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妃嫔们一听大王这个反应,当即心都要凉了,这不就是无论大公子将来打算如何磋磨孩子,大王都熟视无睹吗?就算大王偏爱长子,到这种程度,未免也太……也太无情了。
扶苏又道:“我罚了他们抄书和写大字,还有扎马步和射箭。”
除去补工课,剩下的的确算惩罚,扶苏不打算遮掩。
嬴政又是一点头,而且这次他多说了一个字:“不错。”
妃嫔们的心都已经拔凉拔凉的,她们只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灰暗,孩子们更是不可能有个好结果了。
扶苏一转头就看到众人生无可恋的表情,他思索片刻,不觉得自己有哪句话说错了。
实在摸不清她们的想法,扶苏干脆按照自己的打算,接着往下说:“阿父,我有些话,想对夫人们说。”
“嗯。”嬴政立即同意了。
扶苏起身行了礼,方道:“我知道夫人们不能理解我教导孩子们的方式,其中道理我的确很难解释,我便只说结果了。”
“秦国可以养闲人,但不能养危害社稷黔首的恶人。”扶苏道,“我之所以如此严格要求他们,是因为我希望他们即便不能成为秦国的栋梁之材,为秦国出力,却也不能做个道德败坏之人,仗着他王家子弟的身份,欺压庶民,败坏我王家声誉。”
最后,扶苏掷地有声道:“我还可以将话说的直白些,若是他们如夫人们这些日子要求的这样长大,秦国容不下他们。”
众位妃嫔听了这一番话,久久无声,她们都垂首思量着扶苏所说的每一个字。
大王并未出言驳斥,显然是认可大公子的话,那她们必须得想清楚大公子的每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过了足足有一刻钟,扶苏估摸着她们该思考清楚了,便再次开口道:“夫人们可有什么要问的,请尽管问,扶苏必定言无不尽。”
底下沉默了片刻,为首的女人站起来,一礼后问道:“敢问大公子,只要将来孩子们有能为,就能许他们入仕,对吗?”
扶苏笑了笑,道:“当然。夫人知道智囊严君疾吗?他出身宗室,是个有大才的能人,曾在先惠文王时任将军,先武王、先昭襄王时任丞相。只要有本事,入仕不算什么,封爵拜相亦有可能。”
有了带头的,后头就有人来了信心,紧接着便又有人问道:“那……敢问大公子,公主们将来并不求入仕,为何与公子们一般受教?”
扶苏笑道:“巴清,夫人们更应该听过她的名字和事迹吧?我王家女儿,将来当然不会只禁足于内宅,她们自然也能有一片天地,或许并不弱于兄弟们。”
这两段话比扶苏方才的话更有作用,众人听过后一改丧气的表情,眉梢间都露出笑意来,仿佛已经看到他们的孩子头戴簪缨腰悬金印了。
至于安安分分做个闲人这个选项,她们都觉得这是别人孩子的选择,肯定不是自己的,自己的孩子一定强人百倍。
妃嫔们梨花带雨的来,眉开眼笑的走,并且再也不对大公子的教育方式提出异议,反而成了催促孩子们好好学习将来好搏个远大前程的严母。
今日之事在前,以大王的态度和大公子牢不可破的地位,她们是不敢肖想那个位子了,但如果她们的孩子将来能有封爵拜相这样的出息,她们这些当娘的也能跟着享福啊!
对于后宫中的女人来说,奔头实在太少了,好容易抓住这一个,她们当然得牢牢握住了,绝不肯轻易松手。
到了最后,妃嫔们不敢惹上的扶苏那里竟然成了孩子们最后的避风港,毕竟扶苏对他们的要求里包括了躺平摆烂这个选项,相比他们的母亲,可谓宽松了许多。
她们倒是欢天喜地地退下了,这边嬴政却不悦地揪了把扶苏的耳朵,没好气道:“你倒是想着他们,有人惦念你一二分么?”
扶苏笑道:“阿父,我做这些事,全是为了秦国,并不是为了让谁来记我的好。”
嬴政揉揉他的头,道:“他们不记,阿父记你的好,偏说得这么可怜。”
“我没有……”扶苏揉揉脸,委屈道,“阿父,我装可怜了吗?”
嬴政撑不住笑了:“傻小子……看着是怪可怜的,这样吧,你若是不放心学宫那边,寡人命蒙毅去瞧着。”
扶苏忙道:“阿父,您放过蒙卿吧,他近来忙得很,哪里有空闲管这点小事。”
从灭韩开始,针对这两国上层贵族藏书的印刷工作,都被嬴政交给了蒙毅负责。秦国各地学府中都设了图书馆,蒙毅这项工作就是增加图书馆的藏书量。
雕版印刷是个很需要小心细致的工作,在秦国又处于保密状态,蒙毅最是个忠君敬业的,唯恐出了纰漏,他一直盯得很紧,是以他的工作样数虽然不算很多,但累是真累。
嬴政拍拍他的头,道:“不用蒙毅,那你选一个人来做,总归学宫那边你少操些心,恩德能不能让他们记下先不说,别养出些白眼狼来。”
白眼狼自然不是说孩子们,而是方才来告状的妃嫔们。
他的长子,这群女人竟也敢来指指点点!胆大包天,不知所谓!
扶苏当然明白父亲的意思,唯恐父亲生气,他忙息事宁人:“阿父,我和夫人们只是教育理念不同,又不是什么大事,看在孩子们的份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是唠。”
“而且,我知道,阿父的意志不会以任何人的话转移。”扶苏抬头看向父亲,眼神中满是清澈的信赖。
在父亲心中,扶苏从始至终都是他唯一的继承人,即便上辈子在他们闹了那么多的不愉快后,即便他看起来似乎更宠爱别的孩子了,都没有改变这一点。
嬴政任由长子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手,轻笑道:“算你机灵。”
他操这么多的心,不就是担心将来兄弟相争这样的事发生么,扶苏若是不放心在上,只管单纯的念着兄弟情分,怕是要吃亏。
孩子们是小,但这些女人的心未必小,保不住哪个就会胆大包天的在他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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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弄是非,就如同今天这般。
嬴政对自己当然有信心,他不是那种会任由女人吹耳旁风的,但扶苏尚且年轻,对兄弟们一片赤诚之心,当爹的还是怕他被辜负。
现在知道扶苏心中有数,嬴政甚是欣慰。
不过,想想长子的话,嬴政又道:“你说他们是孩子,你难道不也是孩子?”
“是呀是呀,阿父,我也是孩子!”扶苏托着下巴嘿嘿一笑,“所以我就总是偷懒啊。”
嬴政一愣,恍然回忆起最近几天扶苏不是泡在学宫中,就是在自己宫里,的确再没有被自己抓过来看奏本处理政务了。
他一直在做那些鸡毛蒜皮花不了多少时间的小事,确实是在偷懒无疑了。
“你……”秦王陛下难得有语塞的时候,他点点扶苏,没忍住笑了一声,“臭小子,还坑起阿父了!”
扶苏很理直气壮地说道:“阿父才说了呀,我是小孩子嘛!小孩子就是要偷懒!”
嬴政笑哼一声,道:“由着你玩了这几日,也玩够了罢,正好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办。”
“哎。”扶苏怏怏应声,“请阿父吩咐。”
嬴政揪了把长子的耳朵:“都是你惹出来的事,你还敢这个样子。”
扶苏一脸迷茫:“阿父,我惹什么事了?”
扶苏甚感冤枉,他这几天啥也没干啊!
“自行车是不是你让人做的?”嬴政问道。
扶苏摸了摸头,点头道:“是啊,但……这不都是前年的事了么,自行车在郡县间普及的不错,咱们这次从邯郸回来,路上还见到了。”
嬴政道:“是不错,小吏们往来便利了许多,但寡人要说的不是这个。”
扶苏更加迷茫:“还有什么?”
“有人管寡人讨自行车了,他不要外头那种,要小孩儿骑的。”嬴政没好气道,“寡人赏他爵位赏他地赏他金银,到头来却不及你这个木头!”
扶苏弱弱分辩:“阿父,我不是木头,不过自行车的确是木头做的。”
嬴政面无表情地看向扶苏。
扶苏挠了挠鼻子,试探性道:“是哪位征赵回来的将军为自家孩儿向父亲来求自行车了么?”
嬴政微微一颔首。
“这都一年多了,也没见谁家小孩儿喜欢自行车啊。”扶苏纳闷道,“难道是他们现在才发现自行车的有趣之处?”
嬴政无意探寻自行车的有趣之处在哪里,他只道:“寡人将此事全权交给你,你务必妥善解决。”
扶苏笑道:“阿父放心,只管交给扶苏。”保证完他又问,“阿父,究竟是哪位将军朝您讨自行车了?”
嬴政的回答让扶苏惊讶地挑起了眉:“羌瘣。”
在邯郸时,扶苏去见李牧,羌瘣奉王命保护过扶苏,所以扶苏与他是有些交情的。
扶苏道:“以羌老将军的年纪,要自行车的大概不是他儿子,应该是孙辈。阿父放心,我明天就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