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上头,代真的眸中亮晶晶地,懵懂而期盼,简直是在勾、人犯罪。
楚留香一只手握在颈侧细瘦的腕间,手指摩挲着凸起的腕骨,竟不知是要拉开她还是令她抱得更紧。
他直直地望着那双含着期盼的眸子,心跳一下比一下激烈,几乎要震出他的胸膛,残存的理智极力拉扯着他暗自滋生的自暴自弃的欲望……
代真这一觉睡得很不舒服,酒这东西很奇特,有些人喝了之后如同吃了大补丸,神清气爽,力大无穷。有些人喝了,却头晕目眩,萎靡不振。
她不止脑袋不舒服,就连身上都被前一日喝得那点酒连累得酸软疲惫,略动一动就难受得不行。
这种难受不是简单的痛,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既酸又麻又胀又困集合起来的症状。
她头脑已醒来,眼却还闭着,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猛地睁开眼睛。
月余前的噩梦重演了,楚留香一袭白色的衣袍,双手抱胸,淡淡地望着她。
代真忙在被子里摸索了一阵,稍微松了口气,身上还有衣服,情况应当没有那么坏。
她讪讪地笑着,脑中极力思索着前一日发生的事情。
就见楚留香手腕一抖,手上捏着一张八行朝她展示着,“这是你前一晚立的字据,你还认么?”
代真抢过来一看,上面写着“我江代真对月神立誓:今日轻薄师兄楚留香实属情难自已,而非见色起意,我仰慕师兄多时,立志与他结成连理,比翼双飞。倘若师兄体贴我心,稍偿夙愿,日后定忠贞不渝,绝不相弃。”
她一目十行,不过片刻,拿着八行的手便颤抖了起来。
待她可怜地仰首向楚留香望去时,只见他手腕一抖,又是一张承诺书。
代真抖索着手接了过来,这张八行上的话语更为简洁,“如违此誓,罚我江代真今生发不了财!”
代真这下哆嗦的不止是手了,她简直全身都抖了起来,委屈地望着楚留香,“我发这么可怕的誓言,你怎么不拦着我?”
楚留香微笑道,“因为——我日夜盼着你这样对我表白,好不容易盼到了,便是酒后失言,我也求之不得,怎么会阻拦呢?”
代真愣住了,眼角挂着泪,愣愣地看着他。
楚留香仍在微笑,只是显出那么一丝苦涩,“我不想再玩什么你情我愿的追逐游戏,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你或许阴差阳错,我却是心甘情愿。”
他走过去,将两张亲笔小心地抽了出来,“你愿与不愿,总要给我一个答复才是。”
他站着时,身形愈发高大,代真得扬着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倘若我说不愿——我们的关系能恢复到以前那样么?”
楚留香眼神波澜不惊,嘴角的笑显出一丝可怕的意味,“我今日决定说这话,并非为了结束对你的爱恋,而是比起等待,我更乐意主动出击!”
他像从前那样捏了捏代真脸颊的腮肉,“好好想想罢,你愿不愿意我们建立更亲密的关系?”
他走后,代真愣愣地发呆,眼神放在虚空中,心里却在权衡利弊。
她对楚留香的靠近并不反感,哪怕没有爱意的驱使,也没有一个女人会拒绝他那样优秀的男人接近,食色性也,女人也是人,也会为美色所动。
她不过是不想这么早就过一种确定的生活,但若说她要如何改变现状,也谈不上,胡铁花姬冰雁整日地在外游荡,一个是浪子,一个在做事业,她若想出去闯闯,跟着谁都会有许多乐趣。
思来想去,代真发现,她好像没那么抵触与楚留香成为爱人。
她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脑中浮现出楚留香健硕流畅的身形,开始了一些少儿不宜的幻想。
哎,女人到了一定年纪,还是需要玩一玩……男人。
代真怀着一种激动的心情迅速接受了楚留香的投怀送抱。
她飞快地穿上外衣,“登登登”地跑出去找楚留香,果然,这个时候,他正坐在甲板上钓鱼。
代真兴奋地冲了过去,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着他,又着意表现出被追求的矜持感。
楚留香才对她说出那些表白,沸腾的思绪还未完全平复,不过表面淡定,手掌不自觉地攥紧了鱼竿。
他目光中带了些询问,只是微笑着,并不开口。
代真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悠然开口,“假若我们在一起了,你会一直对我好么?这话听起来很傻吧,可是男人就是这样喜新厌旧的,那个花蝴蝶不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么?”
楚留香脸上的微笑仍是一样的弧度,只是有茫然浮上他的眼睛,有些不知所云地答道,“当然会对你好,人与人是不一样的,我虽然跟小胡是朋友,也不见得什么都要与他一样。”
代真逼问道,“若是你以后变心了呢?”
楚留香搔搔头发,有些苦恼,“你就不能假设些好的么?未发生的事情,我要怎么给你承诺?”
代真想了想,道,“你说的对,感情太虚无飘渺,我需要一些确定的东西来保障我的权益。”
于是楚留香的宝库便被搜刮了,他眼睁睁看着代真开了一地的宝盒,眼中的茫然还未完全褪去,“所以……我们现在是爱人了?”
代真俯身虚抱着一地的宝物,警惕地望过来,“你不会……要反悔吧?早不反悔晚不反悔,我来收缴你的宝物了,你反悔了,哼,男人!”
楚留香举着双手,赶忙解释道,“不反悔,不反悔,你点吧,你喜欢的就都是你的!”
楚留香被江湖人推举为“盗帅”,不止由于他破解了许多其他人难以企及的大案,还因为他济危救困,这自然少不了银子。
除了从某些为富不仁的富豪那里劫来的财富,他自己也是有产业的。
至于他的真实身份,胡铁花是知道的,只不过代真对江湖的派系名人了解得不多,听过就忘。
代真全部拉了出来,点到一半,就偃旗息鼓,不想继续了,只因这些东西再珍贵,也换不成钱,唯一能令她长久兴奋的,只有真金白银。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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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怜兮兮地望向楚留香。
楚留香明白她的意思,留下个残局让他来收拾,看着那双大眼睛,他不知哪里来的一点酸气,故意拿起一个双鱼佩来,分了一只让她戴着。
代真木然地看着他,“你故意的吧?!”
她比现在年轻一些时,处于孩童与少女之间,楚留香三人未尝没有打扮她的兴致,各种精致的发簪、手钏、玉佩等金玉首饰摆满梳妆台。
代真初时十分配合,直到后来,她发觉无论是头上手上还是腰上脚上的饰物,多少都会影响她的体感,哪怕是轻飘飘的指环都在无时无刻彰显存在感。
她一怒之下,将所有首饰束之高阁,再也不取出来了。
短暂地过了一把精致姑娘的瘾,然后迅速打消这个念头。
后来……她就只爱元宝形状的金银了。
楚留香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这个习惯,只不过,代真方才把玩器物的神情让他想到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
此时酸气上头,他尽管已在控制了,语气中免不了也带上一点酸气,“怎么别人给的你就那么欢喜,便是不给也要抢,我给的一件小东西,你都不肯接受?”
代真眼中的疑问都快实质化了,如同看着一个失心疯病人那样看着楚留香,“我几时抢别人东西了?”
楚留香回过一点理智来,仍是不甘心地望着手中的玉佩,劝道,“收着吧,总要有定情之物罢。”
代真叹气,接了过来,“那先说好,东西我收了,你不许管我是不是佩在身上。”
楚留香见她接过,心中总算好受了些,笑意便浮了上来,“你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反正是送你的东西了。”
代真将鱼配放在掌心把玩了一会儿,胖嘟嘟的小鲤鱼,身上的鳞片都清晰可见,她摸摸这里,抠抠那里,只觉掌心沁出一点温热,不由叹了一声,“真是好玉,质地又通透又清澈,触手生温,雕工又好。”
楚留香看着她笑,脸上的笑意越发发自内心,“你喜欢就好,不爱佩便不佩,闲了拿出来玩一玩,就是这小东西的价值了。”
代真睨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收拾吧,我先走了。”
说着哼着曲子溜了。
楚留香望着摆了一地的锦盒,有的开着,有的闭着,虽是发愁地叹了口气,脸上的笑意却半点儿没有淡去。
这么一折腾,代真觉得胃里空空,便去储藏室找了几样菜,预备做个鱼锅,船上做饭并不方便,只能用一个特殊样式的小铜炉,底下放炭,上头架个锅子。
代真从木桶里捞了一条活鱼,去鳞剖腹,涮洗干净,下了锅,又洗了一把蔬菜,切了块豆腐放进去,简单调味即可。
楚留香从船舱出来,循着香味找了过来,倚在门上,望着代真忙碌的背影,笑了,“做的什么,怎么这样香?”
代真“嘿嘿”一笑,“鱼尸,吃么?”
“怎么不吃?难道还能吓到我么?”楚留香扬眉,说着走过来,望着泛白的鱼汤,故意道,“这尸体熬的汤,一看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