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竹！你没事干的话就帮我和面！”李里从橱柜上拿出一个铁盆，舀上一大勺糯米粉递给段竹。
段竹听到后愣了一下，这还是李里第一次叫他名字。
他默默接过盆子接上水，洗了手后开始揉搓起来，边干活还边问道：“李里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语气出乎意料地乖巧。
李里意外地看他一眼，说道：“做艾草团子。”
这也是李里刚才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反正艾草不能给闻人姝了，还不如做一次团子直接消耗光来的实在。
李里绕到段竹的视野盲区，取出艾草就递了过去：“你把这些洗干净。”
随着段竹越来越频繁地来店里，李里也越发不把他当回事，之前进出系统还要走得远远的，现在都敢在直接在一个空间就这么做了。
段竹直接把艾草接过来就开始清洗。
“洗干净后榨成汁，然后加到糯米粉里。”
段竹没有丝毫反抗，开始翻找榨汁机。
李里：？
李里诧异地看了他好几眼，终究是没看出什么来，转头继续干活了。
一个小时过去，李里把五十多份营养餐打包好，每一份还附带了一个可爱的艾草团子。
她见段竹今天如此配合，试探性地又提出最后一个要求，“你帮我把这些盒饭送去疗养院？”
“……那我回来后吃什么？”犹豫半晌，段竹这样问道。
这都没拒绝？
李里一挑眉，心情大好，问道：“你想吃都行。”
段竹满意了，装好营养餐盒饭，开上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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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李里做营养餐已经有几天了。
某天下午，李里匆忙把晚上的营养餐装进闪送小哥的外卖箱后收到了一条讯息。
发讯息的人让李里很意外，是她大学时中国古典舞身韵课的任课老师，同时也是邀请她去做研究生的于茹云于老师。
发来的内容也是令她一头雾水：「你种的苹果我收到了，很好吃。」
苹果，什么苹果？
李里纳闷，她确实是种了苹果，也送出去不少。但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些苹果是自己种的啊，统一口径全部都是别人送的她吃不完。
李里回想了一下，她送过苹果的人有谁是能把苹果寄给于老师的，一番思考后锁定了段竹。
段竹说过他有把苹果寄给朋友，他的朋友中包含高辰，而高辰又是于老师的学生……
一番推理下，李里认为她发现了真相。
以防万一，她又用渣浪查了下高辰的动态，发现对方真的发过一条赞美朋友送的苹果的动态。
这下李里完全确认了，于老师的苹果就是高辰送的！
至于于老师是怎么知道她的，那就更简单了，一定就是高辰通过段竹之口知道的呗。
口口相传之下，苹果变成她种的也在情理之中了！
自认为理顺其中关系的李里给于老师回了消息：「谢谢老师的喜欢，是高辰给您寄的苹果吗？」
没想到高辰都这么忙了，还能时时想着于老师，情商那么高怪不得能成为大明星。
李里觉得自己应该向他学习，又给于老师发了一句：「这些苹果是我朋友送的，我这里还有很多。老师您方便留个地址吗，我寄些给您。」
李里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自己输入的话，觉得没问题，就发了过去。
当初她拒绝于老师的保研感觉特别愧疚，加上妈妈生病的事情一时间居然忘记和于老师联系解释了。
希望今天给于老师寄苹果的行为能稍微补救些她在老师心里的形象。
过了一会儿，于老师发来了讯息，却不是李里心里想的地址，反而是：「苹果不是高辰寄的，是我儿子寄过来的。」
儿……儿子？
李里看到这两个字时脑内一片空白，但手却鬼使神差般发道：「段竹？」
于老师发来讯息：「是的，他没和你说吗？」
没……没有啊……
一时间，李里想通了很多事……
比如段竹第一次见到她时对比柳双双显得过分热情……
再比如段竹第一次去她店里吃的竹筒饭明明不和胃口，之后还时常过来……
甚至连之前她让段竹送餐时的，段竹表现得极为配合也有了解释，一定是因为他“骗”于老师苹果是自己种的心虚了……
李里精神恍惚，复盘了会儿段竹和她的相处片段后，李里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
「所以老师，段竹他之前有问我关于“洛神”的舞蹈编排是您的意思吗？」
那天，她跟段竹说了自己要回舞台的理想后，段竹紧接着就问她对“洛神仙子”舞剧排演的想法。
当时李里满脑子都是“洛神”，压根没去细想。现在回头来看，这个问题着实刻意了些。
李里以为这件事是于老师授意的，但没想到于老师本身也很震惊：「段竹问你《洛神仙子》的舞蹈编排了？」
嗯？
李里发现于老师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后，就把那天的情况和她复述了一遍。
过了良久，于老师问她：「所以当时你对《洛神仙子》的想法是什么样的？」
看到于老师这么问，李里一下子来了精神，回到面馆里翻找出当时当草稿的笔记本，拍给对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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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竹来到面馆后，看到的就是一副店门紧闭，李里独自一人坐在餐桌旁对着电话说个不停的场景。
他敲了敲玻璃门，里面的李里听到声音抬起头来。
段竹随即挥了挥手，只见李里对着手机说了句什么话后朝他走了过来。
李里打开门。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关……”
门一开，段竹就直接问李里为什么不开门，但话还没说完就顿住了，因为他看见李里手机通着语音，屏幕上赫然是“于老师”三个大字。
“老师，您的儿子过来了，需要我把手机给他吗？”李里对着电话说道，语气恭敬。
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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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段竹，表情还带着丝若有似无的戏谑，仿佛是等着看什么好戏似的。
“不用了，我和这兔崽子没什么好说的。”手机开着外放，于老师的声音从中传来，听得段竹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好的老师，那我们继续讨论舞剧的细节吧。”李里从善如流接话道，边说还边往餐桌走去，丝毫没有搭理段竹的意思。
段竹站在门口犹豫了下，还是走进了店里。但他没有坐下，就面无表情地站在了一旁，动作略显局促。
“好了，今天聊到这儿差不多了，我等下去整理一下，下次有时间再打电话给你。”李里同于老师又聊了一会儿后，于老师如是说道。
挂断电话，李里这才抬头正眼打量起段竹来，“段律师口风挺紧的啊，怪不得做了律师呢。”
段竹也就刚刚进来时紧张了一下，现在早就调整好了状态。面对李里的阴阳怪气，他面不改色道：“这也是因为李小姐从来没问过我啊，要是你主动问，我自然会如实相告。”
李里定定看了段竹一会儿，突然开口：“你跟于老师说苹果是我种的。”
段竹一噎：“……”
李里继续道：“你还拍我做饭的视频给于老师，说我现在每天窝在厨房里的这种状态很好。”
段竹淡定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了：“……”
李里又道：“你这么做的原因大概是为了和于老师较劲，因为她不同意你转专业去读法律。”
段竹再一次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
李里最后说道：“段律师，如果我没算错，您今年应该26岁了吧。是参加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满26减6的年龄满减活动吗？”
段竹被怼得哑口无言，好半晌才慢慢开口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每个职业都有存在的意义，做厨师开面馆也没什么不好的……”
李里好整以暇道：“那我说我想回舞台呢，你是忘了吗？如果我的记忆没问题，你拍视频是在我说了想回舞台之后的事了，对吧？”
段竹有些心虚，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事实就如李里说的那样，他这么做纯粹就是为了气自己妈妈的，但他也是万万没想到，他妈妈居然会直接去找李里。
李里看透了段竹的想法，翻了个白眼，自顾自走到后厨去。
李里东翻西找，从角落里翻出一个食用油的包装纸箱，在里面垫了点海绵后，装了满满一箱苹果。打包好后，李里抱着箱子走了出去。
段竹见状，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段竹觉得李里这是被他气到要转让店铺搬家了。
李里瞟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给于老师寄苹果去！”
段竹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急忙说道：“等等，我也一起！”
段竹亦步亦趋跟在李里后面，看着她走进快递点，看着她在面单上填好自己家里的地址，看着她付好款嘱咐快递小哥快递是生鲜产品要轻拿轻放。
段竹恍然大悟，后知后觉道：“所以我妈给你打电话是因为她想吃苹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