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岐回到三皇子府时,许莺莺仍在描眉。
按照惯例,官员回京时都要先进宫述职,除非有圣上恩典否则无一例外,她还以为得临晚才能见到封岐。
没料到他回来的这么早,许莺莺描眉的手一紧,当即撂下眉笔迫不及待的往正院去。
封岐方才踏进正院。
离京两月,冬日的霜冷已经彻底消失不见,鸟雀叽叽喳喳的鸣叫声回荡在树间,又被茂密的枝叶遮去踪迹。
正是春日。
封岐望向引路的徐公公:“我不在这两月,府上一切可好?”
徐公公:“殿下放心,诸事平稳。”
封岐颔首,转而又问道:“许孺人可还好?”
两个月以来,封岐每封寄来的信中都要问上一堆许莺莺的近况。
毕竟也是从年少青葱走过来的人,知道封岐关心许莺莺,徐公公温和道:“许娘子也一切都好,只是惦念殿下,时常来正院询问您的近况。”
即使早就从厚厚的书信中看出许莺莺对他的思念,但他依然觉得心中熨帖。
冷冽的凤目春水般柔和下来,封岐不自在的眨了眨眼,长睫恰好遮住眼中生出的波澜。
徐公公仍在滔滔不绝的夸赞许莺莺。
握着拳头轻咳一声,封岐打断徐公公愈发过分的吹捧:“好了,这些话留着一会儿到了她面前再说,回去换身干净衣裳,我们就去撷芳院。”
他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回来,身上难免沾了风沙。
不愿用这个样子去见许莺莺,哪怕封岐疲惫至极也坚持要去更衣。
徐公公笑着闭了嘴:“奴才不说话了。”
封岐颔首,加快脚步匆匆转弯。
转过弯后是熟悉的院落。
长廊的尽头,是许莺莺提着长裙跨过门阈,奔跑着向他而来。
春夏之交,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时下女子大多穿着轻薄贴身的抹胸,外罩一件堆纱长衫,透光的材质在日光下恰如其分的勾勒出女儿家玲珑的身段,秀雅又风流。
许莺莺也不例外。
纱制的外衫随着奔跑的动作轻盈扬起,一阵春风恰逢其会的拂过,将衣裳的尾巴扬的更高,恍惚间幻化成蝴蝶的双翼,翩跹着撞入他的怀中。
封岐将许莺莺接了个满怀。
两两对视,他抿着唇笑着拥紧了许莺莺:“胖了。”
许莺莺没想到封岐见到她后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殿下!”
不过封岐倒也没有说错。
两个月不见,她确实丰润了一点。
但那一点新长出来的肉都去了该去的地方,许莺莺本就白皙,胖了一点后更显出几分娇矜的气质来,眼波流转间皆是勾人心弦的妩媚。
封岐轻点了下许莺莺的白嫩的脸颊肉:“是我失言。”
许莺莺本就没真的生气,见状也就收敛了怒色,捧着封岐的脸细细打量了起来,很快心疼的拧紧了眉:
“殿下怎么瘦了这么多?”
就连胸膛靠着都没先前那么硬了。
见一道目光隐约扫过他胸前,封岐似笑非笑的勾唇,拉着许莺莺转身就往撷芳院走:
“既然这样,那就先去吃午饭吧。”
“殿下!”
虽然早就已经过了饭点,但早知道今日封岐要回来,后厨一直备着菜,因此收到消息后没一会儿便上齐了一桌。
许莺莺先前已经用过午膳,只陪在封岐身边看着他吃。
春季正是鲈鱼最鲜美的时节,因此后厨近来时常做,今日餐桌上就有一道清蒸鲈鱼。
翠绿的葱叶洒在煎香的鱼腹上,透出股腥甜的香气。
刚坐下就闻到鱼腥味,许莺莺喉咙一动,险些呕了出来。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犯恶心了。
一而再再而三,哪怕许莺莺对自己的身体再有数心里也不由的泛起了嘀咕。
什么毛病会时常觉得恶心欲呕?
仿佛断开许久的线骤然相连,许莺莺怔怔的睁大了眼,藏在桌下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腹部。
肚子如往日一般平坦,什么也摸不出来。
越想越觉得像,许莺莺摸着肚子的手有些发紧。
下定决心明日就请大夫把脉,许莺莺没有注意到本该专心用膳的封岐默不作声的看了她好几次。
封岐飞快的用完了午膳。
侍女撤下餐盘后便知情识趣的退了出去,将屋子留给数月未见的两人,许莺莺刚忧心忡忡的踏进卧房,就被紧随其后的封岐抱进了怀中。
封岐低头探寻的看向许莺莺:“刚刚吃饭时在想什么?”
青年坚实的臂膀横在胸前,许久没有与封岐亲近,许莺莺不自在动了动身子:“只是在想殿下究竟在丰县受了多少罪。”
许莺莺没有告诉封岐自己的怀疑。
大夫尚未诊脉,她还不能完全确定自己当真有孕,保险起见还是先不说的好。
封岐皱眉:“是吗?”
看出许莺莺没有说真话,但二人毕竟久别重逢,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两个月她无数次出现在梦中。
温香软玉在怀,封岐盯着许莺莺形状饱满的红唇,一点点俯下身子凑近。
唇上已经感受到湿润的吐息。
见封岐和她的距离已然不足一寸,许莺莺紧张的闭上了眼,身子却不由自主向他的方向靠近。
呼吸交缠。
唇齿相连的瞬间,角落里突然传来道道突兀的鸣叫,被忽视的一干二净的金风在鸟笼中上蹿下跳,试图吸引许莺莺的注意。
封岐停下动作,眼神利剑般射向鸟笼。
许莺莺懊恼的拍了下脑袋:“差点忘记金风还在了!”
被怀中人一把推开的封岐不悦:“它怎么在你卧房里?”
对这鸟只亲近许莺莺的狗腿模样,封岐已经介意很久了。
许莺莺盯着连鸟的醋都要吃的封岐,眼神柔的像水:“不是殿下让我照顾好金风的吗?我每天见到金风,就如同见到殿下,所以才不忍心将它放到远的地方去。”
如果没有金风,还不知道那些夜晚该有多难熬。
封岐定定瞧着许莺莺的脸。
雪白莹润的面庞宛如天上皎皎的月轮,那双盛了辉光的桃花眼柔柔的望着他,蛮横的将他拽入温柔乡中死死沉沦。
而他总是心甘情愿。
压抑了两个月的思念一夕爆发,封岐亲昵的摩挲着掌下的肌肤,而后忽地抬起许莺莺精巧的下巴,干脆的吻上了他朝思暮想的红唇。
金风仍在殷殷切切的唤着许莺莺的名字。
许莺莺却顾不上金风了。
仿佛要将这两个月缺少的部分一次性补回来,封岐一上来就是狂风暴雨,三两下便吻的她舌尖发麻,软着腿往地上坠。
然后被人钳着腰提了起来禁锢在怀中。
许久没与封岐亲近,干涸的身体却依旧记得他的气息,骨节分明的大掌在腰间随意游走几下,便惹得许莺莺目光迷离失神,昂起头任由他轻吮。
她险些沉溺在汪洋中。
但在封岐即将解开她衣裳时,许莺莺摇摇欲坠的理智忽地清明了一瞬,立刻想起来一件由不得她不小心谨慎的事情。
她可能有孕了。
如果腹内有孩子,算算时间应该也才三个月左右,怎么想都不是该做这档子事的时候。
许莺莺艰难的向后仰去,望着封岐似有火光的凤眼坚定摇头:
“殿下,现在不行。”
封岐艰难的克制住喘息:“为什么?”
两人从前也不是没在这时候亲热过,没道理今天就不行,许莺莺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都没能找到合适的借口,只好直接道:
“今天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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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岐顺理成章的想岔了。
来癸水的话确实不太方便,封岐拥住许莺莺,恋恋不舍的埋在她颈侧低声道:
“我只是太想你了。”
身形高挑的青年委屈巴巴的缩着,像是一只得不到主人怜爱的大狗。
虽然依着封岐的气势怎么都不该比喻成狗,但许莺莺仍然为自己脑海中的画面莞尔。
反手一下一下的顺着封岐脑袋,许莺莺轻笑着安抚他:
“我也想你。”
依偎着温存了一会儿,等到封岐的呼吸渐渐平稳,许莺莺笑着勾住封岐的手拉着他往榻边走:
“殿下快和我说说,信里提到的那个割肉喂母的孩子后来怎么样了?还有那趁机欺男霸女的恶贼,有没有被问罪。”
封岐信中和许莺莺讲述了许多丰县当地百姓的故事。
但碍于篇幅限制和送信艰难,往往都是是提了上句没下句。
许莺莺已经好奇许久结局了。
见她对信里随口提到的故事念念不忘,封岐故意笑她:
“莺莺怎么只关心旁人?”
许莺莺转身,认真的望向封岐:“因为殿下此刻完好无损的站在我面前,而那些百姓不是。如果殿下仍在丰县,我心里眼里就只剩下你的安危了。”
看着少女澄净的眼睛,封岐心彻底软了下来。
老老实实将百姓们如今的生活据实相告,封岐果然看见了许莺莺的笑脸。
许莺莺真情实意的为那些重归平静的百姓高兴。
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封岐实在是个讲故事的好手,平平无奇甚至有些困苦的丰县在他的口中变成了一本高潮迭起的话本集,许莺莺越听越惊奇,最后竟然生出了些憾意:
“殿下在丰县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精彩绝伦的事情,可惜我没能亲眼看到,若是当时可以一起去就好了,也不会和殿下分开数月。”
封岐不赞成她的想法:“听着有趣,但实际上暗潮涌动,你一个女儿家还是不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在家里平平安安的就很好。”
许莺莺不喜欢听封岐这话。
心里生出些不妙的预感,她顿了顿后才问道:“那若有孩子,殿下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封岐狐疑的看向许莺莺:“为什么忽然问到这个。”
目光往许莺莺小腹一转,反应过来许莺莺话中何意,封岐满眼惊喜的牵起她的手:
“你有身孕了?”
封岐难掩喜悦的表情适时安抚了许莺莺敏感的神经,好歹没让她一路往最坏的方向想。
但现在告诉封岐是不可能的。
许莺莺平静的给他泼了盆冷水:“没有的事儿,只是突然想到了。”
封岐难掩失落的捏了捏她的手:“我还以为我们要有孩子了......”
不过两人未来相处的时间还长,孩子总有一天会降临,虽然短暂的失落了一瞬,封岐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转而认真思考起许莺莺方才提出的问题。
他沉吟道:“那还是女孩儿吧。”
许莺莺这下真有些惊讶:“殿下不喜欢男孩儿?”
封岐摇头:“倒也不是。男孩子小时候多调皮捣蛋,还是女儿贴心。”
“但话虽如此,”他认真的看向许莺莺,“不论男女,那都是你辛辛苦苦为我诞育的孩子,我又有什么资格挑拣孩子的性别?唯兼爱之。”
许莺莺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隐隐不安的内心平静下来,许莺莺靠在封岐怀中,弯了弯漂亮的桃花眼:
“得殿下厚爱,妾身三生有幸。”
宜福宫中。
等候许久的丽妃终于等到了隆武帝派人递来的消息。
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盏,丽妃志得意满的吩咐太监:
“去给家里递个消息,就说圣上准了姝儿和三皇子的婚事,让他们尽快做好大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