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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Chapter 25

作者:沐安憬憬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在我手中出现的内容是这样的刺眼,明明只是毫无攻击力度的文字,却仍然好似亮过在我记忆里面的加州阳光,温度灼热的落在手心位置,逐渐蔓延如同植物生长盘旋骨节,很快令身体的每一寸开始隐隐作痛着发痒。


    我不应该觉着奇怪,不应该令那种看起来多少有些可笑的神情出现在我的脸上,土地的女儿会为自己找到容身之地,钻进微微散发热意的沙滩里,我会将头埋进巨大的椰子树叶里,就这样惬意的度过着生命的每分每秒。


    惬意不过如此。


    被我触及到的,我等待着的,在焦虑与冲动在血管内汇合,短暂进行交融后又分道扬镳,留下名为“代价”的生命,又突然消失在眼前的幻觉带来强烈的失望,就像是虽然出现在派对中,但是热闹与人们的关注却仍与我毫无关系。


    虚张声势的想要将身体靠在某面墙壁的旁边,我想要喝点酒,想要把自己的身体与壁纸融合在一起隐藏,甚至是躲避每一双伸向自己的双手,可是,不巧的是,当那种让思绪闹着要离我而去的想象逃走,在此时此刻的旅馆之内,我能够用自己的眼睛注意得到,这里并不存在合适被用来遮挡身体的物件。


    我能够躲在哪里?


    难道是表面充满着不明液体的沙发平面后,让棕色的皮革包裹住我,与我的皮肤一起进行针线缝制,躺在其中被占满酒渍,心跳如同雷鼓声音,像是个偷偷溜进来的盗贼般,等待命运号角的审判呢?


    不,不是,这房间里根本没有一个灵魂是纯洁到可以被赋予着此等大任的。


    神志不清的男人和女人接触着,各怀心思的想法比对话更先一步缠绕混淆,我想要把它称之为艺术到来之前的小代价,但那些会从喉咙流出的笑声让我感到不适,只能掩饰一样环顾着四周,像是我真的好奇哪个陌生的身体在哪一个夜晚出现在这里,开口对着目光于我寸步不离的黑发男人主动开始质问道:“看起来你过的还真是不错,新的相遇让你浪费了几只新的钢笔?卢奥?”


    “没什么奇特的,洛蔓,”将身体倾斜着倒向门框边的黑发男人阴阳怪气的学着我的语调回答着,他看起来那样阴森,午夜雨后的小巷般泛着潮湿,睫毛眨来眨去诉说孤寂,又竭力掩饰起来。


    慢条斯理的抬起眼,像是某个被世界通缉的幻想家终于在歧途中往入口走,我没办法不注意到卢奥正在试着用模糊不清的光影做他的到来预兆,他朝我的位置看,那种他眼底行驶而来的视线显然沉重无比,像是充满锈迹的铁锤重重的落在我的骨膜上,不知疲倦的反复开始捶打。


    黑发男人以为自己有着这样的身份与高高在上的姿态能够向我发难,他面无表情的脸庞还因为酒精泛着桃红色,那不是应该被我记住的颜色,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仍然出现在了我的双颊两侧。


    是因为那句被喃喃细语,代表自己仍然可以被我进行交谈的:“洛蔓贝尔…”讲述出时的语调吗?


    陷入沉默的等待中,我希望卢奥能够多说些什么,但显然他的意识并不处于现实之中,我的身旁,而是游离在哪片从未被探索的星空外。


    他就这样毁了这些,像是某个闹翻世界的精神病患者突然从良似的,一味展示起药效发作时瘾君子的怅然若失,而不是肆意的疯狂,与某种激烈的挣扎与叫嚷怒吼,对一个如同我这样的人选择离开或是留下都完全无所谓的圣人,将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好像下一秒就快要唱出圣歌似的,让那种藏在我身体里最深处的惊慌失措发酵到了最严重的地步。


    下意识想要挪动的脚步被印在吱嘎作响地板上,沾满灰尘的鞋底比我更加提前品尝到酸涩,身上的纽扣,拉链或者是丝带都没有任何的办法能够让我灵魂出窍着忽略卢奥的双眼,因为他仍站在那,站在某一个我无法忽略的方位,总能与我的肩膀互相进行摩擦,又会在同时间握住我的手,落在棋盘上面的一个国王棋子般点燃烟卷,任凭火柴点燃又被熄灭的声音代替起自己。


    他要说些什么吗?


    我再次停了下来,耐心等待着,不确定自己究竟为了他在原地停留了多久时间,但却总是觉着还有机会留给我们,而他也终于没有在这一次扫兴。


    修长的手指在半空中滑来滑去,他向我伸出另一只手,几乎下一秒就要落在我的脸颊旁边,过分柔软的想要触摸我身上因为渴求而分外脆弱的每个毛孔,开口道:“洛蔓贝尔,你看起来像是一个面色铁青,刚从连环杀人魔手里逃出来,但却难逃一死的倒霉蛋。”


    “那可以一饱眼福了,卢奥,”我不在意的耸耸肩,完全没懂他的意思一样装模作样到最愚蠢的模样反问道:“难道像是你这样的艺术家,不会对死亡拥有着旁人无法理解的兴趣吗?”


    “不会。”卢奥简短的回答我,他的深黑色瞳孔存在于近在咫尺的位置,不加掩饰地对着我看了又看,很快就看透了我的虚张声势,知晓了原因,心知肚明的了解我的离开念头是为了让他开口挽回多一次,所以再多一次开口的时候,他只生硬的转移了话题道:“你把裙子穿走了,洛蔓贝尔,难道你不打算把它重新还给我吗?”


    “你只想和我说这个?”能够被触及到的一切内容是冰冷无比的,愚蠢的对话方式像是会讨价还价的贪心鬼,它环绕住我们的一切,又将我们按下暂停,直到我们向一筹莫展的感情进度保持妥协,让我带着失落重新转过身。


    这空间实在太过于让我厌恶,但我曾经也是这样需要它的靠近。


    胸腔内的躁动不能被抑制,裙摆之下的肌肤像是有微小电流通过,让我感到一种奇特的不适与渴望并存的感觉。我要的不是这种玩笑似的对话,而是一种认同,一种被看穿后的理解。


    喋喋不休的男人站在我身后,在他的身边,我不需要伪装,不需要表演,可他却正语气含糊不清的说着我不认识的名字,抱怨连连的展示彼此的亲密无间,不知是他期盼我的悔意会早些到来,还是能够出现在云端最上方注视一切的上帝预言,我突然想放弃这一切计划的构造,气冲冲的夺门而出,回到安的身边,说着:“你说得对,我们应该找个影子枪手来为我创造这一切,而不是愚蠢的看着我的灵魂对一个男人有着些许不切实际的留恋。”,可是,这里却仍然有着吸引我的事物。


    在某一个瞬间里,一直垂落在我小腿旁的裙摆感受到了身后行动的细枝末节,比记忆里面更让我熟悉的手摸到了我的肩,亲昵无比从开端探到胸口,指甲与纽扣进行互相识别,说着那句讨厌,让头脑发昏的:“回过头来吧,洛蔓贝尔,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还可以为了一些并不是闪光灯以外的事物停下来。”,有气无力的将自己的头沉入我的颈边,重重地呼吸起来。


    和情欲没任何关系,湿热的雾气从卢奥的嘴唇中出现,他从始至终都在以一种很亲密的方式喊起我的名字,声调故意如同他的唇一样挑起来,当视线与我一起到达地面散落的纸张上时,他问我:“你想念这些该死的文字吗?”


    像是一件衣服找到了能够接住自己的衣架似的,卢奥的全部重量都压在了我的脊背旁一侧,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这种愚蠢的问题,也不知道应该怎样配合他,对话的主导权被他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吐出多余的几句话,眼皮往下垂着,似乎很快就要彻底进入睡梦似的如同婴孩般天真。


    我想摇晃他的肩膀,想要他半张半闭的眼睛为我张开,或是用什么别的方式为自己证明他的在意。


    被保存在他上衣口袋里面的药瓶能够让我如愿以偿吗?还是那些闻起来有些让胃翻腾的酒精能让我们坦诚相待的与彼此进行对话,卸下伪装?


    我不愿意放弃这样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念头,卢奥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合适的对象来让惊慌消失掉,在同时拥有着男性与女性的特质,但却对哪一个极端都显得分外不足于展示,他是男人,是应该被我皱着眉推开的男人,但同时,他的怀抱却又是那样温暖的正在引诱着我张开双臂。


    我需要他,需要她。


    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我的鼻尖与卢奥平坦的额头正好撞在一起,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这样做了,但是从手掌一路蔓延到唇齿之间的微弱麻意让我知晓,自己就是没有办法去容忍一场无声的对峙。


    被强制唤醒的男人皱紧了他的眉,卢奥是世界上最聪明的那一种人,不需要开口提问,他很快就摸清了发生的一切事情,被自己封存起来的无礼也在这瞬间绽放出,让他喊着:“你这个讨厌的女孩…”,又用自己的双臂将我恶狠狠地推向摆在沙发后的巨大书架。


    借着力度轰然倒下的木板碎片与白色的草稿纸张一起飞舞起来,我没有感觉到丝毫疼痛,只恨他不能再用力一些让我因为他的力度彻底迷失。


    等等,这会是一场被文字占满的不切实际梦境吗?


    我看到自己的面孔,卢奥的诗歌,纸张们如同被风暴席卷的蝴蝶在空中翻飞,那些白色的边角触及我的皮肤,让我的手指不自觉开始颤抖,如同咒语被一遍遍重复,深浅不一的墨水不均匀地开始渗透过纸张,带着某种癫狂般的美感,从疯狂来到绝望,又从绝望逐渐走向虔诚。


    虔诚于我。


    静默的一秒延长成为了漫长的十秒,卢奥的眼睛终于彻底醒了过来,表情如同凝固的雕塑,只有眼珠微微转动,仿佛在确认空间中的我究竟是真实存在的,还是由他的意识碎片与药物组合成的幻觉。


    往日冷漠的伪装已经被撕碎,近乎赤裸的脆弱感扑面而来,像是一粒尘埃落入平静的湖面,抽动了几下嘴角,一切掩饰都被残忍掀开,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将那种呼之欲出的想法确定的同一时刻,卢奥反倒先我一步用沙哑刺耳的声音展示起溃败。


    “现在满意了吗?洛蔓贝尔?看到这些内容,应该很自豪吧?”古怪的不屑被眼神分外认真的男人说出,他以为自己能够吓过哪个脆弱的灵魂?夜晚徘徊的无家可归者或是我,谁都不会在乎。


    “我不满意,”我直白的否认了卢奥的话语,不以为意的耸着肩,完全与动作背道而驰着,手还像拿着网进行捕捉的动物学家那样紧紧的握住了每一个证明隐约在乎的证明,但声音却分外颤抖着说道:“我不满意这些内容,这会让我感到可怕,卢奥。”


    “感到可怕?”半边脸上浮现出我的指印,如同黄昏时的玫瑰色刻印在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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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的面孔中,被扰乱一笔的画作似的让他大笑了好一段时间,几乎快把肋骨一并吐出来似的反问着:“你不觉着那些该死的闪光灯可怕,反倒会觉着我可怕?”


    “你从没告诉我你想…你想我……我不知道…”明明想要出现的话语被再一次有意吞下,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在卢奥抬起的右手中,我似乎看了无尽的可能性,无法忽视的看到它们全都指向了我的头顶,就如同一把随时会落下的斧头,硬生生的要向我劈下来。


    而卢奥,他正平静的直视着我,势必要说服我那样,极其认真的告诉我:“洛蔓贝尔,谁说我想你了?你要知道,在这世界上所有人里面,我最讨厌你这样的人。”


    “与其这样说,还不如说你爱我。”像是洞悉一切的神明,某种扭曲缠绕着的爱意味道从卢奥的身边向我接近,他不需要说太多,他的灵魂是万中挑一的光亮点吸引我靠近,我没想过要对它进行抵抗,也从不觉着自己应该这样,顺从听着布料与布料摩擦出一种分外尖锐的声响时,注意到我的渴望如同藤蔓般缠住他的裤腿,在混乱中纠缠成一片难解的风暴。


    这件事情的发展太快,如同一场被剪辑过的电影,超出预料之外,不知道下一秒会来到怎么样的剧情,断断续续的感受起来靠近着我的皮肤温度,我本以为自己会伸出手掌在一次打向卢奥,本以为自己会有一些下意识抗拒的心理产生令尖叫出现,但是,它们却在过分贴向彼此的这一个瞬间里面,彻底转为具有包容力的耐心。


    我们抱住彼此,直至终于融化了最后一丝尴尬与莫名敌意,但我渴望的不是被男人拥抱时的生理满足,而是一种灵魂的赤裸与交融,于是,卢奥再次将他安慰性的吻落了下来。


    他怎么还不来占有我呢?


    脱下衣物的动作不再是一种暗示,而是一种象征,一种将全部防备与伪装抛开的行为。


    我要把这个男人吞噬入腹,用自己的指甲刮开他的每一层皮肤,让他的血液试着与自己的胃来个亲密接触,因为,只有这样的方式,我才能真正知道,他如同我幻想里面般有着对我的满满在乎。


    他在乎我就想我在乎自己。


    两具瘦弱过了头的身体因为紧紧地抱住彼此而产生了痛苦的欢愉,一条条模糊的界线令卢奥的睫毛在近距离下像蝴蝶翅膀般颤动,瞳孔的星光被药物稀释成一片朦胧的银河,粗糙手指埋入不知道属于谁的发丝,我们倒在陈旧的沙发上,爱欲便和空中的灰尘一起野蛮缠绕了起来。


    这不是爱,不是温柔,甚至不是最原始的欲望,而是两个破碎灵魂在黑暗中的一次偶然碰撞,如同宇宙中两颗孤独的星体,在无边黑夜中短暂地共享了彼此的光芒,如同沙滩与海洋的交界,永恒又转瞬即逝,而当一切归于平静,他再次沉沉睡去之后,出现在床边的我却始终无法选择闭上双眼。


    所有的一切都在对我诉说着消失,供奉什么来获得一点甜味,很想让我感到可惜似的哭诉自己的不完美,可这毫无压力,我毫无悔意,甚至是应该被唾弃的从其中获得到了快乐。


    半个身子压在卢奥的枕头旁边,再一次用自己的额头触碰他的鬓角时,无比确定自己需要的东西已然被成功找到,可,在这之后呢?我应该留下来吗?还是我应该头也不回的离开?


    激烈的相交方式在药物的作用下陷入撬开真实的锁芯,时而快速如同高速公路上汽车行驶速度般,时而又缓慢到昏昏欲睡的午后。


    我要把自己的感受记住,记住那种将头探出车窗,打从心底等待着前方出现的广告牌令自己失去生命的一瞬间,但它从没发生过,就像是那些应该出现在我和卢奥间的相处,那些凌晨的亲吻,午夜的烛光晚餐,手牵着手走过每一块石砖的“如果”一样,只是草率的在我的世界里与我打了个照面,就没有任何留恋的选择离开了。


    这不足以让我产生惊奇,像是两个各取所需的人那样,我在黑暗中坐起身,字迹潦草的内容们便从我的手心里面出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的手臂环绕过我的身体,保持沉默注视着,又在我将那句:“你让我找到了继续活下去的理由。”时,不知所谓的笑了起来。


    “你真的这样想吗?”他开口问我,但却要比我更先一步的知道等待他的答案,为我系上纽扣,卢奥的身体重新回到了一开始的位置那里,双手抱住肩膀,看起来从未这样情绪稳定的对我说道:“谢谢你,洛蔓贝尔,这够我写出很多内容了。”


    “…我真的这样想,你让我找到了一切消失掉的自己。”我放弃最后一点想要伪装的方式,真心实意说着,沉甸甸的文字压垮了我,但不是因为卢奥,这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我还是在离开之前告诉他:“如果,卢奥……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想要记住我,我不会拒绝这些。”


    “你想太多了,洛蔓,”卢奥轻松的笑了笑,很乐观的喜欢注视我的背影般,他开口易挑衅一样用手摸摸太阳穴,低声开口说道:“你还不值得被我记住。”


    “好吧,”我没顾及他极其容易被洞悉的言外之意,最后对他说了句:“再见”以后,我们的身体与人生就这样背道而驰的进入僵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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