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老师新年快乐。”
临走时听到这句，谭淼愣了下，笑着贺喜：“新年快乐。”
明天都元旦了，又是一年。
“谭老师的助理呢？”
“她下午有点不舒服，先回酒店了。”
“哦，那谭老师再见。”
“再见。”
坐在回程车上才有空翻看手机，微信里多了好多新消息，都在恭贺新年，她一一回应。
谭春媛，郑冉，唐知雅，张曦曦，张漾……甚至还有贺泽宇。
就是没有某人。
“砰砰”声如雷鸣，携着火光在远处爆裂，映得车内也亮堂堂。
谭淼往车窗外看，隔壁剧组在放烟花，特别应景。
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小段，发给周纳川。
［新年快乐！］
等了几分钟，聊天框里波澜不惊，谭淼关掉手机。
他也许在忙，看到了肯定会回复。
一路昏昏沉沉，脑子亢奋身体却很疲惫，到了房间门口，谭淼抽空查看微信，还是没有消息，她等不及，一边开门一边拨电话过去。
门开了，谭淼走进去，反锁的那一刻，无差别的铃音从听筒与现实同时传来。
谭淼起了鸡皮疙瘩，猛地回头。
期盼的人变魔术一般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
音乐声消失，周纳川在谭淼的直视下上前几步，弯下腰和她鼻尖对着鼻尖。
“新年快乐。”
他亲自说给她听。
***
直到喘不上来才意识到自己在憋气，谭淼大口呼吸，眼睫快速眨动。
“你……你怎么又来了？”
周纳川用拇指指腹擦了下她的卧蚕，“来看看你瘦了没。”
谭淼笑他：“这才分开几天，怎么会瘦？”
“我掂掂。”周纳川说完，不等她反应就将人抱起来。
突然的失重感有些吓人，谭淼习惯性地环住他的脖子，双腿盘上他后腰。
抱稳后，她问：“瘦了吗？”
周纳川嗯一声：“瘦了。”
“骗人。”谭淼上身退开去看他，两只胳膊绷得直直地，“我每天都称体重，明明没变。”
周纳川面不改色，和她眼对眼，“听尹夏说，你在失眠。”
谭淼表情空白了片刻，像被按了暂停键。
张了张嘴，她无奈地苦笑：“又是她，还说什么身体不适，所以她下午是去接你了吧？”
周纳川默认。
“每次都出卖我。”谭淼控诉道，“你怎么找到她这么个好员工的，给我讲讲呗。”
周纳川不让她蒙混过关，将话题拉回来，“最近是不是经常看评论？”
谭淼在心里重重叹气，怎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她胳膊往前倾，下巴搭在他肩上，两人的右耳挨在一起，这样就可以不用看他的眼睛。
“我忍不住。”
周纳川半晌无话。
听不到他的声音，谭淼心里空落落地，“我以后不看了，没什么用还让你担心，你别多想，我没那么脆弱。”
周纳川用齿擒住她的耳廓，“事情很快就会变好的，我向你保证。”
他的气息喷洒在耳后，麻痒难耐，谭淼微微歪头，“好，我信你。”
周纳川撤开唇，抱着她开始在房间里转着圈走。
谭淼起先还非常享受，后来看他走了十几分钟还不见停，劝他：“放我下来吧，太累了你胳膊会酸。”
周纳川我行我素，他低声说：“不累，我想抱抱你。”
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谭淼将脸深深埋在周纳川颈间。
才说过自己不脆弱，转眼就食言。
不知怎的，只要他稍微一出手，总能打得她溃不成军。
她蹭他，“我又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周纳川轻笑，“没事，这次我带了行李。”
他抱着人进了浴室，将她放在洗手台上。
谭淼静静坐着，看他打开水龙头洗净手，取下旁边的毛巾浸湿。
“闭眼。”周纳川提醒她。
谭淼乖乖闭眼，温热的毛巾覆盖在脸庞上，舒服得每个毛孔都舒张开。
几分钟后，周纳川拿掉毛巾，瞥向台面那一堆瓶瓶罐罐。
谭淼指向卸妆油，“这个。”
周纳川观察了一会儿，挤出两泵在手心，手掌贴上她的脸，耐心地打圈按摩。
随后的每一个步骤他都做得格外耐心，谭淼任他施为，偶尔提醒一句，其他时候并不言语，浴室里只剩下窸窸窣窣的声响。
替谭淼擦干脸，周纳川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用眼神将她套牢。
“困了吗？”
谭淼诚实地摇头，她的心脏兴奋得咚咚作响，哪里会觉得困。
“明天有戏吗？”
谭淼想了下，“下午有一场。”
“很好。”
“什么？”
“我有办法让你困。”
话音刚落，周纳川吻了上去。
铺天盖地的气息强势地将谭淼包围，她脑子里一片混沌，无法思考。
热水浇下来的时候，谭淼瑟缩了下，两具身体严丝合缝，缠绵得令人窒息。
湿热雾气充斥整个浴室，花洒坠下的水流打得人睁不开眼，谭淼费力掀开眼皮，周纳川近在咫尺。
他湿透了。
她全身力量都攀附着他，他却仍有余力腾出一只手，五指将湿发往后捋，露出光洁的额头，期间仍不放弃盯着她，目光沉沉。
那一下动作莫名击中谭淼的心，她被蛊惑，无力地阖上眼，即使难捱，她也慷慨地承受着他。
***
从浴室出来，周纳川轻手轻脚地将怀里人放在床上。
谭淼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久违的困意袭来。
周纳川把吹风机插在床头，调成舒适的温度，他在床边坐下，抱着谭淼的头搁在自己大腿上，手指插进她潮湿的发，顺着暖风的方向拨弄。
谭淼还想维持清醒，强撑着说：“你……你把衣服穿上。”
周纳川挠了挠她的下巴，“你睡，我不冷。”
谭淼放心不下，浆糊似的脑子想出办法，她倏地坐起来，褪掉身上围着的浴巾披在周纳川肩上。
周纳川反应不及，愣了几秒，他关掉吹风机，扯来被子将她整个人塞进去。
谭淼只剩下脸留在外面，那张脸肉眼可见地变红，她眼神闪烁，嗫喏道：“反正你都看过了。”
周纳川牵起唇角，忍不住笑出声，低头亲她的额头，“只是怕你着凉。”
他拍拍自己的腿：“睡吧，先把头发吹干。”
谭淼躺回他腿间，安心地闭上眼。
周纳川重新打开吹风机，指尖在她柔软的发丝间流连。
等嗡嗡声结束，房间归于寂静，腿上的人容色惊艳，已经沉沉睡去。
***
一夜无梦，谭淼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过。
她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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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转醒，翻过身，一眼看到对面沙发上的周纳川。
他还在。
他之前说过，要走会和她说。
所以这次她早有预感。
笔记本电脑被他放在茶几上，他手肘撑着双膝，只带了一侧耳机，专注地盯着屏幕，看那样子是在工作。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谭淼枕着自己的手臂，隔着几米距离打量他。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贪婪，周纳川似有所觉，抬头望过来，“醒了？”
谭淼眼睁睁看着他的五官从冷漠变得柔和，她问：“几点了？”
周纳川看了眼时间，“九点半。”
“你在做什么？”
“在开会。”
“什么时候走？”
“过几天。”
“啊？”谭淼弹坐起来，上半身顿时凉飕飕的，她连忙将滑下的被子拽起来挡在胸前。
“衣服在床边。”周纳川用眼神示意，接着说：“我在柏市呆几天，陪你。”
谭淼穿好睡衣，“那你公司的事怎么办？”
周纳川淡定道：“可以线上处理。”
谭淼穿好鞋跑过去，“不会耽误你吗？”
周纳川：“不会。”
感情占了上风，谭淼内心深处是喜悦的，录完节目之后他们相聚从没超过三天。
扫到电脑，她突然惊慌失色，“对面能听到吗？”
“听不到，我把麦关了。”
“那就好。”谭淼捂住心口，她看向屏幕，“你们在谈什么呢？”
周纳川把另一个耳机递给她。
谭淼戴上仔细听了一会儿，好像是在讲什么项目方案，她听不太懂。
“还是之前那个项目。”周纳川问她：“回廊动画的《永夜》看过吗？”
谭淼记得这个名字，“之前看过。”
周纳川：“喜欢吗？”
“挺喜欢的。“谭淼点了点头，“我喜欢里面的女主角，很酷，背着一把弯刀。”
“这个项目很快就能立项，等后期建成了，宣传部门会选一位代言人，我想要你来当。”
很意想不到的情况，谭淼震惊，“可你们做的是游戏啊，我不太懂也可以吗？”
“可以。”周纳川斩钉截铁，“在我心里，你就是第一人选。”
谭淼受宠若惊，“我这么牛吗？”
次次都猜不到她下一句会冒出什么来，周纳川刮了刮谭淼的鼻尖，配合她：“很牛。”
谭淼羞愧，她总是习惯把场面搞得不伦不类，为了挽回颜面，她情急下答应：“好，我来代言。”
周纳川：“你经纪人的电话给我吧，这种属于商务合作，需要和她提前沟通。”
“我先和她谈吧。”既然答应了，谭淼就想做好，她怕冯宁漫天要价。
“不用，我来说。”周纳川否决，“很多细节你不清楚。”
“放心，我吃不了亏。”
他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永远明白她在顾虑什么。
“好吧。”谭淼把冯宁的号码发给了他。
***
接下来几天，周纳川呆在酒店，白天谭淼去拍戏，他就在房间里处理工作，晚上谭淼回来，他体贴地伺候她卸妆，再用身体把她哄睡。
这样的日子珍贵得像偷来的，谭淼每次开门，看到用眼神迎接她的周纳川，都觉得自己仿佛金屋藏了娇。
她状态一天天地变好，失眠也被枕边人吓跑。
一周之后，周纳川离开了柏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