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现在该上哪儿找我姐姐?”云沐琰抱臂,很是烦躁地看着祁潼。
“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各自回家,好好睡一觉。”祁潼笑了笑,摆摆手迈上回家的步伐。
云沐琰傻眼,呆呆地望着祁潼,反应过来后怒道:“你什么意思?姐姐现在下落不明,你居然还有心思睡觉?!”
祁潼转头就凑到他面前,用手指扒拉自己的下眼皮:“瞧见我眼下的乌青了吗?我这个样子怎么去见姐姐?”
云沐琰皱着眉,临出门时怎么没见祁潼这么在意这些。
如果只见若霞,祁潼当然不在意,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刚从泥坑里爬上来,姐姐也会心疼地说句“快去洗洗,莫要着凉”。
只是这次去找姐姐或许会遇到其他人,或许是楚言昭,也或许是楚亭晫。
那祁潼还是得在意一下形象的。
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在,祁潼都还是那个样子。
在熟悉和陌生的人面前毫不顾忌形象,但在那种半生不熟的人面前就会端着不知从哪来的偶像包袱。
“你知道姐姐在哪儿了?”云沐琰顾不得其他,赶紧追问。
“大差不差吧。”祁潼点点头。
能让姐姐心甘情愿离开的,只有那么几个人。
楚言昭、楚亭晫,还有某个死缠烂打的世子爷。
前两人既可以给姐姐提供良好的学习环境,又能将对方的科考之路铺成康庄大道。
而后者嘛,虽然在科考上没什么能帮到姐姐的,但胜在好拿捏,姐姐喊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
祁潼扯了扯嘴角,想到某个世子爷跟斗鸡一样谁的醋都吃的死样子,一阵无语。
“那你告诉我,你回去睡觉,我去找。”
祁潼:“……我说大哥,你就休息一天行不行,赶了这么久的路,你也是满脸憔悴,你真想用这副样子去见你最亲最爱的姐姐?”
之前祁潼没好意思提醒,但瞅着云沐琰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满眼红血丝,胡子拉碴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下。
云沐琰摸了摸自己的脸,迟疑片刻后,妥协道:“好吧,那明日一早,就得带我去找姐姐哦。”
“嗯嗯嗯。”祁潼敷衍地点点头。
云沐琰这才消停,顺从地跟着祁潼回到范家。
祁潼以为自己回来会迎来各种关切、问候的声音,没想到院子里却是寂静无声。
不应该啊,连界不是在范家待着嘛,怎么会如此安静?
祁潼疑惑地跨进门,全然不知身后的云沐琰早已被下人请走了。
“老师……师娘……”祁潼喊着,却始终没听见人应答。
只隐隐约约听见空气中好像传来女子的哽咽声。
什么情况?
“师娘?”祁潼快步往前,路过大堂时余光瞥见正中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人。
祁潼定眼一瞧,正是范永元。
“老师你在啊,那我方才叫你咋不出声?”祁潼撇撇嘴,虽然嘴上喊着老师,可行动上却没有半点对老师的尊敬。
不过祁潼若是真对范永元毕恭毕敬的,那么江澜第一个不答应。
范永元沉着的脸色丝毫没有改变,他垂眸看着地板,身板是挺直的,但精气神却十分萎靡。
发生了什么会让他变成这副模样?
祁潼不明白,以前范永元要么是笑呵呵的,要么就是故作生气地吹胡子瞪眼,从没有哪个时候像如今这样。
不过若是让江澜来瞧,她定然熟悉。
这个模样和十几年前,他们女儿刚丢失的那段时间如出一辙。
“老师,发生什么事了?”祁潼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范永元像是这才发现她一般,疲惫地抬起眼皮,明明尚且中年,却瞧着垂垂老矣。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他声音略带沙哑。
“我,应该知道吗?”
范永元又耷拉下眼皮,瞧着地面,缓慢说道:“我们的孩子,差点又一次离开了我们。”
“额……师娘怀孕了?”
难道师娘差点流产了,但高龄产妇确实危险……祁潼的思维逐渐打开,然后被范永元中气十足的声音拉了回来。
“瞎说什么呢!”范永元老脸一红,不太好意思在女儿面前谈及这种话题。
“哦哦哦……那你话里指的难不成……是我?”祁潼有些诧异地指着自己。
范永元生气地撇过头:“不是你还能有谁?出了那么大的事还瞒着爹娘,你听听你听听,你娘哭得多伤心。”
“什么事我瞒着家里了?”
祁潼抠了抠脑壳,联想到方才范永元说的话,明白了什么。
“……是连界和你们说的吧?”祁潼无语,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你先别管是谁说的,你就说有没有故意瞒我们吧。”
“是,我是没说这事,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们,因为这事说了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就算当时情况再怎么紧急,现在也都过去了,你们只需要知道我好好的回来了,不就够了吗?”
祁潼不明白范永元在生什么气,但下一秒她就知道了。
“我若是早能料到,当初便不会让你去春闱。”
“老师!那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后果也由我自己承担。”
范永元猛地起身,用力一拍桌子。
“砰”
巨大的声响让还在卧房抽噎的江澜赶紧跑出来。
“我是你爹,你若是……让我怎么活?让你娘又怎么活?”范永元红了眼眶,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这一句话,让江澜止住了跑来的步伐,硬生生僵立在门外。
祁潼背对着门,没注意到她来了:“前面那么多年,不都活过来了吗?这世上,没有人是离了谁就活不了的。”
她以前也以为自己这么一个妈宝女,要是哪天离开了妈妈,绝对活不下去,可现在也照样活得好好的。
“如果我哪天真的死了,你们就当我不是你们的孩子,而你们真正的孩子尚且在世,只是不知流落到何处。”
如果可以,她也想将这句话留给妈妈。
你的孩子尚且在世,只是流落到另一个世界了。
“小潼……小潼……”哽咽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祁潼愣住,不敢回头。
温暖从背后袭来,一个柔软且弱小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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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抱住了祁潼,而她却挣脱不开。
“你是娘的孩子,你永远都是娘的孩子……”
祁潼骤然闭上眼。
不,她不是,她叫祁潼,她有一个很爱她的妈妈,姓祁,不姓江。
范永元走到祁潼面前,他抬手想摸摸祁潼的脑袋,却被她偏头躲过,只得收回手:“明日,我便去求皇上,让你调回洛阳,别去那么远了。”
“……老师,朝廷是咱家后院吗,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刚酝酿好的情绪都被范永元的天真打散了。
祁潼挣了挣手臂,离开了江澜的怀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范永元瞧着与刚刚完全不同的祁潼,怔愣片刻,刚想要解释:“我有先帝的……”
“老师,”祁潼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别总拿先帝给你的优待来涮现在的陛下,寻常人的耐心都有耗完的那一天,更别提他是皇上了。”
“你不用拿先帝的名头出来给我走后门,我凭自己的本事不行吗?”
范永元叹了口气:“升官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相信我,那对我来说,确实很容易。”祁潼眉头一挑,自信地看着范永元和江澜。
——
转眼到了祁潼和连界进宫面圣的日子。
两人身着官服,和百官一起在外候着等待上朝。
有些官员凑在一起,低声八卦两人的身份,却鲜有人知。
这时候,连章突然想起什么,走到两人身边叮嘱了几句之后,又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那莫不是连章的弟弟,连界吧?”
“你是说去交州一小县做主簿的那个?”
“是啊,当时谁也没想到吏部侍郎居然一点不提携自己的亲弟弟,去交州,那跟流放有什么区别。”
“这下人不是回来了吗,莫非……”
“瞧着不像,就算是也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
祁潼憋着笑,埋着头斜眼去瞧那个被议论的主人公。
连界:“……”憋笑就憋好一点,嗤嗤嗤的,当谁听不见啊。
“咚——”
卯时三刻,晨钟撞响。
百官正色,按照品阶列队,腰间玉佩与革带相击,细碎的清音在寂静种泛起涟漪。
“开宫门——”
司礼太监的尖喝传到每一位官员耳朵里,宫门也随之缓缓开启,鎏金门折射出熹微晨光。
官员们鱼贯而入,踏过白玉阶时皆屏气凝神,唯有脚步声在空中回荡。
祁潼和连界属于九品芝麻小官,若非皇帝特召,根本不配来上朝,所以只能候在金銮殿外,待后面被宣了才能进殿。
不过他俩的运气还是极好的。
今日刚巧边关传来捷报,说是又拿下林邑两城。
皇帝也因此想起了祁潼二人,毕竟要不是他俩,都没借口攻打林邑。
“宣乌雷县县尉祁潼、乌雷县主簿连界上殿——”
祁潼和连界对视一眼——来了。
“臣交州乌雷县县尉祁潼。”
“臣交州乌雷县主簿连界。”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