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男人五官痛苦皱成一团,想捂住腿心的命根子,又碍于环境没法伸手,生生把裤子捏出一大堆褶皱。
“你踢我……”他声音颤抖不止,几乎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
夏溪垚指向自己被他压住的双腿,“……踢不了。”
男人这才后知后觉撑住旁边的长凳摞开,眼神有些恍惚,“抱歉,刚才没站稳摔了。”
摔……了?
夏溪垚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脑子里浑浑噩噩,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场噩梦。
刚才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闭眼迎上微弱的阳光,享受难得的好天气,耳边是来往路人交谈的声音。
老人:“你家狗狗好可爱啊,你不牵绳没问题吗?”
女人:“没问题,它那么小还很乖,不咬人的。”
小孩:“妈妈,我可以摸摸它吗?”
小孩妈:“你要问它的主人才可以哦。”
小孩:“主人,我可以摸它吗?”
小孩妈:“小笨蛋,应该叫姐姐。”
小孩:“主人,我可以摸姐姐吗?”
“……”
草坪上,穿着随意的女生揉了揉小孩的头,路人和小孩妈妈笑得合不拢嘴。
他们没注意到,身边那只灰色茶杯泰迪,蹦到金毛面前嚎叫。
那只金毛套了绳,被主人拉着。
茶杯泰迪越跳越高,叫得也很凶,可惜体型太小实在没有威慑力,甚至有点萌。
不过那叫声太尖锐,吵得夏溪垚头疼。
女生寻声望去,却没有要上前阻止的意思,甚至打趣道,“妞妞快回来,你太小了,不合适。”
金毛主人拉走金毛,小泰迪不依,追在后面持续嚎叫。
“妞妞该回来了。”女生慢悠悠的走。
金毛主人瞥她一眼,无奈拉着金毛继续远离,泰迪忽然张口咬到金毛腿上,金毛一怒之下,瞬间咬住泰迪的脖子。
一时间女人和泰迪的尖叫响彻公园,金毛主人拿着狗绳疯狂抽打,但金毛不仅不松嘴,还更加用力甩动脑袋。
鲜红的血液从金毛嘴里流出来,浸湿了泰迪灰色的皮毛。
女人急得在旁边直跳,嘴里的惨叫愈发痛苦。
终于在金毛主人的怒吼中,泰迪从它嘴里掉下来,但也再没动过。
小孩被他妈妈拉走,围观的路人也开始远离。
“妞妞!我的妞妞!快起来看看妈妈……”女人崩溃大哭,双手在泰迪上方胡乱晃,却迟迟不敢碰。
金毛主人连忙拽走金毛,“谁让你不牵绳,跟我没关系啊。”
他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两张红钞票,往女人方向扔过去,“赔你的,自己收好。”
然后匆匆离开。
“出什么事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凑近,吓得夏溪垚一哆嗦。
是邓潭,住她对门的领居,此刻正离她一步之遥,侧头看痛哭的女人。
夏溪垚:“她的狗被咬死了。”
一阵冷风吹过,天色暗了几分,太阳依旧挂在天上,可整个公园却像笼罩在一层阴影之中。
世界被按下静音键,周围诡异的只剩下女人凄惨哭声,路过的人不再好奇,面无表情朝前行走,犹如一具具被抽掉灵魂的躯壳。
四周如嘈杂的音响突然失了声,空荡的房间飘起女人痛哭的回音,这不就是恐怖片的经典片段?
夏溪垚背上瞬间生出寒意。
按照恐怖片的节奏,离自己最近的人马上就要开始吃人了。
果然,面前的邓谭慢悠悠回头,他神情呆滞,看夏溪垚的眼神无比空洞。
夏溪垚心脏跳空一拍,下意识往后挪了一步,起身后退准备跑。
“你怎么了?”
说话间小碎步快速往后退。
邓谭盯着她不动,空气中隐约飘来一股黑色粒子,围绕到邓谭身外,越来越多,渐渐遮盖了他的脸。
余光中,泰迪主人所在位置也成了一团黑。
必须马上跑!
可是哪部恐怖片里的鬼会追不上猎物?
眼看邓谭突然跨步朝自己扑过来,夏溪垚猛地冲到旁边躲开。
可惜邓谭不仅反应快,手臂居然诡异的拉长,身体未转过来,却已经抓住她的衣服。
他大力一甩,夏溪垚整个人被掀翻在地,同时手按在夏溪垚头上,直直咬向她的脖子。
邓谭嘴角撕裂,渗出血丝,眼球爆凸到几乎快要掉出来。
!
他居然真成了怪物!?
夏溪垚胡乱抓起草坪上的石头,狠狠砸中邓谭的太阳穴。
然而邓谭只是堪堪偏了下头,再次将她抓住,拖回身下。
夏溪垚膝盖迅速上踢,正中邓谭腿根之间,他却不知痛般毫无反应。
“……”我天,这也不行?
邓谭抬腿把她钉在地上,掰开夏溪垚的手,再一次张嘴向她脖子咬过来。
夏溪垚挣脱不开,死死闭着眼睛等死神降临。
老天奶,她要变丧尸了。
她曾经幻想过面对丧尸潮,自己会有何种死法,却不曾想自己竟然都活不到那个时候。
一秒,两秒,三秒……
始终没等来想象中的痛,反倒是压在手上的力道被卸掉,跟着传来邓谭倒吸冷气的声音。
……
“你头上流血了。”被砸中的太阳穴流下两条鲜红的血迹,滑到下巴尖快要滴落。
他抬手抹了一把,红色血液被擦到耳根,拉出一条长长的血迹,指尖试探性去碰了下,邓谭闷哼。
“可能刚才不小心撞到了,没事。”
“奇怪……”不知谁说了一句。
对,特别奇怪。
公园恢复正常,各种鸟叫说话声重新响起来,经过的路人在爆哭的女生和他俩间来回望。
夏溪垚从地上爬起来,“……我回家了,明天还有事。”
邓谭坐在长凳上身体蜷在一起,他抖着吸了口气,最终仅嗯了一下。
夏溪垚浑身疼得厉害,一瘸一拐的逃离,她顺便扫了眼蹲在草坪上的女人。
很清晰,并没有什么黑东西挡在身前。
回到家,她一下倒进沙发,脑子里不断重复刚才的事。
灰暗的天色,诡异的沉默,黑色的粒子群,还有变成怪物的邻居。
若环境没有突然恢复,她还能好接受一点。
现在冷静下来,越想越觉得是不是自己心理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
如今心理疾病各种各样,也有不少人因此分不清幻境和现实。
别想了别想了,她拍拍自己的脸,快转移下注意力。
掏出手机,打开招聘网站。
夏溪垚今年刚好22岁,身高165,最最普遍的会计专业毕业生,埋头苦学两年,终于拿到CPA证书,以为自己的未来是电视剧里雷厉风行的干练财务总监,其实是风险略低于法人,收入略高于保洁的卑微牛马。
招聘网站上,xx公司要求应聘者为应届毕业生,有初级会计证,有CPA者优先,无三年工作经验者勿扰。
薪资:3K
好高不可攀的数字。
懂不懂什么叫应届毕业生??!
下一条。
要求:会做全盘帐,能胜任内外账,会煮饭(大约5-6人餐),办公室打扫卫生,有CPA者优先。
薪资:3600(含五险)
3600找个背锅侠还兼职保姆,会计是什么很贱的职业吗。
划走,下一个。
要求:(前面省略无数行)8、研究制定会计政策和操作指导,调整会计准则。
工作时间:08:00-18:00,中午半小时休息时间
福利:工资3500,每日10元餐补,月休4天
夏溪垚又看了眼这家公司的名字,两眼一黑。
不知道的以为搞学术研究,实际就是个人数不过百的塑料工厂。
还是先苟着吧,至少现在这家公司还能按国家节日休假。
叮叮——
工作群里。
【各位,明开始正常上班!】
“……”庆幸不了一点。
2036年1月30号,农历新年初三,别人家亲戚都还没走完,她的假已经没了。
夏溪垚:裸辞不甘心,想被炒,这样还能拿点补贴……
……
第二天一早,夏溪垚收拾完毕,正要开门时,听到对面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邓谭住那。
她小心握住门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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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着腰把耳朵贴上去听外面的动静,姿势相当猥琐。
叮——
电梯门打开,清晰的脚步声逐渐变得沉闷,两秒后电梯门关上,电梯发出运行的声音。
夏溪垚舒口气。
咔哒——
她按下门把手,抬眼却对上熟悉的眼睛。
woc……
“去上班?”
“啊嗯……”夏溪垚扯了扯僵硬的表情,“这么早。”
邓谭太阳穴贴了块白纱布,“去买点早饭。”
他们这里一梯四户,两个电梯。
一个正从13楼下来,另一个数字从9往上升。
……大清早上什么楼!
防盗门果然还是要有个猫眼才好,改天得换个可视密码锁。
2036年,新房买不起,但各家老人们留下的老房子还是比较多的。
为了省下房租费,夏溪垚忍痛早起,牺牲每天早上珍贵的一小时睡眠时间,用来挤公交。
其实家到公司不算远,开车大概就20分钟,但运气不好的话,等公交的时间就差不多花掉半小时。
比如现在,夏溪垚已经在公交站坐了十几分钟,被迫听旁边人聊八卦,看来往车辆碾压马路。
邓谭买早餐的包子店就在路对面,这家店面不大,胜在老板实在。包子皮薄馅儿多味道好,价格还便宜,所以每天很早就一堆人排队。
再有五个人就轮到他了。
夏溪垚属于高敏感人群,一点小情绪对她来说都要消化很久,昨天公园异常的事害她晚上一直睡不着。
每当情绪压力大的时候,她就闭眼冥想,将坏情绪扔进大脑里自己构建的空间站中。
忽然,周围的声音没了,本就不亮的天色更黑了,她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吧,又来??
聊天的两个大妈神情呆滞,两双空洞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对方,嘴巴无声蠕动,异常诡谲。
路上的车辆继续行驶,司机犹如傀儡般坐在驾驶位上,却遵循着交通规则,像按照指令行动的冰冷机器人。
夏溪垚想到什么,急忙往街对面看去,这一刻她几乎忘了呼吸。
队伍有序前进,刚好轮到邓谭。
就在夏溪垚以为没事的时候,又是一股黑色粒子群涌进包子铺,老板的头瞬间变形。
嘴脚撕裂到耳根,一口牙立刻变成尖锐的獠牙。他手在桌面一撑,整个人上跳,猛地扑向邓谭。
邓谭两臂一张,顿时化为长满肉瘤的粗壮利爪,他抓住老板的肩膀借力侧身,将进攻的老板按到地上滚了几圈。
邓谭压在老板身上,一如昨天控制夏溪垚一般。
不同的是,此时老板也成了怪物,他的脖子反人类拉长,张开血盆大口抬头去咬。
电光火石间,邓谭右手伸进老板嘴里,捏住他的下巴上扯,快速低头埋进老板的颈窝。
夏溪垚来不及移开目光,老板变异的脖子在她眼里被生生扯断,彻底和身体分离。
断裂的长脖子一晃一晃的挂在半空,血液撒到地面,慢慢汇集到一起。
暗沉的环境中,那一抹红极其鲜亮。
而邓谭的头还埋在那里,似乎还在啃食。
疯了疯了疯了!
这都什么情况!?
幻觉也能变成连续剧???
忽然邓谭直起身子,脖子反常扭动180度,失焦的瞳孔盯向后方,却被到站的公交车挡住视野。
夏溪垚强忍胃里的不适冲上车,乘客有的看窗外,有的盯着手里的手机,和包子铺外其他人一样,无视发生的一切。
她跑到最后一排坐下,使劲搓了搓脸,没事的,没事的,都是假的。
她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次睁眼时,车声、交谈声又一次恢复。
是吧,都是假的。
夏溪垚打开车窗朝包子铺望去,那里正被人群围住,庆幸的是,地上没有血迹。
……
木双儿到的时候,周围环境已然恢复正常,路边一个50多岁的大叔倒在地上,脸色惨白,浑身不见任何伤口。
跪在他身边的男人,左臂支起自己的右手,正和120通话。
她蹙眉扫视一圈,拨通电话。
“顾队,我申请调取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