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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第二十三章

作者:独山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哪吒,我的儿,是你吗?”


    殷夫人带着哭腔,哭喊道:“是你来看娘吗?我可怜的儿啊!”


    白茫茫的一片中,殷夫人仰天俯地的寻找可能会有的一抹红。


    没有、没有、这里没有她儿子的身影。


    正当她几乎陷入绝望之时,有温暖的东西钻进她的怀中,紧紧抱住她纤细的腰身。


    殷夫人感受到柔软的一团窝在她的怀中,像那三年一样,她与哪吒骨肉还未分离。


    她颤抖着手,去抚摸怀中看不见身影的人。


    熟悉的声音闷闷的叫了声:“娘……”


    她都能想象到哪吒会是怎样一副闷声鼓嘴,躲在她怀中委屈的模样。


    “我的哪吒,怎么……不让娘看见你呢?”


    哪吒将脸埋在她的怀中,闷声道:“我现在不好看了,娘看到会害怕的。”


    “怎么会!”


    殷夫人急切的蹲下身子,着急的寻找哪吒的脸,想要心疼的摸摸儿子的脸。


    找了半天,还是哪吒伸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得以触摸到的。


    殷夫人摸到不平崎岖的脸庞,忍不住流泪,泣声道:“让娘看看你,我的哪吒,我的儿……”


    哪吒显现出自己变得可怖的面貌,他已经被削肉削的不剩什么了,阴森森的白骨漏出,身上几乎没一出是完整的。


    “娘,……我变得好丑,会不会吓到你?”


    殷夫人哭泣到声音变的断断续续的,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语,这是她怀了三年的孩子,是她一点点精心养大的骨肉,她怎么会害怕,又怎么可能会嫌弃?


    她只会感到心疼,恨不得自己替哪吒受苦,恨不得将欺负她儿子的人扒皮抽筋,啖肉饮血。


    “不……不会,娘只是,娘只是……”


    她抽抽啼啼的几乎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哪吒知道自己的娘是因为自己的面貌而伤心,隐身道:“娘,你不要伤心了,孩儿此番入梦是为求一事而来。”


    殷夫人缓了缓情绪,说道:“儿啊,你去哪里了?莲姑娘把你带到什么地方了?娘到处都找不到你。”


    哪吒解释道:“莲莲带我去找我师父去了。”


    “是师父救了我。”


    殷夫人听到事情还有转机,顿时心情就没那么紧绷了,激动道:“那你是不是还活着?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哪吒摇摇头,意识到现在是隐身状态,对方并不能看见他的动作,出声说:“不,我已经死了。”


    殷夫人刚想痛哭,哪吒又说:“不过,师父给了我让我复活的办法。”


    殷夫人心里跟做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卡在喉咙里的悲泣还没吐出,搞得不上不下。


    “你这孩子,有话不能一口气说完吗?想吓死老娘吗?”


    紧绷的情绪被冲散,殷夫人凭着感觉,像往常一般,点了点调皮鬼的额头。


    “娘!你戳到我的眼了!”


    “诶呀,真是对不起啊,哪吒,痛不痛啊?”


    哪吒揉了揉自己被戳到的眼球,“没事,这点儿触感根本称不上痛。”


    “好了,不和你玩了,娘,我是有正事找你的。”


    殷夫人:“哦哦,是让你复活的事吧,说吧,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娘在就一定要让你活过来!”


    哪吒:“……倒也不至于。”


    “师父说,要给我建一座庙宇,受到百姓诚信的祈祷和香火,我才能以金身复活。”


    殷夫人:“不就是建庙宇吗?小事,咱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别说一个了,建设十个,一百个娘都能建的起!”


    哪吒:“……没想到我们家还挺有钱的。”


    哪吒解释说:“娘,重要的不是我的庙,重要的是香火啊!要是没人真心前来上香,建一千万个庙也是没用的破庙啊!”


    殷夫人摆摆手:“没事的,哪吒,陈塘关的百姓都很感谢你,咱家门口全是他们给你放的……祭品。”


    “如果能复活你,我想他们也会帮上大忙的。”


    “只不过……”殷夫人犹豫纠结一会儿道:“你父亲那边……怕是……”


    “娘!”哪吒厉声阻止:“他已经不再是我的父亲了,从今往后哪吒便是哪吒,您是我的母亲,可我再也不会有父亲了。”


    殷夫人见哪吒情绪激动,连忙安抚儿子:“好好好,娘都听你的,我们娘俩和他不是一家的,娘不让他知道,好不好?”


    哪吒闷气不出声。


    “说实在话,你可要好好谢谢莲姑娘和你师父,是他们一直在救你,娘真是无用,都没有坚持下来,还是莲姑娘想起带着你去找太乙真人的……”


    哪吒阻止殷夫人的愧疚:“不是的,娘,你也非常的勇敢,更何况,我想要重生还是要靠您的帮忙。”


    哪吒嘴里一向说不出什么讨好的话,这的确是他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师父对我说,我不仅仅只是要受香火,还要积功德才行,你告诉他们,如果遇到什么难事,怪事,有妖魔鬼怪来犯,我都能解决!”


    以金身重生,不仅仅要受到诚信供奉的香火,还要积攒一定的功德,其实二者是相互的,人只有在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才会最虔诚的供奉祭拜神灵,以求心中所愿。


    比起对哪吒的愧疚心,还是自己可得的利益会让他们更加心诚。


    殷夫人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既能让自己的儿子复活,还能让百信真心的爱戴哪吒。


    “好好好,你现在真人处好好待着,娘立马就给你建庙去!”


    人一旦有了目标,精神力就会特别足,殷夫人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醒过来,为自己即将复活的儿子大干一场了。


    “不跟你说了,哪吒,你和莲姑娘在真人那里好好修炼,快点儿从我的梦中出去吧!我现在就要醒,你快给我弄醒!”


    殷夫人兴高采烈,撸起袖子,催促着哪吒快点儿让她醒来。


    哪吒:“……”


    虽然说事情已经交代好了,他娘也是一心一意为了他,为何他心里还是有些不爽呢?


    大概是因为殷夫人不加留恋的态度吧。


    哪吒从梦中醒来,一脸郁闷的坐起身,戳戳身边熟睡着的奚莲言的脸,虽然这次依旧从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但哪吒想到不久的将来,自己便可以再次触摸到她,心底一阵愉悦。


    哪吒翻身趴在床榻上,翘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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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很好的一晃一晃的,脸上充满对以后美好生活的向往,盯着奚莲言恬静的睡颜暗自发笑。


    殷夫人从梦中醒来后,发现自己睡在床沿边,想到刚刚梦到哪吒的事,梦中发生的事清晰的刻在她脑海里,她确信,那绝对不是因为她过度思念儿子而产生的幻觉。


    刚想撑手起身,便感到手中攥着什么东西,有些扎手。


    殷夫人定睛一看,是哪吒经常带着的璎珞耳坠,红色的珠子在她手中发出流转的光芒,似乎是在告诉她,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是哪吒的确来找她了。


    殷夫人眼眶发烫,紧紧地攥着手中的耳坠,将手贴近胸口,她感受到胸膛中的心脏缓缓跳动,血脉连接的力量让她心中涌起汹涌澎湃的潮水。


    母亲永远是和孩子关系最深的,他从她的肚子里发育长大,是她孕育出的生命,母亲愿意为了孩子付出一切。


    总兵府的仆人发现夫人似乎不再沉浸在三公子死去的痛苦之中了,她忙着为儿子建庙,忙着为儿子修建神像。


    她大力的昭告众人,希望他们能为哪吒上一把香,她告诉百姓,哪吒可以为他们解决他们的难处。


    她在为哪吒积攒功德,以求儿子能成神。


    众人不以为然,想着对方大概是因为太过思念儿子而出现了一些精神上的问题。


    但是陈塘关的百姓都愿意买对方一个面子,毕竟谁会谴责一个刚刚经历过丧子之痛的女人呢?


    更何况,哪吒的确是为了陈塘关而死,百姓心中的愧疚也会驱使他们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补偿之事。


    所以从一开始建庙开始,就有源源不断的百姓自发的来帮忙。


    这些事,没有一个人告知李靖。


    由于李靖逼死哪吒的事,他们的心中有了一处无法言喻的躲避。


    虽然李靖是为了救他们才逼死了哪吒,可……


    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逼死的人,谁敢保证他以后会不会因为别的事,逼死陈塘关的百姓呢?


    索性,李靖为陈塘关遭受大劫后的重新建设忙的焦头烂额,自己的夫人每次见到自己都是冷脸直接略过,没给过他一个眼神。


    李靖虽然半夜也会为那日哪吒自刎的场景吓醒,这一度成为他的梦魇。


    可他不后悔,他身为陈塘关的总兵,守护好陈塘关的百姓是最重要的。


    说到底,哪吒是个不小的祸害,自他不同寻常的出生和拥有上天入海的能力来看,他本身就是个灾星。


    李靖只能一遍遍的麻痹自己,告诉自己他做的没错,都是因为哪吒,所以他才会遭受如此的劫难。


    要是哪吒从来都没有出生就好了。


    一次次的自我催眠后,李靖整个人的心态都发生的改变。


    将一切的过错都推到哪吒身上后,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心里的压力也逐渐减缓,虽然还是会夜半惊醒,但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处理陈塘关和总兵府的事上。


    因为殷夫人撂挑子不干了,她每天只顾着忙着为儿子建庙。


    得益于殷夫人的大肆宣传,终于有人向哪吒发出了祈求。


    “哪吒,如果你真的能显灵的话,求您救救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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