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二人停了动静,乔菀为自己倒了杯水喝下,支撑不住困意,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赫连时靠在床榻上,听着漏壶的水声,目光落在桌上睡倒的女子身上。
他动了动不痉挛的手,想起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暴露脆弱的样子,那夜她怕他疼,伸出手替他揉手。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他萌生出一种再让她牵一牵手的想法,许是身体也想找个理由让她牵一牵,手居然又有点疼了。
这次算有正当理由了,赫连时立马起身,轻轻坐在乔菀身边的椅子上,学着她的样子趴在桌上,慢慢伸出自己的手,悄然放在她放松警惕的手心里。
姑娘弹琴的手软嫩,如水做的一样,指尖有些茧子,赫连时不禁伸出手指捏了捏她指尖的茧。
感受自己的手心痒痒的,乔菀困得不行,迷糊间以为是哪来的蚊虫,用了抓了抓,又嫌弃地丢开。
赫连时的手背被她挠了一下,又嫌弃地撇开,她力气不大,倒像是帮他挠痒痒,他嘴角轻笑,暗笑自己幼稚,却又觉得很放松。
他反手抓住她的手,带了几分霸道的劲,把她小手扣在自己的大掌里,心满意足地趴在桌上,闭上眼睡着,心想着,和她一起被留在宫中也挺好的。
第二日清晨,乔菀悠悠转醒,感觉到手被什么东西紧紧擒住,一看竟然是被赫连时抓的紧。
她急着松开,却被那头牢牢束缚住。
“疼。”赫连时早就想好第二日醒来被她发现该用如何说辞,此时他飞快地反应过来,拧了眉头,往日里冷漠清隽的脸上流露了几分可怜。
“是昨夜施针效果不佳么?”乔菀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走了,不再纠结自己手被抓住的事情。
“嗯,不太好,可能是没有熏香的缘故。”赫连时一本正经道,实际上他腰间挂的熏香被他揣怀里揣的紧呢,即使入宫不戴,那也要放胸口安神。
乔菀扫了一眼他的腰间,确实没有香囊。
“哪里疼?”她翻开赫连时的手心,细细观察着。
“骨头吧里面,本将军也说不上来。”赫连时故作苦恼,实际上乔菀的手软软嫩嫩,摸的他享受得很。
乔菀睁大眼睛,本着要治好他的想法,替他仔细揉了揉手心,轻声道:“这样好些了吗?”
“嗯,好些了。”赫连时被她揉的骨头都有些酥软。
乔菀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这将军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好起来。
天琴阁内,也有一男子在默默叹气。
乔荷盯着魏晗手里的蛊罐,有些期待又蠢蠢欲动,若是能拿到噬心蛊的解药,她便不要再为魏晗卖命,以她的能力,甚至能和魏晗抖一抖,打个平手。
可魏晗怎么会轻易把解药给她呢?
他垫了垫手中的蛊罐,眸子从窗外移进屋,对着乔荷道:“你既然下不了手杀了乔菀,也不能讨得赫连时喜欢,那便先给她和赫连时下点情蛊。”
“情蛊?”乔荷不解。
“这蛊,能把二人紧紧拴在一起,让赫连时更快地爱上乔菀,当然乔姑娘也会动心。时机成熟之后,再催动蛊术,控制赫连时成为我的傀儡,去开传说中的奇兵阵。”魏晗轻轻掀开蛊罐,慢吞吞说道。
“情蛊不是要相爱之人的其中一方才可以下?”
“哈哈,你真是见识太少,这蛊术可和那种不一样,它得三人成蛊,由第三人控制。”魏晗伸出手摸了摸乔荷的发丝,扯下其中一段碾碎,看着乔荷的眼中有威胁,“你来下这个蛊,你来控制,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那为何不直接下其他蛊控制赫连时?”乔荷轻巧地躲过魏晗的手,把脸别到一边。
“奇兵阵,乃是赫将军府真正的传家之宝,只有赫家血脉才能开,传闻得到这个阵法,就能百战百胜,而赫家血脉蕴含的感情越深,血液中的力量便会越强,这也是为什么我要赫连时爱上乔菀后,再去开奇兵阵。”魏晗眼里透着熊熊燃烧的野心。
“可,赫将军身为赫家后代自己也知道这件事吧,他早开了吧?”乔荷依旧不理解。
“呵,赫老将军走的早,来不及培养赫连时便走了,连带赫连时的娘也一起离开了人世,没有人告诉他。”魏晗嘴角勾起得逞的笑容,天不负他,他有幸知道了奇兵阵。
所谓奇兵阵,赫家血脉一开,天下定。
而他魏晗,要把这样好的东西,抢过来给魏家,兴魏家门楣,让他们魏家人不再是从前任人喊打的阴湿老鼠。
不过,魏晗轻笑起来,现在魏家就已经风光无限了。
“可情蛊相连相爱之人,那不是害了我的妹妹?!”乔荷转过身去,不想接过这蛊罐。
“自古以来,心肠太软的人,总是做不成大事的,乔荷,你现在狠不下心,来日等赫连时发现你对他的威胁,你觉得你还会有命吗,或者说,你的好妹妹会帮你吗?
想一想吧,你妹妹看见你身上的伤痕都能无动于衷继续站在赫连时那一边,不肯和你上了这贼船,你还心软什么?矫情。”
魏晗的一番话犹如海底惊雷,将乔荷心中最后一根定海神针炸的粉碎,卷起滔天骇浪。
有些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奴家愿意誓死跟随将军。”乔荷敛眉,眸子里闪过杀意和恨意。
“想明白便好,你便是本将军最重用的女人。”魏晗勾起乔荷的下巴,掌心磨了磨她的耳廓,“到时候,待本将军称王,你的好日子便来了。”
一句话如天边惊雷,乔荷没想到魏晗的目的居然是称霸天下。
“你很震惊,是在质疑本将军的能力吗?”对上乔荷震惊的瞳孔,魏晗有些不满。
“不是,奴家只是欣慰将军终于能意识到自己是做王的人了。”乔荷圆过去刚刚的失态。
一番话哄得魏晗再次露出笑颜:“到时候,本将军封你做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谢皇上恩典。”乔荷挑了好话哄着他。
“把蛊罐拿去,记得不要心软。”魏晗轻轻耳语,话语中仿佛带了刺。
“是。”乔荷接过蛊罐,恭顺地拘了一礼。
魏晗望着她远处的背影,眼神讥讽,没有身份和地位的东西,他怎么可能让她做皇后?纵然他对她有几分情意又如何?
乔荷转过身,一双美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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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凝了寒霜,魏晗如此无耻,谁稀罕他的皇后之位,待身上蛊毒解开,她便改名换姓远走高飞。
午后,赫将军府。
乔菀在小厨房把先前给赫连时熬的草药一点点摆开,实在不明白分明施针后他没有痛感了,半夜怎会复发?
她想起来了白军医说过,赫将军爱吃甜,有时甜的吃多了,也会影响一部分药性。
看来是先前对他太好了,草药里甜的山楂放多了,这次给他拿掉一些,喝药后的冰糖也免了,毕竟良药苦口。
又熬了一下午的汤药,渐近夏至,日头越来越毒,乔菀出了不少汗,背上汗津津的,不过总算熬好可以给赫连时端过去了。
书房内,赫连时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毕竟早上骗了乔菀,说自己还疼,他好不容易才喝惯了先前有些泛苦的药,万一乔菀见他一直不好,换了新药……
手中的兵书越发的看不下去,他只得蘸了墨汁,慢慢抄写起来。
“将军,您的药来了。”乔菀努力露出一个甜美的笑,试图不让赫连时发现端倪,好安心把药喝下去。
不过也是好笑,他一个英勇无畏的将军,战场的苦吃得了,这药的苦倒是一点都进不了嘴。
赫连时搅动着汤匙,汤匙和碗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屋外的知了发出阵阵蝉鸣,乐此不疲地叫嚣着。
“今日的冰糖呢?”环视了一周,赫连时没看见糖罐。
乔菀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咬了咬唇,开始撒谎:“今日的药可甜,所以不需要冰糖。”
赫连时放心地笑了,他知道乔姑娘一向不会骗他,虽然这闻起来是有点苦涩,但是喝起来一定如乔姑娘所说,是甜的。
第一口,赫连时被苦的差点吐回出来。
自己味觉出问题了?
乔姑娘拿错药了?
他不信邪,再喝第二口,苦。
乔姑娘不可能骗他,再喝第三口,苦的发涩。
他抬眸,一双眼复杂地看着乔菀:“快,给本将军拿冰糖来。”
“将军,甜的可能不利于您吸收别的药物,要不然您昨夜和今早怎么又疼了起来呢,良药苦口利于病,将军您就听劝吧。”乔菀摇了摇头,担心地看着赫连时。
赫连时心知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如今药变苦了,连冰糖也没了。
他不是很想喝了……
他想着怎么逃过今日的药,不经意瞥到乔菀被汗濡湿的衣裳。
日头越来越毒了,她在火边熬了一下午的药,若自己不喝,岂不辜负她一番美意?
“将军,奴家不是有意骗您,只是……”乔菀话未说完。
“无妨,本将军喝了就是。”赫连时轻轻叹了一口气,捏着鼻子把药喝下去,心想下次一定不能再找这种理由牵她的手了。
真是色迷心窍。
乔菀一脸欣慰,盘算着这几日将军已经适应苦味了,明日把药里剩下的一点甜山楂也拿掉,这样效果更好。
一向冷静的大将军赫连时,此时背后又有不好的预感,凉凉的。
奇怪,明明今日挺炎热的,怎么自己这么冷呢?一定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