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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一十五章

作者:甲子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二天一大早,牧兴怀就敲响了刘婶子的家门。


    刘婶子:“你想要我们家前几年建房的时候剩下来的长条石?”


    “那你可来晚了,我弟弟去年建新房的时候,就把我们家剩下的长条石都拉走了。”


    牧兴怀:“那好吧。”


    刘婶子:“你要长条石做什么?”


    牧兴怀:“想着在我们家门口搭几条长凳出来,免得我不在家的时候,那些上门来找我看病的人没有地方坐。”


    刘婶子:“那这是好事儿啊。”


    她想了想:“长条石我们家是没了,但我们家有老磨盘你要不要?”


    牧兴怀:“老磨盘?”


    刘婶子直接把他带到后院:“你看,这一个个的正好脸盆大小,坐一个人正正好。”


    牧兴怀当即点了点头:“行啊。”


    “多少钱,我给你。”


    刘婶子:“钱就算了。”


    “反正这些老磨盘也是你老伯去帮人拆房子的时候,从别人家里捡回来的。”


    “当时我们都想的好好的,等到新房子建起来之后,就在后院弄个石磨坊,平时没事了就做个豆腐吃吃,结果第二年过年的时候,我大女儿就在他们公司的年会上抽中了一台破壁机……”


    “大不了以后我们去找你看病的时候,你给我们打个折。”


    牧兴怀就也很爽快的说道:“行,那就谢谢刘婶子了。”


    在刘婶子的帮助下,他们很快就把那些老磨盘都运回了家。


    不过老磨盘还是太矮了点,于是牧兴怀又去后山捡了一些碎青石板回来,搭在了那些老磨盘下面。


    看着院墙下那四个排列整齐的老磨盘,牧兴怀满意地点了点头。


    最主要的是,那几个老磨盘的正上方,是一棵李子树,它原本长在院子里,但因为长势太过旺盛,一部分枝桠长出了院墙,在夏季上午的这个时间点,正好能够在那几个老磨盘所在的位置投下一片绿荫。


    牧兴怀:“完美!”


    趴在院墙上的牧建国:“喵!”


    他们这个乡下小诊所,真的是越来越像模像样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在牧兴怀的不懈努力下,到八月中旬的时候,他终于把他此前整理出来的,那份医圣传承里的有关成人外科的资料,消化了……十五分之一了。


    最主要的是,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谢安顺打来的电话。


    谢安顺就是那个炒股失败,跳楼自杀的时候幸运的被楼下晾晒的被子绊了一下,摔进了旁边的水井里,却没有受一点伤,结果因为被赶来的老婆扇了几十个耳光,而面瘫了的中年男人。


    他激动的不行:“牧医生,我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突然就又能尝出咸味和辣味了,牧医生,我的味觉恢复了……”


    要知道这才是他接受牧兴怀的医治的第四天。


    这足以证明牧兴怀给他制定的治疗方案是精准有效的。


    一股成就感瞬间就涌上牧兴怀的心头。


    所以挂断电话之后,牧兴怀忍不住长吐一口气。


    他的心思随后就跟着转动起来。


    他转头看向正躺在床上假寐的牧建国:“要不我们去浅市玩两天?顺便看看布鲁克他们。”


    布鲁克就是他们前楼下邻居家的大金毛。


    听到布鲁克这个名字,牧建国瞬间就觉得爪子又有点痒了:“喵!”


    牧兴怀一向是个行动派,他当即拿起手机,打开滴滴,发布了一条三个小时后的,从岳川县到浅市的顺风车的订单。


    然后他直接站起身:“走,收拾行李去。”


    结果也就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一阵敲门声。


    “牧医生在家吗?”


    牧兴怀:“……”


    他低头往窗外一看,院子里站着一个年轻男人和一个中年女人。


    “我这就下来。”


    进入诊室之后,牧兴怀:“你们都是来看病的?”


    年轻男人:“对。”


    牧兴怀:“那你们谁先看?”


    年轻男人迫不及待道:“我先来吧。”


    他的眼睑肿胀的厉害,眼白更是红的触目惊心,眼尾处还粘着一些白色粘稠物。


    牧兴怀:“结膜炎?”


    年轻男人:“对。”


    “你放心,我这是花粉过敏导致的,从小就这样,没有传染性的。”


    牧兴怀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你之前去医院看过?”


    年轻男人:“何止,我前前后后跑了七八个医院,看了十几个医生,但是他们都说,这病就没办法根治,所以吃了四五年药,还是一到春夏季就复发。”


    一边说着,他的眼泪一边就下来了。


    当然了,他这并不是因为病一直没治好,心理难受导致的,而是因为他现在的眼睛又痛又痒,根本忍不住流出来的生理性的泪水。


    牧兴怀:“目前来说,过敏性结膜炎确实是没有办法根治,只能通过尽量避免接触过敏原还有加强锻炼提高身体素质来调整。”


    一边说着,他一边站起身:“所以我现在也只能帮你缓解一下症状。”


    他先是拿出一根三棱针,用酒精棉球将三棱针连同年轻男人的耳朵一起消过毒后,拿起三棱针快速刺进了年轻男人的后耳尖,而后他用手轻轻按压年轻男人的耳尖,直到伤口处渗出四滴暗红色的血液,才收回了手。


    接着他如法炮制,分别在年轻男人的另一个耳尖,以及两个太阳穴各扎了一针。


    几乎就在牧兴怀用酒精棉球将年轻男人太阳穴上渗出的血珠擦干净的时候,年轻男人直接惊呼出声:“欸?我的眼睛好像不痛了?”


    听见这话,那个中年女人第一时间凑了上去:“……你的眼白好像也没有那么红了?”


    中医治疗结膜炎的效果竟然这么好?


    那他之前每天晚上都忍着眼睛的痛痒入睡算什么?


    算他是个抖M吗?


    牧兴怀只说道:“家里都还有什么药?”


    年轻男人:“奥洛他定和色甘酸钠都有。”


    这些都是治疗过敏性结膜炎的药物。


    牧兴怀:“那我就不给你开其他的药了。”


    “你明天再过来扎几针就行了。”


    “好的好的。”


    年轻男人:“一共多少钱?”


    牧兴怀:“给二十吧。”


    年轻男人付了钱之后,就欢天喜地的走了。


    等到中年女人坐到牧兴怀对面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


    她觉得牧兴怀三两下的就解决了那个年轻男人的麻烦,说不定也有办法能够治好她。


    牧兴怀:“你是哪里不舒服?”


    中年女人连忙将自己手里提着的一堆检查单递了过去。


    牧兴怀也是第一次碰到有病人带着检查单来找他的。


    他接过那些检查单,翻看起来:“慢性骨髓炎?”


    慢性骨髓炎是急性骨髓炎未彻底治愈或反复感染后形成的迁延性骨组织感染,属于比较严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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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疾病了。①


    中年女人:“对的。”


    她挽起袖子,露出已经严重萎缩的右手。


    她的右手手臂上有一个直径两厘米左右的发白的伤口。


    那是皮肤表面长期不愈形成的窦道,里面会反复排出脓液或小块死骨碎片。①


    中年女人:“我三年前出过一次车祸,当时右腿粉碎性骨折了,因为肇事司机是个老头,开的是一辆老年电动车,牌照都没有,更别说是买保险了,他们家一直拖着不给我付医药费,我家里也不是太富裕,拖着拖着,我的右腿就感染了。”


    “刚开始只是急性的,后来因为一直没治好,就发展成了慢性的了。”


    牧兴怀翻看了一下那些检查单的抬头部分,写的都是松市第一医院。


    他拿出手机搜索了起来:“市一院的这位徐医生是怎么说的?”


    中年女人:“市一院的徐医生说,我现在的状况还不算太严重,建议我尽快做手术,但是费用比较高,就算医保能报销百分之七十,我自己也要出三万多。”


    “我出车祸之后没多久,我前夫就跟我离婚了,我手里现在总共也就不到五万块的积蓄,而且做完手术之后,至少半年的时间,我没有办法出去工作……”


    “关键是,徐医生说我还有糖尿病,就算做了手术,将来复发率也会高达百分之三十以上。”


    “这样啊。”


    牧兴怀放下了那些检查单。


    中年女人连忙问道:“牧医生,怎么样,我的病能治吗?”


    牧兴怀实话实说:“抱歉,让你白跑一趟了,你的病我治不了。”


    中年女人:“啊?”


    她这才意识到,从她坐下来到现在,牧兴怀都没有提出过要给她把脉。


    这,牧兴怀怎么能没办法治好她呢?


    牧兴怀一脸惭愧道:“我目前主攻的是中医内科方向的疾病,对于骨髓炎这样的外科方向的疾病,我虽然有一定的了解,但是并没有深入学习过,我要是拍着胸脯告诉你,我能治好你的病,那就不是救你,而是害你了。”


    “不过我刚才搜索了一下这位徐医生的资料,在本省骨髓炎治疗领域,他算得上是一位专家,光是去年,他就治愈了五十多例骨髓炎患者。”


    “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听从他的建议,去做手术。”


    “至于你所担心的容易复发的问题。”


    牧兴怀:“你做完手术之后可以再来找我。”


    “从你的检查报告来看,你是Ⅱ型糖尿病,还是早期,通过中医调理,还是很有可能做到临床治愈的。”


    “到时候我可以不收你的诊费。”


    牧兴怀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中年女人也只能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来:“好吧,那麻烦牧医生你了。”


    牧兴怀把她送到了门外。


    看着她满是失落的背影,牧兴怀的心情也不禁低落了下去。


    牧建国从楼下走下来,蹲在他身边:“喵?”


    那他们还去浅市玩吗?


    牧兴怀直接拿出手机,取消了顺风车订单:“不去了。”


    整理出来的资料都看完了吗?


    病人得的病都会治了吗?


    就出去玩?


    牧建国:“喵。”


    好吧。


    它也不觉得失望。


    牧建国跳上旁边的板栗树,伸出爪子在树干上挠了三四五六七八下。


    其实它的爪子也没那么痒。


    现在它在树干上挠了几下,不就不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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