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开始，我也不会帮你再带早餐了。”
其实如果不是早餐钱是一个月一给的话，边亚楠更想明天开始就不给程飞宇带早餐了，但总归已经收了钱，而且这个月也就剩下三天了，做人要有始有终。
情况不对劲。
程飞宇看着面前的边亚楠嘴一张一合，但是说出来的却好像都是他听不懂的话。
边亚楠怎么会拒绝他？
明明之前她绝对不会这样的。
难道就因为自己跟刘星妙在一起，她就不喜欢他了？
这怎么可能！
“你怎么了？就因为吃醋和嫉妒你就要跟我摆出这幅态度来吗？”程飞宇想要抓住边亚楠的肩膀，但是却被边亚楠躲了过去。
边亚楠也有点搞不懂程飞宇了。
“是不是吃醋和嫉妒都不重要。程飞宇，既然你谈恋爱了，我们就应该要保持距离。”
其实哪怕是现在，想到程飞宇跟刘星妙在一起了，边亚楠还是会很伤心。
但是想起童远大曾经跟她说过的话，她又觉得自己必须要这么说。
不重要？
她竟然敢说不重要？
程飞宇的脸都黑了，他看着边亚楠，冷笑出声：“哈，保持距离就保持距离，你以为我有多想帮你补课吗？”
“要不是你这么死皮赖脸地求着我，你这种蠢货根本就不会有人搭理的。”
“程飞宇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个蠢货。”说到这里的时候，边亚楠有些失落地垂了垂眼睛。
相比起程飞宇他们班的那群人，她这种人几乎可以用不值一提来形容。
而且现在帮童远大做题目也都做得这么困难，错误率也很高。
“喂。“刚刚说完这话，边亚楠的脸就被洛可给捧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给你做的习题册都是高三的？”
“知道啊，但是高一的学生能做高三的试卷不是很正常的操作吗？”边亚楠有些茫然地看着洛可。
而且她的错误率还这么高。
……这孩子完全就是在学校里学傻掉了。
明明多数时候只是选择题错了一两道，大题错几个步骤而已，甚至多数时候都能导出最后正确的答案。
边亚楠在他们班级里已经能够排名前三，这次在年级里也已经冲进了前十，甚至这还仅仅只是短短的几周带来的改变而已。
但是就因为她比较的对象总是程飞宇和刘星妙，所以她总是觉得自己还不够，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心力去得出一个正确的结论。
可是程飞宇他们那个班的孩子自小就拥有着最好的教育资源，几乎是一路被精英教育着上来的，而边亚楠又是怎么学的？
她甚至没什么钱买辅导材料，因为自卑，连老师都不怎么敢去问。
“毫无疑问，边亚楠，你是一个天才。”
洛可捧着边亚楠的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不仅仅是天才，而且还是一个很厉害的女孩子。”
边亚楠的脸都红了。
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
明明应该不是这样的，毕竟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她。
但是莫名其妙的，她总是觉得童远大说的话很有可信度，或者说，她很想要相信她。
好像自从遇见童远大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好。
原来生活里值得期待的真的不止程飞宇这一件事。
或许原本，她就不应该将她的期待都放在程飞宇的身上。
这是最后一天给程飞宇送早餐了，送完之后，由于心情很好，她还冲着程飞宇笑了笑。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程飞宇的心情看起来好像很糟糕的样子。
回到教室之后，边亚楠在座位上落座了，看着桌上的课本跟各类的试卷，边亚楠开始思考今天早上要先背哪一门课的内容。
就在这个时候，她却感觉到自己的后脖颈上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弹了一下。
等到边亚楠意识到自己被做了什么的时候，她猛地转过了头去。
还是那个男生，之前嘲笑她的，还绊倒过她的那个男生，叫做程虎的。
在看到边亚楠转头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挂着完全无所谓的笑容：“哇，人家都已经谈恋爱了，你怎么还这么凑上去啊。”
“这不是舔狗，完全就是没自尊了吧？”
“你就这么缺男人吗？”
程虎用一种非常轻蔑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边亚楠，手上也做出了极其猥/琐的动作：“要不这样吧，虽然你长得一般，但是我也还是愿意满足一下你的。”
说完了这话，程虎猛地笑了起来。
羞辱，这是边亚楠首先所感觉到的，而紧随其后的就是愤怒和无力。
边亚楠之前也曾经被这种男生骚扰过，但是自从她进入这个学校，开始追求程飞宇之后，那些男生虽然也还是会为难她，但是却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了。
因为程飞宇虽然拒绝了她的追求，但是似乎却也放任了她的亲近，他们也害怕那家伙最后真的会被边亚楠所追到。
这也是边亚楠一直心怀希望的原因，很多时候，她也觉得程飞宇对她是特殊的。
但是现在，是因为跟刘星妙在一起的关系吗？这一点点的特殊好像也消失了。
在这个时候，边亚楠在自己教室的后门口看见了程飞宇。
他在笑，明明心情很糟糕，但是程飞宇依旧在笑。
这是第一次，边亚楠弄清楚了程飞宇在想什么。
他在等她向他求助。
是的，以往每一次都是这样的。
在这一刻，边亚楠又感觉到了孤立无援，就好像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她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她的耳边低语。
没有用的，能够救你的人只有他，你能依赖的人只有他……
边亚楠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那模样就像是在害怕一样了。
但是下一秒，她猛地转过了头来。
“碰——”
程虎的书桌被整个推翻在地上，边亚楠的身体仍然在颤抖，但是那并不是因为害怕，而仅仅只是因为愤怒。
“我去你妈的！”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在班级里就敢动手吗，我真是不敢相信，你们竟然还纵容这样的学生！”
“程虎妈妈，请你先冷静一点，这件事情其实主要还是程虎这边……”
“喂，老师！”程虎的妈妈挑起了眉头，手直直地指向了边亚楠这边，“我们阿虎都已经跟我说了，就是这个小表子勾引他不成就发疯的。”
“程虎妈妈！”班主任听到这种话也很是头疼，“请不要侮辱别人。”
“侮辱，这算什么侮辱，做出了这种下贱的事情被说两句难道就会少块肉了吗？”程虎妈妈站在程虎的面前，而程虎则在背后冲着两个人做鬼脸。
“我没有做错事。”边亚楠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了，她看着两个人，“是程虎扯了我的内衣带子……”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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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尖利的叫声之后就是刺目的冷笑，程虎妈妈几乎是用着挑剔的眼光看着边亚楠，“你有脸说这种话我都没耳朵能听，长这么丑，竟然勾引不成就用这种话来污蔑人。”
“你说我们阿虎勾你的沟子，你有吗，你有证据吗？”
“就是，你有吗？”程虎鹦鹉学舌了一遍，洋洋得意地说道。
“她有。”说话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边亚楠看着徐和谊带着几个女生走进来，大声说道，“我们看见了，是徐虎先动手的！”
“徐和谊，谁让你们过来的。”班主任看到这群孩子这么闹过来，眉头都皱紧了，“你们还不赶紧回去。”
“我不！我看见了！”“我也看见了！”
“徐虎每次都这样！”“就是，搜狗才能搜出来的见人！”
“好哇好哇！”程虎妈妈柳眉倒竖，“我算是知道我们程虎在班上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了，难怪老师你天天说他不学好。”
“天天被一群小见人这么污蔑，他怎么学的好！”
“才不是污蔑呢！”徐和谊几乎是大声地喊出来的，边亚楠看着她的手在颤抖，但是她却还是这么开口了，“事实就是这样！”
“你们在闹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门口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喝，教导主任快步走了进来。
“一群学生不学好，在这里闹闹哄哄的像什么样子！”
“老师，你终于来了！”程虎妈妈一看到教导主任，那模样便就跟看到救星一样了，她的气焰更加嚣张，“你看看阿虎班上都是些什么样的学生，真是脸都不要了一起来污蔑阿虎！”
班主任在这个时候闭了闭眼睛，他是早就知道教导主任跟程虎家是有点关系的，也正是害怕会闹到这个地步。
果然，在听完事情的经过之后，教导主任先是不轻不重地说了两句程虎，随即就转头看向了边亚楠：“同学，你说这个男生扯了你的衣服，有证据吗？”
“我们可以……”
“你们闭嘴。”教导主任推了推眼镜，冷冷地说道，“不是这种口头上的证明，有实际证据吗？”
实际证据？这种事情哪里来的实际证据？
“没有实际证据，就这么拉帮结派搞小团体来污蔑人，你们知道你们的行为已经属于校园霸凌了吗？”
“如果可以，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来一个处分！”
这话让几个女孩子的脸都僵住了，有胆小的这会儿眼睛都已经开始冒眼泪了。
边亚楠也觉得眼睛酸酸的，她看着面前的人，就好像是一堵又一堵的墙压迫过来，几欲令她窒息，她咬着牙：“我没有做错，我没有说谎。”
“是吗？”教导主任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同学，你的家长怎么现在还没到啊？”
“我知道，有些人因为家庭不圆满所以喜欢在学校里搞些拉帮结派的小动作，做一些没有意义的性幻想，但是你看看，闹成这个样子牵连了这么多人，你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愧疚？她为什么要愧疚？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才对……
“我再问一遍，你有证据吗？”
“这位老师，我知道你的肠子直，但是你就这么从嘴巴里拉出来，不太好吧？”就在这个时候，冷笑声却突然从门口传来。
边亚楠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童远大。
在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边亚楠的眼泪就那么直接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