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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VIP】

作者:稚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绝对是个糟糕透顶的理由,祝知希知道,但他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脑中只漂浮着一个


    念头。


    傅让夷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其他人吗?


    透明得像水,软得像绸缎,小狗一样的眼神。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吻了上去。行为超越了理性。事后祝知希当然很懊恼,他感觉自己变成了


    小猫小狗,企图用自己的小小手段标记领地。


    可我明明是Beta,怎么也出现这样的想法了?


    他想到之前自己一度在傅让夷面前说,他能察觉出别人的喜欢,靠感觉,靠眼神,简直太自大了,


    原来这种敏锐也会因为某个人而错乱、而失效。


    就在他无措之际,忽然听见傅让夷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


    “牵手,已经不够了吗?”


    祝知希攥着围巾一角的手略微一松,抬眼望向他:“嗯?”


    他忽然找回些理智,匆忙点头:“对,刚刚我看它跳得很快,明明我们一直待在一起呢,它还是


    很快,就、就突然有点不安,然后我就想到上次,你易感期的时候亲我,倒计时倒退了很多,你应该记


    得的吧,很有用的。”


    好混乱的谎言。


    “反正我就是脑子一热对不……”


    还没说完。很突然地,一只手摁住了他的后颈,距离猛地拉近。心跳瞬间飙升,祝知希恍惚间甚


    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被傅让夷握在手心的那一小块皮肤也生出了腺体,剧烈烧灼。


    额头被抵住了,皮肤好烫,镜片很硬、很凉。两个人的呼吸白茫茫地交缠着,在雪夜中无所遁形。


    傅让夷的眼神也变得很烫,他睫毛上的雪融化了。


    他低了低头,就要吻下来了。


    远处传来文化节的音乐声,祝知希恍然惊醒,飞快伸手,捂住了傅让夷的嘴唇。他的手勉强挤在


    两双唇瓣之间,掌心的光芒也静止。”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干嘛这么配合我。


    祝知希喘了口气,垂着眼睑小声说:“你是老师啊,这是学校……”


    傅让夷没立刻挪开,说话间,柔软的嘴唇还压着他手指:“大家都知道我结婚了。


    “那也不好,万一被学生看到了……”祝知希挣开了。手指被磨蹭得很痒,他攥了攥,揣进口袋


    里。


    还以为傅让夷这么有边界感的人,被莫名其妙亲了脸,会有点不高兴,没想到他心里居然只有续


    命的任务。


    是命令过你要无条件配合肢体接触,可这也太…


    “傅让夷。”


    他似乎长长地吐了口气,然后沉声回应:“嗯?””抱我一下。”祝知希伸出双手,“这样就行。”


    予取予求的命令执行者照做了,明明说过,最讨厌拥抱。


    祝知希将滚烫的脸埋在傅让夷的围巾上,但没有任何缓解,反而更糟糕了。


    不多时,他感觉傅让夷抬起一只手臂,半搂住他,作为回应。他似乎很平静,一点也不心慌。


    “这样就够了?”傅让夷问。


    “嗯。”祝知希埋着头,却伸出左手,递到傅让夷面前,晃了晃,“很有效果。”


    骗人的。他都不知道现在是几分几秒。


    “你开心吗?”傅让夷又问。”嗯,当然。”非常开心。


    “因为倒计时倒退了?”


    祝知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闻不到一丝一毫傅让夷的信息素,只有他身上洗衣液淡淡的清香。


    他只能在脑子里幻想那个复杂但好闻气味。”不全是吧。”他很诚实地回答。


    傅让夷静了一会儿,又问:”因为终于有人理解你了?”


    雪安静地下沉,落在祝知希的耳朵尖上,凉丝丝的,有些痒,他顺势歪了歪头,在傅让夷肩头蹭


    掉雪水。


    “说实话,我之前很担心你觉得我在骗你。当然,我的确是对你说了一些小谎……”


    —些?"


    他不用抬头就能看见傅让夷挑眉质问的表情。


    “那都是开玩笑,捉弄一下而已。”祝知希清了清嗓子,“但是倒计时这件事,我是真的鼓足了


    勇气对你坦白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而且.……自从我发现,除了我没人能看见这个,都把我当神


    经病之后,我就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了,你是第一个。”


    他感觉傅让夷紧绷的肩膀似乎松了一些。


    “虽然这一天过得乱七八糟,也很离谱,但是你现在终于相信我没有骗你了,我当然……会有点


    开心的。”


    是得意忘形吧。祝知希想。


    那只贴在后背的宽大手掌上移了一些,快要贴上后颈,但并没有。他听见傅让夷说话前的吸气,


    很细微。”对不起,之前没有相信你。””这怎么能怪你呢,换做是我也会觉得是这人脑子有病。‘


    傅让夷的声音冷静极了,这更令祝知希觉得,刚刚那个吻一点也不冲动,至少不掺杂太多情感,只是在帮助自己。


    “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告诉我的。坦白倒计时就等于坦白结婚的真实目的,你也猜不出我听完后会


    有什么样的反应,也可能是更抗拒接近。”


    祝知希在心里点头。


    但我还是不想一边让你瞒在鼓里,一边利用你。


    傅让夷继续道:“最保险的做法,是什么都不说,找机会多接触。


    不知为何,祝知希有些不想听下去了。他的胸口一点点积攒起酸涩的液体,越涌越多,不受控


    制。”我不想这么做。”他直白说。


    “我知道,只是假设。”傅让夷沉默了几秒,语气里甚至多了几分鼓励,“你也可以这么做,没


    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我不会介意的。”


    那种莫大的酸意瞬间吞没了祝知希的理智。他硬邦邦地回了一句。


    “那你还是介意吧。”


    “嗯?”


    祝知希猛地推开了他:“你介意行不行?”


    终于面对面,终于看到了傅让夷的脸。他竟然一脸错愕,被这突如其来的发难弄得哑口无言。


    祝知希甚至离开了长椅。长椅上多出了一小片干净的圆。”我刚认识你的时候,觉得你这个人好讨厌,冷冰冰的,又很较真,不就是找错桌子了吗?有什


    么可生气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动不动就不高兴,对别人都很温和,对我说话就很难听,当然


    我没有说我说话就很好听的意思,总之那时候就是觉得你很麻烦,很双标。”


    傅让夷安静地听他说着,没有反驳一句。


    “可我很快就看透你了。你表现出来的坏都是一捅就破的纸老虎,其实你每天都给我留灯,明明


    作息很稳定,却总是等我回家了才回房间睡觉,大老远接我,给我洗草莓,对我知道在你家的草莓都


    是你洗的。你以为自己很会演戏吗?”


    祝知希越说越气,可气到了一定程度,忽然就泄了。他转过脸,吸了吸鼻子:“你特别爱演冷


    漠,好像谁都不在乎一样,但其实谁都可以欺负你。”


    “傅让夷,我知道你因为易感期的事对我有愧疚,所以无条件地答应我所有过分的要求,其实我


    才是那个最没有立场说这些话的人。但我就是憋不住,你也是人啊,你的心也是肉长的,为什么总是


    在漠视自己的需求,把别人放在自己前面呢?”


    气温越来越低,他语速很快,声音甚至有些发抖:”为什么总想着,‘啊你觉得有用就


    好’、‘暂停了就好’,’能帮到你就好’,为什么?”


    他知道自己说得很混乱,很情绪化,但即便如此,傅让夷也没离开。


    面对这样劈头盖脸近乎训斥的质问,他好像完全没有生气,只静静地望着他,缓慢地眨了眨眼,


    再开口时,语气比雪还轻。


    “因为我就是这样长大的。”


    因为我生下来就没有优先权,被选择过就很幸运了,就应该感恩了。


    因为这样就不会痛苦。


    祝知希望着他,忽然很伤心,这个理由是他没想到的,听上去似乎也不是全部的理由。


    他的声音弱了下来:“我想让你介意,想让你觉得不舒服就说出来。“


    真的是这么无私的想法吗?祝知希问自己。


    某个瞬间,他想的其实是,你真的不介意吗?被亲也好,被要求做最讨厌的拥抱也罢,被利用被


    拿来续命,都可以?


    那换一个人呢?”我听明白你要表达的意思了,谢谢你。”


    祝知希小性子又冒出来:“你根本没明白,我不要听谢谢。


    “那收回谢谢。”傅让夷包容了他的任性,继续道,“以后我会试着像你说的,正视自己的需


    求。但是有一点,我觉得我们的理解有偏差,需要澄清。”


    祝知希掀了掀眼皮,看向他。


    “在你说让我介意之前,我说的所有假设,都是基于对象是你这个前提。”


    祝知希怔住了。


    那个盘旋又盘旋的问题还是不受控制,脱口而出:“换别人呢?”


    傅让夷没立刻回答。


    而他竟然想不到一个对傅让夷来说特别重要的人,家人?算了吧他那些家人算什么,如果傅让夷


    把他们看得很重要,他反而会气得肝疼。


    那好朋友呢?


    祝知希立刻追问:“比如李峤,换成他呢?”


    傅让夷的眉头忽然皱得特别深:“你就非得让我想象这种事吗?”


    “嗯。”祝知希重重地点头。


    傅让夷很擅长用平淡的语气说残忍的话:“那我只能说生死有命。”


    祝知希没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他搞不懂自己在笑什么,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似乎不太礼貌,刚


    刚那一通脾气更是如此。


    太傻了,到底在做什么?


    脸颊发烫,祝知希抬手摸了摸。


    一贯机灵的他很笨拙地转移话题,手往上指了指:“啊,下雪了。”


    傅让夷望着他,也差一点笑出来,好像马上就要嘲讽几句。


    但他没有。他只是抬眼,望了望漫天雪絮,轻轻地说:“嗯,下雪了。”


    心忽然跳得好快好快。


    “我……”祝知希更加手足无措,想自己转身离开,又想起什么,回头,原地转了半圈,拉起傅


    让夷的手臂:“好冷好冷,我们快回家吧。”


    “嗯。”傅让夷起身了,脸上挂着一抹很浅的笑。


    祝知希不回头,拽着他走在校园落雪的林荫路,直到发现拽不动,回过头。傅让夷拍了拍他紧握


    的手,挣开,解下颈间厚厚软软的围巾,展开来,围到祝知希肩头。


    “回家吧。”


    一路上雪都未停,落得缓慢又安静,仿佛他们还处在落满飞羽的舞台上,夜色是黑丝绒帷幕,路


    灯一盏盏倒退,吐着柔软的、丝丝缕缕的追光,断续地照亮将握未握的两只手。


    直到他们上了车。


    回家的过程中,祝知希都莫名心悸、紧张,对傅让夷的一个呼吸都分外敏感。他注意到夹在导航


    架上的手机震动了好几次,有电话频繁地进来,都被他按断了,又有短信,后来傅让夷直接把手机关


    了静音,放到口袋里。


    “是有工作吗?”


    傅让夷说不是,平静道:“推销电话。”


    回到家里,他们一起吃了饭,像往常那样拌嘴。他拿出攒了好久的文物集向傅大教授咨询,又在


    他悉心讲解时随意地摘掉他还戴着的手环,放在桌上。


    一切都看似寻常。祝知希随意地道了晚安,回到自己的房间,收好了两张明信片,又钻进傅让夷


    躺过的帐篷里。


    拉上帘,所有伪装轰然崩塌。


    倒计时有了巨大进展,可他却心乱如麻,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傅让夷看他的眼神,是他说的


    话。那些会让他产生误会,又那么冷静的话语。


    他越想剖析清楚,越是混乱,思维也变得愈发拘谨、愚钝,甚至于到最后,将自己绕了进去。


    不依不饶地讨到了特殊性,然后呢,下一步要追着傅让夷要什么?


    傅让夷有的并不多。


    易碎的心,藏着的伤口,好多好多不愿袒露的痛苦秘密。


    祝知希甚至开始害怕。他在这方面是一片空白。


    他担心都是误会,更担心弄错自己的心意。如果只是觉得逗他有趣,只是因为倒计时而产生依


    赖,在依赖和相处中涌出心疼、怜悯和一些好感,这些情绪混合起来,把自己都骗了,等哪天清醒过


    来,又应该怎么办呢?


    他好怕傅让夷因为自己受伤,却又沉迷于每一次亲密接触带来的浓烈的情绪动荡。


    在帐篷里趴了好久好久,祝知希被谨慎的心压得喘不过气,快快地爬出来,在地毯上滚来滚去,


    起身,上床,试图睡觉。


    白天已经很累了,和天使斗智斗勇,又逛了集市,祝知希你需要休息。


    催眠失败。


    滴答滴答。他想起傅让夷模仿小羽,于是那滴答声就包围了他,一刻也不停下。


    黑暗中祝知希又一次爬起来,来到窗边,拉开窗帘往下望。


    “哇。”他轻轻地小声惊呼。


    于是凌晨一点半,他在睡衣外套了厚厚的浅蓝色羽绒服,拿上傅让夷给他的大围巾,又去厨房找


    了些东西,蹑手蹑脚下了楼,来到公区花园的一处空地。这里已经被一层雪覆盖,踩上去软软的。


    他抓了几把灌木丛顶端的雪,团了很久,都很粗糙,最后干脆摘下手套,用手掌去搓。


    一个不太规则的脑袋诞生了。


    祝知希把它放在掌心,端详了一会儿,蹲下来摆好。又掬起一捧新雪。


    “再弄一个雪球。”


    当他自言自语地脱口而出时,忽然一愣。雪球?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很快又消失了。


    掌心的倒计时明亮了一瞬间,就像被风吹得更旺的烛火,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当他把另一个球也搓好,腿都快蹲麻了。他将两者摞起来,欣赏雪人雏形,谁知身后突然传来树


    枝断裂的声音。


    祝知希吓了一跳,猛地回头,雪人的脑袋也掉了下来。


    可他看到来人之后,更是呆愣到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条宽大的羊绒围巾包裹着他被冻红的脸,令祝知希看上去像俄罗斯娃娃,露着一双大而透亮的


    眼,不眨一下地望着傅让夷。


    “你怎么来了?”他超小声问。


    傅让夷穿着雪白的长款羽绒服,没戴眼镜,头发被风吹得乱乱的,少了几分平日的沉稳,多了些


    清爽的少年气。


    “你关门声音太大,我被吵醒了。现在不在家里,不用遵守室友守则吧。”他用正常的音量回


    答,又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有点饿,去了趟24小时便利店。”


    很大声吗?我明明超小声关的门。


    “你神经衰弱吧?而且你不是不吃便利店的东西?还说全是添加剂。””嗯,偶尔给自己补充点添加剂。”


    祝知希被他的一本正经逗笑了。


    他走过去,伸手自然地把祝知希拉了起来:“给你带了这个。”他拿出一瓶热乎乎的巧克力奶,


    拧开盖子递过去。


    “哇,我最爱喝的!”


    才喝了一口,他就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幸福得要冒热气了。


    “谢谢。”祝知希笑盈盈说。


    傅让夷拿出另一瓶,正要拆保温包装,就被阻止了。


    “你就喝这个呗,不然两个都凉掉了。”祝知希在地上捡了几根小树枝,比对着挑选合适的作为


    手臂。


    傅让夷犹豫了一下,听从了他的建议,喝了一小口,然后莫名其妙地怎么都拧不好盖子。


    好像坏了一样。


    他干脆把那一瓶都喝掉了,扔掉该死的破瓶子,回来时,雪人已经堆好了。


    “傅让夷,看!”他捧着大作,神采飞扬,“可爱吧?”


    傅让夷没在看雪人,点了头。


    但当他真的看向雪人,又忽然脑子短路,没压住心里话:“好丑。”


    “哎!你怎么这样?那我问你可不可爱你还点头,故意的是吧。”


    那是另一码事。


    傅让夷指了指雪人的脑袋:“这个鼻子是不是太长了?”


    “确实,但是我来不及削胡萝卜了,就整个儿拿下来了,我其实还带了把刀,但是太冻手了我懒


    得削。"


    傅让夷有些无语,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冰箱侧面有一盒水果胡萝卜。”


    “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我。”


    祝知希瘪瘪嘴,看回雪人:“长点儿就长点儿吧,就当他是雪人匹诺曹。”


    傅让夷想笑:“嗯,太像了,小心惹上版权官司。”


    祝知希显然有一秒钟当真了,倒吸一口凉气,把雪人放到地上。


    “开玩笑的。”傅让夷指了指,“都没有眼睛,不像。”


    这个解释显然不是祝知希想要的,更跑偏了。但他没察觉到,垂着眼盯住了祝知希红得像萝卜的


    手。”倒计时现在还跳得很快吗?”


    他一边问,一边摘掉了自己的手套,收好,然后看着祝知希,看他没有拒绝,就牵起了他的手。


    傅让夷知道自己的手通常很凉,来之前,他用那瓶巧克力奶捂热了,又戴好了手套,所以现在很


    暖。手掌很大,轻而易举包住了冻僵的手。


    祝知希安静得有些反常。


    深夜,到处是被雪覆盖的松柏,寒气渺渺,冷空气尖锐得令人鼻酸。祝知希愣愣地盯着傅让夷握


    住他的手,在往上,是空荡的手腕,没有手环。


    你现在有在释放信息素吗?


    有多少呢?


    再多一点,压住我的肩膀,让我感受到吧。


    让我闻起来像一座寒冷的花园。


    胆怯和欲望来回拉扯,最终后者占据上风。祝知希抽出手,张了张嘴唇,一些暖昧的渴望随着白


    雾无声流溢出来,很快,他又不好意思地交叉拽住围巾,把自己的脸藏起来,又一点点分开,踩着雪


    靠近一步,快贴上傅让夷胸口。


    “傅老师,现在没有人。


    傅让夷听了,微微抬眉:“嗯?””没有学生。”祝知希超小声说。


    “要我帮你?”傅让夷歪了歪头,表情没什么变化,眼睛盯着他眼皮上的红痣。


    干嘛说这么直白?


    祝知希蚊子叫一样哼了一声,当做肯定。


    “那你……介意吗?“


    “嗯。”


    什么??祝知希有些受伤地望着他:“真的?“”换个人的话。”傅让夷轻轻笑了笑,低下头,用手指抬起了他的下巴尖。


    祝知希紧张地闭上了眼。但这个吻却不如他所料,意外地落在他左眼薄薄的眼脸上。


    “嗯?”他恍惚又疑惑,睁开了眼,就在这瞬间,柔软的唇瓣落了下来,柔柔地压住了他的嘴唇。


    呼吸静止。四肢百骸瞬间酥软,电流穿梭来去,指尖都涨得发麻,大脑一片空白,祝知希感到晕


    眩。


    渐渐地,在这个极轻柔的吻中,他被一种压迫感包围,沉得令人喘不过气,仿佛有千万吨雪落在


    他身上。


    柚子花味道的雪。他想象。


    他动弹不得,却不想让傅让夷知道。怕他一下子全部收回。


    这是他唯一能感知到傅让夷信息素的方法。


    柔软的嘴唇离开了,傅让夷甚至还帮他把罩在脑袋上的围巾交叉缠好,拉窗帘似的,替他盖住涨


    红的脸颊。


    “好了。”他拉起祝知希仍僵着的手腕,手指在那个倒计时上点了点,嘴唇动了动,好像无声地


    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松开了。


    “回去吧。”


    祝知希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捧起雪人跟上傅让夷的脚步。咯吱咯吱,他们踩雪的声音渐渐重


    叠。


    “这个也要带回去?”


    “对啊,你有意见?”祝知希故意坏心眼地说,“觉得丑是吧?我还非得送给你了,就放在你房


    间的窗台上。”


    傅让夷把冻手的雪人拿过来,问:“家里有暖气,你的雪人能活多久?”


    祝知希哼了一声:“明天就死。”


    傅让夷看了看手心的雪人,认真说:“那我明天穿白衣服。”


    “干嘛?”


    “给它服孝。”


    “你好神经啊。


    祝知希被逗笑了,于是傅让夷也笑了。笑声重叠,在雪夜里清亮极了。


    第二天,傅让夷果然穿了一身白色大衣。在送他上班之后,他悄悄来到主卧,往窗台瞟了一眼。


    果不其然,一夜过去,那上面只剩一根长长的胡萝卜。


    雪人早融化了。


    作者有话说:


    两个心思细腻又敏感的宝宝


    初恋就是会有点胆怯又纠结的啦,放宽心,恋爱这门学科你们俩一起重修补考吧(放心小傅,我会捞捞


    你们俩的)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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