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陆渊和瑶光几乎是异口同声地低呼出来，语气里都带着惊讶和戒备。
莉莉·沃尔顿丝看到瑶光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更加玩味的笑容，她迈着猫一样优雅的步子，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
“哟，”她上下打量着瑶光，目光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侵略性，“看来你这位……嗯，小女友，也对我印象深刻嘛。怎么？也偷偷下载了姐姐发给陆帅哥的‘私密视频’反复观摩学习了？”
这话带着明显的挑衅和暧昧，瑶光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当然看过，”瑶光强压下怒火，冷冷地回敬，语气像淬了冰，“毕竟是重要的‘物证’。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提供的信息，帮我们省了不少事。”
莉莉像是没听出她话里的刺，反而咯咯笑了起来，笑声像银铃滚动，却带着一丝妖异：“哎呀，帮了这么大忙，那陆帅哥是不是该好好‘报答’一下姐姐呀？”她说着，还故意朝着陆渊抛了个媚眼，那灰蓝色的眼睛里波光流转，看得人心头发麻。
瑶光脸上的寒霜更重了，几乎能刮下一层冰碴子。
“我想，这种玩笑还是少开为好。”陆渊开口了，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但眼神里已经带上了警惕。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很危险，不是德古拉那种狂暴的危险，而是一种更隐秘、更难以捉摸的危险。
“啧，真无趣。”莉莉撇撇嘴，似乎对陆渊的反应有些失望，“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不过嘛，也没关系。”她耸耸肩，双手抱在胸前，姿态随意，却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我就是好奇过来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收拾那个老蝙蝠留下的烂摊子的。结果嘛……”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平静的夜景，“好像风平浪静，什么都没发生？真没劲。”
她话锋一转，目光重新聚焦在陆渊身上，笑容变得有些高深莫测：“这样吧，陆帅哥，我们谈笔生意怎么样？”
“什么生意？”陆渊不动声色。
“我知道，那个老东西，弗拉德·德古拉，”莉莉用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红唇，“现在应该落在你手里了吧？开个价，把他卖给我。”
陆渊眼神一凝：“你们是一伙的？”
“怎么可能？”莉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夸张地笑了起来，“我跟他？死对头还差不多！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呢！”
“那为什么要买他？”瑶光忍不住插话，语气带着怀疑。
莉莉瞥了瑶光一眼，没理会她的问题，只是看着陆渊，慢悠悠地说：
“我们嘛，自然有我们的用处。有些‘老古董’，活着可比死了有用多了。”
“不好意思，”
陆渊干脆利落地拒绝，
“他对我，也有我的用处。”
莉莉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灰蓝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陆渊的回答斩钉截铁。
“是吗……”
莉莉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
却开始弥漫起一种奇异的光彩，像是星云在缓缓旋转，
“那就……别怪姐姐我，用点……不太温柔的手段了哦。”
她的话音刚落——
嗡——
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瞬间攫住了陆渊！
不是物理攻击，也不是能量冲击。
更像是……时间本身，突然变得粘稠了！
周围路灯投下的光线，不再是清晰的线条，而是开始像融化的彩色糖浆一样，缓慢地、带着毛边地拖拽、流动。
远处汽车驶过的引擎声，被拉成了一段无限循环、低沉而失真的嗡鸣，像老旧唱片卡在了最后一轨。
他想抬手，却感觉手臂像是被灌满了铅汞，或者说，是空气本身变成了某种高密度的凝胶，每移动一厘米都像是在深海中挣扎，耗费着巨大的力气和……时间。
思维！他的思维像是被强行降频了！
念头在脑海里缓慢地蠕动，像是在泥沼中跋涉。
他能意识到危险，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甚至能隐约捕捉到瑶光同样僵硬、眼神开始涣散的侧脸，但他无法思考！无法形成有效的反抗指令！
就像一台高性能的计算机，被病毒强行锁死了cpu频率，只能以龟速运行。
大脑皮层传来一阵阵冰凉的麻痹感，像是被无数细小的、看不见的冰针刺入，
意识在快速下沉，坠入一个缓慢旋转的、由扭曲光影和失真噪音构成的旋涡……
莉莉·沃尔顿丝依旧站在那里，脸上挂着甜美而残酷的笑容，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如同两颗冰冷的星辰，
倒映着陆渊和瑶光逐渐失去神采的瞳孔。
冰冷、粘稠、无边无际的黑暗……
像溺水者在绝望中挣扎，又像是被抛入了没有星辰的宇宙深渊。
“喂……醒醒……”
一个模糊的声音，像是隔着厚重的水层传来，带着一丝焦急。
“……快醒醒！”
声音变得清晰了一些，像一根针，刺破了包裹着意识的混沌。
陆渊猛地睁开眼睛！
一片漆黑，但并非完全的黑暗。
他发现自己正“漂浮”在一个无法形容的空间里。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幽暗，仿佛连接着虚无。
而头顶，则是一片更加浩瀚的、如同凝固墨汁般的“天空”。
没有上下左右，没有重力，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空旷和死寂。
“这里是……哪里？”
他的声音在空旷中回荡，显得异常干涩。
“你醒了？”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清晰无比，就在他“上方”不远处。
陆渊费力地“抬起头”——在这个没有参照物的空间里，所谓的抬头更像是一种意识的转向。
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