到？？
宿舍里夏晓菡和纪嘉瑶都在午睡，桑瓷放下袋子，带上自己的平板就安静地出门了。
半个小时后，两人睡饱觉。
甄澄招呼她们下来吃蛋糕：“桑瓷男朋友买的，来尝尝。”
夏晓菡瞥了眼包装袋，突然问：“她男朋友帅吗？”
“啊...?”甄澄一懵，她回忆了一下周明郁的脸，说：“还挺帅的。”
“哦。”
夏晓菡把脑袋缩回床帘里，扔出一句，“你们吃吧。我在减肥，不吃了。”
纪嘉瑶拿了块草莓蛋糕，打趣道：“这牌子不便宜啊，桑瓷男朋友可真大方。”
“是啊。”甄澄点点头，说周明郁中午请吃饭的餐厅也挺贵的。
听到餐厅名字，纪嘉瑶眉梢挑了挑——这是一家人均四位数的餐厅。
但看到室友们习以为常的反应，她又硬生生把话口止住了。
吃完蛋糕，纪嘉瑶捧着手机和闺蜜聊天。
【纪嘉瑶：啊...我室友都好有钱。】
【朋友：都？不是有一个很穷的吗？你说她学美术来着】
【纪嘉瑶：她男朋友有钱，可宠了，羡慕。】
【朋友：好吧。那还有一个人什么背景？我忘记了。】
【朋友：只记得你说有一个姓夏的，家里开劳斯莱斯，全身名牌，但嘴毒不好相处。】
【纪嘉瑶：另一个啊，她叫甄澄，好像本来要留学的，但家里破产了就来京大读了。】
【纪嘉瑶：虽然破产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有钱人。】
【朋友：摸。别羡慕，你这么漂亮，找个有钱男朋友也是轻轻松松。】
......
网吧。
桑瓷抱着iPad，在周明郁旁边的位置坐下。
网吧烟味重，桑瓷提前戴上了口罩。
周明郁看着桑瓷露出来的漂亮眼睛，没忍住，倾过身隔着口罩亲了她一下。
“不喜欢烟味？”周明郁问，“要不然我去开间包厢吧。”
桑瓷换了个口罩，又拿出酒精湿巾擦拭面前的桌子，说：“不用。”
“周明郁！”陈宿喊他：“都准备了，就等你了。”
周明郁点了下鼠标，“宝宝，那我先打一把，你自己玩会儿啊。”
桑瓷：“嗯。”
不多时，旁边传来男生打游戏激烈的叫嚷声。
“跳机场跳机场！”
“卧槽，这挂逼，快来扶我！”
“又撞树！你特么会不会开车？？”
“妈的遇到个满编队，被阴了。”
......
桑瓷低头画画，垂下的睫毛很长，像一个安静的洋娃娃。
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电脑屏幕上。三个人坐着一辆越野车正在跑毒。
猝不及防的枪声响起，车子的轮胎被打爆，周明郁下意识骂了句脏话，提着枪往不远处的山上瞄。
——然后被人一枪爆头。
“草！！”陈宿绷不住了，扬声骂队友：“关尧你特么驾驶证找人代.考的？这车开得我以为在走山路十八弯！”
不过十几秒，地上就多了三个盒子。
没劲。
周明郁有些烦躁地扔开鼠标，手自然而然地往兜里摸烟，一扭头看见女朋友干净漂亮的侧脸，那股烦躁劲忽地消散许多。
周明郁：“宝贝，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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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桑瓷动作未停，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真好看。”周明郁凑过去瞧，“不愧是我宝，这么厉害。”
说着，周明郁视线不受控上移，停留在口罩上方的上半张脸。
女朋友不理他，周明郁就自顾自打开手机摄像头，各种角度拍了好几张。
陈宿站起身，路过桑瓷的座位停下脚步，也跟着吹彩虹屁：“画得真好，美术生都像你一样这么厉害吗？”
桑瓷：“谢谢。”
陈宿看着桑瓷安静画画的样子，忍不住问，“哎，我们刚才打游戏声音是不是太大了？吵着你了没有？”
“用得着你关心？”周明郁把他推开，“滚蛋。”
陈宿耸耸肩走了。周明郁又在后面扔下一句，“去门口取一下奶茶。”
察觉到旁边人炙热的视线，桑瓷疑惑地偏过头，没吭声，但周明郁能从她眼中读出两个字:“有事？”
周明郁其实没什么想说的，他只是单纯想黏着桑瓷，想让桑瓷看着他，关注他。
“宝贝，你画这样一幅画能赚多少钱？”周明郁没话找话。
桑瓷随便说了个数。
“哦。”周明郁伸手卷了卷女朋友的头发，说：“那还挺多的。”
见桑瓷又低头去干活了，周明郁心里莫名有些不爽，他半开着玩笑道：“瓷瓷，要不你别画了，我每个月给你生活费，好不好？”
“不要。”
清清冷冷的一声。
“为什么？”周明郁问，“收下吧，有我在呢，宝贝你这么拼命赚钱干什么？别累到自己了。”
“不用。”桑瓷握着电容笔的手一顿，冷然的眼尾扫过来，“我不累。”
如果是别的人，周明郁可能会觉得对方是在欲迎还拒。
可是这是桑瓷。
周明郁心里生出了点挫败感——桑瓷说不要就是真的不要。
“可是...瓷瓷。”周明郁声音放轻了几度，像是在撒娇：“你天天忙着画画，都没空和我聊天了.....怎么办？”
桑瓷头也没抬：“我们不是每天都见面？”
“那也不够。”周明郁头靠在桑瓷肩膀上蹭了蹭，喟叹道：“想一直和你呆在一起。”
“.......”
桑瓷没说话。半晌，她转了转肩膀把人赶走。
“周明郁。”桑瓷说，“你好黏人。”
周明郁理直气壮：“我就黏。”
兜里的手机忽然振了振，周明郁拿出来一看。
刚刚被他删除的聊天框又冒出来了，还多了两条消息。
是那个在美国的装逼男。
这装货又说什么屁话了？
周明郁随意点进聊天窗口。
【。：[图片]】
【。：睡了，晚安。】
看到小图的一瞬间，周明郁眼睛一眯，立即放大图片来看。
照片里，整个房间的面积大得不像话，角落放置着一个真皮沙发，地上是铺着羊绒地毯，头顶还挂着一个夸张的巨型水晶吊灯。
这特么是病房？？
逗他呢。
傻子都能看出来一定是假图。
周明郁冷笑一声，视线仔仔细细地扫过每一个角落，想找出p图盗图或者ai生成的痕迹。
“......”
完全找不到破绽。
不死心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后，周明郁总算接受了现实。
这张图不是网图。并且他通过识图可以确认——图片上的这个地方是美国某家高端私立医疗中心。
不是吧，真的搞到一个真少爷了...
行啊，装逼哥你有点实力。
周明郁垂下眼，面无表情地打字回复对方。
【小瓷：嗯嗯，那你睡吧】
【小瓷：[图片]】
【小瓷：我们这还是下午，我现在在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