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没有认下杀害宁夫人一家十三口的案子......
宁淮川听到这句话,心底莫名地一颤,随即生出一个让他不敢深想的可能性,而后脸上血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透着惶恐的凝重。
英王也甚是吃惊,忙追问道:“他是如何说的?”
李谦如实回道:“他说他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有这么一个商队路过云州,直到宁将军将这桩灭门案安到连山寨头上他才得知云州出了这么大的事,还道是朝廷发觉了连山寨现世,故意叫宁将军诬陷于他们,因此一怒之下才对将军起了杀心。”
英王、李谦二人正竭力思索着这怪事的缘由,宁淮川却忽然强笑一声,道:“那看来凶手另有其人,要么是故意留下连山寨印记的半枚令牌干扰视听,祸水东引,要么就是连山寨内部的人,瞒着他们少主做下劫财杀人的勾当。”
英王点点头:“嗯,的确有这个可能,看来这桩案子又成了件无头悬案,想要查清还得下不少功夫呢。”
宁淮川与英王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着,唯有李谦闪过一缕欲言又止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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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兰珺白日从赵家宅子出来,便赶回了栖风阁,处理哥哥秋兰序带回来的情报,这也是他们在京城最主要的任务。秋兰序负责管理潜伏在京城各处的线人,将他们探听到的消息统一送往栖风阁,而秋兰珺则要从这些信息中挑出有价值的再送到赵宸玉手上,日复一日,数年间不曾懈怠。
今日情报刚刚归整完毕,她从后堂密室出来,继续做她的“掌柜娘子”。不一会儿,正打着算盘的她忽觉余光中多了一道黑影。
“客官想要些什么,咱家的茶叶都是上等的成色,您挑挑看......”秋兰珺一边迎着客人,一边忙着这手头这笔帐的收尾。
谁料那人竟没开口应她,反是悄然无声地朝她飘过来,像是个没有双脚的孤魂。
她警觉地抬起眼,却见柜台前已经站了个高大男子,玄色衣袍下一张白得发青的脸正笑眯眯看着她。
“庄,庄主?!”秋兰珺瞠目而视,额上登时冒了一头虚汗。
这穆庄主虽是她们兄妹的救命恩人,可她也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他总觉得阴森森的,仿佛骨子里有什么东西天生被他克制似的。这会儿他不打招呼便忽然造访,没任何心理准备的秋兰珺面上不由地添了几分无措。
“怎么?你很怕我?”穆晓笙扯扯嘴角,幽幽地道。
秋兰珺忙是摇头:“不是,只是没想到庄主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有些惊讶罢了。”
穆晓笙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仿佛早已将她的心思看穿。他并没有揭穿她,只是道:“京城栖风阁现在已经交由你们打理,我也不便再插手,今日只是闲来无事来看看,你不用紧张。”
秋兰珺不禁觉得奇怪,便道:“庄主不打算住在阁里?早先殿下说庄主已经来京,我等便将正房腾了出来,给庄主备着呢。”
穆晓笙闻言,又半是审视地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忽然笑道:“哦?到底是比那丫头年长几岁,想的做的也周全不少。既然如此,我住下也无妨。
“......”
此言一出,秋兰珺脸上笑容顿时一僵,滞了片刻才悻悻笑着点点头。
心里却差点悔断肠,暗道:啧,我多这一嘴做什么......
本是客气一番,可他倒不见外,手中折扇一展,便吹着小风大步往后堂去。秋兰珺忙跟在他身后,顺便招呼手下人去将正房拾掇干净。
“庄主这些天在外奔忙,许是累了,要不要我准备浴桶,给庄主解解乏?”
“好。”
秋兰珺见机退去,给这位声名赫赫的庄主大人准备沐浴用品和换洗衣物。日头西斜,秋兰珺局促地等在正房外听候他的吩咐,心脏却始终“扑通扑通”静不下来。
“小兰,进来。”他忽然道。
......秋兰珺苦着张脸,叫什么小兰啊,怪肉麻的。她十万个不情愿地推开一道门缝,将耳朵往里凑了凑。
“庄主有何吩咐?”她小心翼翼道。
“叫你进来,躲在那儿做什么?”
穆晓笙声音似有不悦,隔着一道屏风,那般冷峻的气场也像腊月霜雪似的直扑她面门。
她如履薄冰地轻轻走过去,站在屏风外:“庄主,您叫我有什么事?”
“更衣。”
“......”
秋兰珺有些为难,往日这些事都是他自己庄里的下人帮他做的,可他此番来京城似乎是孤身一人,眼瞅着这些营生就要落到她头上,她还从未这样伺候过男子,此刻双颊渗了血般地绯红。
“庄主......我......”
将要推脱,穆晓笙却又冷冷出声,丝毫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怎么,本庄主不配叫你服侍?”
秋兰珺心寒胆颤,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忙硬着头皮上前,从衣架取下衣物,紧闭着双眼朝他摸过去。
一通手忙脚乱地乱摸下来,总算勉强将衣袍罩到他宽厚的肩上,由于闭着眼,更衣过程中她还不小心摸到了他几处肉皮。
她手微微发颤,心也跟着狂跳不止,可穆晓笙却是罕见地有了耐心,任她将衣服穿得歪七扭八,也任她发凉的指尖在自己身上不规矩地触碰,始终未出言训斥,反而略有戏虐地看着她,耐心等她调整。
见她急得冒了一头的汗,他忽然问道:“你哥哥呢?怎么没见?”
秋兰珺总算松口气,睁开眼一边帮他系上结,一边回道:“哥哥不住这里,住在旁的暗点。”
穆晓笙点点头,更衣完毕,他冲她挥挥手:“好了,你去取些梨花膏来,我待会要用。”
“是,庄主。”
她踏着小碎步一溜烟出了房门,直到见了外面的夕阳才大口大口呼起气来,方才那情形真是差点要她的命,连呼吸都收着,生怕惹里面那位不痛快。
穆晓笙要梨花膏,可这些玩意儿是京城贵女们养颜用的,据说价格不菲,栖风阁可不备着。没法子,她只好跨个小篮子出了门,准备去卖胭脂水粉的店里买一些来。
也不知他一个大男人要这东西是怎么用,秋兰珺在买多少这个问题上犯了难,索性多买了一些,省得不够用又叫他嗔怪。
可等她带了几大罐的梨花膏回到他门前时,却怎么都叫不应他。她等了一会儿,里面静谧地像是无人存在,于是她又壮着胆子探手敲了敲门,可仍是无人回应。
出去了?还是睡着了?
秋兰珺不禁腹诽,一时没了主意,在门口踱了好几个来回。眼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才终于一咬牙一跺脚,擅自推开房门,准备将东西放进去便走。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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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将将往里走了三四步,她却忽地发觉,里屋似乎亮起一盏薄薄的烛光,就那么一盏,压根不足以照亮整个屋子。她更加小心地朝那光亮处过去,里面愈发昏暗,地如同进了密林丛生的山谷。
“庄主?我来送梨花膏了。”
依旧无人应答。
秋兰珺只觉周身一阵说不上的阴冷,后背像是爬满了虱中似的,又痒又惴恐。她硬着头皮继续往里走,快要进了卧房时,才猛地从梳妆台前的铜镜里看到一张脸。
一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的脸。
虽是只孤零零一盏灯照着,在这遮天蔽日的黑暗里渺小地看不清什么,可那张脸的模样依然清清楚楚映入了她的双眸。
她惊骇地肩头一耸,下意识地便背过身,想要往屋外跑。可她的动作僵硬地和具木偶娃娃似的,才跑几步,腰身便被一个强她数倍的力量裹挟住,生生向后拖进了男人的怀中。
那人右臂紧紧裹住她,将她箍进自己胸膛,左手却绕到她身前,虎口张开按住她纤细的脖子。
“你看见了?”
身后阴恻恻的声音催得她头皮一阵发麻。
秋兰珺觉得自己的瞳孔都要散了,手里端着的几罐梨花膏长了腿似的相护碰撞着,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
“没有,太暗了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她喘着粗气,声音几乎带了哭腔。
“不,你看见了。小兰,你知道我是谁了......”
他的手掌更用力了些,秋兰珺觉得他若是再稍稍用力一点,自己的脖子就会被他轻轻松松扭断。脑袋轰隆隆地响着,却想不出任何法子,只能从喉间断断续续发出一阵呜咽。
“庄......庄主......”
穆晓笙觉得握着她的手指忽然凉飕飕的,他从后伏在她肩头,没来由地在她颈间嗅了嗅。
“哭了?”他忽然放开钳着她的手,转而在她湿漉漉的脸颊温柔地抚摸起来,“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秋兰珺身子依然止不住地打颤,她极力地想要控制自己的恐惧,屡屡尝试却屡屡败下阵来。良久,她才稍稍缓了缓神。
“庄主......我和殿下,还能信任你么?”
穆晓笙仍是从后面抱着她,像极了一对仙侣。
他声音凄凉地像鬼:“不说她,你还愿意信任我么?”
秋兰珺壮着胆子道:“我,我听殿下的。”
他忽然笑起来,又问:“那你会告诉她我的身份吗?”
“会。”秋兰珺答得斩钉截铁。
“你不乖。”
穆晓笙冷着脸,但却松开她,托着她的后背将她身子转过来,直直盯着她,认真道:“你们的计划我还是一如既往地支持,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告诉她。”
这口吻,是命令,也是请求。
“听懂了吗?”
秋兰珺怔在原地,不知如何做答。现在她眼前的,不是她熟悉的那张穆晓笙的脸,而是与郯国太子一模一样的脸。
他顶着这张脸让她深恶痛绝的脸,却用着一个煞有深情的眼神望着她,实在太过诡异和割裂。
她呆呆站着,手中的梨花膏瓶不知什么时候碎了一个,浓郁的梨花香透过裂缝,掠过她鼻尖,猛烈又肆无忌惮地冲击着她纷乱的思绪。
良久,她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