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藓城的春天不像春天。
寒风依旧凛冽,街角的光明魔法阵闪着微弱的光,扫去昨夜落下的残雪。
街边的枯枝上点缀着寒鸦,嘎嘎的叫声听着让人心烦,即使披着从塞拉菲拉进口的鲛人皮,背上也会无端升起一阵寒意。
梵西跺了跺脚,让鞋子上沾染的残雪都抖落下去。
她讨厌干冷的气候。
经常做菜的朋友都知道,在这种天气下处理手上的血迹是很麻烦的。
虽然今天的任务未必会见血,但是她身上的诅咒发作起来同样会让现场变得难以收拾。
经过多年的压制,她可以将诅咒的发作时间控制在后半夜。
所以,从现在开始直到午夜的八个小时之内,她必须确认塞拉菲拉和圣嘉兰公国合作的形式是否如她所料。
关于这一点,最直观的体现就是亚尔诺维奇公爵之子维克多手上的那份委任状。
幸好最近维克多对她还挺痴迷的,接近他并不困难。
梵西叹了一口气,尽管邪神的诅咒让她痛苦不已,这份诅咒所附带的魅惑效果在她现在这份工作中却能让她无往不利。
可见任何垃圾都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的。
她将外套挂在公爵府女仆屋外侧的挂钩上,整理了一下工作服,推开了公爵府宴会厅的后门。
一股酒液混合着食物香气的热浪袭来,是最近一段时间她最熟悉的味道。
这是开春以来亚尔诺维奇公爵府举办的第3次宴会。
为了庆祝家中独子维克多履任外交大使,亚尔诺维奇公爵可谓是下了血本。
塞拉菲拉的深海鱼类、贝蒂亚的良种面包、丝莱的奇珍异兽,无数珍稀菜品像流水一样被递送到餐桌上,而不等它们被贵人们的唇舌品尝就被撤下,换上更新鲜更热气腾腾的珍馐。
“贝蒂亚?等他们翻越了翁托里山脉再来和我说话吧!”
这道雄浑的笑声来自亚尔诺维奇公爵,这场宴会的东道主。
亚尔诺维奇家族之所以如此显赫而有底气,正是因为初代公爵曾是初代大公最为信任的将领。在此后数百年的延续中,他们也始终以军事家族之首的底气屹立在贵族之巅。
加之圣嘉兰公国一向尚武,亚尔诺维奇家族的地位就更加显赫了。
梵西对此的评价是:用她老家的话来说,这就是从龙之功加开国将领,放在哪个国家的哪个家族头上都够吃几百年的。
“即使有那样的境地,也不需要您出马,相信维克多自己就能应对。”
这段磁性的低笑来自伊万·伊里亚斯,本代王储,他和公爵的儿子维克多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更是血脉相连的表兄弟。
“贝蒂亚自称光明神教的发源地。可他们和塞拉菲拉的矛盾,却还要我们来调和,由此可见,我们北方的圣雪才是这世界的中心呢!”
仿佛是维克多说了什么俏皮话似的,全场贵族都开始哄笑起来。
梵西很难解释这些北方贵族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因此统统代换成她故乡的背景来解释:老公爵府不仅是武将世家,家里还出过王后,连家里的宴会都有太子爷来捧场。
不过这么看来,维克多不长成什么纨绔子弟,就已经能算是老公爵祖坟上烧了高香了。
至于贝蒂亚、塞拉菲拉、圣嘉兰三国之间的爱恨情仇,梵西反而没什么兴趣。
作为旁观国的情报部长,它们之间的对抗和联盟早在成为这些贵族耳边的风闻之前,就已经被整理好摆在了她的案头。
再说了,再复杂的国间关系,不过都是三足鼎立,合纵连横的那些事,她来到圣嘉兰不也就是为了这些吗?
相比于窥探那些闲谈,履行女仆的本职,给小蛋糕顶上挤上奶油,放上樱桃这种不需要动脑子的机械动作真是再意思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似乎有人不这么觉得。
“真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还不如答应某位少爷的邀请,去城外打猎呢!”
说话的女仆梵西认识,听说是某位木匠的女儿,家境殷实,备受宠爱,最近还从姑母那里继承了一小笔遗产,婚嫁价值大大提升,因此总是爱做些白日梦。
她斜睨了梵西一眼,嘟囔道:“如果维克多少爷邀请我的话……”
梵西感觉自己被身边穿着围裙的女仆轻轻踢了一脚,她侧头看去,发现她憋笑憋得很辛苦。
最近梵西和维克多少爷的情感轶闻在公爵府疯传,同事们都知道新来的猫耳女仆小姐被少爷另眼相待,经常趁着午休偷偷跑来围观她的模样。
“安静安静!”女仆长敲了敲长长的餐品准备桌,“前厅的餐品需要更换一轮了。你们几个,跟我走。”
说话、偷笑的几位女仆都被女仆长叫走了,包括梵西。
她跟在围裙女仆小姐身后打算进去送酒,却被女仆长单独留下。
女仆长鬓发有些发白,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她看了一眼宴会厅中意气风发的维克多,又看了一眼梵西,古板坚硬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犹豫。
梵西知道她应该听说了公爵府的传闻。
不过眼明心亮、耳聋嘴严和做事严格都是女仆长在公爵夫人手下做事的原则,她从不会对风言风语多加置喙。
她对于府中败坏的风气绝不姑息,可对于那些涉世未深的女孩子,总是保留了一份关怀。
她说:“梵西。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忠诚且上进的丈夫、稳定而平淡的生活,就是最好的。”
她试图在站在她的观点上规劝梵西。
的确。梵西想,在圣嘉兰对于每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孩子,这确实是最好的出路。
可是,大家认为的好,难道就是真的好吗?自古以来的认知,难道从来就不会改变吗?
更何况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道路。
在旷野中踽踽独行的自由,难道真的比不上在既定道路上成群结队的安稳吗?
梵西很早之前就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但她更希望的是所有女孩子都能给出自己的答案。
她端起托盘,笑了笑,不置可否。
“谢谢您,玛利亚夫人。您是个好人。”
梵西的黑发在宴会厅昏黄的灯火下闪动着银河般的光泽,她回首,翠绿的眸子像一湾清澈的湖泊,对视间便能令人沉溺。她的笑容真诚又温暖,就像一只幼猫软绵绵的爪垫拂过掌心,让人心生柔软。
女仆长有些愣怔,她想:如果我是维克多少爷的话,也会沦陷吧。
梵西收回手中的魔法。
如非必要她不会对平民使用这种迷惑人心的禁术,但显而易见的,如果女仆长对她没有足够的好感,这样的问题和辩论在之后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
她还需要在公爵府潜伏一段时间,不能让任何因素影响到她接下来的布置。
宴会厅里,亚尔诺维奇公爵刚带着王储伊万浏览自己新收藏的古代盔甲。
而这场宴会的主角维克多正被一群同龄的贵族青年围着,争着要看看他的委任状。
维克多心情很好地仰着头,难得随和地任由同伴们争抢着查看他手里的委任状,眼里满是对于未来建功立业的憧憬和野心。
他保养得良好的金发上跃动着柔和的光泽,硬朗的轮廓和英俊的五官在水晶吊灯的映照下显得愈发耀眼,引得周围的贵族小姐们频频看向他。
梵西端着托盘走进宴会厅的时候,就见到了这样一幅场景。
她的眼神顿了顿。
男色于她如过眼云烟,她在意的是维克多手上的委任状。
原本她打算拉着维克多去个人少的地方互诉衷肠,顺便提出由于好奇想看一看他的委任状
但现在看来,拉走维克多会显得太刻意,而作为一个女仆她显然也不具备这种权力。
那就只能制造点意外了。
她将手中的饮料放在餐台上,又将庆功的酒水端到宾客身边。
“或许,您需要一杯香槟吗?”梵西眨着眼睛看向维克多,洁白的猫耳在头顶时不时紧张地跳动一下,让人忍不住想揉。
维克多想起了那双猫耳的绝佳手感,手有些痒痒的,原本伸向香槟的动作转向了梵西的头顶。
梵西却正把托盘往上抬。
动作间,两人一个手里的香槟正要倾倒,另一个手里的委任状正要滑落,他们都想去接对方手里的东西。
结果就是梵西掉进了维克多怀里。
“呼,还好委任状没事。”梵西一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紧张到竖直的猫耳逐渐放松下来,碧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维克多,“少爷,这可比您的香槟重要得多。”
在维克多不曾注意到的地方,梵西手中的委任状上散发着微光。
几乎是单手拂过委任状的瞬间,梵西就已经将上面的内容解析了出来。
不过是短短接触了几秒,委任状上复杂的魔法符文和内容已经一字不落地印刻在了她脑海中。
维克多一手举着香槟,一手抱着梵西,笑着将她放下来:“那还是不要让美丽的小姐摔伤更重要。”
他揉了揉梵西柔软的发顶,接过她手中的委任状。
周围传来贵族青年们的嬉笑声,似乎是在调侃他们两个。
梵西瓷白的脸庞微微泛红,头顶的猫耳不安地跳动着:“没,没事。那我先去忙了。”
她匆忙行了一礼,嘴角带笑正想要离开,却被一只保养得宜的手一把拉了起来。
这双手力气极大,发力方式像是受过骑士训练的专业士兵,梵西花了点心思才压住自己反制对方的肌肉记忆,维持着一个普通女孩应有的呆滞反应。
“亚尔诺维奇家族,就是这么教导仆人的?”带着些尖锐的女声传来,她的吐字和发音都是毋庸置疑的高雅、拒人于千里之外。
“在这样的宴会上失仪,居然还能站在这里?”
梵西抬头,被那双宝石般透亮的蓝色眼睛给刺了一下。
这样的瞳色,是王室独有的。
娜丝塔夏公主。
由于某些历史原因,她和他的王储哥哥向来不和。不过伊万的表弟维克多倒是可以吸引她的目光。
有传言说公主非常喜欢维克多,而且大公也有意让公主和亚尔诺维奇家族结亲。
圣嘉兰公国的女性继承权形同虚设,梵西很少将这位公主的举动划到权力纷争的范围内,与她的接触也非常少。
如果不是这次的任务目标是维克多,她可能这辈子都和这位公主没什么交集。
“抱歉,公主殿下。我……”
娜丝塔夏眯起了眼睛,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看向了梵西:“你认识我?像你这种乡野村妇居然认识我?”
梵西表现得有些害怕瑟缩地避开了她的眼睛,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维克多:“公主的美名,即使是我这种没有见识的女仆也听说过的。”
“哦?”娜丝塔夏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高傲和嘲讽,“我的美名?我飞扬跋扈的美名吗?”
梵西心中一紧,她身体轻颤着,避开了娜丝塔夏的目光。
维克多拉着梵西,拂开了娜丝塔夏的手,他的语气中带着责备:“作为公主,您何必为难一个小女仆,更何况她既然知道您的名讳和样貌,不就证明我们对于仆从的教导足够详细吗?”
说完这话,维克多气愤地拉着梵西的手离开了宴会厅。
只留下宴会厅角落里的窃窃私语。
公爵府的花园四季如春,光明神教会常年维持着固定的专员来为公爵的花园布设强大的魔法阵,以保持花园中的花朵常开不谢。
因此这里比府外暖和得多,只是娇艳欲滴的蔷薇和围墙外的枯枝一对比,未免显得有些违和。
为了暂时在公爵府留下去,这出戏还需要接着演。
迷惑人心的魔法从梵西身侧弥散开来,让人不自觉地陷入到她编排的剧目之中。
梵西漂亮的绿眼睛里盛满了泪珠,她抓着维克多的衣角:“少,少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去向公主殿下道歉。”
心爱的姑娘在自己眼前泫然欲泣,维克多当然不会视若无睹。
他心疼地拂去梵西眼角的泪花,说道:“怎么会是你的错呢?公主的跋扈满城皆知。这当然是她在为难你。”
“也怪我,是我太过优秀,以至于连公主殿下也对我紧追不舍。”
梵西被他的自恋噎了一下,随即顺畅地将话接了下去:“少爷,您当然是最优秀的。在宴会厅中,您就像是黑夜中唯一的星辰,整个宴会厅的黄金餐具都没有您耀眼!”
维克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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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梵西这可爱的比喻逗笑。
可怜的、没见过世面的女孩啊,在她眼里黄金餐具就是这世界上最贵重的东西了。
不过她会用最贵重的东西来比喻他,这不正证明了在她心目中他就是最重要的吗?
想到这里,维克多的心一下子被柔软的粉红泡泡包围。
他放软了声线,抚摸着梵西柔软的耳朵,凑在她耳边说道:“是吗?那你喜欢这耀眼的黄金餐具吗?”
梵西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连白色的猫耳都透出几分粉红的色泽。
维克多见她不回答,凑得更近,声音也压得更低了:“怎么不说话?”
梵西害羞得支支吾吾,正要被维克多逼出答案的时候,花园外传来了巡城队的短剑划过墙壁的声音。
“花园里的二位!注意不要影响王城的纪律!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
被这铁面无私的声音一吼,什么兴致也没了。
维克多脸色一黑,责问巡城队队长:“这是哪里来的傻子?连公爵府都不认识吗?”
巡城队队长瞪了那个高高大大的巡城员一眼,赔笑道:“抱歉,维克多先生,这是新来的巡城员,对王城内的了解还不够,我回去会好好教训他的。”
那个高高大大的巡城员也没有什么羞恼或者悔恨的情绪,只是鞠了一躬,极为标准地行了个军礼,向维克多说道:“抱歉先生。”
其余的话就一句也没有了。整个人僵硬得像一块顽石。
梵西拉了拉维克多的袖子,维克多也不打算把事情闹大,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
只是在那队巡城员离开后,维克多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曾经公爵府里的一些传言。
梵西的未婚夫在巡城队担任巡城员。
“刚刚那个,就是你的未婚夫?”
维克多对此感到不可思议。
无论是容貌还是家世地位,他觉得这个小小巡城员都比不上自己。
再看眼前这个单纯的小女仆,此时她的脸上布满了真实的羞涩,那是比对于维克多的崇拜更真实的、对于自己未来丈夫的羞涩感。
维克多突然地感到一丝愤怒。
他不知道这种愤怒从何而来,为了平息这种愤怒,他只能甩开梵西的手离开。
梵西并不在意维克多孩子气的反应,或者说这种反应在她意料之中。
午夜降至,是时候收工了。
她站在原地回忆着场内诸人的反应,反思着自己可能留下的破绽,随即短促地笑了一声,回到了厨房。
这在远处的亚尔诺维奇公爵看来,就是情窦初开的少女的羞怯。
“最明智的将军不会在美人的怀抱里流连。看来维克多距离成为一位伟大的将军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不过他还年轻,还有很长的时间。”
伊万带上丝质手套,抚摸着眼前锈迹斑斑的古代盔甲,冰凉而粗糙的触感仿佛能将人的思绪带回数百年前的战场。
“但愿他能在塞拉菲拉的战场上获得一个执剑人应有的品质。” 亚尔诺维奇公爵叹了口气。
此时的他没有在宴会厅中故作亢奋的夸张神情,露出了真实的、作为一个父亲的担忧。
维克多还很年轻,才二十多岁,心智都未成熟,还远远不到可以独当一面的程度。
这次让维克多担任与塞拉菲拉公爵接洽的外交大使,只是一次试炼,也是在为他之后在骑士团担任将领的军事生涯铺路。
伊万和亚尔诺维奇公爵都很清楚这一点。
“但是大公似乎并不这么想呢,舅舅。”伊万摘下了一只手套,垂下眸子,让丝质的手套缓缓抚摸过一排珍稀的古董陈列。
王室亲缘淡薄。
亚尔诺维奇公爵正了正神色,每次伊万提起这个亲密的称呼,就代表接下来的事情与亚尔诺维奇家族息息相关。
“你看看我那疯子一样追逐着维克多的妹妹,你敢说她的举动背后,就没有我父亲,我们‘光明’、‘伟大’的大公的示意?”
他湛蓝的眼睛紧盯着公爵那遍布皱纹的脸颊,想要看清楚他的每一个神色变化。
亚尔诺维奇公爵背过手,笑了笑,对伊万的目光不闪不避:“任何军事家族都不会认为,连着两代人和王室联姻是什么好事。我已经奉献了我的妹妹,难道还要让我的儿子被折断羽翼,像只金丝雀一样被王权和珠宝所侵蚀、束缚?”
他脸上有些许伪装出来的愤怒的神气,但这点愤怒对于伊万来说已经是足够鲜明的投诚信号。
他笑了,这位有着风流美名的王储笑起来是很好看的,只可惜他总是摆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当然。我相信我们的大公无论如何昏庸,都不会一时头脑发热让这个国家出现一位女大公。毕竟女性天生的柔弱和歇斯底里决定了她们只有在成为夫人和母亲的时候才会有些用处。”
“我应该给我亲爱的妹妹找个年金有百万金币的老牌贵族,以供养她那糟糕透顶的脾气。至于我和父亲之间的战争她就不必进来添乱了。”
“如果她是真的喜欢维克多?大公那么宠爱她,也会让她如愿的。” 亚尔诺维奇公爵试探着问出了这个问题。他本人其实也排斥一直与王室结亲,那会让他一直受制于王室。
“那就是她女性的柔弱又占据上风了。我看是那十年在修道院的生涯泡坏了她的脑子。那就叫她好好吃点苦头吧。面团一样的东西,被男人伤害过,自然就知道该远离了。”
伊万有些烦躁地将丝质手套摔在展柜上。
“至于我们的父亲,显然他也有着一样的软弱,这就是为什么他如此昏庸的原因。”
话谈到这里,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伊万迈开步子离开了公爵心爱的收藏室,顺带打碎了一个来自丝莱的珐琅彩瓷瓶。
亚尔诺维奇公爵叹了口气,心疼地叫来仆从收拾地上破碎的瓷器,同时考虑着劝说夫人的说辞。
在这场谈话之前,她已经决意赶走那个不安分的小女仆了。
当时公爵的回答是:年轻人谈几场时兴的恋爱也没什么不好,在战场上和在女人身上驰骋一样都是驰骋,只要没有私生子来烦心就没什么关系。
现在他决定保留这种回答。荒唐一点也比埋葬整个家族和王室的关系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