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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渺渺前路

作者:多少楼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安山庄园的修建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地里种的麦子都发芽了,而修建任务也在某一天彻底完成,刚过了谷雨,距离拟定日期还有月余。


    而在完成的前一晚贰拾也终于决定回家了,他左思右想还是想家了,本来犹豫再三担心出去闯了一遭回家还是两手空空,不过这下李窦给大家发了工钱和赏金,他回家也有面儿,错过了除夕不能再错过剩下的日子了。


    真正结束的那天下午,李窦和邹旎里里外外验收了好几圈,李窦感叹之词溢于言表,其实若没有邹旎想出的那方法,她这工期也只能无限延期,于是她庆祝的方式就是买了好几盘鞭炮,叫了无数乡里乡亲连同亲朋好友前来捧场,放完后李窦带着一群人进城包了上好的馆子,叫上三十余人去吃饭。


    众人从艳阳高照吃到月上柳梢头,米酒不醉人人自醉,邹旎被堂子里火热的喜悦冲的脑仁都有些发颤,嘻哈欢笑过后却顿觉深深的迷茫感,几乎是一瞬这堂子里的热闹便不属于她了,只剩声带震颤后的余韵带着淡淡的孤独感。


    邹旎叹了一口气,带着没喝完的剩下半壶酒出了门,祁霁是随身携带的,这里的热闹也与他无关,两人相对无言回了家。


    “明天我们便走吧。”邹旎对祁霁道,这段日子快乐的就像是一场梦,一场大家的梦,不过好梦易醒,自己抽离好过被现实打断。


    邹旎躺在榻上清醒了一会,便说干就干地起身收拾行李。


    而且现在她们的行囊变多了,随身携带一个硕大的头骨,祁霁努力忽略被邹旎层层叠叠裹起来的自己的头——以前的头。


    祁霁诧异,“时间还早呢,若你想留,我们立夏后再走也不迟。”


    邹旎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了一瞬,“你不着急我还着急呢?你下一个身体在何处,先帮你找身体再完成任务吧,小可怜儿。”


    祁霁没忍住笑出声,“不用,这已经算意外收获了,我以前跟的宿主从没察觉到过我的身体在何处。”


    邹旎一听顿时起了八卦的心,突然又不忙着收拾包裹了,给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今日早晨赶着任务完成,下午转进转出又是放炮又是推杯换盏,此刻仿佛健身房撸铁过渡一样,手举起来都有些吃力,“那你跟以前的宿主都完成什么任务?”


    “跟你第一个差不多吧,完成便获得奖励,大多数情况我不太和他们聊天。”祁霁道。


    邹旎点点头,符合她对修真文的刻板印象,不过要是真有人把她和祁霁写成一本书,那恐怕没人看吧,一个没有灵力的修真文,主角在里面干嘛呢?种地养猪教体育,没干一个正事,她自嘲地想完,莫名还觉得有些搞笑,或许有人看吧。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祁霁突然出声,“对不起。”


    邹旎抬眼。


    他欠她一个正式的道歉。


    “我当时算出来了,但我选择不干预的态度,对不起。”道歉的话只有在脱口而出的那一刻才有真正的价值,即使心里一直犹豫但是说出口后便觉得没那么难为情了。


    邹旎端详了他一阵,点头,轻声说了个“好”。


    每个人有自己要实现的价值和意义,这是她从瞳昭身上学到的,什么价值不价值的,手头有什么事便去做什么事,不要太焦虑还没来的未来,也不要禁锢自己,不要瞻前顾后,就像红秀儿和宋雅也有自己要完成的事情,她们自己不后悔,其实就行了。


    “你说你已经存在这里很久了,你已经应验了永生,被这把剑困着,又应验了束缚自在,下一个会是什么呢?”邹旎敲了敲桌子,“两天后的清晨我们出发吧,明天你起来早点,蒸点馒头拿上,哦还有小樱桃给你做了个葫芦,装水也好装酒也好。”


    邹旎说着便取了过来,是小樱桃那天坐在门口画的那个葫芦,简单的工笔画,也没上色,小樱桃说不上色显得稳重,邹旎倒是觉得这股子低调清流感与爱挑剔穿着的祁霁有些出入。


    “小樱桃画的很符合我对修仙人的想象。”邹旎将葫芦递给祁霁,“但她说画的是你。”


    那画其实过于写实了,邹旎觉着,不像个修士倒像是一位遗世独立的江湖剑客,恣意潇洒,可能小樱桃眼中的祁霁就是那样带有浓浓江湖气味的神秘剑客,路见不平、心怀大义。


    不过可能在漫长的时间长河里长歪了。


    果然,祁霁拿过一看,勾起嘴角温声道,“幸不辱命。”


    “要点脸吧你。”邹旎“嘶”了一声,有些牙疼,笑着出了屋。


    倒是祁霁,摩挲着葫芦上的那个世外高人,唇角的笑意加深,将一个青葫芦和这个葫芦放在一起。


    邹旎出了祁霁屋,脚下一转出了刘宅,慢悠悠地踱步到了屋后面的圈舍,虽然已经到了春天,但在夜晚加之出了村,没了遮挡,风吹过来还是有些寒意,不过邹旎边蹦跶便到了地里,在这块地的西北角,邹旎给祁霁留了块地方,比较靠近猪圈,施肥方便,种啥活啥。


    圈舍外面是块大石头用来挡门,邹旎信手走了几圈,突发奇想拿起一块石头,在圈舍外的那块大石头上找了块光滑的地方,龙飞凤舞地秀了一下自己缺斤少两的书法功底——“邹旎到此一游,走你!”


    画完后心情愉悦又慢慢回了家,手根本闲不下来,一会踢块石头,一会捡一根树枝。


    走着走着突然沉默下来,也不捡树枝了,也不踢石头了,在原地站了片刻。


    然后“哇”的一声,蹲在马路牙子上嚎啕大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哭别离吗?不算。哭未来吗?好像也不算。


    但就是某一瞬间有一种深陷泥潭的感受,让人压抑,让人痛楚,邹旎是个矛盾的个体,其实人人都是个矛盾的个体,总是莫名的快乐然后莫名的悲伤,一边说着自己要坚强,一边哭泣人生怎么这么艰难。


    其实多艰难不至于,就是空落落和迷茫,这个年纪总是以悲伤为底色,以无人懂自己为缘由,多了很多其实细想都很莫名其妙的情绪。


    哭完后,邹旎一抹脸,又蹦跶回去了,女子有泪轻易弹,哭完一抹真好汉。


    第二天,祁霁起来蒸馒头的时候,邹旎已经带着小樱桃去找刘延昌了,据说三人已经将那本秘籍看完了,就差实施了。


    至此,他们一行人到达这里满打满算应该是一个半月,祁霁说的对,她的任务的确在路上,不能在此地有一个自己的狗窝了便忘记了自己的任务。


    “今儿不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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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跑圈了,把这本书你俩誊抄一遍,后面照着练就成,具体招式书上也有。”


    刘延昌最喜欢不跑圈,他兄长不去学校了,在家里的铺子上帮忙看账,李夫人教了几天上手极快,闲暇时候还来邹旎这里蹭体育课,刘延昌胖墩儿跑不过兄长,刘儒就每次拿糖勾引他,坚持两圈连糖都拿不动。


    所以今天不用进行体力活动,刘延昌别提有多美了,兄长晚上回来还说要给他带城里的烤乳鸽,这会想着都有点流口水。


    倒是小樱桃比较敏感,看了邹旎一眼,后者纳闷道:“怎么了?哪儿不懂吗?”


    小樱桃摇摇头,低下头继续誊抄,慢慢等眼眶中的热意散去。


    “你真要走啊?”李夫人放下手中的账簿,有些震惊。


    邹旎将钱袋掏出来,递给李夫人,“对,明日我就走了,刚好庄园也建好了,那些工人都是实在的我给宋岑拟了个单子,若您觉得好用就留下吧,有些人无家可归,来这世上讨一遭生活不容易。”


    “这是这个月退还给您的钱,多谢夫人这段时间的相助,我希望您以后还能继续照拂他们,若房子你们要用,我也给他们留了足够的钱搬家。”


    李夫人没接钱袋,“你一个人走?谁也没说吗?”


    邹旎摇头,“说了就走不动了,也请夫人保密。”


    李夫人叹了口气,将钱袋推回给邹旎,“行了,也不多,你拿着傍身吧,没事房子你们尽管住着,我家那猢狲还想巴结好小樱桃天天跟他玩呢。”


    邹旎笑笑,迟疑道,“那小樱桃......”


    李夫人抚了抚鬓角,“放心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管不着,而且小樱桃也有自己的想法,若她肯那自然是我家小子占了便宜,我会拿她当我干女儿的。”


    邹旎再次拜谢,想自己教小樱桃这么久的防身术可能施展的地方不是很多她就高兴,何况也有宋岑她们照拂,应该无妨。


    “你再不回来了吗?”李夫人还是迟疑地问了一句,毕竟邹旎走肯定是有自己的事情的,这么问倒显得刨根问底,害怕唐突了她。


    邹旎想到若是事情顺利,自己恐怕还真就没有回来的机会了,但若想应该也是能回来的吧,便微笑道,“江湖路远,说不定总有再见的一天。”


    天还未亮,邹旎挎着大包小包轻轻关上门,何姐家门口的大黄狗警觉地抬起头叫了一声,被邹旎“嘘”了一下,认出是熟人便闭了嘴,又倒头回窝里睡了。


    “真就这么偷偷走吗?”祁霁将两个装满水的葫芦拴在剑柄上,看着邹旎蹑手蹑脚地从刘宅离开,走远了又回身望了半晌。


    邹旎看够了,便也不留恋地回了头,“走吧,再让他们知道三留四留的得到何年马月去,总是要分别的,不在早晚。”


    祁霁倒是被她这最后一句怔住,早晚都是要分别的,无论是谁。


    赶着天还未亮,两人已经出了卫家庄,从此江湖路远,再见就是缘分了。


    宋岑和小樱桃包在被窝里,听着门轻合上的声音,用被角擦了擦眼角的泪,翻了个身。宋岑摸到自己床边的佩剑,邹旎将其赎了回来走时还做了修复,她对着那把剑轻声说了句再见,然后重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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