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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弄鬼

作者:水蜜桃没有毛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幼安公主回宫,今上亲自迎接。


    三年未见的父女两人两两相望,今上忍不住红了眼圈,幼安公主是自己第一个女儿,对她格外偏爱和宠溺。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做出与母亲联手毒杀了自己的爱妃的恶事,可是他看着泣不成声成满脸都是憔悴的女儿,当年的恨意烟消云散只有满满的怜惜。


    幼安公主当年出宫时带了四名侍女,分别是柔然,芙蕖,春景,秋荷。


    柔然却在临回宫的时候被毒杀在姑子庵,现在只有芙蕖春景秋荷三人忠心耿耿跟在身边服侍。


    幼安公主跟父亲唯一的要求就是想住在那闹鬼的长春宫。


    今上面露难色,只说已经在宫外准备好了公主府,先让她去公主府小住一段日子,休养身体。


    幼安公主也不再坚持。


    长春宫经过昨夜的风波,今上命人重重把守戒备森严,沈柔则若不是手持韩宫令的亲笔信恐怕都尉也不会放她进来。


    曹雍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子,他不敢置信道:“你一个区区弱女子难道不害怕吗?”他硬是把后半句“昨天可把我们吓死了。”生生咽下去没有说出口。


    沈柔则淡淡一笑道:“光天化日的,再说这么多侍卫督军我怕什么。”说完便头也不回走入院子里,曹雍眼神跟随者沈柔则那抹纤瘦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心底暗想:这女子看起来弱不禁风,但竟比一般男儿还要勇敢。


    昨夜闹鬼的房间就在自己的眼前,她迟疑了片刻,轻轻推门而入,不料里面竟然站着两个人。


    小厮模样的人见到沈柔则不友好问道:“你是哪宫的宫女这般没有规矩?”


    沈柔则瞪着眼睛有点意外,心中觉得好笑,她还没开口问他们是哪路神仙,这人就咄咄逼人,看他衣着打扮即不像宫中侍卫也不像太监宦官。


    就在沈柔则暗暗猜测的时候。


    “阿福不得无礼。”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沈柔则这才发现另一个男子已经走到了面前,她呆呆看着眼前风雅俊秀的公子不禁有些面红耳赤,长这么大虽然没接触多少男人,在这后宫见过不少王孙贵族,但是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秀雅俊美的男子。


    他站在那里,脸上没有表情,平和疏淡,气质出尘,雍容雅致,让人不忍直视,生怕多看一眼就是亵渎。


    阿福见沈柔则呆头呆脑的样子生气道:“你这宫女胆子不小!见了咱们魏王怎么也不下跪!一点规矩都不懂,小心我告诉韩宫令狠狠惩戒你!”


    魏王!


    他是魏王李琰?!


    沈柔则赶忙跪在地上急道:“奴婢该死!奴婢眼拙未认出王爷,求王爷开恩。”


    李琰谦和道:“我离开京中已有十年,你没见过我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说完还不忘瞪了阿福一眼怪他多事,阿福自知理亏,瑟缩这身子不敢言语。


    阿福年纪不大,这些年一直忠心耿耿跟随李琰,知道魏王虽然外表冷若冰霜其实性子温和不拘泥君臣之别,所以难免说话的时候口无遮拦。


    沈柔则脸色微微发红,她稍稍定了一下心神才开口道:“回王爷的话,奴婢是奉韩宫令之命来此调查昨夜闹鬼一事。”


    阿福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你?韩宫令亲自命你一人来调查?”


    说完还不忘细细打量眼前这个宫女,毫无过人之处。


    沈柔则心中暗自翻了两个大白眼,只不过魏王在这里,她不好发作,只是继续恭顺说道:“是的。”说罢将韩宫令写信筏双手呈到李琰面前。


    李琰眼眸微阔,眸底闪过一丝惊讶,但是他很快恢复平静接过这封信,扫了一眼,是韩宫令的字迹。


    李琰沉吟道:“韩宫令能够钦点让你过来调查昨夜闹鬼的事情,可见你也不是一般人物。”


    李琰的眸子深不可测仿佛可以洞悉一切。


    沈柔则见李琰如此耀目犹如高高在上的皎月竟不敢抬眼望他,只是将头伏得更低,却不知如何开口。


    李琰神情微舒道:“沈女官有何高见?”


    沈柔则有些惊讶为何李琰知道自己姓氏但是想想他刚才扫了一眼韩宫令的那封信,信上写了她的名字,可是韩宫令却没在信上说她的身份,她也只不过是个小小宫女,想到这里沈柔则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红着脸心虚道:“回王爷的话,奴婢只不过是一小小宫女并非女官,没有官职在身。”


    李琰还未做声,倒是阿福大声问道:“连九品都没有?”


    沈柔则觉得这个阿福碍眼可是又不能发作瓮声瓮气道:“是的,奴婢九品都不是。”


    见沈柔则尴尬的样子,李琰一语双关道:“韩宫令是后宫女官之首,知人善任,你能够博得她的信赖独自前来调查长春宫昨夜闹鬼的事情可见你的聪慧绝非寻常女官可以相比。”其实李琰这话是提点阿福不要以轻视沈柔则。


    阿福偷偷吐吐舌头。


    沈柔则心中腾起一丝暖流。


    李琰柔和道:“这次幼安公主婚事由我亲手操办,我也不想节外生枝,但是看起来似乎不会太顺利。”


    他环视着这个屋子道:“那两个纸人我看见了,上面写着幼安公主和准驸马的名字,后面写着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准驸马的生辰八字是胡写的,可见这个人只了解幼安的生辰八字,我怀疑极有可能是后宫的人。”


    沈柔则仔细打量着,当初王皇后被囚禁这里,她性子刚烈砸碎了所有器皿古玩,撕扯了所有卷轴画卷,只残留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剩下就是空空荡荡,难为她整日囚困此处。


    沈柔则想了想道:“我听韩宫令说不止一个人看见了鬼影子飘来飘去。”


    李琰颔首道:“是的,听说亮起烛火然后悬浮半空中的鬼影子飘来飘去。”


    沈柔则蹲在地上细细观察似乎寻找什么东西,不一会儿她惊喜的叫道“果然和我猜的没错!”


    李琰凑上前去,看见地上留下了两滴烛泪,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阿福听得云里雾里,他焦急的缠着李琰哀求道“好王爷,快告诉阿福到底是不是鬼?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李琰板着脸道:“你这奴才做事笨手笨脚,懒得动脑子,你想知道怎么回事儿为何不请教沈宫女?”


    阿福想起刚才自己瞧不起沈柔则有些不好意思,他硬着头皮舔着脸道:“好姐姐,你告诉我吧,阿福太笨!”


    沈柔则强忍笑意看着阿福道:“这只不过是皮影戏的鬼把戏,用了影子做鬼影,晃来晃去吸引目击者进这个房间,引君入瓮罢了。”


    阿福不禁对沈柔则刮目相看,他拍拍脑袋道:“竟然是这么回事儿啊!那这个人怎么凭空消失的呢?”


    沈柔则和李琰对视一眼,李琰笑道:“沈宫女但说无妨。”


    沈柔则本以为李琰冷若冰霜,冰冰有礼,没想到他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好像得到了什么恩宠似的,一时之间有点发怔。


    李琰道:“我说的不对吗?沈宫女蕙质兰心,也应该猜得到了。”


    沈柔则在李琰温柔期待似的目光下笃定道:“我不相信有人能够在屋子里凭空消失,我怀疑这个屋子里有什么密道。”


    李琰吩咐道:“阿福你去叫那些侍卫进来给我细细的搜。”


    果然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发现了桌子下面一个方砖可以摆动,曹雍抬起来发现里面正好是个洞穴一个人大活人藏在里面绰绰有余,他懊恼道:“原来是这鬼把戏!”


    李琰沉静道:“贼人就是故意故弄玄虚,知道有人会值夜长春宫将纸人摆好,在地上点了蜡烛用影子扮鬼,引你们入局他又躲在这密道里,奸计得逞之后他在趁乱跑开。”


    曹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王爷高明,卑职蠢钝竟然真相信——”他嗫嚅着没敢继续说下去,李琰撇了一眼,心里也知道他要说什么,王皇后穿着红衣红裙死了也要做厉鬼,这个消息不仅仅传遍了后宫,整个京中城的人都知道了。


    李琰思忖着看了一眼沈柔则,沈柔则微微蹙着眉似乎在想什么。


    四目相对,仿佛心有灵犀。


    “沈宫女可有何高见?”


    沈柔则避开李琰的目光把头垂得更低,想了想才低低说道:“长春宫的密道恐怕也只有熟悉长春宫的人才知道。”


    李琰欣慰点头道:“话是如此,只是从前朝到现在,侍奉在长春宫的宫人不计其数,知道密道的人不会少了。”


    沈柔则静听着,然后犹豫道:“宫中禁止祭祀,那纸扎的纸人恐怕是宫外买来的,何不从这里调查。”


    李琰点头赞同道:“我也正有此意,只不过京中城这么大,卖祭祀用品的铺子也不会是少数了,不知道能不能跑的过来。”


    沈柔则本微蹙的眉头更紧了几分道:“在后宫普通宫女太监是很难出宫的,略有官衔的女官出宫也需要韩宫令的审批,要求极为严格,若是唯一能够出入后宫和京中城的——”她没说下去,眼神去看向了曹雍。


    曹雍顿感不妙,他瞪大了眼睛摆手叫道:“哎呀,沈宫女你可不能乱说,小的们战战兢兢不敢做出有违宫规的事情。”


    沈柔则莞尔一笑,狡黠道:“曹侍卫不要紧张,我只是说有人可以出入后宫并未说是你们呀,哦!原来你们也可以自由出入?”


    李琰的目光扫了过来,曹雍吓得变了脸色,结结巴巴道:“卑职们也不能自由出入后宫,一切都是按照规定而来。”


    李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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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辛苦曹侍卫了,你派些人手查查京中城所有卖祭祀先人用品的铺子,看看这对纸扎人是从哪里流出来了?然后你再好好排查侍卫队的上上下下,看看有没有人带纸人进宫。”


    曹雍还想辩驳几句可是看着李琰看似云淡风轻的话其实就是不可反驳的命令,他咬着牙道:“王爷放心,卑职现在就去办。”


    看着曹雍急色匆匆跑出去的样子,阿福窃笑道:“这曹侍卫真是急性子。”


    李琰双目蒙了一层冷意道:“公主婚事之前一切要风平浪静,留给我们扫清障碍的时候不多了。”


    阿福吓得骇然,他哆哆嗦嗦道:“奴婢知错。”


    沈柔则见状知道查出了一点头赶快得回提教院向韩宫令汇报了,她也退下。


    提教院,韩宫令正在闭目养神,多年侍奉她的李嬷嬷正在小心翼翼的给她按头。


    “这几日也不知怎地,头痛的老毛病又发作了。”韩尚宫忍不住叹气道:“人老了,不服老真是不行。”


    李嬷嬷眼神闪了闪道:“宫令大人是忧虑过度,气血不足,一会我去让司药给宫令大人熬一些补气血的参汤,喝了睡眠也会好一些。”


    韩宫令张开双眼只觉得头痛欲裂,她苦叹道:“有人想要祸乱人心,还有人想要褫夺我手中代管的凤印,真是祸不单行。”


    李嬷嬷劝慰道:“吉人自有天相,咱们提教院这么多女官一定会为宫令大人分忧解难。”


    韩宫令低语道:“你可熟悉徐宜人?”


    李嬷嬷想了想道:“掌管永巷的徐姑姑?徐宜人?”


    韩宫令点头道:“正是她。”


    李嬷嬷拿不住韩宫令到底是什么心思,语气迟疑道:“徐宜人入宫也很多年了,她出身太原徐家,徐家的女子入宫的可不算少数,只不过这徐宜人性子静,正正是茶壶煮饺子心里有数倒不出,做事倒是稳当,不喜出风头也不喜争彩头,这么多年官职不高但是在宫女们心中颇有分量。”


    韩宫令话锋一转道:“那她身边的那个叫做沈柔则的宫女呢?”


    李嬷嬷思索了一下道:“我见过那个宫女,倒是没有徐宜人那般机敏,性子随和,怎么使唤也不生气。”


    韩宫令听罢,心中有数。


    不一会儿小宫女传报沈宫女求见。


    李嬷嬷退到内室,沈柔则将在长春宫的发现一一禀明韩宫令。


    韩宫令这才脸上浮现一丝暖意,嗤笑凛声道:“果然是有人想搅乱后宫,惑乱人心。”她边说边从腰间掏出御赐金牌递给沈柔则,语重心长道:“这是今上赏赐我可以随意出宫的金符,有了金符如同我在你身边,以后你查事情也方便。”


    沈柔则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金符,竟然傻了眼。


    韩宫令话语严肃道:“我这个人赏罚分明,你虽然是普通宫女但是我定会重重赏你,你是一颗明珠,如此聪慧,我可不让宝珠蒙尘。”


    沈柔则眼睑微颤,韩宫令的话听起来像是称赞和夸奖,但是沈柔则是聪明人,她清楚明白这话背后夹着不容反驳的威胁。


    她恍恍惚惚想起了死在她怀里的那个宫女,“我不过是一枚棋子。”


    在这九重深宫,谁又不是一枚棋子呢?


    她暗中苦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可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沉甸甸金符叩谢韩宫令的恩典。


    谁也没发现玉浓悄悄站在门外,她捂住了嘴,秀眉拧在一起听见沈柔则的脚步声赶忙躲到抱柱后面,看着她消瘦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嘴角略过一丝恨意。


    今上召见魏王,父子之间十年未见,足足畅聊了一夜。


    天未大亮,回到府邸,李琰简单洗漱换了衣衫准备休息,刚有蒙蒙睡意,阿福却急三火四的叫他起来,李琰张开眼睛坐起身厉声训斥道:“阿福你最近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阿福满脸铁青,话语轻颤道:“王爷,出大事了。”


    李琰还未开口。


    阿福哭丧着脸咧着嘴哆哆嗦嗦道:“死了!”


    李琰见他吓得失魂落魄的样子冷硬着嗓子追问道:“谁死了?”


    阿福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恐惧小声叫嚷道:“驸马爷死了!”


    李琰凝视着眼前瑟瑟发抖阿福,只觉得喉咙干涩,他不敢置信道:“你怎知道的?”


    阿福带着哭颤声道:“大理寺主簿杨大人在门口求见,我问他何事,他急急告诉我驸马爷出事了,我说驸马爷能出什么事,杨大人说驸马爷死了!”


    李琰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幸好阿福急忙扶住他,阿福担忧道:“王爷你昨夜一夜未睡,今天又突闻这噩耗!保重身体要紧啊。”


    李琰浓眉紧皱,眼神幽深道:“我要去见杨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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