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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转移败露

作者:迎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姜恩生把侯夫人送回府邸后,立即调转马头准备回去接应余怀之。


    “恩生!”侯夫人大喊道,“注意安全!”


    姜恩生点点头,“快回去吧!”


    漫漫长街被夜色笼罩,劲风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宅子大门外的树枝被刮得摇摇晃晃,时而有树枝被折断的清脆声音。


    下一秒,卷断的树枝从空中掉落在姜恩生额头。


    肌肤被划出伤口的瞬间,凛冽寒风加重了伤口的疼痛。


    姜恩生不顾一切骑马狂奔。


    座下的炫影仿佛能读懂她心底的急切,马蹄声像夏日暴雨时的雷电,让人心跳都不自觉开始发麻。


    姜恩生赶回方才与余怀之碰面的地方,街道四处空荡荡一片,地面只留一片冷寂。


    她没做停留,立即扯动缰绳继续向前。


    炫影在姜家门口停下,姜家的大门开了一扇。


    姜恩生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她脚底板蓄力,双脚准准落地。


    这是她第一次下马时跳得如此平稳。


    推门闯进去,只见堂屋地面上的地窖口被人大力砸成了两半,四周静悄悄一片,姜恩生冲地窖叫了一声,“有人没?”


    回应她的,是窗外呼啸的冷风。


    姜恩生转身冲出去,却在一脚踏上马踏板时,注意到了大门门槛上的血迹,她抓着马鞭的手不自觉握紧。


    被嘶吼咆哮笼罩的黑夜里,长街只剩下席卷的断枝残叶。


    姜恩生骑着炫影,漫无目的在街上左右环顾。


    忽然,斜对面的街道第一户的大门打开,从门缝紧张兮兮冒出一个人头,姜恩生定眼一看,是那日在红薯窖闹乌龙碰到的王婆。


    她扯动缰绳靠近,王婆也认出她来。


    “王婆可有听到什么异常声响?”


    姜恩生俯身趴在炫影修长顺滑的脖颈。


    王婆满脸担忧望着姜恩生,“我家老头子刚才听到有刀剑碰撞的声音,没一会儿那帮人就往西城门那边去了。”


    姜恩生立即坐直身体,牵动缰绳迅速离开。


    “欸——!”王婆刚喊出声,又立马缩着脖子往后退了半分,满眼焦急望着已经走远的人影,“多危险啊。”


    半刻钟前__


    “不好!”


    站在商华身后的黑衣人竖耳听到不远处的车轮滚动声,几人纷纷掉头朝声音源头奔去。


    商华看向余怀之的眼睛瞬间萌生出一层狠厉,冰冷的薄唇狠狠朝一侧撇道,“余大人这招缓兵之计,当真用的恰如其分!”


    他几乎要咬碎牙齿般,薄唇微启之际,如同刚大饱口福后沾着猎物鲜血的狂狮。


    余怀之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下。


    方才他骑马而来,手中马鞭还未抛向姜恩生,余光就先注意到小巷暗角处探出的脑袋,是姜茂德。


    那抹身影短暂地在小巷角落出现后,便迅速按原路返回。


    他让姜恩生骑马离开,自己留下与商华正面交锋,只不过是想为姜茂德争取些时间。加之守在姜家附近的衙役听到动静后,也会立即上去接应。


    只可惜,狂风暴卷的深夜里,远处那道车轮滚动声过于突兀。


    余怀之紧随商华赶往姜家,他们赶到时,姜家已人去楼空。


    商华攥紧剑柄,怒目圆瞪盯着余怀之,一字一句吩咐手下:“给我追!”


    黑衣人迅速朝四面八方飞奔离开,姜家瞬间只剩下余怀之和商华二人。


    余怀之眉心一片坦然,漫不经心略过商华的目光,在对方看来,充斥着满满挑衅。


    商华愤怒离开。


    他大步流星迈出姜家大门门槛之际,忽然停下脚步,“今日才知,余大人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之辈。”


    余怀之嘴角不自觉勾了勾。


    那抹讨人厌的身影消失之际,也还了姜家门楣清洁静雅之堂。


    ……


    姜恩生朝西城门狂奔而去。


    炫影的急切马蹄令她心中热血狂涌,冰冷的手指紧握同样寒似冰碴般的缰绳,在雪窖冰天中间,掌心与缰绳在马蹄颠簸之时,掌心仿佛要擦出一股滚烫火焰。


    城门之下,一群黑衣人将胡奴车团团围住,身上背着拉车绳的林文忠,被商华的人死死摁住。


    姜恩生目光如炬,远远盯着那团人影,眼睛不敢眨一下。


    “余大人。”商华立在黑衣人与胡奴车中间,侧目而视人群外的余怀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他手中长剑即刻挥起。


    姜恩生看到刀尖朝下,举向半空中的锃亮长剑,想都没想便抬脚踩在炫影头顶。


    一瞬间,她感觉自己腾空而起,紧接着肩膀生生撞向地面,身体灵敏而迅速翻滚两圈,整个人滚至最接近胡奴车的位置。


    “跟他们废什么话!”


    站在商华左侧的黑衣人,一把攥着商华手中长剑手柄处不算锋利的刀块处,手上猛地使力向下刺去——


    姜恩生翻滚至停下,她单膝跪地,一手狼狈撑在膝盖。顷刻间涌上四个黑衣人将她包围,长剑剑刃纷纷抵向她的侧颈。


    她缓缓抬眸。


    只见长剑急切地刺进了胡奴车上的干草垛!


    被层层包围的胡奴车,任余怀之有以一抵十的力气,也无计可施。


    姜恩生双目瞪大,寒冷狂风拍打在她脸上,她没有办法呼吸。


    商华大掌一松,随即反应过来,将手中长剑拔了出来。


    漆黑夜色下最刺眼的亮缘,染上一片混沌朦胧的血色。


    “咣当——”一声,长剑掉在地上。


    顺着胡奴车板,从干草垛中缓缓流出一股滚烫血液,顺着草尖“滴答”掉落,血滴落在地面,瞬间滴血成凝。


    商华身侧的下属一把抓起干草垛朝空中一扬。


    凌乱如麻的干草碎末,被强劲有力的大风一卷而尽,胡奴车上,露出姜茂德平静煞白的脸。


    那人伸出手指,俯身在姜茂德鼻孔试探片刻,转身跟商华回禀道,“断气了。”


    短暂的呼吸间,姜恩生感觉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


    她怔怔抬眸,视线再次顺着黑衣人臂弯缝隙,望向冷冰冰的胡奴车。她使劲看,却怎么也看不见,那人挡得严严实实,她连再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姜恩生无望地望向脸色难看的余怀之,又扭头看向同样被狼狈压制着的林文忠。


    林文忠在她目光扫过去的瞬间把脸转到另一边。


    姜恩生紧握成拳,怒道:“滚开!”


    只见胡奴车轮旁,地面上的积血摊面积愈发扩大,她像是忘记了抵在脖颈处的无情剑刃,整个人猛地奋力起身,那四把每一个剑刃都抵着她大动脉的剑,如同被庞然大物剧烈撞击一般,生生错乱不堪。


    就在四人正要重振旗鼓,下了一剑刺死的目的时,商华大声道:“住手!”


    面色凶煞的四人眼底纷纷闪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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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惊愕,手中长剑却依旧拼死抵着姜恩生脖颈分毫不退。


    长街传来阵阵急促脚步声,步伐哐哐当当,听闻起码有百余人起。


    商华大步冲上前,瞪着那四人怒道:“撤!”


    见状,林文忠立即携佩剑大步跟了上去。


    他们收手离开之际,姜恩生看清楚胡奴车上的人脸。


    她死死盯着大步跑开的男人,心中怒火横生,大步追了上去。


    姜恩生一把攥住商华后颈衣领。


    她矮男人将近两头,即使踮起脚尖也无法与之目光平视,可就是这般滑稽,甚至男人稍一使劲就能将她甩开的啼笑画面,却被那双充斥着满满恨意的清澈眼睛一扫而尽。


    男人侧身而视,瞥见女孩儿眼底呼之欲出的泪花,本就遏制着喉咙加重难以呼吸的困难,在心口猝不及防收紧之际更几乎无法呼吸。


    “这一笔算在你头上,”姜恩生嘴角噙着一抹冷得彻骨的笑,“你可觉得冤?”


    商华瞥见愈发靠近的黑衣人,骤然抬手将姜恩生甩开。


    他狼狈俯身捡起地上的长剑,脚步慌乱地趁着黑夜逃走。


    赶来支援的人迅速追向已经逃离走的黑衣人。


    姜恩生拖着失魂落魄的脚步折回到胡奴车旁,望着地面上那摊冰血,她僵硬的伸手戳了戳安静躺在车板上的姜茂德。


    余怀之喉咙哽咽的厉害,他上前揽过姜恩生肩头,“姜恩生。”


    “别装了。”姜恩生怔怔道,“人都走了。”


    她继续俯身,悄无痕迹挣扎开余怀之揽在肩头的大掌,然后随手揪了一根干草,在姜茂德鼻口晃了几下。


    挠得实在痒,姜茂德终于撑不住,微眯着眼睛打量。


    眼睛刚眯成一条缝隙,就对上姜恩生布满泪花耳朵眼睛,他还未出手的玩笑立刻垂死在半道上。


    姜茂德睁开眼,疲惫的眼底蕴着几分欣慰,“人真都走了?”


    从孙侯爷死而复生引发他们注意到田种的假死,再到刚才姜茂德装死技能活灵活现,余怀之看着眼前强忍着哭的父女俩,久久没缓过神来。


    注意到余怀之的震惊,姜茂德还不忘打趣道,“你看,咱吓到余大人了不是?”


    余怀之不好意思地撇过脸去。


    此时街上空荡荡一片,余怀之第一时间捡起丢在地上的拉车绳挂在肩膀,“先离开这里。”


    姜恩生一言不发,姜茂德捂着大腿,脸上却装作一副无所谓姿态。


    姜茂德边享受高高在上的官府大人亲自拉车伺候自己,边绞尽脑汁想法子哄自己丫头,“旁人不懂,咱天天跟死人尸体打交道的二皮匠还不懂?”


    姜茂德尾巴不知何时早已经翘到天上去。


    他大胆地用垂在车板边缘的那只脚勾动了下余怀之随风飘起的衣袍,“你是不是也以为我真死了?”


    “叫余大人。”姜恩生在一旁纠正。


    余怀之偏头看了眼姜恩生,“无妨。”他扭回头去继续拉车,“我确实被姜先生骗了过去。”


    “哎呀……!”姜茂德感慨道,“要说这世界上谁最了解死人,那我们父女俩敢称第二第三,就没人敢称第一。”


    姜恩生频繁眨眼,终于把眼眶里的水雾抑制下去。


    她扁扁嘴,白了姜茂德一眼,“全京城可不止我们两个二皮匠。”


    姜茂德立马领会到姜恩生是在说钱狗子,他啧啧两声,“那钱狗子真真是人如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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