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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耶耶

作者:水檀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年年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这个妆容是怎么被吃掉的。


    辟星太疯,太狂,口脂顺着幅度被手指摸到白皙的下巴,拉出一道长长艳迹,乱糟糟的明艳。


    ……算是白沐浴一趟。


    好在,事后有坏兽打理。


    翌日午后,年年起身后,左思右想,想将塑像给熔了。


    见她害羞得紧,辟星说不必熔,只需要将共感的阀门给关了。


    年年思及昨夜的场面,看着如今好端端站立的塑像,只觉得胃下仍残存的撞击的残影。


    塑像到底还是被熔了,依照凡间的风俗,做成了三金,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飞云悄悄地问:“娘子要成婚啦?”


    年年点头。


    “大哥他……”飞云犹豫片刻,垂下眼皮,再抬起的时候,面上浮起笑容,“没什么,大哥祝福你们,我们也是。”


    年年要和打金匠结婚的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整个雀杭山。


    大家伙儿都十分好奇。


    成婚?


    原来不是咬着后颈叼进窝里就成婚了?


    要走凡间那套习俗么?


    这对于雀杭山的妖民们来说,简直是一场大型宴会。


    不过还是有谨慎的妖民询问年年的意见。


    小雪兔药药问她:“娘子,打金匠是不是威胁你了。”


    年年摇头。


    “凡间要成亲,有很多很多红色,还有爆竹烟花,娘子不会喜欢的。”


    年年含笑:“不会有的。”


    正是因为是她的婚礼,没有铺天盖地的红色,更没有让她害怕的爆竹烟花。


    辟星精心准备了很久,忙前忙外,叫人将雀杭山里里外外打理了一番。


    雀杭山的妖民想不到打金匠有钱到了这个份上,更没想到,他是神界赫赫有名的神兽貔貅。


    婚礼是金色的。


    俗世意义上的金色。


    穿的不是红嫁衣,是常人难见的焜明阙金缕衣;跨的不是火盆,而是金砖;天上飘下的不是红纸,而是金箔……


    年年从未见过这么金碧辉煌的雀杭山,就连远处的凡人,见到雀杭山上金光一片,也被深深吸引。


    ——此乃祥瑞之兆。


    所有人都这么说。


    与此同时,年年在盖头下,沿着满是金箔的路往前走。


    身上东西有些重,需得慢慢走。


    她耳边是欢呼声,只能看见盖头下的方寸之路。


    走了许久,都看不到头。


    裙摆微微摇晃,她的心鼓噪着,盯着足尖那点路。


    ……太不可思议了。


    年年在一片喧嚣中,忽而没由来停下脚步。


    她想起从前趴在柱子上过活的日子。


    那时候,她以为这方寸之地就是她全部的生活。


    “你自由了。”


    曾有神明对她这么说。


    那时,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是自由。


    她自由了吗?


    她完成了自己的心愿,成为那个被大家喜欢的兽了吗?


    身旁的祝贺声一阵接着一阵,年年听见,大家在叫她的名字。


    她听见了。


    尔后,足尖的方寸之地,显出了一只瘦劲有力的手。


    年年熟悉这只手。


    辟星没有催促她,他安静地等着,只是掌心摊开的弧度,泄露出一丝紧张,食指微微勾了勾,示意她跟上来。


    年年抬头,觉得自己不再像无辜飘零的柳叶,随波飘到让她恐惧的地方。


    她是有帆的船只,顺着河水往前走,或奋力向前,逆流而上。


    她伸出手,选择了他。


    -


    年年坐在小屋里等时,药药给她喂了果子。


    “娘子饿了么?”


    飞云吃吃笑,把枣、桂圆、花生、莲子撒在床上:“不能叫娘子啦。”


    药药:“是呀,好像要叫夫人啦。”


    年年含着果子,脸颊浮上红晕。


    她慢慢将口中的果子咬碎,吞进肚中,待飞云和药药离开之后,坐在小屋中等待新郎官。


    外头似乎有貔貅一族的兽来,就连讨厌的钧驰,也送上了贺礼。


    苍宁大人还趁乱和她说悄悄话,说,当年那枚同心锁,是个好计策。


    “……你知晓如何刺激他,逼着他来找你。”苍宁眉眼含笑,“一枚假的同心锁,就足以让他觉得自己被抛弃。他如此骄傲,一颗心落在你的身上,怎会允许?”


    ……


    年年抚过胸前的同心锁。


    渐渐的,她听见小屋外传来脚步声。


    错乱的,有些沉沉的,不似兽类轻盈的脚步。


    她的心猛跳着,期待着。


    门被打开,温暖的夜风吹进来,室内的烛光闪了闪,归于平静。


    他关上门。


    他呼吸较平日里沉。


    他走近她。


    她闻见若有似无的酒气。


    醇香的天上琼浆。


    年年攥着喜帕,捏着一把汗,等待他掀起盖头。


    但是他没有。


    他弯着腰,隔着盖头,精准地吻在她的唇上。


    年年神思微动,被推到床榻上,散开的裙摆恰似盛开的花儿。


    辟星覆身而上,又重又深地吮着她的唇,尔后埋首在她脖颈间,深深嗅着。


    “……想年宝。”


    年年拍他:“夫君,仪式还没结束呢!”


    都打听好了呀,夫妻要喝交杯酒,然后吃点东西,比如说,红枣谐音''“早”,桂圆是圆满……


    辟星轻轻笑着,拦腰一转,将她翻上身,年年惊呼一声,盖头掉到他的面上。


    她双眼盈盈,终于露出美艳姿容,恍有天光,叫人不敢直视。


    昏黄的烛光下,辟星的唇微微张开,年年紧着心,慢慢俯身,主动吻上去。


    几番口舌交缠,辟星的唇被她吮成深红色。


    她轻轻喘气,拉下他面上的盖头,撞进一双淌着野性和欲望的金眸。


    “星……”她颤动着,低声唤他。


    如同一个请求。


    可辟星没有立刻将她吞入腹中,而是慢慢坐起来,与她喝交杯酒。


    年年无时无刻都能感知到他的目光,热而烫。


    她垂眸,酒水中有他眼眸的倒影,她将他的金色喝进肚里。


    年年的肚子,胃部,像是由他视线拎着一束线,变得一样滚烫。


    他低声道:“此后,纵是芳华易逝,此情不移。”


    年年眼眶含泪,胸中萦绕着满腔情动。


    她咬着唇,吃下他递过来的,象征着圆满的桂圆。


    一颗、两颗、三颗……


    她的小嘴被撑满了,一颗都含不住了,他指腹划过她的唇,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滚烫的视线变得沉迷而狂热。


    他哑声说:“吃得下么?”


    她摇摇头:“吃不下的。”


    她垂头,本想将口中吃不下的放在盘中,可谁知,他忽然扣住她的脖颈,将她口中的桂圆一齐吃下去。


    甜蜜的汁水爆破,顺着年年小巧的下巴一路往下流,来不及吞咽的,尽数被辟星吞去。


    衣裳湿津津,像破布一样被丢到床榻下,说是带着野兽的粗暴也不为过。


    她柔嫩的唇,溢出的低吟,盈盈的软腰……通通让貔貅失去了理智。


    吃不下像是她的谎言。


    帘幔后,春色动人。


    -


    自成婚后,辟星便大张旗鼓住在了雀杭山。这已经是三界都知晓的事情。


    年年平日在雀杭山忙活生意,茶园越来越大,生意越来越好,请了不少帮手,这才得空和辟星去外头玩耍。


    寒食节时,他们扮做普通人间夫妻,在外游山玩水。


    偶有一次恰巧遇见流觞曲水,年年兴致勃勃要参与。


    不过人间的诗太过难念,年年只忙着吃流水面。


    “味道很淡。”年年说,“可是大家聚在一起说话玩游戏,还挺有意思的。”


    她愿意尝试新鲜的,有意思的事情。


    路边上碰见有人在算命,也要凑上去,瞧瞧明白。


    算命师傅看着她的手相,连连点头:“好命好命,千年难得。”


    年年又拉着辟星过来,让算命师傅看,算命师傅眯着眼睛看着半天,眼神上下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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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色难定。


    年年问道:“怎么了?”


    算命师傅连连摇头:“……许是老朽眼花了。”


    年年有些担心:“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算命师傅道,“太没有问题了,太好了,从没见过……有点问题。”


    看来瑞兽果然是瑞兽,天生好命。


    可辟星不关心这个,他含着笑,让算命的给他算小兽。


    “……两女一子,可喜可贺。”算命师傅掐着手指,“只是天生有毛,许是怪胎。需行善积德,若是二位在我这里购买转运符,也许能改命。”


    年年吃吃地笑。


    貔貅和年兽生的小兽,当然有毛啦。


    辟星好心情道:“二女一子,师傅确定?”


    “自然,老朽的本事,十里八乡都是知晓的。”算命师傅抚着美髯,哼了一声,“大的是女,小的是龙凤胎,聪明又漂亮,好命好命。”


    辟星勾唇,负手点头:“承长者吉言。”


    算命师傅一眨眼的工夫,辟星和年年便消失了,只有桌上留着一块小金砖,证明他们来过。


    半年后,雀杭山上下起了雪。


    雀杭山并非神山,若想要四季如春的地方,需寻一座神山。


    而离人界最近的神山,自然是苍宁大人的招摇山。


    年年穿着毛茸茸的冬服,带着一大堆东西,去苍宁大人那里赶春。


    年年的轿子一路沿着傍悬崖而建的长廊往前,穿过飞羽宗的练功处,抵达苍宁的殿前。


    此刻,桃花飘落,正是好时节。


    苍宁瞧见她来了,笑道:“一路可好?”


    年年小心翼翼地下了轿,白皙的皮肤上染上赧红:“麻烦苍宁大人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苍宁凑过去,问道,“真的有了?”


    年年眼眸含笑,弯着,点点头。


    她肚子里,有小兽了。


    辟星这段日子忙,她觉得雀杭山冷,他便将一切安排好,让她来苍宁的招摇山养着。


    苍宁哼了一声:“那家伙不会就把你丢在这里,不闻不问吧?”


    年年眨眼:“好像说,今日也会来。但是我忘记是什么时候了。”


    她有了小兽之后,总是贪睡,一会儿便睡着了。辟星说的话,时常没听进耳朵里去。


    苍宁道:“莫管他。我备了好些吃食,保准你喜欢,在这院子里喝茶赏花,别提多爽快了。”


    年年笑着点头:“多谢大人呀。”


    招摇山事务繁忙,年年平日里,就待在后院养身子。


    抵达招摇山那日,辟星没有来,托人给她带了封信,说不日会到。


    三日后的一个午后,年年盖着毯子,躺在摇椅上午睡。


    她梦见一只乐呵呵的金毛小雌兽,步履蹒跚地跟在她身后,唤她阿娘。


    她心都化了,张开手,将小雌兽迎入怀抱。


    她果然抱到一个暖烘烘的大块头。


    唔……体格有些不对?


    年年睁开眼,闻见了熟悉的气息。


    她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声音带着苏醒后的哑:“你来了。”


    辟星垂头,吻了吻她的唇角,低声道:“我来迟了。”


    她摇头:“来得正好呢,星。我做了一个梦,想要说给你听。”


    她把她的感受,她的快乐,她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他。


    辟星一边亲昵,一边聆听。


    “……星,我好想你呀。”年年红唇微张,“你有没有想我?”


    “想。”他说。


    想得身体发痛。只能忍。


    偶尔,他做得好,年宝也会像这样,奖励他,一双手来回弄着。


    他不敢动,怕自己丢了理智,任凭她的节奏。


    事后,年年又困了,懒懒趴在他的怀中。


    她念叨起未来的计划,有关雀杭山的,有关他的,有关她的,有关小兽的……


    心暖而满足。


    他在她的未来里。


    她同样如此。


    屋外花开正好,春日载阳,福履齐长。


    他们奋力往前,携手而上。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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