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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穿新衣裳

作者:迎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后头你打算怎么办啊?”姜恩生偏头看向余怀之,“现在还没查出苗头就打草惊蛇了。”


    余怀之回望向她,“你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姜恩生错愕不易,到抽一口冷气才开口说:“不是吧?你现在是没法子了?”


    “嗯。”余怀之一脸真诚。


    姜恩生扶额感叹,“骗我的吧?”


    余怀之轻笑。


    不管怎么说,眼下他也算真的可以松口气了,往后姜恩生不需要再去醉春楼,他一颗心也不用劈一半栓挂在姜恩生身上,时时刻刻担忧思虑。


    姜恩生瞥见他笑,就知道这人又戏耍了自己。


    她狠狠瞪了余怀之一眼,大步走在前头。


    余怀之目光落在姜恩生身上被刮破的轻纱长衫上。


    街上人来人往,余怀之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抓起她的胳膊,带着人一起进了旁边的铺子里。


    柜台上罗列着满满当当一排绸缎,余怀之一眼便看上挂在墙上的水粉色裙衫,“我要那件成衣。”


    姜恩生弓着身体沿着柜台最边上,一个挨着一个看绸缎,刚想伸手摸一摸,又想起来之前爹叮嘱过的,出门在外不要乱摸别人的东西。


    因为有人忌讳他们做二皮匠行当的人。


    姜恩生立马收回手,也不趴着了。


    老板娘取下墙上的水粉色女衣,余怀之指指另一边,“给她。”


    老板娘转眼看清楚姜恩生裙摆下边,几乎被刮成一条条的破裙,吞吞吐吐半天也没往她那边走半步。


    余怀之干脆将钱袋子丢到柜台的绸缎上,“她直接换了穿着走。”


    老板娘先看一眼鼓囊囊的钱袋子,再看看余怀之的冷脸,最后笑盈盈拿着衣服给姜恩生穿。


    “这位姑娘,请随我来。”


    姜恩生跟着人往里走,路过余怀之时低声嘟囔,“有钱干点什么不好。”


    余怀之:“……”


    我好心给你买新衣服,敢情就只能从你嘴里换来这么一句没良心的话?


    没一会儿…


    “诶?老板娘你先别走!”姜恩生手忙脚乱,“这条绳子该往哪系啊?”


    余怀之依稀听见了拉伴娘的无奈声,“姑娘,这是衣带。”


    姜恩生干干一笑,“差不多,都差不多啊,反正都是用布做的。”


    然后,老板娘就不说话了。


    这下余怀之是真的切身体会到,她一个姑娘家,从小跟在姜茂德一个糙汉子身边,硬生生把一个姑娘当成了小子养的后果。


    其实,姜茂德既会如此,他多少也猜到了他的良苦用心。


    一个小女孩,整天跟男人围着死尸转,其实真扮成小子才安全。


    换衣服的屋子不再传来姜恩生的奇怪问答,余怀之垂眸间,眼底不自觉闪过一丝难过。


    他没有保护好这个世界上最能够让姜恩生感觉到幸福的男人。


    他害怕姜恩生会在心里记恨埋怨他…


    余怀之正愣神,突然,自己视线里多了一双粉色的鞋。


    他下意识抬眸。


    姑娘踩着水粉色鞋子的双脚并紧站立,动作又些许拘谨,在浅色略微复杂的服饰应衬之下,她整个人好像都有些放不开,垂在身侧的手也时不时搓搓又攥成拳头。


    他缓缓对上她的眼睛。


    她的双眸清澈明亮,清冷的眸色不带分毫谄媚臣服之意,只有清透和理智。


    就是这样一双荡着坚定的眼睛,独身立于吴山等人的质问对面,也丝毫不恐惧不怯弱。


    此时此刻,她穿在身上那身娇嫩粉色,似乎被她眼底那抹带劲的眼睛染上一股神奇力量,让人只一眼便觉得,眼前这位虽是女子,但并不好惹。


    “就这件吧。”


    余怀之说。


    姜恩生扭头就要走,“这可不是我嚷嚷着要买的,你掏钱。”


    余怀之一把扯过她的胳膊,“等等。”


    姜恩生僵住身体,“干什么?我真的绝对不可能掏钱!”


    余怀之差点被她气笑,“我只让你等等。”


    姜恩生扁扁嘴,“好吧。”


    没一会而,她就看到余怀之给自己挑了件青色长袍换上,又折过身给自己束腰带上添了两件配饰。


    姜恩生:“……”


    怪讲究的。


    两人走在街上,长街人来人往,由于刚过上元节的缘故,热闹的气氛还在,孩童欢声笑语的跑在前头,母亲急急忙忙跟在后头。


    姜恩生低头打量着自己身上这件新衣。


    从小到大,每逢上元节,她的新衣还未有过如此亮丽的颜色,以往不是灰色就是黑色,而且全是男孩的款式。


    这样好看精致的裙子她穿着,只要稍微闭上眼睛,她就会觉得自己是天上的仙女。


    不远处一个比她小不少的姑娘在街上奔跑,裙摆随脚步扬起,飘扬在半空中,青涩姑娘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让她心里有些痒痒。


    她也想知道,自己跑起来是否也跟那姑娘一样。


    她想,若她跑起来,她的裙摆定会比旁人的裙摆更加优美好看。


    姜恩生扭过头去,想看看余怀之有没有看着她,若是没有,她就可尽情地跑起来。


    结果转过头去,余怀之正偏头望着街边小摊上的东西,看得格外投入。


    姜恩生心底一喜,迈开右腿就往前跑。


    脑海中轻盈的步伐带起漂亮裙摆的画面才刚出现,紧接着,一阵刺痛感便从两手掌心传来。


    她狼狈的趴在地上,生无可恋。


    方才她疏忽了裙摆微微拖地,以至于她脚步太急,右脚迈出去的第一下就踩到了裙摆。


    然后,她当着街上的往来人群,当场表演了一个狗吃屎。


    余怀之正看着摊位上的发饰,在想姜恩生戴哪个好看,刚要转身问她,结果就看到她一个猝不及防摔在了地上。


    她两手趴在地上,脸埋在两臂中间,半晌也不抬头。


    余怀之忍着笑走过去,把头偏到另一侧故意不看她。


    “太丢人了!”


    姜恩生借着余怀之的拉力从地上站起来。


    她低头看看自己刚穿上不到半刻钟的新衣裳,洁净的料子一眨眼的功夫,两胳膊肘和膝盖还有肚子上就染上一层尘土。


    “我没看见,旁人也不认得你。”余怀之依旧没看她,“所以不算丢人。”


    姜恩生闷闷“哼”了一声。


    过了会儿,她一手抱臂,一手捏着下巴,偏头仔细端详着余怀之矜冷侧脸,“余大人言之有理。”


    余怀之眉心微蹙,“又憋着什么坏?”


    “对牛弹琴。”


    姜恩生昂着下巴走在他前头。


    余大人眼睑微垂,无奈笑意布满眼眶。


    “……客官~进来嘛~”


    热闹嘈杂声中,忽然穿进来一道呢喃软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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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恩生下意识抬头,一眼便看到已经近在咫尺儿醉春楼。


    老鸨一身靓丽轻纱,身体柔软地靠在一旁的围栏上,笑盈盈地朝街上的行人挥挥手绢。


    她本能地停下脚步,短暂地与老鸨对上视线后,老鸨立马扭头进门去了。


    余怀之向前一大步,将姜恩生挡在自己右侧。


    他尽量的不让姜恩生看到醉春楼那边。


    姜恩生深吸一口气,装得满不在意。


    “‘妙妙’姑娘?”


    老鸨又站到门口,冲街上的姜恩生喊道。


    姜恩生回头。


    只见老鸨一手紧紧揪着红菱后颈,捏着手绢的左手不轻不重地往红菱脸上一下一下的拍打,“你就这么一走了之,对得起前后替你开脱的红菱姑娘吗?”


    红菱紧咬下唇,远远瞪着姜恩生的一双水灵灵大眼睛,在阳光的折射下,泛起一层水雾。


    姜恩生缩在袖口里的手不自觉抓牢袖衫。


    她看向红菱的目光,只有亏欠。


    她脱身了,可曾向她伸出过援手的红菱还在火坑狼窝里。


    蒋恩深迈开左腿,大步就要往醉春楼门前去。


    余怀之眼疾手快扯过她的胳膊,对上姜恩生气愤的黑眸,他朝她摇摇头。


    姜恩生也明白。


    他们跟赵勇宁之间,已经从先前的暗下汹涌摆到了明面上,而醉春楼和赵勇宁之间的关系更不单纯。


    可就算是这样,难道就要她眼睁睁看着红菱被老鸨当成砧板上待宰的羔羊,随意折磨?


    姜恩生心里憋得慌。


    她一把甩开余怀之的大掌,转头跑开时,又差点被脚底的裙摆绊倒。


    她拎着裙摆,踉跄跑进人群。


    身后是老鸨挑衅的刺耳声音:“红菱啊!你看看,你把人家放心上,人家拍拍屁股走的多干脆!”


    红菱看着消失在人群的瘦小背影,咬牙忍住眼底的泪不流下来。


    余怀之一路追到菜市场附近的小巷口,才看见姜恩生一手撑着树干。


    他疾步冲过去。


    姜恩生面向余怀之,眼底的认真与素来不同,“她是个很好的人。”


    余怀之知道她在说谁。


    他点点头:“嗯。”


    “最初是她提醒我不要靠近伙房,我才想到伙房可能暗藏秘密。”姜恩生回想起红菱替她弹奏后被老鸨拉去杖刑的画面。


    她想,天底下没有哪个女子心甘情愿一辈子待在那种烟花之地,每日笑脸相迎,甘愿沦为男人的掌中玩物。


    她想攒钱,替红菱赎身。


    姜恩生看向小巷里。


    她的家现在也只剩下四堵冷冰冰的墙壁。


    “你回去吧。”


    姜恩生对余怀之说。


    她想去看看她爹。


    “姜恩生。”余怀之叫住她。


    姜恩生回头,“嗯?”


    寒冬腊月,鲜少没有大风的日子,阳光正好。


    金灿灿的光洒在她乌黑的发丝,有种牵引人跟着走的魔力。


    余怀之走到她身边,嗓音低哑耐心,“我陪你去。”


    恍惚间,姜恩生眼底升起一抹笑意。


    她轻笑道:“余大人何时变成草民肚子里的一条蛔虫了?”


    余怀之挑眉,“你有见过这么英俊的虫?”


    姜恩生偏过头去,“轻浮!”


    她嘴角的弧度却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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