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在这苔藓城!在大公的权杖之下!居然还能发生这样骇人听闻的案件!你们都在干什么?皇家旅馆的三十多位守卫都在干什么?巡城员又在干什么?脑子被蝴蝶区的女人泡坏了吗?”
一大清早,亚尔诺维奇公爵就在会客厅里大发雷霆。
“怎么回事?”梵西直起腰,戳了戳正在打扫楼梯的佐亚,“大中午的把巡城队队长、皇城近卫军军长甚至是光明骑士团的人都叫过来了,公爵好大的阵仗。”
“你还没听说?”佐亚黑色的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了转,“昨晚出大事了。塞拉菲拉公爵遭人刺杀!早上仆从进去打扫的时候发现地上就剩了个面目模糊的头颅,死相相当凄惨,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啊?”梵西一副听了大八卦的惊奇模样,“早上的晨报也没说这件事啊。”
“哎呀,笨死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肯定第一时间封锁消息。我也是刚刚进去给来客倒茶才听到的。维克多少爷刚上任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公爵能不急吗?”
“啊!那少爷……”梵西蹙眉,碧湖一般的眼睛里盛满担忧。
“不用担心我。”维克多从背后握住梵西的双手,“马特维因为自己的恶行暴毙,这件事无论如何只能归咎于他自己。”
梵西将自己的双手抽出,反握着维克多的手说道:“他的死状如此恐怖,我更担心你也会因为这件事被牵连,一想到你也会遇到危险,我的心就……”
“更何况,”梵西双手捧着心口,一副不忍心的样子,“无论一位贵族犯了怎样的错误,也不至于被这样残忍地对待啊!”
维克多的心因为美人蹙眉而融化:“亲爱的,你的心地真是太善良了,对于那样的人也会保持怜悯。”
我的梵西啊,你就如同清晨的百合花一般优美而脆弱,叫人怎么办才好?
维克多想到公爵夫人和他的谈话,越发觉得自己不能放弃梵西,不然以母亲雷厉风行的脾气,肯定会将梵西赶出家门。
到时候梵西该怎么办呢?
难道依靠她那无能的未婚夫吗?
想到这里,维克多心头像有火焰在燃烧。
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梵西会看上这样无能的男人。
二人在楼梯口互诉衷肠之际,公爵的怒吼从会客厅传来:“昨晚值班的巡城员是谁?把他给我带来审问!是来自塞拉菲拉商会的走狗?还是贝蒂亚的间谍?又或者是那些最近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流民?我就不信什么都问不出来!”
听到这话,梵西脸上突然褪去了血色,一只手紧紧的攥住黑白的女仆裙摆,又似乎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又将手悄悄背在身后。
晋升为执剑人的维克多五感变得更加清晰,自然能注意到梵西这些小动作。
巡城员?他想,昨晚的巡城员不会是她那个倒霉的未婚夫吧?
他一把抱起梵西来到无人的后花园,看着她忧心忡忡的样子,心里的猜测坐实了大半。
他将梵西放在花园的大理石长椅上,一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说说吧。你是哪来的间谍?”
“少爷!都这时候了您还跟我开玩笑!”梵西手捏拳在他胸口轻轻锤了一下。
维克多攥住她的手笑了笑,将她拉进怀里:“怎么?听到我有危险你只是皱皱眉,听到你那不中用的未婚夫有危险你就慌得六神无主?”
“你是爱我还是爱他?”
说罢,他惩罚性地咬了一下梵西的手指,换来她一声惊叫。
“我,我,我当然更爱你。”梵西涨红了脸,说话都磕磕巴巴。
“你爱我不爱你的未婚夫。梵西,你真是个不道德的女人。”
维克多得到了自己想听的答案,心满意足,却不想只是逗逗梵西的话,倒让她伤心起来。
豆大的泪珠悬挂在她蝶翼般的羽睫上,维克多看得有些呆滞,不自觉地伸手拂去了她眼角的泪滴。
“我能怎么办呢?”梵西一边抽泣着,一边说道,“我从小是个孤儿,被他们家捡回去才能有一口饭吃,不说让我报恩,就算要收回我的性命我也是愿意的。如今只是让我嫁给哥哥作妻子,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这可是救命的恩情啊!”
“原本,原本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直到我遇见了少爷你。要嫁给别人做妻子却还要和少爷保持联系是不道德的。可是一想到要和你的分离,我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疼痛。”
“说到底都是我的错!昨晚那人来找哥哥替班,我就不该放任他走,如今出了事情,倒是他的不对了!帮人成了杀人,真是一笔糊涂账!少爷,少爷你走吧,我已经是杀人犯的未婚妻了,你再跟我待在一起不好。”
“昨晚有人找他替班?”维克多沉吟着,脑袋中有一丝灵光闪过。在这样不寻常的时间地点,突然找人替班,说不定是发现了点什么,又或者是在谋划点什么?
这个人说不定就是这场外交悬案的突破口!
维克多一拍大腿,抱着梵西转起了圈:“我亲爱的小百合,你真是我的福星!你放心,你那未婚夫哥哥的事情包在我身上。”而且还可以用这件事情为理由把他送出去避风头,这样梵西眼前就不会出现这么个碍眼的未婚夫了!
维克多简直要为自己的天才计划拍手叫好。
他欢天喜地地走出了花园,整个人浑身上下充斥着情场得意的喜悦和事业有成的意气风发。
梵西被他扔在原地,她不得不掏出手帕来擦拭脸上的泪痕,以免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
苔藓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即使贵族们封锁了消息,这桩诡异断头案的相关消息仍旧像插了翅膀一样飞满了整个国都。
杀人案不像国际局势,谈论起来还需要一定的门槛和对抗当局的勇气,但凡是生活中发生过小矛盾小摩擦、举起过菜刀的,都能对这桩案件来龙去脉推测一二。
民意沸腾,塞拉菲拉使团更是连续三天拜访大公宫殿,看起来誓要找大公要个解释。
于是在这桩骇人听闻的案件发生的第四天,王储伊万·伊里亚斯敲开了亚尔诺维奇公爵府的大门。
“无论如何,我们得给塞拉菲拉使团一个交代。即使马特维死了,我们和塞拉菲拉的合作还是会继续。”
“那就把那个巡城员交给塞拉菲拉使团处置好了。” 亚尔诺维奇公爵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事发时的愤怒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这样的神情只能意味着他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将维克多在这件事中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即使伊万追根溯源,恐怕也只会发现这个巡城员和其他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不是他想知道的。
“问题在于,”伊万沉吟着开口,“大公需要我们给出一个凶手,一个马特维大使死亡的真正原因。”
“很好。”亚尔诺维奇公爵点头,“巡城员的疏忽导致了马特维大使的死亡,这就是案件发生的原因。”
“凶手呢?”
“凶手就是巡城员。”
“好极了。”伊万一挑眉,蓝盈盈的眼睛紧盯着亚尔诺维奇公爵,“那么,承担外交工作的维克多并没有安排好安保人手导致了马特维公爵的死亡,是否也可以被认定为杀害马特维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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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尔诺维奇公爵停止了迂回的话语,他从伊万略带嘲讽的语调里听出了警告的气息。
“您是说……”
“大公怀疑……”
“您?”
马特维的暴毙背后一定有人在推动不假,但绝大多数时候,大家都选择对案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非涉及自身的利益。
“可是为什么呢?”
亚尔诺维奇伯爵不解。作为维克多的表哥,伊万的政治生涯很大一部分权力都是与外祖家族捆绑在一起的,针对维克多对他自身没有任何好处。
伊万冷哼一声:“还不是那个野种女人。如果不是她在父亲身边煽风点火,父亲怎么会认为我会是一个针对兄弟的人?”
意思是大公怀疑伊万杀了马特维嫁祸自己的兄弟来铲除异己。
“殿下慎言。娜丝塔夏公主只是在沼泽城度过了童年,她的成长路径和王室身份都是由黑暗女神修道院的院长背书的。如果让人知道您将她描述为野种,大公恐怕要觉得您不仅是个针对兄弟,还是个针对姐妹的人了。这有违王室的风度。”
女仆送上红茶,亚尔诺维奇公爵接着说道:“大公虽然多疑,但不至于昏庸到了这种地步。”
两人密谈之时,维克多带着一身清晨的朝露兴冲冲地闯了进来:“父亲,表哥!我怀疑案件发生当晚,值班表上的巡城员背后是来自贝蒂亚的间谍!目的就是要挑起塞拉菲拉国内的矛盾。”
“以贝蒂亚和塞拉菲拉的积怨,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可能。”公爵沉吟着,让维克多坐下。
而伊万则盯着维克多,问道:“你从哪里查来的消息?”
维克多想到梵西,脸上有些不自然,还有些怒气,他还要为那个倒霉的情敌作掩护,真是可恶!
不过他很快遮掩了自己神态的不自然,用我在市井自有线人的理由将伊万的问题敷衍了过去。
“那我们就去查查这个巡城员,先去国王区巡城所调值班记录。”伊万前来只是想要个脱罪方案,既然维克多提供了突破口,他当然也不会拒绝。
两人换上马靴准备出门,正巧在花园门口遇上正抱着园丁剪下的花枝准备去后厨裁剪的梵西。
沾着晨露的新鲜玫瑰衬得她的脸庞莹润而瓷白,碧绿色的眼睛在晨曦下闪着光。
“维克多少爷!”她眼中的欣喜就像要溢出来,“啊,还有殿下!”
她躬身行了一礼,行礼动作标准而优美,让伊万心中好感顿生。
他看着远去的少女怀中带着露珠的鲜花,又想起维克多进房间时身上的晨露,歪头打趣道:“听闻你最近坠入爱河了啊,维克多。要小心女人的花言巧语,她们都会蛊惑人心。”
尽管在公爵府的露台远远看过一眼梵西的模样,不过和近距离观看她的美貌给人产生的冲击感觉不同。伊万也不得不感叹维克多的品味还是跟自己一样好。
维克多英俊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分红意:“她可不是那种女人。”
伊万轻蔑地笑了笑:“是女人就都一样,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不过现在,好好享受难得的爱情吧!”
伊万大笑着拍了拍维克多的肩膀,眼神无意识地追随着梵西的背影。
女人嘛,他想,总是会为世俗折服的,如果面对他那个歇斯底里的野种妹妹还能维持对维克多的感情,那就真是傻得可笑了。不过他倒是不介意接手一下这个傻乎乎的少女,毕竟在圣嘉兰接手别人的情妇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维克多上前一步挡住了伊万的目光,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殿下,我们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