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天气渐冷,赵庆国挑了个天高气爽的日子给赵迟来解了禁,做出一桌丰盛的放纵餐。
鱼肠煎蛋,阿胶乌鸡汤,芥末花螺,蒜蓉生菜,满满一大锅紫菜炒饭,甚至还买了一些卤鹅脖。
每一个都很好吃。
但赵迟来最喜欢的还是紫菜炒饭。
粒粒分明的丝苗米炒得松松散散,额外加量的八个鸡蛋让每一勺都泛着金黄,口口油香。整包紫菜干锅小炒,炒到焦脆放入塑料袋里捏碎,起锅之前和香葱一起全部盖入锅中,搅拌搅拌,简直吃得人天灵盖都要打开。
赵庆国的眼角笑出久违的褶子:“多吃点啊我们慢慢,这段时间辛苦了。”
赵迟来疯狂吸入,小心试探:“以后我都不用减肥了吗?”
“不能光打巴掌,也得偶尔给个甜枣。”梁惠吃得慢条斯理,“你爸的原话。”
“哈哈,不能前功尽弃,要坚持!”赵庆国握拳。
她瞬间蔫下去。
又很快振作,大肆扒饭。
似乎从小就是这样,她的悲伤和花城寒冷的雨季一样短暂。
但最近她还是感觉有点无聊。
张鑫离开已经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每天面对空荡荡的前桌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文思泉看她提不起精神,申请调换座位搬到了她面前,如此赵迟来才好一些。
学校之外,她也很少看见黎明律和陈抑休。
黎明律最近不知道在干什么,或许又找到了什么新的项目,一到下学就往西郊的方向跑,天天晚归。
一休哥则是另一回事——
林首席夫妇回来了。临近年底,市内省内有不少演出表演。一起回来的还有他们的女儿肖筱。
这位大小姐虽然从小身体不好,但脾气却很大,只要陈抑休在家,总喜欢闹出些动静折腾他。
陈抑休为了避其锋芒,一般她在家的时候都很少回来。
巷子里人明明更多了,但总觉得比之前更清冷。
晨间早操期间,赵迟来遇上过几次肖筱。
她有病在身,不用像他们一样出操跑步,但总会坐在操场的看台台阶上笑眯眯看着。每次赵迟来跑过,都会偷偷对她张牙舞爪。
如果还是小时候,赵迟来说不定会找个机会把她堵在巷子里又吓唬一顿,但近来她心情不佳,没什么精力应付这个小麻烦精,每次只是白她一眼就加快脚步跑了。
如此几次,估计大小姐也觉得没意思,就再也没来。
到了十二月中,赵迟来翻日历的时候翻到一个提醒。12月23号那天,写着“三金”大寿。
她想起来,张鑫的生日在农历冬月,确实快到了。往年都是他们一起过的,要么下馆子大搓一顿,要么买一大堆东西玩半晚上游戏。
但是今年……
她正纠结要不要找章阿兰要个地址过去看看他,恰巧碰见回来的张鑫他爸。
“张叔早啊!”
“哦慢慢!你也早啊!”
他穿着加厚的便服夹克,整个人看起来圆鼓鼓的,一看见赵迟来就马上笑开,和平日里张鑫面前完全不一样。
但再怎么和蔼,身上多年老刑警的威严都挥散不去。
“这么早就去警局吗?”
“我刚下班呢,你这是干嘛去?”
“我晨练,准备跑两圈。”
寒暄了两句他就要走。
赵迟来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去找张鑫,问章阿兰还得再跑一趟,于是这会儿顺带问了。
“张鑫现在在广州哪儿,叔你能给我个地址吗?”
“什么?”他回头。
“我说我想去找张鑫,马上不是他生日吗?头一次没在一起过,还挺奇怪的。”
“哦这个啊,你们今年怕是不能一起过了,”他指了指靠山的西边,“老早就送去青龙观改造学习了,课程没学满不能随便出来呢。”
“啊?”赵迟来疑惑,“我记得兰姨不是这么说的啊,说他去广州上培训班去了。”
张叔微微一愣,想起什么点点头:“对对对,是我记错了,上培训班呢学完了回,现在你们见不了。”
赵迟来蹙眉,还要再追问两句,他已经继续走了:“我得赶紧回去补个觉,就不和你多聊了,等张鑫回来你们可以给他补过一个!”
前后矛盾,明显心虚。
张鑫很有可能不在广州。至于在哪儿……
一块被雨水打湿的牌匾突然在脑子里一闪而过:【青龙观不良教育中心】。
“不是吧,他居然把自己儿子送那儿去了?”看样子章阿兰都不知道,还以为张鑫真在广州补习呢!
上次躲雨那回虽然没有发生特别大的意外,但整个经历却让她并不是很舒服。万一张鑫分到那个包工头道长手下,指不定这个恶劣的老东西能干出什么事呢!
她立刻穿过窄巷想要告诉章阿兰那件事,却没有找到她的影子。
不得已,她只能对张叔说出自己的猜测,让他赶紧把人接回来,再不济看看那儿到底怎么个情况。
结果他只是敷衍摆摆手,让她不要担心,他心里有数。
“既然都送他去改造了,严厉点也是应该的,不吃点苦头这小子不会收心!我总不能看着他继续在外面鬼混吧?”
“您,您知道了……”
之前他还误会张鑫用功刻苦,请她大吃了一顿,没想到兰姨还是和他捅破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妈早跟我说了,好了,我真要睡了……”
他平时就对张鑫欠奉耐心,说不定老早就计划让张鑫好好吃个教训,怎么可能轻易放他回来?
想明白赵迟来也不浪费口舌,转头去搬自己的救兵。
她先是去叫了文思泉。
最近也只有她好找一些。
得知相张鑫被送到了青龙观,她的第一反应是武术学校。赵迟来简单给她讲了一通那天发生的事,她才反应过来。
“那不成的,那个包工头根本不是好人,咱们得去找他!”
两人达成一致,又一起去找黎明律和陈抑休。
黎明律不用多说,那天的情况他最清楚,听完立刻摘下耳机起身。陈抑休虽然不清楚什么情况,但看他们都去也二话不说加入。
几人打车直奔青龙观。
到山腰的时候外车无法再进,他们就下车自己走爬山道。
上次过来车子直接开到山顶停车场,这会儿走上去还是个挺艰难的事,没一会儿大家都满头大汗。
“不行,这样下去天黑都爬不上顶,咱得想想其他办法。”赵迟来看文思泉已经快喘不上气,摆了摆手。
“要是有顺风车倒是可以蹭一蹭。”陈抑休望向来路。
“我记得每天下午两点会有采购车给厨房送货,”黎明律想起什么提议,“要不这样,你们慢点爬,碰上顺风车问问能不能一起上来,我和阿休先骑车上去。”
采购的车确实有……
“这里哪有车给你们骑……”
黎明律指向隔壁盘山路边的一座小城隍庙:“那有。”
门口确实停了两辆自行车,应该是香客的。
“人家的车能借你吗?就算借了你也不会……”
“我会。”黎明律打断,看着她目色沉静,“我现在会了。”
“……”
赵迟来意外,脑子里冒出一个猜测。
他最近天天早出晚归该不会就是去学自行车了吧?
“走了!”陈抑休已经穿过去。
他们先走一步。
赵迟来扶着文思泉也转到车道,边走边蹲顺风车。
她身上没有带表,不晓得过了多久,只知道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的时候,终于看见熟悉的采购车开上来。
她们借口来观里做义工,成功混上车。
到了熟悉的山顶,走走逛逛带文思泉去找当初躲雨的小路。
没多久,赵迟来抵达熟悉的大门。
和上次一样,门是开的,院子里一眼看过去并没有人,前厢依旧没有使用的痕迹,黎明律和陈抑休也不在这里。
但骑上来的自行车却靠在墙角。
她试着走近,果然在墙角发现一条窄道,通向后面的区域。
“在后面,我们翻过去。”
里面有个铁门,上了锁打不开,但好在不是很高,爬上去也不是很难。
她先把文思泉送进去,然后三两下翻上来。
里面不是院子。
而是一条树木环绕的通道。
地上倒了一片刚砍的新竹,料理到一半。
天气不是很好,里头又弯弯绕绕,看不清到底通向什么地方。
赵迟来让文思泉待在原地:“如果我很久没出来,你别跟进来,回去报警。”
文思泉郑重点头,目送她进去。
意想中一去不回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准确说赵迟来才进去没多久,就被慌手慌脚跑出来的两个人拖回来。
“不,不能进!”
“回去,回去报警!”
黎明律和陈抑休都满头大汗。
“怎么回事?张鑫在不在里面?”她一头雾水。
“有,找到了……”陈抑休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被人控制了,戴着头盔绑在一把铁凳子上,情况不是太好。”黎明律言简意赅,边说边示意铁门,“出去再说。”
赵迟来也没多问,故技重施先送文思泉出去。
轮到她时却只爬到一半,就滑手从门上掉下来。
“慢慢!”
身后两人及时接住她,外面的文思泉摁上铁柱,辛辣的刺痛顿时从指尖炸开。
“嘶……有电。”
她终于知道赵迟来为什么会掉下来。
“难怪大门从来不关,原来拿电堵着呢……”赵迟来忍不住甩手哈气。
“我去看看有没有其他出口。”黎明律心里闪过一丝不妙。
“不用看啦,里里外外就这一个门。”
突然有人出声阻止。
熟悉的刻薄声调从背脊直升脑门,赵迟来瞳孔一震。
她第一时间转身,拉拢身边的黎明律和陈抑休挡住门外的文思泉。
悄悄做了个快走的手势。
文思泉到嘴的话咽下去,悄默声息贴着墙根往外跑。
是那个包工头。
身上的道袍换成了练功服,背手站在小道的出口。
“我说是谁这么没素质不请自来,原来又是你。”他认出赵迟来,脸色沉了不少。
“我只是没素质,总比你这种不干人事的渣滓好一点吧。”她立刻怼回去。
“我们都知道了,”黎明律接过话头,“你们对那些所谓不良学生干的事。”
“哦,然后呢?”
“私自制造使用电刑椅是犯法的,你们就不怕坐牢吗?”陈抑休松开手往旁边挪了一些。
“哈哈,那你们去举报我啊,看能不能跑出去?”他踱步上前,“跑出去算我倒霉,跑不出去……倒霉的就是你们了。”
“慢慢!”
挪出去的陈抑休突然抱起一根竹竿丢过来,包工头抬脚要踩,被莽头冲过来的黎明律死死抱住,推向竹林。
赵迟来成功拿到家伙事,先发制人给他头上来了一闷棍。
包工头终于反应过来,叉脚挡住后退的势头,大喝一声从黎明律手中挣脱。
“好好好,我还说先把你们送去训诫室,这么有想法只能直接送去雷公殿了!”
黎明律挨了他一脚,还想接着打。
“你们退后!都交给我!”赵迟来阻止,挡在了两人身前,“他会功夫,你们不是对手。”
“现在怕了?”包工头紧了紧袖绳,“晚了。”
“第一,我没怕,”赵迟来也摆出迎战的架势,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丝毫躲闪,“第二,我只是来看我朋友,你如果老老实实把他放了,可以少挨一顿打。”
“嗤!”
包工头哂笑一声,抬脚朝她的手腕踢过来。
青竹急旋,留下一道残影,随后“啪”的敲上飞过来的小腿腿腕,弹下一片灰尘。
“嗷呜——”
那包工头怪叫一声,仿佛触电瞬间缩回去好几步。
赵迟来转腕收势,竹棍已再次挡在身前。
“……小,小瞧你了,这次我绝不会再轻敌!”他一边废话一边悄悄转脚腕,等缓得差不多突然出其不意冲上来。
黎明律叫了一声小心,下意识上前,陈抑休横手拉住他:“不要给她捣乱。”
他有点上火:“那总不能就怎么看着?”
陈抑休沉思片刻:“也对,咱们可以给她加油!”
“……你对她就这么有信心?”黎明律凝噎。
“当然啊!”陈抑休想也没想点头,“她可是赵慢慢,打架从来只拿第一名的赵慢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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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他们这是打架吗……”他话音没落,赵迟来的暴喝突起。
“包工头!给林北死——”
两人转头,同时撞见一副此生难忘的场面。
健硕的赵迟来骑在某个瘦弱道长背上,一手锁着他的肩胛,一手插入他的鼻孔。两人脸上一个满是惊恐,一个全是狰狞。
黎明律嗫嚅半天,什么话也没说。
陈抑休喉咙微滚,轻轻松了口气。
“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绑起来啊!”赵迟来抽空吼道。
几分钟后。
赵迟来拍拍手掌起身,瞥向旁边:“真是一点指望不上,还得我自己来。”
包工头嘴里塞着不知道谁的臭袜子,已经泪流满面。
两个男的垂着脑袋一声不吭,唯恐说错一句话变成第二个包工头。
门上有电暂时也出不去。
里面又有人,不能大摇大摆进去,几个人商量片刻,决定就在林子里躲一会儿。
文思泉成功跑路,不出意外的话她这会儿已经报上警,他们只要老老实实等着,就能稳稳当当把张鑫救出来。
“咕噜……”
三个人坐在地上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谁的肚子叫了一声。
“不是我啊,看什么看?”赵迟来直接给两人瞪回去。
黎明律没说话,默默抓起一把叶子。
陈抑休则窸窸窣窣在裤兜里掏了起来。赵迟来正要叫他小声点,他忽然掏出个塑料袋递给她。
“什么?”
“豆沙粉粿。”
赵迟来眼神一亮,立刻接过来:“你怎么还带了吃的?明明也没见你准备啊!”她迫不及待咬下一口。
他笑回:“平时在学校都会带点吃的在身上,不方便的时候可以应付一会儿。”
“为什么会不方便?”
“有时候钻牛角尖想不明白,马上快收尾了不想停下来,或者单纯没时间的时候,都会不方便。”他细细解释。
“啊?原来你也有这么辛苦的时候,我以为对你来说什么都很简单呢。”赵迟来把另一边伸过来,“你要不要?”
他摇摇头。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也有很多东西想不明白。”他也捡起一片树叶把玩。
“比如呢?”
“比如……”他转头,“你啊。”
“我?”
“对,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可以这么……”他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旁边玩了半天树叶的黎明律接过话头:“这么鲁莽,不知天高地厚。”
“喂,你有病吧?”她不满。
“本来就是啊,正常人看见单车在外面,一个人没有,多少会心生警惕留一个人在外面接应吧,你倒好,连文思泉都敢带进来……”
“这种情况把她留在外面不是更危险吗?留在身边我还可以保护她!”
“你又不是她妈,怎么时时刻刻都想保护她啊?”
“我也不是你妈,刚刚不也保护你了吗?”
“赵慢,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两人三言两句吵起来。
陈抑休插不进去,原本到嘴的话打了个转,轻轻咽回去,继续笑看着他们吵嘴,偶尔说一两句小声点。
好在没有吵多久,文思泉就带着救兵来了。
赵迟来顿时顾不上其他,立刻冲出去解释情况。
时隔大半个月。
赵迟来终于见到张鑫。
他蹲在墙角,顶着满脸淤青,用戴着锁链的手在盘子里抓汤饭。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他还有些不适应,抬手挡了很久。是听见大家不断重复的呼喊,才慢慢放下来。
他认出打头的赵迟来,饭盆哐当一声砸在地上。“老天爷是不来收我了,我怎么看见赵慢慢?”
赵迟来哪里看过他如此傻气的样子,当即红了眼眶:“是我,我们来带你回家了。”
青龙观被缴了。
因为涉嫌非法囚禁虐待青少年而被围得水泄不通。
事后他们送张鑫去了医院。
由于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不小的虐待,不得不住院治疗。
警察联系了孩子们的家长,章阿兰夫妇第一个赶到。
知道实情的时候,张鑫他爸表示很震惊,第一时间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章阿兰。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就一问题儿童教育中心吗?怎么还虐待成这样?咱儿子是犯了什么天条?你把他送去那种地方!”
“张文强你什么意思?来的路上我就说了,我压根不晓得他们是这么教育的!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会故意把儿子往地底下送?”章阿兰一反常态发了火。
这还是赵迟来第一次见她发火。
起初她一头雾水。
听张鑫他爸捶了几回墙,终于明白前因后果。
原来送张鑫去改造的不是他爸,而是章阿兰。而章阿兰对改造中心的虐待行为也不是很清楚,会决定送过去,完全是被虚假宣传单骗了。
赵迟来听得脑子一堵又一通,即使明白了前因后果还是有些事情理不清楚。
晚上回到家里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临了还是忍不住缠着梁惠过来一起睡,把这件事前前后后和她讲了一遍。
梁惠听罢震惊又生气,但更多是针对那些人渣道长。
她忍不住疑惑:“妈,你就不惊讶兰姨的反应吗?”
梁惠一愣:“什么反应?”
“她居然也会发火的,狠心把张鑫送过去的人也是她。”赵迟来仿佛发现什么新大陆,“平时她对张鑫不说纵容吧,但从来没有打骂过。”
“就算青龙观只是正常的改造中心,我也没想到她能这么果断的把张鑫送过去,而且忍了这么久,真的好久!”
“哦,这个啊……”梁惠回想了片刻,有点忍笑,“你要是见过你兰姨年轻的时候,就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啊,那兰姨年轻时候是什么样?”
“她呀……那时候可是牌坊街声名远扬的街花!”说到这里梁惠噗嗤笑出声。
赵迟来一听就知道没那么简单,马上抱住她让她展开讲讲。
梁惠推脱了两句,根本推不掉,只能认命凑到她耳边小声解释。
赵迟来听着听着眼睛逐渐瞪圆。
纠结了半晚上的迷雾逐渐散开,清澈的褐色瞳孔里潮水回涨,敬仰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