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把冷却剂“砰”一声放在旁边的台子上，声音提高了点，
“刚才那一下，把你今天的‘额度’全榨干了！九千跳！那是你脑子能承受的极限，不是游戏币！再来一次，别说这机器，你脑子都可能烧了！得不偿失！”
陆渊沉默。
他知道瑶光说的是事实。
那种被榨干的感觉还残留在骨头缝里，
没个一天一夜根本缓不过劲。
而且这台宝贝疙瘩，一天启动三次已经是压着红线走了。
“今天到这儿吧。”
瑶光拧开冷却剂的盖子，一股刺鼻的化学品味道散开，
“我得给它物理降温。你也歇着，正好把香江那边能挖的人都挖出来，理理线索。”
“行。”
陆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我再看看算法，能不能优化一下，下次进去别两眼一抹黑。”
两人没再多话，各自埋头干活。
控制室里只剩下键盘的敲击声和仪器散热风扇的嗡嗡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窗外的模拟天光彻底暗了下来。
陆渊面前的屏幕上，
“洛书”已经跑完了数据筛选，
一份最新的香江地下势力名单被整理出来，按活跃度和地盘分类。
他的手指在触摸屏上滑动，最后停在了一个名字上。
阿彪。
关联信息跳了出来：
归属：号码帮
地盘：港岛西环码头一带
业务：蛇头（偷渡）、散货（走私）
大佬：‘鱼头标’（与东南亚方面有联系）
陆渊盯着“阿彪”这两个字，眉头皱了起来。
在“梦貘”的推演里，他最后锁定的关键人物是阿彪，
而不是势力明显更大的头目“鱼头标”。
为什么？
他调出“洛书”关于这次推演的时间节点分析。
推演中，阿彪死亡的时间点，
距离推演开始大约过去了七十个小时，也就是接近三天。
现在外面是……黄昏刚过。
他进入推演的“锚点时间”，似乎也是黄昏。
那么，推演里的死亡事件，
发生在“未来”的第三天快结束的时候？
不对！
陆渊猛地坐直了身体。
他回想起推演结束前看到的景象——那时的香江，几乎已经是一座死城了！
街道上空空荡荡，除了那些……东西。
如果病毒是在推演开始后才爆发，
怎么可能在短短不到一个小时（他在里面实际待的时间）或者说三天内（推演时间），就把七百万人级别的国际大都市变成一座空城？！
除非……那病毒的传染速度，
快得根本不讲道理，几乎是瞬间覆盖全城？
或者……
陆渊心里冒出一个更让他不安的猜测：病毒现在已经全城扩散了？
是的，要么，那病毒不是突然爆发，是早就埋伏好了，像个定时炸弹，就等着某个点被引爆。
病毒…码头…阿彪的“散货”…
陆渊脑子里几个词串联起来，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
不行！
等不了！
必须马上动手查！
再拖下去，等推演里的“三天后”变成现实，一切都他妈晚了！
“洛书！”
陆渊对着空气低吼，
“给我把香江过去半年，所有出入境记录，特别是货运记录，全部拖出来！重点筛查西环码头！关联‘号码帮’、‘阿彪’、‘鱼头标’的所有已知活动！还有！所有涉及‘生物制品’、‘医疗样本’、‘冷链运输’的条目，给我标红加粗！”
指令一下，陆渊面前的空气瞬间被幽蓝色的数据洪流淹没。
无数的报关单、货运清单、船舶信息、公司注册文件像瀑布一样刷过，快得肉眼根本无法捕捉。
“筛选条件‘冷链’、‘生物’、‘高安保等级’……”
洛书的声音毫无波澜，但数据流动的速度明显加快，
无数无关信息被过滤掉，留下来的条目依然庞大。
“交叉比对‘号码帮’关联公司及已知空壳公司……”
“时间范围：近三个月。发现异常高频入境记录，来源地：美国西海岸。申报品名：‘科研用培养基’、‘低温生物酶制剂’。承运方：‘恒星生物’（香江注册）。”
恒星生物？
陆渊眉头一跳，这名字有点陌生，
但“美国西海岸”这个来源地让他心里警铃大作。
“查！给我把这个‘恒星生物’的老底掀出来！股权结构！母公司！实际控制人！所有关联交易！”
数据流再次加速，复杂的股权关系图谱在空中飞速构建、解析，一层层剥开伪装。
壳公司…离岸基金…再一层壳公司…
最终，所有的箭头都指向了一个名字——阿尔特拉集团(Alterragroup)。
操！
陆渊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名字他有印象！
这不美国那边几个巨头财团联合科技公司，专门为了围剿他、围剿“九州”和“洛书”而紧急攒出来的一个怪物吗？！
“果然是他们！”
陆渊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追查‘恒星生物’经手的冷链集装箱记录！”
“记录显示，”洛书秒回，“自三个月前起，累计有十二批次、共计三十六个小型高规格冷链集装箱，通过‘恒星生物’名义陆续运抵香江港。全程采用最高等级安保押运，清关后直接进入保税仓，后续物流信息……中断。”
十二批！
三十六个高规格冷链箱！
申报的却是狗屁“培养基”和“酶制剂”！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里面装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来，这就是他们准备的‘非典’病毒库了。”
陆渊看着那中断的物流信息，眼神冰冷，
“妈的，原来三个月前就开始布局了，算盘打得真他妈精！”
他甚至怀疑，要不是之前他在中东搞出的那摊子事，
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这个计划可能早就发动了。
“不对，”
陆渊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
信息只到保税仓就断了？具体的存放地址呢？洛书，找不到吗？”
“无法追踪。”
洛书回答得干脆利落，
“对方切断了所有线上记录，后续转运用的是纯粹的线下手段，没有留下任何电子痕迹。显然是刻意规避erva级别的网络监控。”
“线下处理……”
陆渊眼神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