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极乐楼,霍卿荣并没有回府,而是先去了一趟思朝阁。
说是仰仗着南灵,可眼下当真也算生死危机,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尤其是当自己还有底牌的情况下。
天还未亮,霍卿荣坐上椅子也有些困倦,可睡眼惺忪的听掌柜回完话后,立马就清醒过来了,惊讶之余声音也不自觉拔高几分。
“曹目失踪了?是我没睡醒还是你没睡醒?”
霍卿荣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面如冰霜的冷厉吓得掌柜的立马就跪到了地上。
“是,是......”
看着抖如筛糠的掌柜,霍卿荣知道他不敢拿这种事诓骗她,所以又问到:“什么时候的事?”
“估摸着是主子您忙着查御史大人案子的时候,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信来。”
听了他的回答,霍卿荣有了些印象,数月前曹目来过一封信,那封信的内容是关于南灵的信息,她因此才查清了极乐楼是南灵皇室的产业,引来了姬凛。
曹目大多时候都是单方面联系霍卿荣的,他有自己的任务,作为密探游走于各国搜集情报传达给她。
不过偶尔霍卿荣也会需要他主动现身引导一些人来达成一些目的。
比如,撺掇律从风把律子政鼓捣去越州剿匪;再比如眼下,她需要让商知道天下第一谋士曹目出现在西边,让商怀疑曹目要帮西边来攻打他们,届时再配合南灵的行动,动摇商与东平的合作。
可是现在,这说重要不重要,说不重要也重要的一环,诡异的消失了?
霍卿荣有些想笑,曹目失踪了?自己的一个身份失踪了?
草木为荣,是为曹目。这是她在庐州那几年背地里行走用的名字,因为不太方便以真面目现身,所以她培养了一个铁匠替她办事。
说到底,那个铁匠只是她是曹目时穿的一件衣裳。
去岁她终于决定回京的时候才把他放出去,可这短短一年不到,人就消失了?
霍卿荣了解那个人,看上去是个有些聪明机敏的铁匠,可实际上是个蠢的,连芷兰都骗不过,唯一的优点也就剩个衷心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她现在怀疑的是,有人拐走了她的苦力。
“他上次回来可有说些什么?”
掌柜的认真的回想了一下最后一次见到那个傻得冒泡的铁匠的场景:“他当时忙着吃饭喝酒,好像也没说些什么......”
“喝酒?”霍卿荣可记得他原本是滴酒不沾的:“他喝的是什么酒?”
“这,小的也不甚清楚,闻那酒味,不是什么有名的酒,大抵就是百姓们自家酿的,度数应该不会很高,他连喝了五碗都没醉,神智清醒的很。”
掌柜的拼命回忆着那天的场景,突然大叫道:“小的想起来了,他走之前好像说,主子您叫他去西边待上一段时间,所以他要先去医馆抓些药备着。”
抓药?他又会自己抓药了?
霍卿荣无奈地叹了口气,基本上可以确定,确实是有人拐走了她最好用的苦力,只是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敌是友。
不过既然人在想要他在的位置,那便不急了。
“去查查曹目的下落现在有没有人知道,如果知道的人不多,就散播出去;另外想办法联系上他,让他原地待命。”
“是,小的这就去办。”掌柜的得了命令立马麻溜的就要去办。
“等等,曹目既然这么久没消息,那律从风那边这么久也没来问过?”
收回一只已经踏出门槛的脚,掌柜的回身答道:“来问过几次,尤其是日前被禁了足,遣人来得更频繁了,只是依例都推说不在京中。”
霍卿荣惯又敲起指节,“哒哒哒”的脆响敲得掌柜的心头一震一震的,走也不是,不走又怕耽误了主子的事。
“下次再来问,告诉他曹目快回来,请他耐心再等一等。”
“是是是,小的记住了。”得了首肯掌柜的终于松了口退下了。
等人走干净,芷兰毫不顾忌地伸了个懒腰:“主子,那我们是现在回府收拾行李吗,还是直接动身?”
霍卿荣不解:“去哪?”
“啊?”芷兰伸了一半的腰僵住:“你和南灵大皇子说没空在京中等着签订盟约,不是要离开晋京的意思吗?”
霍卿荣失笑,拉过芷兰屈指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那是诓他的,怎么把我们小芷兰也诓进去了,嗯?”
自认为总算有所长进,能跟上主子思路的芷兰闹了个大红脸,扭捏着半天没说话。
霍卿荣不再逗她:“回府吧,忙了一夜也是累了,现在只要等霍瞻回来就好。”
芷兰这下终于顾不上脸红了,立马跟上霍卿荣的脚步回了府。
霍瞻直到天亮也没回来,直到往常下朝的时间点,才顶着一脸疲倦,也不等人来喊,直接去了霍卿荣的院子。
院中的凉亭已经换上了厚实的帘子,挡着四面的风,霍卿荣正揣着手炉等他:“昨夜边关急报,东平派了了多少兵力?”
霍瞻早已习惯了她的消息灵通,并未惊讶,只是如实说道:“十万大军压境,刃聿军连败三场,损失惨重。”
刃聿军,霍卿荣知道他们,那是律立明原来在东平做将军时的亲兵,他当了皇帝后,将刃聿军留在了北边驻守,既是他最信任的手下,也是律国最强的军队,不过虽然这些年几经扩充,人数也不过四万尔尔。
对上装备齐全、实力强劲的东平十万大军,的确难有胜率。
“那朝中商议准备如何?”
问起这个,霍瞻到有些迟疑:“苏相倒是极力劝战,律迁也并未表态,因此朝中倒没有反对的声音,只是皇帝,态度到不是很明朗。”
霍卿荣了然,毕竟是待了那么多年的老东家,东平军队的实力律立明一清二楚。
“刃聿军无论如何是打不过的,想必是要京中驰援,打算派谁去?”
“朝中也是这么敲定的,先由我领兵一万前往,明日出发,只是如今还在商议,南灵同样战事吃紧,要不要把卫衍召回护卫京都?若召回又要带多少兵马回来?”
霍卿荣听罢点了点头:“我已经见过南灵大皇子了,他们不会出兵对我们,只是面上还是要由朝廷派人去和谈。”
纵然知晓她素来谋划长远,做到这般思虑周全霍瞻不免还是心头微震:“如此南灵到尽可以放一放了。既然如此午后我还是进宫一趟,一来请皇帝派人去南灵求和,二来清点好人马还是尽快出发的好。”
“嗯。”霍卿荣知道谢良将如今也在越州前线,想来川谷关不至于这么快就被攻陷:“越州一行,我已寻到了丞相大人当年带走的学子们,律子政降伏的山匪就是他们,你可向朝廷提议,将那些山匪收编,也是一份不弱的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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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
霍瞻点头称是,不过想起越州山匪不免绕不过律子政,因此迟疑道:“只是...降伏那些山匪的是太子,若是提及他们,苏相难免不会借题发挥让太子一同前往,前线不比剿匪,您若是还一同前往,万一受了伤......”
“放心吧,我不去,我就在京城等候父亲的好消息。”
“那就好,那就好。”霍瞻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眼见着人离开,芷兰一边给霍卿荣换了个热的手炉,一边感叹:“霍大人还真是关心主子呀。”
霍卿荣把话听在耳朵里,视线追向帘子外的那道身影。
说来霍瞻如今也不过三十多岁,不过看上去倒是没怎么变过,似乎还是当年那个总是默默无闻跟在父皇身边的寡言侍卫。
脑海中沉底的困惑随浪潮翻滚浮上心头:当年的虎贲校尉王勤算来还是自己的舅母,可父皇为何独独将霍瞻留下保护自己呢?
那一封甚至比迎击敌军还重要的密令究竟是什么内容?
眼下想要弄清楚这件事,关键还是得找到曾经的旧部,霍卿荣直觉,金宜书应该会知道些什么,虎威那一面,他的态度着实古怪。
这一想起那棵歪脖子树,霍卿荣又觉得头疼,虎威被收服之后,谢良人在越州掘地三尺,土挖得松到能直接播种,也没看到金宜书半个苗子。
也不知道他如今又猫哪去了。
而此时思朝阁外,一个端方少年撑着一把竹伞在门前站定。
伞柄倾斜,透白的伞面下露出温润苍白的脸,狭长的眼眸定定的看着高悬的牌匾,嘴角略微勾起:“思,朝吗?”
伞柄重新竖直,他正要往里走,迎面却有人直直走过来。
“苏公子,我们哪敢怠慢您的客人啊,那人当真是很早就离开了啊。”
苏乾拧眉看着跟前弯着腰一脸讨好的小二,语气不善的再次问道:“到现在还没回来?”
小二忙不迭点头:“那自然,客人留了一句话说是会尽快回来,小的还能骗您不成?”
苏乾瞥了小二一眼:“谅你也不敢!”
见他态度有所和缓,小二立刻又顺竿子往上爬,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悄声问道:“公子,那人什么来头啊,我瞧着不过就一个打铁的,公子怎的对他那么上心?”
“你懂个屁!那可是——”
苏乾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这是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立马收了声,一把推开凑上来的小二:“说了你也不懂,不该你知道的少打听!”
“哎哎哎,是小的嘴碎了,哎,苏公子慢走。”
几回来都没寻到人,苏乾郁闷的很,一甩袖子转身出门,还有人迎面撞上来:“长没长眼睛?”
伞柄脱手,骨碌碌在地上滚了个半圈。
“哪来的小白脸,滚滚滚!别挡在路上碍眼。”苏乾正愁气没地撒,一脚踩烂伞骨,还狠狠碾了几脚,推搡着人,径自走开。
小二看来的人面生,立马拉住他的袖子,凑到他耳边低声嘱咐:“这位公子不是京城人吧?那位小爷不是个脾气好的,你还是别和他计较了吧。”
伞主人将视线移到小二身上,很是认真的开口答了一句:“我是金宜书,晋京本地人。”
然后他不顾小二震惊的目光,缓缓拾起地上被踹烂的伞,循着苏乾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硬生生拦住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