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沙发上，直到刺眼的阳光透过纱帘照亮房间，才意识到自己竟就这样呆坐了一夜。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屏幕上“顾芷”两个字不断跳动。
我机械地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她掩饰不住的雀跃，“莫导的试戏结果出来了，定了你，没有徐嘉易。”
我望着窗外的城市景观出神，这个本该令人欣喜的消息，此刻却激不起半点波澜。
“我知道了，”我的声音平静，“后续安排通知我就好。”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
“仟仟……你没事吧？”顾芷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事。”我机械答道。
“好……”她欲言又止，“这个月的工作集中在下半个月，这几天你好好休息。”
“嗯，”就在要挂断时，我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任崎公司的那个合作我已经推掉了，以后他那边再派人来，直接回绝。”
“好。”
挂断电话后，我仍望着窗外发呆。整夜未睡让我头昏脑胀、眼睛酸涩，却仍理不出头绪。昨天挂断任崎的电话后，我顺手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我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我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一个办法。
系统已经完全不可信了，要想摆脱这一切，只能靠我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阳光更烈了些。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徐嘉易的视频通话请求。
我的拇指选在红色拒接键上方，最终还是按下接听键。却看到他竟然穿着我们第一次合租时那件洗到发白的蓝色T恤，背景是那间小出租屋标志性的绿色铁门。
“仟仟，你看看这儿，熟悉吗？”他的嘴角勾起，背景里隐约有旧空调外机的嗡鸣，那种老式窗机特有的噪音。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沙发边缘，一种不祥的预感从脊背窜上来，让我的表情瞬间僵硬。
“你认出来了，是不是？”他的眸光发亮，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我会在这里做件大事，这也是我消失了一周的原因，你要记得看！”
视频突然挂断。三分钟后，顾芷的消息轰炸般弹出。
【徐嘉易疯了吗？】
【他这是整的哪一出？】
【链接】【链接】【链接】
我点开链接时，直播已经开始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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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正对着徐嘉易，他背后是泛黄的墙壁。那张我们用来遮霉点的蓝格子布帘，组装起来的劣质鞋架，甚至是厨房里用旧了的电热水壶，几乎每个细节都和记忆里的画面重叠。
徐嘉易穿着那套明显已经不合身的旧衣服出现在镜头里，手里小心翼翼地拿着一叠照片，一张张在镜头前展示。
“2017年2月23日，是我和仟仟搬进这个房子的第一天。”相片里，年少时的我们脸贴脸，在狭小的客厅里笑得灿烂。
弹幕已经开始疯狂刷屏：
【卧槽这是公开处刑啊！牛X】
【我知道他们谈过，但是没想到会自爆恋爱细节啊？！】
【徐嘉易这是要用回忆杀追黎仟仟？但她都有老公孩子了啊！】
“大家现在看到的是我人生中最珍贵的回忆，”他又陆续展示了好几张照片，“今天我做这场直播，是想等一个答案。”
镜头突然转向破旧步沙发上的一个粉色玩偶，那是我生日时他买给我的，边缘已经有些开线。
“你当年忘记带走的，我洗干净了，”他直视着镜头，眼神真挚，“你可以来这里，把我和它一起带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