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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人面纸鸢

作者:双休延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一把钳子夹左边门把手,一条鞭子栓右边门把手。


    二人齐齐发力,玻璃门却丝毫不动,法力迅速燃烧,对抗巨大的水压。


    他们乘坐的保鲜膜水上球也随着水面不断升高,渐渐到了三楼。


    十几个球漂浮在水面,随着水波晃动不已。幽深的水,故障吊灯有一下没一下闪射出光斑,使得这栋小楼内部好像某种梦核。


    越洱驱出的法力如泥牛入海,去而无返,咔吧一下,玻璃门左右把手一并断了。


    断裂的把手在水下茫茫然漂浮开,越洱于水面收到牙牙画面反馈,还没来得及高兴,又见断口处的小孔立马钻进黑色物质,堵死了。


    一滴水也没流到门外。


    边锋也看到揽月反馈画面,当即传音给越洱:“水压太大,我们烧完法力也难打开。”


    越洱冲他点头,两个保鲜膜球外壁覆上斑斓水珠,谁看谁也面目不清:“怎么都得去外面,要么试着破门。”


    但说到破门,边锋的鞭子在水下几乎使不出什么力,而且看刚才情形,也许破开部分会立即被黑色物质填满。


    那黑黝黝的半流体,好像柏油。


    越洱道:“你照看好他们,我试试破门。”


    三把钳子占领主位,揽月退回水面,游弋在起伏晃动的水球之间,像月光下银色的水蛇。


    越洱集中精力,闭眼捏诀,驱动三把巨钳狠命砸向水下玻璃门。


    受到冲击,门缝和断孔处的黑色物质抖动起来,似是不安的怪物。


    越洱心道,这一栋楼,处处窗口都封这么死,窗外黑色物质极厚,敷了狗皮膏药一般。


    反而是一楼玻璃门这么大破绽,只一丢丢黑色物质,受到冲击没增殖,其它地方的黑色物质也不过来打补丁。


    是不是正说明,现在是那帮鸟人,或者说是法力部搞的卧底考验?


    她倏然睁眼,毫无保留击出法力,三把巨钳在深水下竟也高速砸门,似毫无阻力。


    游弋水面的揽月还抽空给边锋传送水下画面,像在邀他看戏。


    是有多强悍霸道的法力,才能这般驱动三把神武,视水压阻力为无物。


    纵使边锋见识过她法力,此时也不由随之心神激越。


    好想拥有!


    越洱则故作凝神严肃之姿,看起来十成十专注,手心法决更是捏得翻飞,不时打直手臂捏指追加法力。


    她料定安全司的鸟人正在暗中监视打分,直接开始表演,恨不得舞一套醉酒莲花拳,怎么夸张怎么来。


    边锋:……


    他算是看出来了,越洱这套强是强,但夹带私货,好似开屏孔雀,求的却是印象分。


    她真的,为了通过试用期,拼了。


    且不说到底有没有人在打分呢,他忍不住笑起来:“试试一边popping一边施法,分肯定更高。”


    听他调侃,越洱没看他,嘴却压不住笑。


    玻璃门还没破开,显然用法力加强过。


    边锋翘着一根手指懒懒驱动鞭子:“该不会是鸟人全部隐身在外面堵门吧?”


    他有意吐槽安全司,更刻薄的话却堵在喉头,既然越洱要留在法力部长期干,那他也就想留下。


    以前无所谓,哪儿赚钱去哪儿,职业禁林玩家和赏金猎人,比法力部死工资赚多了。


    他那时拼命挣钱,为了给边沁留点依靠,出大事好兜底;也为了调查爸妈死亡真相时,好开方便之门。


    可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人没死,那件事也始终没查出什么头绪。


    边锋手上积蓄够几十年不上班,最初进法力部为查案,他本想查出真相就“退休”,游荡三界,偶尔接个悬赏单子权当调剂得了。


    眼下,却是头一回,想留在一个人身边,哪里都好。


    越洱腹诽,以后有了房子,装修得多用玻璃,反正加了法力这么难破,说不定比墙还安全。


    她还没回边锋的话,就听一声轻微“噗呲”,转头一看,远处水面上一个保鲜膜塑料球袋口开了,漏气极快。


    长发如乌墨的女人,随着瘪掉的保鲜袋猛然落水,失重呛水,醒了过来。


    女人挣扎两下,就被一条冰凉锁链捆着腰身托出水面,凑近旋转楼梯栏杆边。


    她才冒出水,大喘几口气,忙伸手抓牢栏杆,便才看到眼前奇异景象。


    十几个巨大的透明球漂悬水面,一栋“水楼”,昏黄的顶灯打光下来,波动水心有两个球挨在一起。


    他们是自己之前,唯二清醒坐立的人。


    越洱仔细瞧她,一头乌发湿水,很长很长披在她身上,尾端在水中炸开花,使她看起来好像一株水生植物。


    边锋收回揽月,飞了个传音符过去:“你还有法力吗?可以用武器把自己托起来。”


    那女人朝他二人点头,倏然飞身离水,下一秒落下,触及水面时,足尖化出一朵血红的花,迅速变大成了个台子,托起她来。


    越洱见她手中同时化出一把斧子,斧柄之高,几乎等同女人身量,挥动几下,飒沓如风。


    越洱刚松口气,想叫她一齐破门。


    突然,三楼半封死的窗子猛然打开,穿过蠕动的黑色物质,一大堆纸鸢迅疾飞贯而入。


    紧接着每一层窗户都破开,成千上万的纸鸢旋飞在整栋水楼间,可黑色物质还在,它们像被纸鸢锐利的边切开缝隙,随后立马愈合,像水溶于水。


    越洱定睛一看,纸鸢上,白天看过那些高飞天上、憨态可掬的燕子脸,一一变成了可怖的人脸,狞笑不止,脸蛋血肉通红,像被恶心祭品饲养起来的邪祟。


    霎时间,数不清的人面纸鸢,刀割一般刷刷毁掉所有水球,众人猛然下坠。


    只有那脚踏血花台的女人还站立水上,她挥斧飞斩,割开一张张可怖的人脸纸鸢。


    越洱趴在钳子上升起,一抬头就有铺天盖地的纸鸢压来,她被锋利的纸边割得血痕满身。


    双手交叉护脸,勉强站了起来,越洱无暇他顾,赤手空拳搏击,拳拳到肉打脸,那些纸鸢挨她一拳,晕乎乎落进水里。


    可双拳难敌,人面纸鸢仍不断飞来攻击,越洱怒意横生,几乎感受不到新痛,只一一拳拳集中打出,拳快得出残影。


    她余光瞟见近旁,几个昏睡的同事先后出水,靠着本能自救。


    边锋一鞭甩向顶楼,揽月劲力极大,生生凿开天花板,锁链栓住厚重的顶墙,其外是一层黑色物质,虽仍是出不去,好歹垂下一条看似无限长的锁链。


    一些惊惶的同事避闪不及,被人面纸鸢割得“嘶嘶”吸气,手中武器本只够托起自己,又怎么还击。


    忽见这锁链自天垂下,便一手抓住锁链,脚绕几圈用锁链拴着,踩着,这才腾出武器去打烂缠人的纸鸢。


    一时间,仿若空中楼阁,挂起一串野猴子。


    边锋延长鞭子,锁链不仅从天花板直延伸入水,还能盘绕几圈,从水中探出鞭头。


    鞭头除了锁链,还有一个黑色的雕刻手柄,像是由某种诡异的骨头雕成。


    边锋甩着这锁链鞭头,打烂许多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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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鸢,稍稍清开眼前障碍,才见不远处一人睡衣成了血衣,那人脚踩胶把钳,用一种极为费力的拳法飞速打击,不是越洱又是谁。


    边锋暗骂一声,飞掠上前,堪堪站定在钳尾上。


    锁链横飞,越洱渐渐感到人面纸鸢围攻稀疏下来,这才注意到边锋站在后方帮自己。


    她回头,听见那人说:“怎么不用钳子?”


    还未及回应,忽闻周遭寂静,所有声音一下被抽走,昏黄的灯光骤停。


    一个攀挂在锁链上的卷发男人,忽地抬起头来,冲越洱大喊大叫,卷发男人面色苍白,在这无声无息的水楼中,他脸上表情崩坏,像融化的油蜡。


    越洱怔忡地盯着他一张一合的怪嘴,鲜红的舌,耳边只有轻微的嗡鸣,更像是一种惊惧之余产生的幻听。


    她没有来心中害怕,极力去启动通灵阵,边锋也好,段飞烨也好,随便联系上谁都成。


    可通灵阵如浇熄的火,仅留一片死灰,谁也联系不上。


    她也晓得边锋站在身后,自己却浑身不得动弹,只眼睁睁看那卷发男人晃动锁链,动作被拉扯变形,像是被压拓在纸上的丙烯颜料,最后一笔飞白发虚。


    一切都不真实,越洱感觉自己在围观一场缓慢的、无能为力的梦。


    她尝试驱动法力去救人,连抬手都极为艰难,抽了帧的慢动作。


    牙牙、揽月在缓慢移动,像漂浮空气中的慵懒尘埃,没有目的与方向。


    忽的,对面那扇窗钻进一股黑色物质,成了整栋楼中唯一正常运动的存在。


    黑色物质突然加速,涌上前包裹卷发男人,吞噬了他。


    那张惊恐变形的脸融进黑色“柏油”,没有打烂的纸鸢也随之压迫而来,一张脸满口黄牙笑着扑向越洱。


    她动弹不得,顿觉呼吸困难,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挤压得生出知觉,个个抗议。


    恰此时,气压骤降,水银泻地般,大水猛然冲出一楼玻璃门。


    压到越洱面前的那张满口黄牙的脸,骤缩倒退回去。


    人面纸鸢被窗外的黑色物质吞没,消失殆尽。


    周身强压四散,越洱终于得以喘息,轰隆的水声传来,一切嘈杂的声音掩盖其下。


    众人法力恢复,与此同时,天花板难以承重,被锁链坠着破裂,掉下一大砣钢筋水泥块。


    钢筋水泥块直砸向水心,越洱赶忙驱钳载着边锋离开,二人半蹲在钳上稳定重心,钳飞天外,冲出了天花板的巨大破洞。


    东方破晓,巨钳悬飞在高大的树梢顶端,越洱站起,看见楼下大水还在不断冲出,发了洪一般。


    这水出了楼,却好似听懂人话,乖乖顺着小巷朝中心广场游去,一接触到广场圆边,就被吸收入砖石之下。


    越洱打出个喷嚏,周身忽而一暖,淡色的金光毛茸茸围绕起她。


    边锋的身影从身后笼罩而来,轻轻环抱住她。


    他不说话,指尖不断流逸出茸茸的金光,给越洱烘干、疗伤。


    越洱虚靠在他怀里,感到边锋下巴搭在自己头顶,想看他面容也不敢。


    两具躯体贴在一起,她的冰凉,边锋的却还透过湿衣,传来热气。


    沉默片刻,越洱抬指尖去勾身前那蒲公英般的金光,尬夸道:“你可以进修疗愈系了……”


    边锋仍是不说话,直待二人烘得干燥清爽,也还抱着。


    越洱刚想说“你下巴戳得我脑壳疼”,试图调节气氛,就听头顶传来一句:


    “好多伤痕,你当我不会心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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