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声密密匝匝敲打窗棂,雷声轰轰扰扰,天地一片阴沉。
阿姝意识朦朦胧胧转醒,最先感受到的便是如鼓点一般的大雨声,接着有人的说话声如云似雾传来:
“少爷人交到床上了,您请享用。”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做得好!你们又出主意又出力啊,本少爷通通有赏!”
接着就是好几个钱袋子晃荡的声音,似乎不止一个人接钱后又说告退。
阿姝努力睁眼寻声音方向望去,眼睛还没适应乍然的光线,便在一片有点模糊的视线中望见离去的几道身影。
是他们!是那几个无赖和卖糖的对家!
阿姝万万没想到有天会因为买卖生意把自己搭进去,这就是生意场上的残酷吗?
阿姝瞪大眼睛,目光仇恨,她想移动微酸的四肢,发现自己四肢都被粗大的铁链锁在床头四角,一动发出细碎的锁链声。
屋中仅剩的锦衣华服的男人听到声音转过来,看着床上的她搓着手露出一脸淫.笑:“小美人儿,到我们一起快活的时间了~把爷伺候好了,爷对你也重重有赏~”
阿姝惊恐地想往里退,但被锁着固定着也动不了多少,所有挣扎都是徒劳。
她紧张得身上都在抖,尽量压着声线的颤抖:“我、我认得你,你是经常来我摊子上买糖画的县令公子。”
那少爷似乎颇为意外,抚摸着她的脸垂涎地笑开了花:“你还记得我呀……”
阿姝尽量忽视他的手在脸上恶心的滑腻感,强作镇定和他讲道理:
“我知道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你可以大胆追求我,没必要搞这些歪七扭八的,如果我也喜欢你,那到时候你得到的就不止是我的身,还有我的心。”
那少爷古怪地笑了一下,问她:“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阿姝立刻找补:“但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等我喜欢你了我就把身和心都全心全意地交给你不好吗?”
“是挺好,”县令的少爷貌似认同,手悄悄移动:“不过小美人儿,你还是不了解男人。本公子可不在乎什么心,本公子要的从来就是你的身!哈哈!”
“来让本公子快活吧!你要培养感情在床上也是培养!”
随着他放肆的一声淫.笑,大手猛地扯掉了阿姝的腰带,阿姝惊叫一声,惊恐地挣扎,锁链哗啦啦作响却只是徒劳。
布帛寸寸撕裂,身上大手恶心地游走揉藉,男人的臭嘴在颈侧粘腻啃咬。阿姝在一片锁链声中哭泣惊叫。
她不懂为什么人能险恶至此?就因为是同行对家?
她不懂为什么这个富贵少爷的男女之情是肉.体.情.色,不是心动和爱情?
她不懂为什么这些人蛮横不讲道理……
雷声轰鸣,窗外暴雨如注成股地冲下,风在哀嚎,就像她的眼泪哗啦啦流不止。
一片即将陷入的绝望中,突然隐隐传来雷鸣之下的人群扰动声:
“抓住他!快抓住他!莫要搅了少爷好事!”
谢长殷!是谢长殷!
阿姝猛烈地挣扎。
果然下一刻房门被大力踹开,谢长殷出现在门口,凉风随着门开涌进来,突然一道巨大的闪电撕裂天空,照亮一瞬间的天地。
床上被锁链桎梏如待宰羔羊的少女,脆弱而凌乱;
门口全身湿透急红眼的少年,狼狈又疯狂。
两两对望的瞬间,一切声音外物都在远去。雷声、大雨、里里外外的人……所有的时间和方位都在褪色消失。
只有门框内的少年,闯入阴沉闷乱苦难的午后,一步一步坚定地朝她走来,将她救起。
他颤抖的微红的眼眶,是对她的怜惜与心疼。
一切的声音仿佛都变得朦胧。
那公子被掀翻的嚎叫:“你干什么?这可是本少爷的地盘!”
县令公子被打得落花流水,几圈下去鼻青脸肿头发散乱不复之前威风。
他为她解开锁链,将被子温柔地为她盖上,盖得严实。
他温柔地说:“乖,先别看,一会儿就好,我带你回家。”
竟比平时冷酷少年更甚的温柔,仿佛对她有无尽的耐心和包容。
谢长殷拉上了帘子,再抬眼时,眼里只剩一片嗜血的寒冷。
他拎起趴在地上哀嚎的县令公子,抄起墙上挂的用来给公子耍花拳绣腿的刀,直直砍去。
外面的人进来大吼一声:“你做什么!我劝你动手前三思,他可是县令之子!真得罪了县老爷你吃不了兜着走!”
谢长殷闻言转头,面无表情瞥一眼说话的人。他转头的动作僵滞,像是一具没有感情的机器,看到人时眼珠微动,杀气弥漫。
“莫说县令之子,就是天王老子我也杀得。”
他手起刀落,县令公子杀猪般地惨叫:“啊!救命啊!要死了!快来救我!好痛!”
谢长殷嗤道:“急什么,只是阉了你,你哪里碰过她,我就帮你把碰的地方卸下来。”
护院要上前,谢长殷刀贴着县令公子:“上来我就把他杀了。”
谢长殷的声音冰冷威压:“想清楚了,现在你们公子只是废了还有条命,要不要命看你们的了。”
他眸光锐利瞥到要走的一人,抬手砍掉公子一只手:“不许报信。”
“啊!别走!都给我待着!”县令公子一边惨叫一边道。
于是别院的几个护卫只得待在门外,看着里面的公子被那少年以极其残忍的手法凌虐。
眼看他们主子身上的部件越来越少,人也是进气多出气少,其中一人挥刀而起:“够了,再这样下去救不活了!你气也出了快放了我家公子!”
“哦?”谢长殷转头,手一动表情淡淡:“我从没想放过你家公子啊。”
随着他那一刀,地上的人顿时没了气息。
“你耍老子!”护卫们纷纷愤怒一拥而上。
谢长殷本就没打算让这些护卫活着出去。
护卫们的刀剑如雨而下,谢长殷像是回到当初的训练场上,处处危机四伏,踏错一步就会命丧黄泉。
其实他没有找回内力,和这些人直接杠上不是明智的举措,可他还是做了。这些人眼睁睁看着少女沦陷,做了关押羔羊的牢笼。
随着最后一个护卫倒下,谢长殷站在血泊之中喘息着,浑身血腥狼狈,目带疯狂与杀戮,如同地狱修罗。
这时身后一道娇嫩又小心的声音轻轻响起:“谢长殷,你好了吗?”
他恍然回神,哐当一声丢了刀朝她走去。他掀开床帐的手微颤,似是靠近某个重要的神祇。
帘帐被缓缓掀开,里面景象印入眼帘,少女裹着被子抱膝把自己圈在最里面,瑟瑟发抖。
她抬眼看来,那一眼又受伤又小心又依赖,像一只风雨中被折翅的惊弓之鸟。
让谢长殷眼眶酸涩,险些涌出泪。
他缓缓靠近她,用上自己最柔和的声调说:“我带你回家。”
他小心翼翼,哪怕是隔着被子从膝弯和后背准备抱起她,也让他注意着姿势,分外小心,如同碰一块易碎的豆腐,怕多碰两下就化了。
一点点触感都让他的心掀起巨大波澜。
“不要这个。”她突然出声。
他立刻停住,还维持着将抱起的姿势一动不动,从来冷酷的少年此刻十分温和,柔声问她:“不要什么?”
“不要带上这里的东西。”她眸中浮现厌恶恶心。
谢长殷知道她说的是被子,他放软了声调斟酌着语言小心说:“……你要找东西盖一下。”
“那就用你的衣服。”林阿姝知道她此刻衣不蔽体,肯定不能就这样出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5426|1660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谢长殷面色犹豫:“我的衣裳是湿的,还染了血,你披上会生病。”
“我不怕,”林阿姝坚定道,“外面下雨,干的被子也会淋湿,我不要再碰这里的东西,我就要你的。”
她这么说谢长殷哪儿能不答应?他最后还是解下外裳给她罩上。好在他的外裳虽然有两道剑痕,但对她来说还是过于宽大,基本将她裹住。
一阵暴雨过后雨势转小,林阿姝闻着他衣裳上和身上的血气,身体往后,肌肤碰到他冰冷的衣袍打了个寒颤,可仍是固执地要靠上去。
靠到他的胸膛,冰凉湿透的衣料下传来他暖热的体温,听着他结实肌肉下传来稳健有力的心跳,让她安心。
雨,还在细细密密地下。
两人狼狈不堪回了县里租下的小院,在附近遇到林母,林母帮人看完病回来不见人急坏了,到处寻找,想回来碰碰运气看他们是否回家。
甫一在附近看见衣裳两人立刻吓傻了,谢长殷只着白色单衣湿透又渗着血,血经过雨水在白底上淋成浓浓淡淡的红,鲜明刺目。
而林阿姝缩在他怀里,身上罩着他的深色衣裳,颜色虽深,可也看到更深一块的颜色。加之她的惊恐憔悴,吓得林母以为她受伤了。
他们两人都鬓发散乱浑身湿透,像是跟人打了一架。
一问,还真是。
近夜,林母烧水让阿姝洗漱,洗漱完又送来安神暖身的汤让她喝完上床休息,她替阿姝盖好被子。
林母安顿好正欲离去,一直沉默的阿姝忽然叫住她:“阿娘,把谢长殷叫过来吧。”
“你现在最需要好好休息。”话虽如此说,林母还是照做。
阿姝见到谢长殷,惊魂未定的小脸上露出淡淡笑意,她立刻下床,慌得林母立刻披衣怕她着凉。
“你要做什么?我帮你就好了。”谢长殷如是说。
阿姝淡淡摇了摇头,固执地朝另一边柜子走去,行动颇为匆忙,披着的衣裳下露出她纤弱的手腕,她是纤弱的,也是固执的。
阿姝找出小匣子,把小匣子一股脑地倒翻,从中捡出几个布囊推给谢长殷:
“你杀了县令之子,县令不会放过你,最多明日就会派人来抓你,你快拿着这些钱逃跑,跑到他们抓不到你的地方,等风头过去我会找你的。”
谢长殷看着这些钱久久没动,阿姝看得替他着急:“你快收着呀然后快点收拾东西逃跑呀!”
谢长殷轻轻扯了下唇角:“傻阿姝,我跑了县令能放过你吗?我在还能由我扛着,我要是跑了,他们只会把所有怒火迁怒到你一个人身上。”
阿姝一顿,换往常她会有几分犹豫,因为觉得自己没触犯律法绝对不会拿她怎样,如今经历过这些事,谢长殷这么一说她竟觉得十分可能……
“那我们一起逃跑!”她说着就要转身找衣服。
谢长殷哭笑不得伸手拦下她:“你不需要逃跑。”
烛光下他温柔了眉眼,他摸了摸她的头说:“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觉,把不高兴的都忘掉,剩下的我来解决。”
林阿姝愣了愣神,暖黄的烛光柔和了少年凌厉的眉眼,此刻的他显得如此安全可靠又温柔,让她完全忘了之前的担心害怕。
她如中蛊般点了点头,在他的视线下乖乖上床睡觉。
他看着她,少见地,他竟勾出一道不是嘲讽而是温柔的笑,轻声祝福:“做个好梦,小阿姝。”
她被他深深而又温柔的眼睛攫住,一时忘记了反驳,他明明没大她多少岁,凭什么叫她小阿姝?
于是夏夜短短的夜就这样在蝉鸣声中过去,直到第二天白昼,一阵嘈杂的声音在院外响起,突如其来地惊扰小院宁静。
一个衙役边踹门边扯着破锣嗓子叫嚣:“谢长殷呢!谢长殷犯杀.人罪,即刻抓捕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