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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5章

作者:椰椰甜糕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江鹤雪分外喜欢沈卿尘的这双眼睛。


    形状是温柔多情的桃花眸,眼尾微翘,双眼皮的褶皱窄而深,琥珀色的瞳仁浅透,映着溶溶月色,似琉璃般漂亮。


    但今夜又不仅如此。


    他的眸光温柔,瞳仁里清晰地映着她的笑靥。


    独她一人。


    若江鹤雪尚清醒着,定会同他说明,任何人被他这般独一无二地宠待,都会心动的。


    亦会同他说,她并非秀慧外中的贵女,不值得他这般珍重。


    可此时此刻的江鹤雪并不清醒。


    耳畔烟火的响音犹在,暖热的炭盆亦烘得她迷蒙。


    她在这瞬间,尤为想相信他的承诺——她永远不会失去他。


    情意最终扳倒了理智,江鹤雪顺着心意揽住了他的颈,甜声:“好呀。”


    “卿卿昭华。”


    面前青年明显愣住了。


    江鹤雪不禁弯了唇,再度开口:“我现下只觉得,和你过一辈子,应当也不错。”


    她心痒难耐地凑上前,吻了吻他的唇角。


    蜻蜓点水的一下,她正欲撤开,后颈却忽而被沈卿尘扣住。


    他的动作分明是轻柔的,力道却让她挣不开,只能这般将吻未吻地与他对视。


    呼吸缠绵,他的鼻尖顶在她鼻侧,眼睫亦相碰着,轻蹭在面颊。


    丝丝缕缕的痒意随之漫上心头,许是因着他从未在此事主动过,江鹤雪只觉心律错乱,期待之余又有些微紧张。


    “琼琼,”沈卿尘唤她。“卿卿琼琼。”


    冷冽嗓音染上笑意,较此时如水月色更为温柔。


    江鹤雪耳根随之酥痒,对视只觉着羞涩,想催促更开不了口,想撤开手,又不知为何撤不开,干脆阖了眼,不再看他。


    然冷润的触感只落在了她唇角,一触即离。


    扣在她后颈的手也随之撤开。


    江鹤雪掀眸,茫然地望向他:“就这样?”


    沈卿尘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偏过头,只留给她一侧红透的耳朵。


    “……你不会?”江鹤雪盯他几秒,再开口时,更多了几分不可思议。


    沈卿尘无言,似是默认。


    “昭华,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江鹤雪不羞了,又好气又好笑地捏捏他的耳垂。“都亲过好几回了,对准了碰一碰还没学会么?”


    沈卿尘边由她捏着,边从袖袋里捻出手帕,展开。


    “香口丸?你何时拿的?”江鹤雪手上动作停了,疑惑地望着手帕中央的两枚香口丸。“你晚膳后没漱口么?吃这个。”


    “方才。漱了。”沈卿尘依次回答。“我用了些酒,忧心散不干净。”


    “你贪酒么?”江鹤雪见他含了一个,将另一个咬了,边嚼边问。


    沈卿尘摇了摇头,又去摸袖袋:“还没给你生辰礼。”


    他手中多了个小小的紫檀木盒,锁扣是枚镂金的琼花。


    “居然还有?”江鹤雪欣然拿起小木盒,并未急于拆,笑盈盈地望他。“昭华,你待所有人都这般好么?”


    “明知故问。”


    “我就要听你说。”江鹤雪另只手捏捏他的指节。


    “……昭华只对琼琼这般好。”静默片刻,沈卿尘轻声。“独一无二。”


    绯色从耳缘漫上他颊侧,他羞于望她,不禁催促:“你打开瞧瞧。”


    江鹤雪这才得趣松了手,依言将木盒打开。


    月白锦缎铺底,中间静静躺着一对独特的镶金耳坠。


    主体是一对紫玉雕成的小蛇,左侧的蛇身舒展,蛇口处衔着一枚白玉兔珠,右侧蛇身则蜷起,尾巴同样卷着一枚白玉兔珠。


    蛇身镶金边,更衬耳坠华美精致。


    江鹤雪呼吸不自觉地放轻,重又仰眸:“你做的?”


    “画了图样。”沈卿尘眼睫微垂,依然轻声。“喜欢么?”


    江鹤雪用力点头:“很喜欢。”


    “有我,”她取出耳坠,点点紫玉小蛇,又点点白玉兔珠。“也有你。”


    “小蛇会吃掉小兔子。”


    “你呢?”她甜声,笑意明媚灿然。“愿意被我吃掉么?”


    “不怕我是条毒蛇、坏蛇么?”


    素日总要迟缓一瞬才答话的沈卿尘未作犹疑地“嗯”了声。


    “不怕。”他耐着羞意,认真与她对视。“心甘情愿。”


    他从不惧被她骗,也不惧她所谓的兔子被蛇吃掉。


    毕竟她不知晓,从初见,他便愿意拿她想利用的一切,拿他自己,拿他所拥有的全部去赌。


    赌她日久生情,再也不会离开。


    而今他应当成功了些。


    但他却不满于此了。


    他想琼琼更爱他,如他多年来爱她那般。


    -


    江鹤雪不知耳坠是何时被收进木盒的,也不知木盒又是何时被放到一边的,更不知何时,自己的脊背已贴在了凉亭的白玉柱上。


    挽起的帐幔重被放下,沈卿尘用手护着她的后颈,与她重新鼻贴着鼻,睫毛贴着睫毛。


    “试试看,我会不会。”他嗓音含着清浅笑意。“小江夫子。”


    江鹤雪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他唤她什么?小江夫子?


    嗔责的话语尚未出口,冷润柔软的触感便再度贴上唇角。


    轻碰了碰,又从唇角,缓缓挪至唇珠。


    力道始终轻柔,辗转厮磨,缠绵悱恻。


    似一片羽毛落在心湖,涟漪一圈圈荡开,不静,不停。


    江鹤雪搭在他肩上的手臂僵住,忘却了阖眼,就这般直直望着他。


    望着他阖起时愈显纤浓的眼睫,情动时泛着薄红的眼尾。


    唇瓣又被他一下下不断地啄吻起来,有几分像小琼花在她手心里啄食玉米碎的触感,却更酥,更痒。


    让她不知不觉脱力地靠在了白玉柱上,寒意激得她微微颤栗。


    沈卿尘撤远了几分,与她额头抵着额头,气息亦有些不稳。


    他一手将她的氅衣拢紧,另只手扯了带来的薄毯,折了几遭垫在她肩后,手指向下,桎梏住她的腰。


    “琼琼。”他嗓音微哑。


    “嗯……?”江鹤雪下意识地启唇,尾音未落便被他尽数吞没。


    他的舌抵在牙关,气息重新交融。


    冷香欺近,香瓜的甜味在唇齿间漫开。


    江鹤雪脑中有根弦突然崩断了。


    香口丸……他拿香口丸,竟是为了现下这会儿么?


    况且她先前几回想深入,他都不从,她早已决定也要他吃几次闭门羹,却不想他竟对她耍心机,哄着她说句话,便成了事。


    江鹤雪愤愤咬了下他的舌尖。


    沈卿尘动作稍停,退开,懵然掀眸:“疼?”


    “诡计多端!”江鹤雪嗔他,一分怒九分娇。


    沈卿尘缓慢地眨了眨眼,会过意来,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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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弯唇笑了。


    “所谓‘狡兔’。”他逗她。“那该如何?”


    “琼琼,张口?”


    江鹤雪惊得险些从长椅上滑下去:“别!”


    沈卿尘将她捞住,笑着用鼻尖蹭她的脸侧:“小江夫子。”


    “我可学会了?”


    江鹤雪被他蹭得痒,耳根也发烫:“别乱叫。我是你哪门子的夫子?”


    他目光纯情无辜。


    “我也没教过你这般。”江鹤雪声音弱下去。“算你无师自通。”


    “研习学问合该精益求精,我定然还差许多。”沈卿尘将她再度搂紧,垂首压下。“琼琼,再陪我练练吧。”


    -


    碎星渐暗,月白帐幔终于被重新拨开。


    江鹤雪鹌鹑般被沈卿尘抱在怀中,只露一双凤眸,越过他的肩,依依不舍地去打量山顶百花。


    沈卿尘察觉她所想,又抱她在这一处踱了三圈,才温声:“花大可遣花匠送下山,也大可再寻,但琼琼万不可冻坏了。”


    依旧是来时的路,他抱着她,一步步向下。


    “昭华。”江鹤雪的理智慢慢归位,又唤他,却在对上他视线的一瞬,将要出口的问题默默咽下。


    为何偏偏是她,也不重要了。


    事到如今再去追求一个彻底的理由,若得他一句冷言,除却徒留她自己郁涩,也别无他法。


    他当真不止皮相能吸引她。


    喜欢上他也当真轻而易举。


    “怎的?”偏偏沈卿尘未等到她开口,主动问了。


    “你当真无师自通么?”江鹤雪换了个方式问。“还是有旁的人教过你?”


    她掩不住自己的在意。


    尽管沈卿尘对她这些年的事情都不曾过问。


    “没有。”沈卿尘答了,似怕她不信,又重复。“没有过旁人。”


    “身和心,都没有过。”


    他微一垂睫,与她对视一瞬,便继续向前看路,抱她下山。


    江鹤雪未再多言,只用手指勾着他垂在肩上的一缕发缠玩。


    但青年抱着她的手渐紧,沉默半晌,轻声:“昭华身心都只有过琼琼一人。……也只会属于琼琼一人。”


    江鹤雪怔然掀眸,又与他对上视线。


    “并非无师自通,是从书上学的。”他声音愈轻,羞意更甚。“《爻象真诀》。”


    江鹤雪笑了出声:“伪造的那本?当真私下看淫.书.了?”


    沈卿尘轻“嗯”了声:“都交代了,琼琼信我一回。”


    “我们何时完婚?”江鹤雪放过了他,捡起先前的话头。“我倒不急,是怕年节前你再不得闲,耽搁了,让青原和亲之事又难办。”


    “我在纠结。”沈卿尘坦言。


    “纠结什么?”


    “我想婚后陪你至少三五日,若拖到寅月,确乎要被宫务缠住,不得闲。”沈卿尘轻叹了口气。“想丑月,算了近几日的气象,只有廿九是晴日,其余几日都要落小雪。”


    “若是落雪,路确乎不好走。”江鹤雪深觉有理。


    “是忧心你冷。”沈卿尘笑。


    江鹤雪心头微动:“那廿九呀。是晴日,又顾虑何事?”


    “怕你那日癸水。”


    她万没想到他顾虑的是此事,缠着他发尾的手顿住,片刻后,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你担忧这个,是因为……”


    “昭华,你就这般迫不及待要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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