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长乐想掰开兄长捂住自己眼睛的手,却因为力气太小根本掰不动。
“哥哥,你干嘛呀?他们不是没打架了吗,又没打很惨,不能看吗?”
兄长总是不让他看太血腥的东西,他只以为,哥哥是不让他看北狄和突厥使臣打架。
应慎初当然知道,捂着眼睛也没用,除非让弟弟“睡着”,但他不会这样做,除非是弟弟真的困了。
他揉了揉弟弟的头脸,轻拍着后背,哄着问:“阿乐,困不困,要不要去偏殿睡觉?”
应长乐忙着吃瓜呢,十分敷衍的回应:“不困啊,哥哥,我早上睡了很多诶。”
群臣:这心声怎么不往下说了,快点呀,急死个人!
只要不是有关皇家的瓜,文武百官都听的津津有味,更何况是北方邻居新王的瓜,那当然更加爱听,正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
皇帝能看出是应慎初故意打断弟弟,他也理解当哥哥的护弟心切,不想让弟弟看这些,但阿乐本就爱看,有可不可?
[哦哦哦,吓死我了,原来就算是在变如台的突厥,父子也很罕见,我就说嘛,畜.生都不能搞这个!!!]
群臣:快快快,再多来点,还真想听听看,这些蛮.夷.到底怎么能如此恶心。
皇帝:阿乐,好孩子,快说班布尔都强.迫.过哪些人行如此畜.生.之事?
突厥、北狄人都听不见应长乐的心声,只觉天朝帝后、群臣突然不再说话,有点奇怪。
但他们以为是天朝上国礼法森严,皇宫宴会不能喧嚣,并且歌舞乐技表演已经开始,也就显得正常了许多。
帝后以及群臣虽然都竖着耳朵听,但他们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突厥、北狄人就更加看不出异样来。
[哎,这班布尔小时候也很可怜啊,十二岁就进军营给人当娈.宠,但他确实厉害,有一千个心眼子,其他突厥人倒欠他两百心眼子!
……
这波反向操作,有点六诶,别的娈.宠都怕失宠,他怕受宠太久。
每晚都争做劳模把主人伺候开心,白天就拼命吃肉练武,半年多就长一身腱子肉,长太壮就会失宠,尽量缩短受宠时间,减少70%被玩死的概率。
但,才半年多确实还有新鲜感,趁着跟主人有“过腚”的交情,求主人把他收到了精锐兵营,顺利从床.兵转职业成骑兵。
咱就是说,娈.宠走到这一步,都算是逆天改命了啊!
……]
群臣:呵呵,果然蛮夷之邦,军营如此作风,简直臭不可闻。
皇帝:有这样的邻居,朕就放心了。
突厥、北狄人越来越觉得奇怪,他们发现天朝帝后和群臣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复杂。
更让他们无法理解的是,天朝帝后群臣好似都看着一个才几岁的幼童?这幼童什么来头?!
他们实在忍不住,问了旁边的宫人,才得知这幼童是大名鼎鼎宣平侯应鼎与抚远大将军虞幻的幼子,叫应长乐。
应鼎和虞幻都曾出战过漠北,在北狄和突厥,两人的名字那都是家喻户晓、如雷贯耳,特别是虞幻,简直已经是杀神的代名词,能止小儿夜哭。
北狄使臣女将军“阿息保”神情凝重的看着应长乐以及旁边的应承起。
在来天朝之前,陛下便将所有该知道都告诉了她,自然包括陛下与天朝皇帝曾经发生的一切,陛下与虞幻过往的交情等等。
阿息保望着应承起,满眼忧愁:小殿下,您既是北狄皇子又是天朝皇子,两重身份都如此尊贵,可到底是福还是祸啊。
[啊啊啊,终于给我看到关键了,班布尔上位的究极贵人出现了,突厥太子达斯!
额滴神嘞,天杀的达斯,他也太.畜.生!
玩普通娈.宠已经完全不能满足他的边.台心理,越是血亲,越兴奋,人送外号“日.儿狂.魔”?
啊啊啊,什么狗屎东西啊,我痛恨一目十行的阅读能力,当我意识到看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借我一双没看过这狗屎玩意儿的眼睛!
苍天呐,大地呐,神呐,救救我吧,好奇害死猫,也害死我啊!
狗屎达斯不仅嚯嚯自己儿子,还喜欢看别的王室宗亲、达官贵人给他表演父子,班布尔就专门帮他干这些脏事,逼别人表演???
……]
群臣:真是作孽,早就听闻蛮夷无恶不作,但这也太……真是作孽啊作孽!
皇帝却是越听越高兴,将班布尔逼迫过的人名字全都记了下来。
这些人还都是突厥贵族,但凡他将这份名单送给北狄王,以耶律真珠的手段谋略,突厥内乱是迟早的事。
[不行,呕呕呕,好恶心,我想吐!!!]
他实在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应慎初连忙给弟弟喂了茶水,急道:“可是很难受?哥这就让人传御医。”
上好的茗茶清润鲜爽,唇齿留香、沁入心脾,瞬间压住恶心,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哥哥,不用,不用,我都好啦。”
此时宴会已接近尾声,为了让突厥使臣不起疑心,皇帝特意重赏了两邦使臣,以慰劳其长途跋涉之苦。
皇帝又令“四方馆”通事舍人亲自带两邦使臣前去歇息,一应吃住都要安排最好的。
四方馆是大宁朝专门用来接待周遭少数民族以及外邦君王使臣的地方,隶属鸿胪寺。
通事舍人虽是从六品小官,但大宁朝十分强盛,万国来朝,四方馆通事舍人的权利有时甚至比一品大员还高,拥有不召觐见的特权。
虽然大宁朝才第二代君主,但因这批开国猛将都太能打,武德过于充沛,且治世能臣层出不穷,想不强盛都难。
皇帝又以防止两邦使臣再打架为由,让应鼎、虞幻亲自带金吾卫护送。
宴会结束,帝后还未走出大殿,群臣亦未散,柔嘉公主已经跑到了应长乐的面前,用最大的声音说:
“阿乐,以后谁要是再敢欺负你,本公主定叫他生不如死!”
上次沛国公魏武指使贵妃给长乐泼狗血,她就非常懊悔自己不在宫里。
当时她还在为耶律真丹的事伤心难过,去踏春散心了,回来立马就去魏贵妃宫里大吵大闹,让魏贵妃被禁足还不得一日安宁,硬生生病了好大一场,她才作罢。
“啊???”
应长乐只觉得莫名其妙,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跟柔嘉公主的关系变的这么好了?!
实际上,他和柔嘉公主都没怎么说过话。
虽然他经常进宫,但都是皇帝召见爹娘和哥哥,顺便带他进宫,都在皇帝面前,跟诸位皇子公主接触很少。
[不是,柔嘉公主,我跟您也不熟啊,您这是干嘛呀,还这么大声,搞得所有人都看我,你太社牛了,搞得我突然变社恐。]
群臣:……她还能干嘛,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呗,要不是你那心声,公主铁定被耶律真丹骗去和亲了,肯定过的生不如死,哭都找不到调!
帝后原本还担心柔嘉被耶律真丹伤的太深,很难走出来,见柔嘉终于又变成了以前那个娇蛮公主,他们自然高兴。
柔嘉连忙说:“阿乐,都是我不好,是不是吓到你了?阿乐,别怕,以后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应慎初沉声道:“公主殿下,下官也曾做过您的西席,教导过您礼仪,即便您再喜爱阿乐,也不能自降身份,况且阿乐尚年幼,如何担得起?”
柔嘉公主天性洒脱不羁,又被帝后惯的娇蛮任性,更何况她已经不在南书房念书,不怕这个古板师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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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着说:
“哎呀,应少师,本公主知错了还不行吗,你就别训我了,这么多人呢,本公主也要脸的。”
她又说:“阿乐,以后你来宫里,我带你玩,想去哪里都行。”
应长乐还是很懵,趴在哥哥胸膛上,嘀咕了一句:“啊,哦,嗯,好。”
柔嘉这才心满意足的追上了帝后,边走边说:
“父皇、母后,我好喜欢阿乐,能不能给阿乐封个什么官,他比很多人都厉害啊……”
群臣:呵呵,他才三岁,封什么官,真是想得出来!
[啊???柔嘉公主没事吧?!她为啥喜欢我啊?该不会她喜欢上我哥,然后想对我好,来接近我哥?]
以往不是没发生过这种情况,侯门公府、世家大族都想让他哥当乘龙快婿,就在他的满月宴上,都收到好多特别贵重的礼物。
应慎初还急着去四方馆办事,立即就带了两个弟弟出宫回府,嘱咐了大丫鬟们好生看顾,他才又出门。
“嘘,阿起,嘿嘿,哥哥走了,快快快,我们偷偷去小厨房,有好吃的,不能让我哥知道,他不让我吃……”
应长乐附在应承起的耳边轻声说,见月华、照君两个大丫鬟进来,立马闭嘴。
月华柔声问:“我的小爷,今日在宫里怕是没睡午觉吧,要不要睡一会儿?”
应长乐打着哈欠,拉着应承起就倒在了床上,说:“要要要,你们快去外面吧,阿起陪我睡。”
月华笑道:“我的小爷,总得有个端茶倒水的,你们睡,我就守在帐子外,不出声。”
应长乐憋着嘴说:“不要,我和阿起要说悄悄话,都出去!”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应承起帮他,眼珠子滴溜的转。
应承起无奈道:“出去吧,有我在,不用担心。”
月华、照君都拿应长乐没办法,又想着应承起是最沉稳的,自然去了隔间,只嘱咐两位小爷要什么就喊她们。
两个大丫鬟刚出去,应长乐立马拉着应承起手腕,从后门跑了出去,穿过很长一段抄手游廊就来到了抱朴院里自带的小厨房。
这会儿是午后,厨房里一个丫鬟婆子也没有。
应长乐轻车熟路的在橱柜里找到了一碗煮熟的土豆,这是每日做菜都会备的底料。
土豆在大宁朝可是稀罕物,海国进贡的,也就宣平侯府每天都能用上。
应承起道:“你还小,不能乱吃东西,你馋这豆子,让厨房做好了再吃不成吗?”
他实在太馋,根本不顾应承起说了啥,搬了小凳子垫脚拿了灶台上的勺子、辣椒面、花椒面、盐罐子,将调料均匀洒到土豆上。
为了吃的更放心,他还找了个绝佳角落,捧着碗一屁股坐下去。
午后阳光懒懒散散的从厨房窗户照下来,照的身上暖洋洋的。
应承起盖住了碗,说:“阿乐,你不能吃这么多辣椒,闹肚子怎么好?”
“哎呀,你们越不让我吃,我就越想吃,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爱吃辣!你也吃,阿起,信我,超好吃!!!”
应承起想着,这豆子是进贡之物,必是好的,也就没再阻止。
他大大的挖了一口放进嘴里,土豆还是温热的,终于能吃到点重口味了,好满足!
应承起原不想吃,被硬塞了一口,也没觉得多好吃,但确实和平日里吃的不一样了。
“咿咿呀呀,真好吃,阿起,嘿嘿嘿好吃到,就算是很多年后,我都会想起今天偷吃的洋芋粑!”
“慢点吃,别呛着。”
“阿起,我教你顺口溜,口水打湿洋芋粑,又麻又辣又想他!”
应承起愣了愣,忽然问:“阿乐,如若圣上要我去北狄,你会如何?”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