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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钓鱼

作者:买杏十载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因答应了太子,这段时间涂瑾的邀约周阿幺一一拒绝。


    她陪着李珩耀,发现他的生活极其枯燥乏味。


    整日就是吃睡,发呆,最多再加个看看书,练练字,就再无其他。


    跟她在公主府地牢中关押似的。


    日子一点盼头都没有。


    在李珩耀生病时刻,周阿幺曾照顾了他一段时间,也就下午一段时间,还不曾有这么深的体会。


    如今,日日皆是这般,再有趣的书都失了兴致。


    这就是李珩耀所习惯的日常生活吗?


    周阿幺托腮,凝望着李珩耀。


    想叫他出去走走,哪怕见一见荒草丛生,也是生机盎然的景象。


    比闷在府邸要舒服的多。


    可话到喉咙却吐不出。


    她想起李珩耀在溪平镇就爬了后山回府就重病,还有上月没什么事情都很正常,也骤然生病。


    仿佛在告诉一个瘸子,外面的世界很漂亮,你可以多出去玩玩。


    无用却多余的关心。


    李珩耀目光黏在在书上,感受周阿幺炙热到似乎要烫坏血肉的视线,想无视,自己却跟文盲一般,一个字都读不懂,看不进。


    半晌,他抬头:“怎么了,阿幺。”


    “呃…没有。”周阿幺摇头。


    “小骗子。”


    “说吧,有什么事情?”


    “呃…”周阿幺皱眉思索,揪出自己的一个疑问,“太子为什么突然来找你了?”


    “新塘受灾,陛下奉命太子前往,他走时,特意跟我说一声。”


    周阿幺担忧::“新塘,是什么原因?”


    “水患,新塘本就多雨,加之雨季,竟冲垮五年前新建的堤坝,可见新塘之前的官员尸位素餐。”李珩耀的眼含着波涛的怒。


    “简直可恶!那些人把百姓当作什么?”周阿幺义愤填膺。


    她这个小小农庄人,更能感同身受,新塘有多少百姓,死前除去恐惧,连害死他们的是谁都不知道。


    李珩耀静默,等到周阿幺气呼呼骂完人后,递上一杯花茶。


    “消消气,太子已经赶去了,他定能处理各方面,你无需担心。”


    “嗯。”周阿幺点头。


    李珩耀:“那你告诉我你刚才看我时在想什么吗?”


    “我,”周阿幺嗫嚅,“我…”


    李珩耀与周阿幺对视,看到她眼底的犹豫,摇头:“是我冒犯了,你无需回答。”


    “不是。”


    周阿幺杏眼似湖泊,转眼的平静,就被无知的微风吹拂一脸涟漪。


    她眼里有祈求,有希望,有诚恳。


    “我们出门走走,可以吗?”


    “自然可以。”


    那般可怜,李珩耀不忍拒绝。


    他们好像都有一个误区,都认为他是一个喜欢呆在府邸,淡漠到不食烟火的人。


    并非。


    而是他习惯了。


    李珩耀性子疏离淡漠,身子又孱弱多病,弱冠之年,既无好友知己,又无喜好乐趣。


    除去安王府,他又能去哪里?


    终归是独来独往罢了。


    然而还在谈论去别院何处,就听丫鬟通报:“宁王殿下来了。”


    “六皇兄,”身着华服的宁王快步走来,抱拳行礼,侧头望着一旁的周阿幺,模样娇俏,只能称之为寻常姿色,他挤眉弄眼,“这位是六皇嫂吗?”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真是失敬。”


    “宁王殿下。”周阿幺假笑问候。


    宁王与华阳公主是德妃所生双胞胎之一的哥哥,她实在喜欢不起来。


    宁王咧嘴一笑,邀约:“六皇兄要一起去狩猎吗?”


    “到玲玉山那边,鸟兽成群,而且人多,算得上热闹,不然啊,闷在别院,无聊透顶,人都要憋坏了。”


    骑马狩猎…


    周阿幺睫毛微颤,转头,她看向李珩耀,又惊又忧他的回答。


    李珩耀冷淡吐出两字:“不去。”


    “唉,别呀六哥,你天天在待在府上不无聊吗?”


    “不无聊。”


    “宁王热情策马至李珩耀身侧,不惧他的疏离,撒娇,“六哥,一起玩呗,很有人,想来六皇嫂,肯定也无趣,不信,你问问六皇嫂,她肯定想去。”


    周阿幺是想去的。


    宁王的邀约是否真心,她并不在意,她只是突然宁王的关系,华阳公主必然去,她去的话,定会邀请楚晗玥。


    骑马狩猎。


    很容易受伤…


    然而周阿幺跟李珩耀在一起,她不会拆他的台,让被宁王嬉笑取乐。


    “不去。”周阿幺笑。


    “啊?”宁王遗憾耸肩,他一脸委屈,“六哥,我都这般求你了,玲玉山远,父皇知晓了。又要训我,你陪我一起去,也帮我分担点责骂呗。”


    李珩耀:“我觉得父皇要是知晓是你拉着我过去,不说训斥,更会责罚。”


    “才不会。”宁王狡黠一笑,目含嫉妒。


    陛下对他这位兄长可是捧在手心怕碎,含在口中怕化,是心尖尖上的儿子。


    他又央求着李珩耀:“你就当帮帮弟弟吧。”


    “你求我,我就得帮你,我是什么脾气很好的人吗?”李珩耀抿起的嘴角是淡漠的笑,冷漠的脸。


    宁王笑容僵住一瞬间,又换笑颜:“那六哥要是如何?”


    “听说你最近新得了胡山族的千韧。”


    千韧难求。


    宁王费劲心思得了,让能工巧匠制作一把长剑,销铁如泥,他最近钟爱至极,自是舍不得。


    “瞧你那肉疼的表情。”李珩耀嗤笑。


    宁王一笑,大大方方承认:“实在割舍不小,不过千韧有剩,我打个短刃匕首送给六哥?算欠六哥一个人情。”


    李珩耀点头:“玲玉秀丽,走兽繁多,你也别只邀四五人,不如直接办个宴会,定个以狩猎为主题,捐款新塘的目标,玩上几日,玩个尽兴,再把,钱财一捐,岂不更好?”


    “可以可以,六哥,”宁王开怀一笑,他爱玩爱闹,要不然也会在水患严重的节骨眼上,还闹着要去狩猎,“就这么定了。”


    望着笑得一脸得逞离开的宁王,周阿幺不由担心,侧身问李珩耀:“他为什么要定要让你去狩猎?”


    “小孩而已,如今新塘水患严重,怕陛下责罚,唤上久困府邸的我后,陛下难免留情。”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拒绝他?”周阿幺蹙眉,拉着李珩耀的衣袖,她可不想他无缘无故挨骂。


    “无所谓的,像你所言,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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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出门透透气的,”李珩耀出声安抚,衔接上宁王未曾来时的话题,“就如今日,想去哪里?”


    周阿幺顺着李珩耀的话,想起上次和涂瑾去的地方,流水潺潺,树下阴凉,草地遍花。


    “我们去钓鱼吧!”


    “我不会。”


    “没关系,我教你,我跟着我阿爹学过的。”周阿幺拍胸打包票。


    说罢,她就开始各方面都打点好,翌日顶着一对黑眼圈,跟李珩耀慢慢骑马到上回的位置。


    现场周阿幺已让丹青他们整理,矮凳,大伞,矮桌,钓具,各方面都准备好,就差一个钓鱼者。


    “先是甩钩…”周阿幺一步一步教。


    李珩耀是个聪明的学生,转眼就会。


    他点头应声:“我试试。”


    但明显聪明与钓鱼的关系并不挂钩,在手气极好的周阿幺吊起第三条鱼时,李珩耀还颗粒无收。


    “要不我们换换位置?”


    李珩耀瞥向周阿幺脚边游动鱼的桶,眼眉含笑:“可以。”


    换了位,本就对钓鱼兴致不高的周阿幺歇了下来,她站在李珩耀一旁,看了一会儿。


    他的运气简直有和她阿爹运气一般差,鱼都在钩边来回游动,就是不要钩。


    急得周阿幺在一旁抓耳挠腮。


    反倒是李珩耀跟不是当事人一般,他平静淡然望了周阿幺一眼,笑道:“不用着急…”


    周阿幺本意就是让李珩耀放松开心的。


    然而一条鱼都钓不上来,又和谈什么乐趣可言?


    她走向一旁,问的金云借了一把短刃,撩开枝繁叶茂的树丛,脚踩咋呀作响的腐叶,弯腰蹲地,寻了一处地,开挖。


    半晌,周阿幺两手黄土走出。


    手帕上是刚挖出的蚯蚓,不断扭动成圈。


    她弯腰放在离李珩耀一臂远的位置,笑问:“要换鱼饵吗?比鱼食好,我原来经常帮我阿爹挖。”


    也不知道是运气还是蚯蚓这般有效果,换上不出一刻钟,李珩耀就钓到生平第一条鱼。


    接着,越到越顺。


    至中午,桶内鱼挤出一团,翻涌乱跳。


    周阿幺没钓,都乐得开怀。


    微风而过,耀眼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碎片浅绿光,斑驳落在周阿幺身上,吹动周阿幺的云鬓插着的紫蝶流苏钗。


    她整个人鲜活而明媚,明亮的杏眼盯着桶内,转头,又问向李珩耀:


    “李珩耀,好多鱼啊,我们一会儿回舟园,让厨房做豆腐鱼汤?”


    她一时兴奋,满脑子都是鱼,忘了分寸,与李珩耀靠得及其近。


    两人衣摆相交,呼吸相融。


    李珩耀一笑,他凝望周阿幺。


    此时,微风再吹拂而过搅动树叶,耀眼夺目的光芒落在了李珩耀堆放未知名情愫的眼眸中。


    他阖眼。


    然而眼中的疼痛,不及心脏越发难受。


    “怎么了?王爷。”


    轻柔带娇的声音在他耳畔,随后一只温热的手触碰到他的眉目。


    李珩耀惊惧,睁眼的瞬间,看到了在五彩缤纷光晕中担忧望着他的周阿幺。


    恍若失神般,李珩耀只感受到自己越发清晰的心跳声。


    他轻声道:“我没事,我们回舟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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