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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海岛旧浪06

作者:征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噌——


    毫无预兆。


    铮的一声,隐德莱希在面前画出一个圈,剑尖碰到魔力罩,生生停了下来,与她抗衡着。


    “隐德莱希。”隐德莱希分神看到奥兰多跪在地上,膝行两三步,竟抱着双目失神的棕熊,叫她的名字。


    ?


    “隐德莱希!”他又苦苦喊着。


    她歪头有些不解,可正因为这一歪,她发现骑士银色头盔的正面,居然是空荡荡的黑洞。


    他的声音也有些不似原先冷泉碰撞的感觉,而是带着点金属的回声。


    恰好她出神之际,黄金剑震动着就要破开她的屏障。隐德莱希微微眯眼,分明先前刚从熊的脖颈之间穿过,它的身上居然没有一丝血迹。


    难道是......


    似乎是确定了什么,隐德莱希伸手注入了一些些的魔力进去。


    见蓝绿色如极光的色彩很快就被它震开,隐德莱希便在手腕上划了一条小小的口子,红血溢出来,那把剑瞬间躁动起来。


    果然是这样。


    她刚低低念了一口符咒,天空就迅速下雨了。


    而这把剑却不贪心般,将混杂了血味的雨水全灌了下去。


    它半悬浮在空中,一动不动,而这四周却没有雨了,只有蒸腾的雾气。


    隐德莱希试着走了几步确定它真的没有危险后,才靠近奥兰多,只是临走前,颇为古怪看了这把剑一眼。


    有一说一,这种煞气这么重的剑,如果在佛罗伦萨出现了,必然是会被搜缴,然后让圣泉荡涤的。但她当初怎么没注意到呢?


    “奥兰多?”隐德莱希走到骑士的身边,可是他也一动不动。


    “没有肉i体的人,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不过事急从权,她尝试往铠甲内部灌注魔力。


    手放在他的小臂上,修造时间很长,无聊空闲之余,隐德莱希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把剑。


    伸出已经结痂的手。


    它嗖的一下飞过来了。


    ?这么馋的吗?


    许是先前喝了太多雨水,它有些饱了,但水终究不是血,意识到口味淡的出奇,又一嗅到浓郁的血味,剑立马屁颠屁颠飞来。


    不过。在它要刺到她之前,隐德莱希轻轻一挥手,它就被弹飞了。哦,战力值也变差了。


    但见它被扫翻在地,又抖了两下,剑柄朝下立起,然后重新飞来,又被打翻回去。如此锲而不舍几个来回,隐德莱希竟觉得有些好玩。


    但没玩几下,飞来的剑突然一个急刹车,立起剑身上下悬浮着。


    “来嘛,我又不会吃了你。”隐德莱希诱惑道。


    “......原来你喜欢这个吗?”


    恢复回冷泉一般的声音乍然响起,隐德莱希感受到一阵头皮发麻,这也不怪她,他俩离得太近了。她回头一看,头盔之下又是那张白眉绿眼的脸庞,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不知道醒了多久了。


    隐德莱希淡定收回了手。


    “你醒了?”


    “嗯,”奥兰多盯着她的脸和唇,又瞥了一眼悬在空中的剑,“刚刚好像不是你。”


    “嗯?”


    “难道是说,你不喜欢听故事。”奥兰多垂首,然后颇嫌弃地将怀中熊头用腿踢开,弹开粘在甲胄上的毛。


    隐德莱希见状眨了眨眼。


    “我很喜欢呀。”以前在教堂的时候,她就经常看故事。


    “那你笑过吗?”


    “呃,应该是有的吧,比如意大利地区的人都讨厌吃榴莲披萨,凯撒大帝为了防止流言蜚语就把流言写进宪法。”


    隐德莱希尽量想起修女们互逗时说出的会心一笑的说法,出于职业习惯,她看故事总是会沉浸进去,欢笑的她会看出几分悲伤,悲伤的她又会为止涕泪,至今为止,并没有怎么欢笑的经历。


    奥兰多听后有些不悦地皱眉,果然是他的故事不好吗,不能叫她笑。


    想逗人开心的人不开心,被逗的却微笑说:“你呢,发生了什么?怎么跑到这里了?”


    奥兰多目视她,眼神放空,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片刻后,他又把熊踢远了,皱眉不悦道:“这是一个不好笑的故事。”不值得说。


    “这样啊,”既然他不想说,她也不勉强,扶起他起身后,隐德莱希看了看外面的大雨。


    雨水冲刷,道路泥泞,磅礴大雨之下,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勾起笑容,回头看向奥兰多。


    “我们出去吧。”


    趁着暴雨还未停歇。


    ......


    奥兰多走在隐德莱希的身后,望着她的头发和背影,他有一种很莫名的熟悉感,仿佛许多年前,他也是这样跟在后面。


    他按住手中震动的剑,眼睛低垂,注意到隐德莱希放在身侧的手腕,内侧紧贴的手腕处,有一条成疤痕的划伤。


    手紧了紧。


    剑登时安静下来了。


    恰是此刻,隐德莱希停了下来。


    奥兰多跟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布兰德,”卡尔多支起拐杖,一瘸一拐地在大雨中靠近前面劈山枝的布兰德。


    "布兰德,"见布兰德没反应,他又试着叫了一声,可是这次,卡尔多的声音比雨打树叶的飒飒声还要小。


    可布兰德却停下了,她转过头,喊道:“过来!”


    卡尔多唇色苍白无比,又柔弱道:“布兰德,布兰德我腿好疼,我的膝盖好疼。”


    “......”布兰德侧身静立,闻言嫌弃般嗤笑,便抬手拧干发丝上的水,几步冲上去,挥手。


    感受到掌风,布兰德条件反射般闭眼。


    只感到手一轻,砰的一声,木拐杖落地声响。


    他也重心不稳,倒在布兰德的面前。雨水滑进他的眼眶,冲刷了一些溅上来的泥点子,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人的鞋子。


    “你看你这样,还和我说不想出岛?”


    头上传来布兰德不辨喜怒的声音。


    腿被暴雨砸,可是膝盖真的很痛,他爬过去,挂着她的衣角:“难道外面要比这里好吗?布兰德留在这里好不好。和布兰德一起在这里。”


    “呵,”布兰德轻笑,蹲下来,说,“我厌恶极了你们这些男人,当初竞选族长的时候,也是你在背后做的手脚吧。”


    海岛人民和海神有一条单方面的规定,每次篝火节,岛民便会举办一次族长选举。只要竞选到了族长,便不会被海水带走,可以一直活下去。


    而每次篝火节布兰德都是出力最多,却总是和族长之命擦肩而过,一直作配。


    被戳破了,卡尔多眼中竟然闪过兴奋,布兰德看着觉得恶心。


    “是,是我,布兰德,这是因为我爱你啊,族长不能成婚,我是因为爱你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才这么做的。”


    见他没有一丝悔改的样子,布兰德气笑了,当即往他苍白的脸上挥了一巴掌,力道之大,直接让卡尔多再次倒在泥水之中。


    “你们这些人都是一样的,”布兰德走过去,压在卡尔多身上,手中出现一根泛着冷光的匕首,“奥兰多是一个变数,你也是一个变数,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没有任何东西能阻碍我离开。”


    卡尔多看着她将匕首对准他的心间,好痛啊,膝盖好痛啊,以前每次他向布兰德撒娇,她都会背起他,哪怕洪水就在背后紧紧相随,布兰德也不会放弃他。


    可是马上就要离开海岛了,布兰德再也不会背他了。


    卡尔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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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间泪流满面,惨白的脸如回光返照似的绽开了红晕,他没有管她刺入他心口的刀,他死死盯着布兰德的脸,仿佛要抓住她每一秒、每一刻的神情。


    “难道都是假的吗,难道每次你背着我上山的情谊都是假的吗。”


    血渐渐从胸口满溢出来,被雨水冲刷,晕开了他们身下的那一块地。


    奥兰多感受到剑又开始震动了,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看向隐德莱希的手腕,问:“你的伤.....”


    隐德莱希闻扭头,对上奥兰多忧郁自责的眼睛,她低头,稍微掩了掩伤疤,道:“没关系的,这是我自己弄伤的,若要硬纠因果,那也是你的剑,不是你,而这个因果也因为我玩剑几个来回消散了。”


    她不怪他,奥兰多有些窃喜。可他又有些不自在,希望不要留下疤痕了。


    隐德莱希说完这句话便回过头看向布兰德的方向。


    布兰德听后停下了动作,片刻后,她又试着往里面深入,也许是被胸骨阻碍,中间硬邦邦的,卡尔多只咬唇哼出几声痛音。


    见布兰德停了下来,他的眼睛又变得亮亮的:“布兰德,布兰德我痛,膝盖好痛~”


    娇娇柔柔的声音像带了钩子,布兰德身躯一阵,最后长吁一口气,翻了一个身,也跟着倒在卡尔多的身边。


    雨水砸进她的眼睛里面,她朗声大笑。


    “卡尔多啊。”


    “嗯?”


    “你知道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吗?”


    “男人高大威猛,他们有很大的力气,能搬木砍柴,却往往不够耐心,不能洗衣叠被,不能端茶倒水,不能烧火做饭......”


    “不,都不是,是你下面长着的,我下面长着的东西不一样而已,但归根到底,不都是人吗?只要是人,就有弱懦的,就有胆大的,就有好心肠的,就有坏心眼的。”


    见到布兰德松开了手,隐德莱希粲然一笑,她双手合十,轻轻念着“阿门”,白色的光芒在她的身上扩散,片刻后,水汽蒸腾而起,雨停了。


    奥兰多看见布兰德背起卡尔多,那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了,当他们走远,隐德莱希也出了去,她抬手遮了遮阳光。


    奥兰多这才意识到,原来这入林是她一手策划的,岛民虽然人不多,但不是所有的人都和布兰德是一个想法,安逸和冒险,只是两个选择题。只是她和他都刚来此处不久,算是局外人,不能置喙什么,又恰好卡尔多和布兰德各有心事,经此一役,不仅能解开两人的心结,还能让布兰德注意到意见分歧。


    所谓一石二鸟,该是如此吧。


    奥兰多也走了出去,看着少女仰头看天,她的发丝和衣裙都被雨淋透,但似乎,并不狼狈。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隐德莱希看见阳光在她的五指之间穿梭,闻言却转移话题:“我曾经便没有解开心结,该说的话不说,说了也是不敢说,深怕说错了,为此,连累了许多的人。”


    奥兰多走了几步,一阵风吹过,铠甲发出铮的声音,他才发现自己的铠甲也还有未干的水。


    那些水成股流下,骑士微睁大了眼睛,须臾,他噗嗤一笑,摘下了头盔,白银色的发丝落下,他甩了甩,道:“看着不像。”


    “要是像了,”隐德莱希顿了顿,放下了手,最终释然般,“那我便不在这里了,”她回头,“我会逃避。”


    雨水从发丝滴落下来,滑落她的脸上,她的眼眸像是洗净了尘埃的深蓝色宝石,剔透明亮,能在其中明细看出事物的倒影。


    水珠缓慢地从她的侧脸沿着下颌隐藏到锁骨之间。隐德莱希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紧贴她的身体。


    只是一眼,奥兰多突然别过了脸,不知为何,他感觉耳廓有些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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