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64章
【“没有人死,你也没死。”】
菲尔德等人这段时间一直以游牧民族“游医”的身份,和研究所的医生们混在一起。
现在他们老大指令一下。
医生们带来的简易检测仪也立刻开始亮红灯报警。
一点缓冲没有。
明明前一秒贴在少年脖子上的圆片,实时测量传输出来的数据都还好好的,结果就在针剂终于推完的后一秒。
向后靠到沙发上的少年,看似从疼痛中缓过来停止了颤抖,实则已经脱力,汗涔涔还挂着泪的脸上面色惨白,直接毫无征兆心脏骤停。
然后紧跟着就是血氧。
仪器上两个最为重要的生命指标,瞬间跌至冰点。
机器发出的嘹亮“哔”声警报响彻安白白的宿舍。
研究所一众人顿时乱成一锅粥。
尤其是医生们没经历过安白白前一次的呼吸暂停,根本没想到一针下去后果这么严重。
作为距离安白白最近的人之一。
拉蒙第一时间便在少年的手腕、脖颈,以及鼻子底下分别探查了一遍,眼中明显也露出些许无法接受的惊异。
一下给客厅里还没来得及挤到包围圈里的同事们,心都看凉了。
医生们疯狂想要往外拿抢救仪器的手都在抖,越急越出错。
明明每次放回箱子里都会提前理好的器具线,此刻愣是无论如何也解不开那个莫名缠绕到一起的结。
菲尔德和两位长老二话没说,立刻从旁边夺过了他们手里的东西。
手脚出乎现场所有人预料地麻利,菲尔德极其冷静便解开疙瘩,拿出东西,准备启动实施抢救。
那仪器看起来有点像地球的心脏起搏器。
四只小狼崽则迅速两两分工。
一组协同长老继续准备其他的急救针剂,另一组解开安白白的衣扣,扫出空位,将少年平放到沙发上。
医生们原本担心他们不太会使用现代科学的治疗器具,还想在旁边指导提醒几句。
可结果游牧民族从他们手里接过抢救,到仪器真正使用到安白白身上,整个过程只花了十秒不到。
一行人无论是效率,还是冷静标准的处理方式,都相当之专业,比他们这些正儿八经的医生完全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点不像是常年蜗居生活在偏僻星际边境的民族。
很快。
随着菲尔德仪器的预热结束,两位长老的药剂也调配完毕,已经吸入更小只的注射器,扎到了夫人细瘦的手臂里。
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
此刻躺在沙发上的少年身形单薄如纸,双眸紧闭。
刚刚哭过的面容已经迅速变得恬然沉静,只剩如鸦羽般浓密的睫毛还沾着未曾抹净的晶莹,瓷娃娃一样小巧精致的五官,简直像是误入凡间的天使。
但凡不是大家先前将少年心脏骤停的全过程看在眼里,都只会以为这是正常睡着了。
和莱特上次在卧室里发现这人侧倒在床上的时候一模一样。
虽说安白白从最初进入他们研究所,大家便心知肚明这位小朋友的身体状况已经很差。
但那都是理论层面。
实在是这段时间每天和他们朝夕相处的少年表现得太正常了。
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完成工作。
他们这位新同事的脸上总是挂着笑,以至于他们现在猛一下看见少年身上出现如此符合基因病晚期症状的孱弱,根本不习惯,也接受不了。
哪怕大家已经对这一天的来临,偷偷在心中演练过无数次。
此刻也依旧是难受得要命。
就连杰西都叉腰转过身子,重重在脸上抹了两把,才勉强克制住情绪转回来。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他们小小只的安抚师身上。
只有亚伦。
他一双锐利如鹰的眸子,此刻正紧紧盯着那只尚且趴守在少年身边的小猫。
他从刚刚猫咪扭头的瞬间,便立刻闻到了那个他追寻已久的费洛蒙……
甚至直到现在它也没有半分收敛,像是彻底放弃了掩饰。
虽有不解和不确定。
为什么一只猫身上会有狼的气味,但他很肯定自己绝没有闻错。
这就是狼的费洛蒙!
并且如果真是这只猫有问题,那么之前的一切疑点就全说得通了……
——为什么他总在研究所里闻见狼的气味、找到狼的痕迹,却从未真正捕捉到过狼的身影。
又为什么当时火灾。
安白白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却够闯进火场成功救下这只“猫咪”。
甚至是少年身上曾出现过的狼的味道。
以及那套凭空出现在他宿舍卧室被褥里的,不符合他身材尺寸的睡衣……
亚伦知道自己打不过那只“猫”。
但现在的小猫明显满心满眼全扑
在安白白身上,根本无暇警戒注意周围的环境。
如果自己想要抓住它,现在就是最好,也是唯一的时机。
只是亚伦的手才刚刚悄然放至腰间,准备拔出**。
背对他的猫咪没有动作。
那四个原本和众人一样,专注看着菲尔德急救的年轻游牧小伙,却是倏得齐刷刷朝他抬头望过来。
然后紧跟着下一秒。
他们身前的两位长老,也分出心神分别抬头睨了他一眼。
状似不经意。
可那种眸光中闪出的冷然和凉意,简直和那四个年轻人如出一辙。
尤其是六双眼睛一起凝望过来的时候。
亚伦有一瞬感觉自己看见了他们黝黑的瞳眸中似是闪出了一圈幽亮的荧光,就像月色下夜行的野兽,带着完全野性的森然和可怖。
一眼便叫人脊背发凉,警告意味十足。
但凡此刻被他们盯视着的是其他什么普通人,多半都会直接被恐吓住。
但亚伦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
他也许打不过星兽,但并不代表他觉得自己会输给这几个人类。
所以他极其坚持地继续想要将腰间的激光枪掏出来。
只是没等他摸上枪套。
那只从头到尾都没朝他看过一眼的小猫,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
亚伦连它是如何近身来到自己跟前的都没看清。
只知道这猫完全没给他反应的机会,一个快如闪电的扭身飞扑,便带着极强劲的力道,瞬间将他仰面按倒在了沙发上。
明明只有丁点大的身体,却带着千斤重的分量,仅是四只爪子踩在他的胸腔、喉管上,便压得他动弹不得,几乎喘不上气。
这绝不是一只普通小猫能办到的。
这种力道和重量,完完全全就是一只巨型的成年星兽!
甚至是那种朝他俯视看下来的压迫感。
就差没把随时能取走他的性命,直接写在眼睛里,盯住他的橙红色眼睛凶悍无比,眸色晦暗又深邃,明显比起平时危险金亮了好几个度。
抢救还在继续。
可他们这样大的动静很难不引起周围其他人的注意。
尽管大家不知道亚伦为什么会和这只猫发生冲突,但全都下意识地便想像安白白还醒着时一样,朝着这只猫靠近。
结果就是现在这只小猫完全变了性。
一旦没有安白白,它表现出的攻击性立刻成指数倍级上涨。
踩住亚伦脖颈的脚掌一个用力,利爪便从肉垫里伸出来压出一圈血点,然后扭头冲众人一阵扫视哈气。
大有他们再敢往前一步,他就马上抓断亚伦脖子的胁迫架势。
那个气势。
一秒便唤醒大家有关这只猫战斗力的记忆,脚步顿在原地。
尤其是弥尔。
他毫不怀疑这种时候,任何人胆敢表现出一星半点的忤逆,都会立刻被这只平时看起来乖顺黏人的小奶猫撕成碎片。
在亚伦前面三十多载的人生里,几乎从没出现过像现在这样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
按照道理他应该对失控感到恐惧。
可他闻着这只近在咫尺,费洛蒙完全碾压他的“小猫的味道,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开始说不清道不明的沸腾。
就像是触动了某种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一面因为深知自己不敌,发自内心的臣服,一面又有些抑制不住地亢奋。
就好像兜兜转转追寻了许久的东西,终于找到了根基。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想要开口说话。
想问这只“猫
可一个凌冽低哑的男嗓却是骤然出现在他的脑子里,直接让他脸上所有表情都空白了一秒。
【狼:闭上你的嘴,不然我现在就咬断你的脖子】
亚伦望向小猫的眸子猛然变亮。
显然对星兽之间的交流方式神往好奇已久,眼下一得到机会,立刻尝试回应。
【亚伦:原来星兽真的能和人在脑子里说话……】
【亚伦:之前研究所里的费洛蒙,和那具尸体上的爪痕全都是你,你是狼】
狼王此刻也已经玩腻了和这个半血你抓我藏的游戏,毫无所谓向人亮出底牌,冷冷踩住他的脖子。
【狼:那又怎么样,要我直说吗,你们亲卫队查来查去的连环**案的凶手,根本就是你们自己,名单是总统给你的,人也是他让你潜进来杀的,无非是为了师出有名,铲除军部,顺理成章进研究所驻军】
【狼:虽然搞不懂你为什么非要给人当走狗,但我这里有你想知道的事情,所以,考虑清楚接下来你要站哪边】
莱特一直耐着性子,没有直接弄死亚伦,无非是还有事情需要他办。
恐怕也只有他最方便办。
…
星兽群里。
环尾狐猴作为现在唯一带编的星兽小头头,已
经快要被全研究所的星兽们戳爆了。
全都是问它安白白怎么回事的。
弄得他赶紧在群里解释。
表示少年这几天的这个时间,一直在**类研发部新做出来的靶向针剂,前几天都没什么作用,今天可能是终于有了一点效果,所以味道恢复了一点也说不定。
但大家完全不接受它这套说辞。
【食人虎:什么恢复啊,刚刚直接散成那样了还恢复??】
【北极麝牛:说实话,感觉不太妙,像是回光返照】
【金钱豹爱睡觉:我靠,你们极地场馆那边都闻到了吗?】
【青头潜鸭:何止啊,整片沙滩都闻到了】
【乌鸦乃祥瑞:族里长老卜卦了,小蛋糕魂不附体,情况危急,建议猴子现在立刻马上就去小蛋糕的宿舍门口敲门看看!@环尾狐猴】
【漏斗蜘蛛:啊啊啊急死我了急死我了,怎么每次吃瓜都是我们二楼被排挤!!到底怎么回事!小蛋糕的味道又怎么了吗?】
【大白鲨弟弟:刚刚突然有几秒是不是,浓郁得居然连我在水里都闻到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心里好慌QAQ】
如果前面都还是大家的瞎猜和捕风捉影。
那么秃鹫老爹接下来的话则直接给群里全说炸了。
【秃鹫老爹:有安第斯神鹫过来了,很多只】
【众星兽:???】
【蜂鸟:woc真的,我看见了,两只、三只……五六七好多只!全都飞过来直接停研究所屋顶了!!】
自从**关系缓和。
关卡口对星兽的把控就没有从前那样严格了。
地上走的可能还必须得经过一下审批和通报,但天上飞的基本已经可以自由进出。
只不过为了保护星民,相应的联邦历法也追加了新的规定。
一旦出现星兽无故伤人的情况,所有同种族的星兽都将接受无差别攻击,并永久不被许可进入人类的聚居地。
所有星兽都知道有秃鹫的地方,象征着什么。
现在小蛋糕的味道一散,它们就来了……
【鬣狗:说话,什么情况@安第斯神鹫】
【安第斯神鹫:还能什么情况,闻着味就来了,他快**】
然后群里就疯了。
其中,针毛鼠宝疯得最厉害,猛猛在群里发出尖锐爆鸣。
【针毛鼠宝: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人类的医生是真!的!垃!圾!!要么还是请狼
医过来吧,我去给狼族磕头!!哇哇大哭.jpg】
【蛇祖:问题估计磕头也没什么用,要我说,不如直接找深渊老祖(。】
狼族再怎么张扬跋扈,不把它们放在眼里,高低还是得卖深渊几分薄面。
以前它们想都不敢想找深渊。
但现在这条建议一出,群里居然支持声一片。
毕竟最初从那么多人类中独独选中安白白,进入它们星兽视野的,不就是深渊老祖本祖吗!说不定还真能说动。
漏斗蜘蛛正准备挺身而出,完成此次壮举。
被它们议论的正主已经在群里冒泡,言简意赅道。
【深渊:刚刚心跳确实停了,现在已经抢救回来了】
【众星兽:!!!!!】
…
所有人都以为安白白心脏停跳以后,便直接失去了意识。
但其实不是。
这次的少年熬过那阵针剂扎进皮肉,酸涩肿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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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延至全身的剧痛,只是睁不开眼,说不出话,就像是被鬼压了床,其实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大家在对他做什么。
也能听见对话。
但那些触感和声音都在黑暗中慢慢离他远去。
就在他也以为自己即将像上一次一样陷入沉睡时,原本沉重的眼皮却是倏然变轻,几道温暖的光亮晒到他的眼皮上。
安白白将信将疑睁开眼睛。
入眼便是卧室顶奶白色的天花板,自己正躺在床上满是阳光味道的松软被窝里。
起初他以为自己已经渡过针剂的副作用,安然睡醒。
可等他意识慢慢回笼,坐起身朝着周围一圈扫视。
却惊觉这间卧室的装潢布置,居然是他自己在地球的卧室!
是真的,他自己的卧室!
不是星际宿舍!
安白白看着周围脱离科技,重回现代的一切,震惊不已。
第一件事便是赶紧从床上起来,推开卧室门出去看。
可结果真的就是他自己家……
是那个自从父母去世,就一直只剩他自己一个人独居的三室一厅里。
所以现在他是,回来了??
还是说他其实根本就没去过星际,什么研究所、基因病,什么星兽、狼王,一直一直都只是他做的一场荒诞的梦而已……
理智告诉安白白。
他就算没回来,在那边也活不了几天了。
现在回来,应该感到高兴,又能莫名其妙续上半条命。
可事实
是少年一旦想到那么多人,那么多事,还有那么好的莱特,也许全是他的庄生晓梦,都是假的,就整个人如遭雷击僵立在原地,完全接受不了……
愣是定在客厅好半晌,才着急忙慌想起要去看看今天几几年,几月几号。
结果找到手机。
上面的时间让他更加茫然了,现在距离他记忆中自己的离世,居然已经过去整整三年……
安白白已经彻底被搞懵了。
……他是真的还活着吗?
活着的话,那这三年他在干什么,记忆又去了哪里?
巨大的恐慌和错乱感瞬间将少年淹没。
他解锁手机,第一件事便是给姨妈打电话。
可结果电话一连拨了好几通,全都提醒他对面无人接听。
安白白几乎立刻害怕起来。
睡衣都没换,急急穿上球鞋便从家里拿上钥匙跑出去。
他必须确认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他要去找姨妈。
但几乎是刚出门,安白白就发觉了不对劲。
大马路上依旧和他记忆中一样车水马路,人流如织。
可问题是他穿着睡衣就从家里跑出来了,却好像没有任何人觉得奇怪。
去坐地铁,也发现自己的二维码怎么都刷不开地铁口的闸关。
想找旁边的工作人员帮忙,结果他一连拿着手机问了好几次,工作人员都站在自己的岗位上目不斜视。
不是那种不想搭理的漠视,而是真的完完全全看不见、听不见一样。
安白白甚至直接尝试在他眼睛跟前挥手,也都被
干脆地无视,就好像他只是个不同维度被屏蔽掉的游魂。
少年怔愣好半晌思考现在的情况。
所以他……大概就是直接就在那一针里死掉了吧。
在地球**,在星际也**。
于是现在就算回来,也只能是没人能看见的小阿飘?
安白白又在人流中傻站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自己接受这个现实。
在此之前,他已经明白了自己不想死。
他是想活下去的。
他想继续和莱特待在一起,想每天摸摸星兽,想和研究所的同事们一起说笑上班。
但他没想到这个“不想的程度原来这么深。
因为此刻得知自己可能已经死掉了第二次,心头冒出的每一种负面情绪都强烈到心如刀绞,全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痛苦、悲切、懊悔,以及不甘……
一下
就让目的明确的少年失去了方向。
可他还能去哪呢?
哪怕变成游魂,这个世界上还值得他看上几眼的人,也只剩下姨妈了。
没有他当拖油瓶和累赘,姨妈的日子应该会过得轻松许多吧。
或许就像他之前梦里的那样,已经怀孕生了孩子。
安白白一路强行无厘头地安慰自己。
想着至少他死掉了,还是能有一件好事的。
能有好事,就算不错。
可结果等他默默搭乘地铁,来到姨妈姨夫家的住处。
家中没人。
安白白便尝试像个真正的小阿飘一样穿过墙壁,直接进到屋子里。
发现姨妈家中不仅找不出半点添了小北鼻的迹象,还似乎比他三年前来到这里时更加冷清,连阳台上原本繁茂的花花草草也都不见了踪影。
正当他企图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大门外传来一阵钥匙响。
安白白赶紧从房间出来,却发现此刻开门进来的女人简直是大变了模样。
和从前那个总是笑着照顾他的姨妈一点不一样,从仪容仪表到精神状态,全都一下苍老了许多,鬓边甚至钻出几缕不符合年龄的白发。
看的安白白好一阵恍惚,险些不敢认。
就是迟钝如他,也能意识到这三年一定是发生了某种变化,才会让姨妈变成这样。
可不应该是这样的……
姨妈看不见他。
他便默默坐在沙发的角落里。
发现姨妈回来了也没什么别的事,先是发了半个小时的呆,然后才慢吞吞打开电视。
看着看着,就把茶几上的水果刀拿出来了。
少年以为她要切水果。
可果盘里明明是空的。
他的心中已经飞快冒出某种不祥的预感。
可当他真正看见姨妈拿水果刀割向自己的手腕时,那种彻头彻尾的惊恐还是让他几近崩溃。
立刻便想扑过去阻止。
但他根本碰不到人。
姨妈割向自己的动作也很干脆,就像是为了防止自己后悔,原本打算割向手腕的刀刃忽然一转,直直便割到了脖颈的颈动脉上。
鲜红的血液,瞬间迸溅到安白白脸上。
那一刻。
安白白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开始抑制不住地疯狂哭喊着姨妈流泪和大喘气。
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溺死在过呼吸的窒息中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沉嗓。
“没事,你只是做噩梦了,什么事情也没有,没有人死,你也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