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郎君?”
柔媚婉转的女声从远到近传来,年年翻了一个身,脑中闪过辟星幽怨的目光,忽然醒来过。
“郎君你醒了。妾身等你好久了。”一位身娇体柔的娘子身着红纱,贴在年年八块腹肌上,她媚眼如丝,红纱透出了姣好的身躯,每一个部位都呈现口口的风情,“郎君,你怎么不理人家~”
年年呆滞地看着自己身体无毛的部分,又看了看她脑袋上长毛的耳朵,咽了咽口水问道:“您是……?”
红纱娘子媚笑一声:“郎君玩了人家就不认了,好坏坏哦~”
啊?
年年赶忙爬起来,看着自己的貔貅爪子,不,不对,现在是没有毛的人手,还有人脚,人头——嚯!年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好一颗又白又黑的头。脸是白的,一双眼睛会放电似的,高挺的鼻梁上长着一颗血痣,长长的黑发垂到腰畔,身上的衣裳几乎被扒了个干净,露出强健瘦劲的身躯。
年年惊呼一声,她变成没有毛的凡人了!还是公的!
丑,太丑了!!
“郎君,你去哪?别走呀~”红纱娘子一把抱住他的腰身,哭诉道,“你我已行夫妻之事,今后就是一家人了,郎君万万不可丢下妾身离开呀。”
年年僵住了,呆滞了。
“夫妻之事?”
红纱娘子嘴角抽了两下,更加可怜兮兮,每个字都扭出山里十八弯的魔力:“是啊~就是凡人夫妻间才能做的爱~事~”
碍事?多出那块是挺碍事的。
年年诚恳地问:“仙子,看你这么喜欢,要不你把这根拿走吧。物尽其用,浪费也不好。”
红纱娘子结巴道:“什、什么?”
年年摸着她的手,双眸温柔道:“我看你也不是个人,头上长着耳朵,不知道你是什么兽。咱们做兽呢,最重要的是开心,一开心啊,整个世界都明朗起来了。如果这根东西能让你开心,你就拿走吧。”
红纱娘子摸到自己的耳朵,把红纱一撩,不敢置信道:“老娘好不容易修炼成形可以吸男人精气,你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
“啊?很好看吗,哪哪里……”年年苦着脸。
红纱娘子指着胸:“这里——”再指着腰,“这里!”最后指着脸,“这里!”
“可是你都没有兽毛……当兽不好吗?”
红纱娘子抓住年年的肩膀:“死男人,没品!不懂欣赏老娘的美,有这根没这根有什么区别!”
她抄起桌上的水果刀,就要把那根砍断,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刀下留情!!”
一只白色小年兽嘭得一声冲开门,年年赶忙托住小年兽的身体,阻止他去咬红纱娘子。
“这这这是什么?”
年年抱住浑身都在用力的辟星,支支吾吾半天:“这个,这个是……这个是我的灵宠。她法力狠低微,不能化形的。”
辟星龇牙咧嘴的神情愣住了,和她对视一眼。
年年摸着熟悉的,软乎乎的毛,桃花眼眨巴眨巴,暂时放下了心慌,双膝跪地,抱住了自己的身体:“好软,好毛。”
毛毛万岁!
在年年感慨万千之后,她终于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追着辟星进入指魂针后,二人被甩到了辟星追踪的其中一魂的附近,正巧被一只赤色小狐狸花琅叼进了身体里。
据花琅说,她本来是只修炼了三百年都没有化成人形的狐狸,可就在吃下亮晶晶的碎片后,立马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好运。
她心想事成,吃嘛嘛香,三百年都没修成的人形,一晚上就开窍了。
不仅如此,她还在碎片旁边捡到了一个野男人,将野男人当成上天赐予的礼物。
这个野男人,就是年年。
花琅掩面,两只滴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郎君真是狠心至极,玩弄了妾身,还想要妾身交出碎片,天理难容呀。”
辟星不耐烦地敲爪子,一口少女音犀利:“死狐狸你再乱说试试?那是老子的魂。”
花琅见辟星性子坏,柔声扑倒年年身上,眼馋地抹着完美的胸肌,双眼发光:“郎君,你看你的狗啊,好粗鲁哦,说人家身体里藏着她的魂。”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辟星圆目怒睁,“你离老子身体远一点。”
辟星伸爪把花琅扒开,花琅又黏上去,来来回回好几次,年年想起被辟星咬的事情,怕花琅摔到,便伸手勾住花琅的腰。
“你身体里真的有他的魂魄碎片,我们就是来找碎片的,”年年好心在二人中间当和事佬,“大爷,你别打她,你打人好疼的……”
花琅笑嘻嘻地躲在年年怀中,反倒衬得辟星像第三人。
“你们两个该死的偷子,”辟星气得手抖,“我再说一遍:把衣裳穿上,把手拿开,不许用我的身体做腌臜龌龊事!”
年年见辟星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很是担忧。为了辟星不再发疯,她只好勉强顺着他的意,穿上衣裳。
但是年年没当过人,看见块布就往身上套,裤子套在胳膊上,裙子套在头上,倒腾了好久才穿好衣裳。
花琅道:“郎君怎么看上去傻乎乎的?”
辟星啧声道:“她就是个傻子。”不对,现在骂年年可不就顶着貔貅的门面吗?辟星咽下一口气,改口道,“郎君哪里傻了?我看你才傻,不知晓吞下的是魂魄碎片?你老实点交出来,日后我允你金银财宝,一桩实打实的买卖,不叫你吃亏。”
花琅眼睛转了一圈,媚笑道:“要我交出来,倒也可以。只是老天能让我捡到这碎片,定是听见了我的愿望。只要我愿望成真,我立刻就将这碎片还给你。”
辟星挑眉,想要从身上摸什么,但是没摸到,烦躁地啧了一声:“什么愿望?”
“我要当一回人。只要我能做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辟星一副死鱼眼模样,道:“啧,你已经是人形了,还有什么不满?想体验一下人的死法?我提供一百零八种。”
花琅耳朵一抖:“这位灵宠所言差异。要当人,自然是真的在人群中生活,体验人类的喜怒哀乐。变成人只是第一步。”
辟星哼一声:“那你要怎样?”
花琅指着年年,说道:“他长得俊,我要和他成婚,让他当我的夫君,体验人间生活。”
年年顶着辟星的脸,呆呆抬头,像极了讨女郎喜欢的乖乖小郎君:“……成婚?夫君?”哦,夫妻之事的夫是夫君。对对,话本里头好像有听说过。年年暗自记住。
辟星银牙咬碎,拒绝道:“我拒绝。”
年年不太懂人间的规矩,点点头,看向辟星。
辟星脸色臭得不行,单纯的年兽脸旁上满是隐忍克制的暴怒,像是氤氲已久的雷暴。他一字一顿道:“我拒绝这门亲事。”
花琅扬起笑脸,问年年道:“郎君虽说厌烦床笫之事,可是妾身心地善良,对郎君一见钟情,郎君莫要辜负妾身,和妾身一同过日子,好么?”
年年想了想:“和你过日子,可以拿回碎片吗?”
“当然可以。”
年年点头:“那我愿意。”
辟星跳起来:“你愿意个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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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琅没好气地挑眉:“我要和他成婚,又不是和你成婚,死狗,你有什么资格拒绝?”
辟星拳头硬邦邦,扭曲的年兽臭脸上努力扬起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微笑,伸出肉垫中的利爪,发出亮闪闪的利芒:“因为……我和他同体一心,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我们是结心夫妻,如果有一个人敢背叛,背叛者将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年年哆哆嗦嗦地抖上一抖。她知晓辟星说谎是为了拿回碎片,可是这个誓也太毒了吧。
花琅怔住,转头问:“这狗说的是真的?”
年年努力辩解:“我不是狗,不是,他不是狗,这是年兽。”
“管他是什么呢,反正长得很丑,”花琅道,“你先告诉我,他是不是你夫君?”
年年欲哭无泪。她哪里长得丑了,当年在神机庭的时候,大家都说她是神机庭里最可爱的小年兽好不好呜呜呜……
年年想摇头,可是她实在无法认同花琅的观点,便顺着辟星的话点点头,重申道:“他真的不丑,你仔细看,他是很可爱的小年兽。”
年年说出了小年兽的很多优点:毛很白很顺滑,脸盘子很漂亮,眼睛很大,还有利爪和漂亮的尾巴!
花琅一个都不在意。
花琅抱着手,眯着狐狸眼睛看着他们两个,没好气道:“你们两个逗老娘玩儿呢是吧?就你们一口一个要打起来的模样,还夫妻呢?宿敌差不多吧。”
年年摇头:“宿敌就是宿敌啊,夫妻就是夫妻啊,宿敌是不可能变成夫妻的……”
花琅轻哼一声:“好好好,这碎片,我不换了。老天奶赏我的就是我的,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我找别人去。”
“你敢走?不吃买卖,本大爷就吃了你的狐狸皮。”
辟星一个伸手想要用术法将花琅捆住,叫她尝尝厉害,谁知他的术法根本没有用,反倒是年年一个伸手就将小狐狸带了回来。
“你先别走,他说的是真的!”
花琅斜眼道:“怎么个真法?你俩亲一个?”
年年问:“我答应你,我会帮你完成你的愿望,但是碎片一定要还给我们哦。”
花琅努努嘴。
年年眨巴眨巴眼睛,微微撩起额头边的长发,顾盼间有含蓄纯真之气,干净无邪。
年年低头,抓住年兽后颈,直接把辟星拎了起来。小小年兽四脚着空,无力地在空中划动。
“喂,喂,也不用把本大爷拎起来吧。”
眼前是熟悉的脸,是她自己的脸,但是因为数天之内暴怒邪笑过多,感觉面相都变了。
明显不像她了。
年年咬牙,头越来越低。算了,亲就亲,只是亲一下,而且是亲她自己的身体,又不会死!
她越靠越近,辟星惊恐的神色越放越大,就这样轻轻地含在辟星的唇上。
年年蹭了蹭,软软的。
唔,果然嘛,她是很柔软的兽,毛很软,嘴唇也很软。就是辟星打理得不好,毛发有点打结。
年年往后退开,神色清明,思考着日后得用梳子梳一梳,年兽毛才会整洁又漂亮。
她疑惑地戳戳辟星:“你怎么不说话?啊,脸好烫。”
辟星眼眸中的惊恐如涟漪泛开,幻化为深深的不敢置信。他猛地推开她,兽脸红透,张皇失措。
“死偷子你——”
年年很认真地做戏做全套:“不对,你应该叫我……”
欸,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她刚刚还说过。
年年想起来了,她笃定道:“大爷,我可是你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