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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破晓间

作者:多少楼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阵眼?”此时也不早了,刘家院外有路过的人说话的声音传进后院,不知是谁家孩子又偷吃了糖还是偷拿了一文钱,被家长拉到背人的地方打得嗷嗷哭,他们几人听得很真切。


    “对。”谯楠指着头骨后脑贴的符,“束自在阵,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过。”谯楠爬出坑飞快地进屋拿自己随身的一个小包。


    到底有活百科在身边就是好,邹旎问祁霁:“这便是你说的身体了?怎么又是一部分?”


    短暂的沉默过后,祁霁垂眸,眼底流出几分邹旎看不懂的神情,不知他是在自嘲还是悲怆,或许他是在感叹命运对他苛责至极吧。


    谯楠速度很快,从包裹里拿出了一张纸,“我当时因为太过震惊,还撕了下来。”


    “你这习惯......”郑禾其欲言又止。


    谯楠有些羞愧,“没办法,我当时第二日便要走了,彻夜看完了藏典阁里的所有书,但这个后面没时间看完了,便撕了......想着后面若有人知道我可以询问一下。”


    “习惯很好。”郑禾其甚至不能共情前一秒的自己,话锋一转,拍了拍谯楠的肩,肯定道。


    谯楠说是从书上撕下来的,的确不假,旁边锯齿痕迹明显,内容被他保护的很好。


    邹旎将纸打开,等众人看过来时,都倒吸一口冷气。


    那张纸上是一副简易的画,最上面是“束自在”三个字,往下,一座大大的祭坛占了整张纸三分之一,祭坛用朱笔勾勒,其间有一快硕大的石碑,其上好像有字,但也许是一种意象,石碑前方有三樽鼎,仿佛是按照座次或者某种顺序排列成了一个不规则的走向。而祭坛的下方是密密麻麻的人,虽然只是寥寥几笔勾勒出人形,但几乎下半张纸全是人,那些人围坐成一圈又一圈,仿佛守护着那三樽鼎。


    除此之外,在这张纸的右下角有大大的两个批红的字——“邪术”,笔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且力透纸背,一撇一捺能看出书写人的愤怒。


    邹旎翻过,后面没了,只有这一页,上面仨字儿,批注俩字儿,“就没了?”


    谯楠点头,他当时就剩这一本书没看完,已经累极了,但这个阵法在他脑海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但是我知道,那三樽鼎是阵眼,至于这个阵法用途是什么,无人知晓。”


    “你认识这个阵法吗?”邹旎问也在低头端详这幅图的祁霁,谁料后者摇摇头。


    这个起名儿的方式让邹旎不得不想起傲剑山庄底下的另一个符——“叹永生”,像是出自一人之手,起的名字简约却不失力道,但“永生”、“自在”,这俩和别的词语合在一起不觉得诡异,单拎出来倒像一种......诅咒。


    她看向祁霁,后者此刻还是灵体状态,这一切的一切仿佛像是冥冥中注定,她走上了帮“系统”寻找身体之路,是谁主导,是谁将她送到这个世界?那么一开始的穿越是真还是假,这个世界是真还是假,或许她来的那个世界才是假的呢。


    祁霁注意到了邹旎看向她的眼神,是平淡的,不夹杂任何可怜的神情。


    对于此事——寻找身体这事,祁霁总有一种难以启齿的难堪,这对于他而言无异于是将皮肉剥开摊开任人瞧任人打量,然后感叹曾经的天才坠落谷底,唏嘘再唏嘘,他没办法忍受,或许是自己的骄傲和尊严不允许他将某些事情袒露出来,不想惹的她人的关怀和可怜。


    可怜,他从来不需要。他习惯于被人仰望和踩在脚底这两种极端,但若有人愿意正视他,陪同他一起面对,这个感觉怎么说呢,就像千万根密密麻麻的针刺在皮肤表层,不痛但有点痒,还有丝丝缕缕难以忽视的熨帖。


    “跟你商量个事儿吧,我想修完李夫人的安山庄园再走,你看成吗?”邹旎吃完饭对祁霁道。


    祁霁:“修完大概就明年了吧。”


    “对。”邹旎点头,喂了自己一口石榴,“你不是说明年秋天吗,那个什么逐鹿。”


    “可以,那就不着急走了,先将这边的事情办妥。”


    邹旎松了一口气,不过没等她这口气喘匀,庄园那边就出事了。


    “头天我们都没发现什么异常,第二天一早起来,这些琉璃瓦全让贼人打碎了,这下东家要亏一大笔钱呢。”说话的是瓦匠,他是小门派出来的,进山拜师学艺前就跟父亲学瓦匠手艺,进了门派后,连着给他们门派盖了好几件房子,手艺没丢。


    前两天是专门跟着邹旎去城里边进的这批货,西城里城南城北各有两家卖这种琉璃瓦的,但都跟提前说好的似的,一分都不少,进价格外高,但是李夫人又想在两边耳房做成透明顶,也就是阳光房,还是彩色的,于是便做主先买了一批。


    “有好的吗?还是都叫打碎了?”邹旎看着那些被茅草包着还没拆封的琉璃瓦,还有满地的碎渣。


    “好的剩的不多,一小半应该,这边被挡着应该没看见。”瓦匠指了指房檐下的阴影处,那些捣乱的人看来要跟刘家斗到底了,一旦叫他们听到动工的消息就要来捣乱,恐怕不出两天又要造谣乱葬岗里的房子了。


    做生意最怕谣言,邹旎当机立断叫了后勤部的修士,将他们分编为三组,每组三人,负责彻夜的巡视。


    “若是撞见有人来捣乱怎么办?”


    邹旎:“那就打,使出你们的十八般武艺,别打出毛病就行。”


    一位女修开口说话了,她是后勤部最为勤勉负责的,名叫芍药,给邹旎省了一大部分心,便将她破格提拔为后勤部监理,芍药问道:“那若是他们去报官怎么办?”


    邹旎温婉一笑,“他们不是说这家庄子被诅咒了吗,那就是鬼打了他们,若真要要个说法,那就给钱好了,汤药费管够。”


    “哈哈哈,你可真是个人精。”李夫人笑得前仰后合,李夫人原名叫李窦,是西城本地人,她成婚时可费了李家好大的劲儿,城里的公子哥儿她瞧不上,一天只知道钻进账房算账,熬得精神萎靡但眼睛却是亮的,鼻孔被油灯熏黑都无所觉,只是一心想赚钱,因此当她超了适婚年龄后,爹娘上下求索的给她寻觅夫婿。


    李窦是个人才,一个扭头便选了个当时还是泥腿子的刘雅,其实刘雅以前是个能为自己经营的人,否则他不会远天远地的从深山里出来进城寻亲,不过后来颓废了,一是家里有人管了,二是人终会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一辈子。


    李窦和刘雅建成今天这番家业她没靠娘家,不过她自己说没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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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心里也知道若不是娘家在背地里帮衬着,刘雅甚至连卫家庄的那一片地都没有。


    她从来没在选择刘雅此事上后过悔,即使刘雅还带着一个大儿子在跟前,这些都不重要,但她既然到了后宅,那就在其位谋其职,照顾家里上下,经营铺子,管理租户和土地这些每一项都井井有条。


    她谁也不欠,谁也不稀罕。


    “这些无赖就是得打,不打不长记性。”李窦还有有些担心,“叫我们的工人也注意些,若打不过从家里带些家丁过去。”


    邹旎摆手,“诶,夫人,咱们的人可不容小觑。”


    见一次打一次活动持续了三天,芍药对于打人这事有着异常的执着,把自己放在三组的最开始,不管哪一组发现了小贼都要通知她,她去动手,好几位后勤部的兄弟都暗自感叹自愧不如,觉少劲大,每次打人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冒着精光,家伙事儿都不带,舞着俩拳头就冲了。


    凭着她这冲劲儿,第四天小贼没来,恐怕被打的伤赶不上痊愈的速度,今儿歇一晚吧。


    不过只休息了两晚,后一天小贼带着新手法反常,硬刚已经没法子了,安山庄园里里外外守的如同铁通一般,每个不论是技术人员还是看似手无寸铁只会拿支毛笔写写画画的修士都一个顶俩普通人的能打能抗,甚至吃饭都不费米,干体力活的一天吃两顿,脑力劳动者一天吃一顿,有些曾经在劳力市场受到过好意的还会将自己省下来的口粮带过去一些。


    这些都是郑禾其汇报给邹旎的,谯楠问她要不要在棚屋那边施粥,邹旎一脸姹紫嫣红地望向他。


    “不是吧,这么博爱?”邹旎叹了口气决定好好“教导”一下自家善良的兄弟,“大哥,不要当两天监工就觉得堪透了世间百态,就可以救苦救难了,世上多的是我们力所不能及之事,尽力已经很好了。”


    “而且不要得意忘形啊,咱们都是吃上头发的米的牛马啊,你这么宽宏,钱谁掏,利益在哪?”


    谯楠沉吟半晌后点了点头,意识到自己能力确实有限,不过真正打动他的是邹旎后面一句,他们看似光线,还不是遇到个李窦,若是旁人恐怕自己没有一技之长连二两米都捞不着。


    “叫厨房一天还是照旧做三顿饭吧,吃的人报伙,别做多,有多少人报做多少,至于怎么处理看他们自己。”邹旎还是松动了一些,让了一点作为资本家“忠诚拥护者”的利益,不过很快她就说服自己,现代牛马一天都要吃三顿呢,不能因为这些人少吃能干便无休止地节省吧,的确不公平。


    郑禾其看着邹旎纠结又释然的表情,觉得这些人里她最难懂的就是她,虽然两人已经相处有些日子了,但是谯楠是个傻的看不出来,他却觉得这位邹旎总是有些不同于常人的思想和想法,不过于善良也不过于冷血,甚至有时候以实用和利益最大化为目标,但却喜欢在某些小事情上纠结自己,总是强迫在这破烂的世界努力递上一块没什么用但看着好看的补丁,不过补丁有什么好看,但那是对方能尽力拿出的真心了。


    他觉得邹旎若不是某位已经得道成仙又失忆下凡的救苦救难的神仙,那便是这个世间给他们的一个小礼物,为什么小呢,因为仅凭一己之力可不能改变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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